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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过年了

    天,雾蒙蒙的。

    一大早开始,县城各个角落里,零星的鞭炮声渐渐响了起来。

    “唉~”

    “不是,大过年的,你唉什么呀?”

    “就是说,年纪轻轻的,跟谁学的唉声叹气。”

    “姐,我唉啥你还能不知道嘛。”斜视瞧了眼坐在副驾上面的辛雪,王海正准备说点扎心窝子的话呢,还未讲出口,便被人家给截了话茬。

    “嘁~你不就是嫌贫爱富嘛,天生的势利眼!”

    一句话,差点没把王海给噎死。

    ...

    今年的腊月,是个小月。二十九,便是除夕夜,也就是今晚。

    早上贴好对联粘好福字,王海一家子和姑姑一家子组团去洗个澡。

    姑父的车,是辆老捷达,开了有些年头了。

    大表姐辛倩,赶在今年金九银十搞促销的时候,全款入手了一台大众polo,黄色的。

    很自然的,王海王佳两兄妹上了大表姐这辆新车,奶奶和姑姑姑父同坐一辆车。

    昨儿晚上,可能是由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缘故,王海竟然梦到了那对可爱的双胞胎外甥女。

    方才那声“唉”,完全是因为内心纠结之下,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结果到了二表姐辛雪这,却成了嫌贫爱富的势利眼。

    这话说的,王海可就不乐意听了。大过年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来点扎心话提提神醒醒脑。

    “姐,咱俩这么近的关系,你怎么能说弟弟我是嫌贫爱富呐。”

    王海一开口,辛雪便晓得从他嘴里憋不出什么好屁来。转过身子比划了两下小拳头,想吓唬吓唬王海呢,哪曾想这小子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破了大防。

    “姐,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可不能睁着眼睛乱说瞎话啊。

    批评别人之前,首先要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你说你上班工作也好几年了,工资涨没涨啊,有没有认真工作啊……”

    “呀!佳佳,给我摁住你哥,我让你再躲,气死我啦!”

    “哥,小雪姐好像真生气了,要不你让她打两下吧。”

    “好啦,你俩都多大了,还闹,没看正开着车嘛。”

    载着王海兄妹四人的黄色小polo,晃晃悠悠,来到了东方浴池。较之平民化的大众浴池,这里的消费明显要高出了不少。

    “诶,王海,那不是你前女友嘛!徐蕊…是叫这个名字吧我记得。瞧瞧这缘分,大过年的洗个澡都能碰上,可以啊。

    啧啧,不过让我说,人家姑娘这么漂亮,甩了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王海你别往心里放啊。”

    车刚刚驶入院里还未停好,前面走过来一家四口人。可能是诧异于黄色polo在县城里面比较少见吧,这一家子齐刷刷地把视线都放在了这辆显眼的车子上面,也让车上的人将他们的长相看得是一清二楚。

    很显然,辛雪是知道徐蕊身份并且见过她面的,而且不止一次。

    这不,刚被王海给扎了心窝子的辛雪,风凉话那是张口就来。

    “呵,姐,你说这话可刺激不到我。

    就你弟弟我这模样,在学院里面可是有大把女孩倒追俺的。”哼了一声,压根就没当回事的王海,表现得十分淡然。

    不过虽说不在意,但他还是腹诽了句,“好家伙,前世分手之后,和她一次面也不曾见到过。重生了,天天窝在家里写小说就出来那么两次,还都能遇上。这几率……

    真要有缘分,那也是她的孽缘。”

    心里正想着如果前女友洗的白白净净躺在床上等候他的宠幸,那自己要不要满足人家新年愿望的时候,车停好了。

    “乐乐你等等,没叫你和佳佳,你俩先进去吧。”

    “姐,王海他脸皮厚,你不用管他,没准人家现在巴不得赶紧下车跑进去见徐蕊呢。”

    等辛雪和王佳拿着换洗衣物下了车,大表姐辛倩从包里拿出5000块钱递到王海手里,“乐乐,买笔记本写小说也好,还是干什么,都不能玩物丧志耽误了学业,明白吗?”

    “姐,昨晚上我说的是两千,哪用得了这么多。”

    “给你你就拿着,我刚刚说的话你也得往心里放,不能当耳旁风。”

    “你放心,姐,肯定不会耽误学业的。”

    大表姐的经济实力,王海是知道的。没有再客套,老老实实将五千块钱收了起来。

    下了车,看着并排走在前面的大表姐,保大or保小的念头又一次袭上王海的心头。

    心里万分纠结下,忽然间,王海蹦出一个想法。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倒不如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嗯!?

    大过年的,怎么可以蹦出这么邪恶的想法。

    罪过,罪过了。

    ...

    年前最后一次泡澡,祛除一身晦气,盼望着来年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期间,并未发生啥事。心里YY的美女洗白白送上门,也只是年轻身体躁动下不自觉诞生出来的想法而已。

    泡完澡,午饭是在姑姑家吃的。鸡鸭鱼肉样样齐全,整得挺丰盛,算是年前一大家子的团圆饭了。

    饭后,姑姑一家人休息会便得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过年了。

    奶奶、王海、还有妹妹王佳仨人,回到自己的家,供养上天爷爷地爷爷和祖先,并摆好贡品之后,便开始和面调馅包饺子。

    一直忙活到下午5点钟的时候,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包完了,整整三大盖垫,足够今晚和明早他们一家三口人食用了。

    “休息会再去接神,现在还早,不着急。”

    天已经摸黑,站在院子里,抬眼四下望去,县城上空一闪而逝的烟花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休息了小二十分钟,随着附近的鞭炮声愈发密集起来,王海知道自己该动身去接神了。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壮劳力,出门前,王海先是烧上一锅水,再将烟花鞭炮拿出来,之后才拎着袋接神用的东西独自出了门。

    几分钟的时间,来到酒厂家属院外临近的十字路口。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很多父子都在请神接神。

    找了块空地,朝着老家坟地的方向跪下。同附近其他人不大一样的是,年纪轻轻的王海,一个人开始了请神接神仪式。

    黄纸烧着,嘴里念叨着。红彤彤的火苗,照在人的身上还挺暖和。

    黄纸烧完,用水淋了个圈,点了两个二踢脚外加一挂鞭,拿起先前引燃的三炷香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爸、妈,过年了,回家吃饺子了。”

    ...

    回到家,将引路请回神的三炷香插好,锅里的水也已经烧开了。

    奶奶和妹妹刚下完饺子,王海点了根烟,将鞭炮烟花摆好位置避开线路后逐一点燃。噼噼啪啪的响声,吓得躲在角落里的狸花猫瑟瑟发抖。

    新的一年,就要来了。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漫天烟花洒落。锅里煮的饺子,一个个白白胖胖全都飘了起来。淡淡的面汤香气,飘进了人的鼻子里。

    随着最后的烟花燃放完,锅里的饺子也熟了。

    先盛出一小碗当做贡品摆上去,而后奶奶和妹妹一人一盘饺子,王海一人吃了两大盘,外加不少腊八蒜。

    很简单的年夜饭,这些年一直就这样过的。

    饭后收拾收拾,距离狗年春晚播出还有段时间。

    奶奶一天没睡觉,回屋躺在床上小憩一会,为接下来的春晚做好准备。

    王海这边,一整天都没上线的他,也终于有了空闲时间能上网看看了。

    带着点好奇心,习惯性地点开《重金寻人》的悬赏帖子,王海直接被刚刚更新还没有半个小时的最新悬赏金额给吓了一大跳。

    22000RMB。

    好家伙!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以二表姐这种比较贴合国内大众实际水平的工资来衡量的话,如此之高的悬赏金,岂不相当于她整整三年的工资嘛。

    更让人震惊的是,有知名小说网站的编辑直接贴子里面发了张盖章图片。

    点开一看,是份邀请函。

    内容很简单,以百万年薪邀请“我是海王”入驻其网站,至于小说的稿费,另面谈详议。

    至此,王海也算明白过来了,寻人悬赏帖的金额之所以能这么高,怕不是有很多小说网站的编辑正在想方设法找到自己。

    “哥,这上面要找的人是你吧?”王佳指着帖子上的内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些天哥哥写的小说,王佳虽然没怎么看,但书名是啥,还有哥哥的网名,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在看到那张邀请函的时候,王佳瞅了瞅和自己挤在一张椅子上的哥哥,又瞪大眼睛认真瞧了瞧上面的内容……

    两个眼睛里,闪烁着崇拜光芒的小星星,顿时blingbling地跳个不停。

    “我说不是你信么?”妹妹在犯花痴,王海看得出来。毕竟于他本人而言,百万年薪的冲击力都不算小,更何况是自家妹妹了。

    但王海关注却不是这个。

    此刻他在认真考虑的是,要不要干脆来个自曝,先给自己整点零花钱。

    百万年薪的入驻邀请函,王海没想过要搭理这茬。不过那两万二的巨额悬赏金,他是真有点眼馋了。

    按照寻人悬赏帖子的要求,只需提供“我是海王”的QQ号、电话或住址中的一项,便可获此悬赏金。

    在王海看来,这和空手套白狼没啥区别啊。

    反正只要不提供家庭住址,其它都好说嘛。

    况且,过完年就要上学了。学校里面人多眼杂,别说继续保持每日10W+的更新量了,就是每天更新个三五万的字数,想要不被同学发现端倪,恐怕都很难。

    “被曝也就早晚的事,既然如此,那不如自己先来个自曝。不过在自曝之前,还是先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个年再说吧。”

    抱着奇货可居的想法,再加上现在手头也不怎么缺钱用,王海准备再等等,看看这悬赏金究竟能涨到哪一步。

    ...

    掐着时间,更新了六章以后,当整个县城都陷入鞭炮轰鸣声的时候,2006狗年春节联欢晚会准点播放。

    不同于后世到处借梗抄梗还不怎么招人待见的春晚,这年头的春晚,在造梗造星这一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为普罗大众所认可的。

    当然了,这跟眼下的娱乐节目太少也有莫大的关系。

    在最新一章末尾说了句“看春晚去了”,王海便火速下了线。

    春晚开场,按照惯例先来一套歌舞暖场,把气氛烘托起来。

    主持今年春晚的,依旧是那几个熟悉面孔。见到李泳的时候,王海还特意瞅了他两眼,心里泛起颇多感慨。

    当年他主持的《幸运52》和《非常6+1》,王海是有经常观看的。

    可惜了。

    磕着瓜子,掰着花生,陪着奶奶和妹妹一直看着春晚。

    期间有被各种强行煽情尬到无数次的王海,心里想着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更新小说造福网友呢。

    直至歌曲串烧节目《2005流行风》,Twins登台的那一瞬间。

    阿sa,一身粉红时尚西装。

    阿娇,一袭玫瑰红亮片吊带礼服。

    两个人的打扮,喜庆又洋气。将本就显得无比白嫩水灵的这一对,衬托更加青春靓丽。

    尤其是阿娇,一头黝黑的波浪卷发,满脸的甜美笑容,完全长在了王海的审美点上。

    又特么可惜了。

    一想到那些照片和视频……

    天杀的陈狗!

    短短一分半的歌曲过后,接下来的春晚节目,又开始变得不温不火,连奶奶都已经躺到了床上瞌睡了起来。

    一直到晚上11点12分,先前陷入换搭档风波的白云黑土小崔三人组正式上线。

    《说事儿》这节目,当初嫖断腿正处于极度羞愤状态下的王海,根本就那心情去看直播,甚至连隔天的重播都没有看过。

    他看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好几年后视频网站兴起的那段时间。

    眼下守着电视机陪着家人再重温一次,那感觉……

    用节目里的台词来形容,那是相当带劲!

    尤其是到了最后,白云黑土这二人唱起双人转扭起秧歌的那一段。

    以前只顾着看他俩扭来扭去唱词了,现如今,王海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穿着大花棉袄的妹子们身上。

    那直溜溜的大腿,

    那锃光瓦亮的后背,

    那可人娇羞的模样,

    那前凸后翘的身材……

    一个赛一个的正啊!

    这才是雅俗共赏的好小品嘛。

    回档前的那些,都特么什么玩意啊,整得跟样板戏似的,简直越活越倒退,根本不知道广大人民群众真正喜欢的文艺作品到底是什么。

    11点半,本山大叔的小品刚一结束,县城人民就像约定俗成的暗号一样,先前已经消停有一会儿的鞭炮声,再一次轰隆隆地作响起来。

    这一次的强度之大,震得地面都有轻微的晃动感。

    王海这边也不例外。

    放完鞭炮放烟花,新年迎来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