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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葛大夫

    顾宗生带来这个大夫姓葛,其实以前也干过几年仵作,后来改行学了大夫。他对于仵作验伤的基本流程,心里清楚,并且他还是大夫,对于伤患,处理的经验颇高。

    此时,他半蹲下身体,抬手将手指先是搭在了虎子的脉搏上,确定这人否是死透了?

    其实按理说,这死人抬到了县衙内,根本就不用号脉在判断这人是否死了。

    但是顾宗生这一路上就跟他说,夏至就是踹了小乞丐一脚,然后就吐血死了。

    大夫经验多呀,不可能踹了一脚就吐血死,又检查一下虎子身体是否有青紫的现象,来确定这人是否中毒死亡?

    夏至看着葛大夫,跟马仵作再给小乞丐检查身体,心中也是有些紧张,万一真要定她个把人踹死了的罪名,那后半辈子最起码得有一半的时光都在大牢里度过。

    顾宗生抬眸给了夏至一个安抚的眼神,对于县内的乞丐们,他以前可没少派人揍,皮得很,都没有打死一个人。小娘子只是轻轻踹了一脚,怎么可能踹死,想必是这小乞丐得了癔症,或者是有什么毛病死的。

    夏至心中一暖,对于顾宗生的好感是不断地增加。

    果然,葛大夫给虎子检查完身体之后,脸色沉了下去,他看了看县堂内的情况,这事有些不敢说。

    马仵作也检查完了,抬头跟葛大夫二人对视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可以确定,这虎子绝对不是夏至踹死的,但是多少也跟她有点关系。

    若是牵扯上这事,说大也算大,说小也算小,就看县令大人怎么判?若是双方私下里谈和解,也就是赔点云银子。

    若是死者家里人,死咬着不放口,那夏至少不了也得蹲几天大牢。

    顾县令为官已经有十余年了,二十二岁就当上了县令,他什么事没见过。

    看着今日堂上这事儿,哪哪透着古怪,分明是冲着夏至来的。

    “马仵作,验伤可验出了什么?”顾县令问道。

    马仵作微欠着身,连忙回道:“启禀大人,这孩子暂时没看出什么外伤,只是胸前有一块青紫,应该是被踹了一脚,再加上本就有些先天不足体弱,应该是一口气没上来,被踹死了。”

    顾县令一听,眉头微皱看着马仵作道:“你先退到一旁,不知葛大夫验伤的结果是什么?”

    葛大夫看了一眼顾宗生,有的话他在县衙内不好说出口,但是若是想保夏至,他就必须得说。

    顾宗生见葛大夫,眼神略微有些闪烁,望着他,就知道这里有事儿,绝对不会是像马仵作说的那个样子。

    顾宗生直接表明态度:“葛大夫,你看出来什么直说?在这衡山县里还没有人能一手遮天,朗朗乾坤之下陷害他人。”

    顾宗生这么一说,葛大夫心中就有底儿了,他来到了虎子的身旁,伸出二指,点了一下他的咽喉,“启禀大人,若是人死了,身体会凉。并且距离虎子死亡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这人身体还是热的,老夫判断此人应该陷入了假死状态,应该急救。或者是服用了一种假死的药物,药效过了,便可以清醒过来。”

    夏至这么一听,心里是松了一口气,可是马仵作不干了。

    他立即说道:“这人死得时间不长,身体尚有余热,乃是正常现象,怎么可能是假死?”

    葛大夫也不愿意得罪马仵作,只是笑了笑说道:“仵作验伤,最根本第一条是什么?”

    马仵作立刻说道:“查明死者的死因?”

    葛大夫脸色沉了下来:“你能确定这人死了吗?”

    马仵作心中一惊,他是被二赖子安排想要拖着夏至几天在牢里待着,吓唬她交出方子。

    二赖子也没跟他说,夏至将人踹死的事情,他以为这人是发了什么疾病,恰巧夏至踹了一下人就死了。

    马仵作低头又细细地检查一遍,心里是破口大骂。

    “好你个二赖子,给人服用假死药,这事为啥不跟他说?”

    顾县令声音微沉,看着马五座说道,“你再好好看看。”

    马仵作硬着头皮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

    “此人确实身体有余热,按照时间来算,身体不凉,应该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顾县令一听,觑了一眼马仵作,“确定是假死吗?”

    马仵作后背一亮,赶紧说道:“卑职确定,大人我只是一个仵作,并非大夫……一时失察求大人饶了小的。”

    这县衙门口聚集了很多的百看热闹,这马仵作却是有失职之处,不能不罚。

    要不然不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传出去有碍县令的名声。

    顾县令心思绪反转,刚要开口责罚。

    葛大夫连忙说道:“启禀大人,马仵作只是验伤死因,并不是大夫,一时失察情有可原。”

    顾县令趁着脸道:“稍后,去后衙自领二十板子。”

    马仵作连忙道:“谢大人开恩。”

    夏至抬头看向顾宗生,眸中满满的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带来了葛大夫,只怕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了。

    顾宗生也抬头看见夏至望着他,神色中带着感激之情。

    他立刻看着葛大夫说,“你看看这个孩子,还能不能救过来?”

    葛老大夫,赶紧上前拿出银针,刺向了虎子的命脉,丹田。

    等十二处穴道,片刻的工夫就见到,虎子呼吸急促地喘息了起来,但是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夏至抬头看向顾县令。

    “大人,今日之事要还民妇一个公道,还请仵作验明小乞丐是假死,还是服用了假死药。”

    马仵作立刻说道:“绝对是一时受到了外力的袭击,陷入了假死状态,并非是服用药物。”

    夏至抬眸看向了葛老大夫。

    葛老大夫看向马仵作,心中暗道:“这人是非得要拖夏至下水,关她大牢啊。”

    顾县令将目光看向葛大夫。

    葛大夫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又悄咪咪看向顾宗生。

    顾宗生肯定是保夏至来了,沉着脸没说话。

    葛大夫立刻就明白了,顾宗生冷脸的意思,就是撕破脸皮,笑脸肯定是和气生财。

    他刚要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