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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夜明砂

    钟离香柏被金毛猴拿绳子捆绑得像粽子一样,她与司徒雅最怕身份暴露,如今,金鹧鸪非但猜出她们的身份,还被猴子脱了个精光,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徒雅忽然笑了,她笑道:“金鹧鸪,我敢打赌,你绝不会将我们带到会场去。”

    “为什么不?”金鹧鸪瞪着司徒雅道:“你是不是司徒雅?”

    “不管我是不是司徒雅,你都不敢带我们去赛场,第一,扰乱赛场秩序,你必输无疑,还会被扣押,你过关斩将,就为赢了比赛,赚取漓香公主的仙茶,难道不是?你会为了两个小飞贼放弃这唾手可得机会?”

    “说得好,头脑清晰。”金鹧鸪拍掌赞道:“卷毛,去摘了她们面纱,我一定要看看她们的脸。”金鹧鸪被小毛猴扶起来,瞬间就从地上站起来,司徒雅惊奇地发现,小毛猴的爪子,也不过就是在金鹧鸪大胯腿骨上一捋,它的手法跟她家学秘传一模一样。

    “它,它居然会正骨?”司徒雅惊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道。

    “你,你都会,它为何不能会?”金鹧鸪学着司徒雅,结巴道:“没准你俩是亲戚?”

    “你敢骂我是猴?”司徒雅气急败坏道:“有种跟我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下辈子吧,我可没兴趣跟女人动手。”金鹧鸪盯着司徒雅,道:“真希望你不是司徒大人,我都觉得好难为情······”

    “我杀了你。”司徒雅又羞又怒,奋力挣脱,奈何藤鞭缠得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小毛猴一下跳到她面前,伸爪子就要撕下她的面纱,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笛子声,这笛音只有一个声调,甚是古怪,小毛猴听了,慌忙举起两爪捂住耳朵,惊恐地窜回金鹧鸪身后去。

    “谁?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小毛猴握了一下金鹧鸪的手,金鹧鸪的手掌也完全恢复,他拿起桌上的军刀,豁然站起身来。

    这时,门被推开,晏芝提着一个浴篮走进来,他一见司徒雅、钟离香柏就道:“我都等了半天了,你们这些舞姬能不能有些时间观念呢?”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件浴袍披在司徒雅身上,又将一条大浴巾裹在钟离香柏身上。

    “我,我们······”钟离香柏懵懂了,但知道这人是进来救她们的,就像落水的人,谁还在乎是根什么木头,哪怕是根草,也会抓一把。

    “我们迷路了,误进了大将军的房间,客官快带我们走吧。”钟离香柏很快地央求道。

    “原来如此,我正想去洗澡,你们陪我去吧。”晏芝伸手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两位少女都羞涩地垂下头,晏芝却根本就没看她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中她们那美丽的酮体,也跟这屋子里的摆设家具一样,这就令钟离香柏更难堪了,心道,今天遇到全都是怪人。难道我们是死人吗?

    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即使以理性著称钟离香柏遇到晏芝后,也开始思维混乱,明明她是非常惧怕一个陌生男人在这种情形之下看她的,内心深处却又埋怨人家不看她,对她漠视而心生怨怼。

    司徒雅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想尽快脱离险境,对晏芝心怀感激,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看了一眼,心中暗暗道,这男人也太帅了吧?眼睛,嘴巴竟是那般迷人,不知娶妻了没有?哪国人?在玉漓国逗留多久?此刻司徒雅脑海里竟浮想翩翩,原来犯花痴的女人,智商都在一条水平线上。

    晏芝解开她们的绳子,就往外走,二人跟在他身后,旁若无人地跟他走出金鹧鸪的房间。

    “装模作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般目中无人的大胆贼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真以为能够逃得掉吗?”金鹧鸪话声一落,就想冲出去,擒住他们。却怎料双腿竟如灌铅一般,寸步难行,他见金毛猴也是瑟瑟发抖地抱住他的腿,那意思很明显,不让他追了。

    晏芝当然知道他不会追上来,就算他想追上来,也没力气走路,听了他销魂笛的人,总要陶醉一下,才能缓过神来。

    “阁下高姓大名?”金鹧鸪大声道,他知道遇上了高手,这人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显然,也不是玉漓国人,跟钟离香柏她们不是一伙的,但不知为何会救她们。

    “在下晏芝,叨扰金将军了。”晏芝朗声道,他回头看了司徒雅和钟离香柏一眼,微笑道:“你们安全了,不要再跟着我了吧,我真要去洗澡了。”

    “谢谢先生救命之恩。”钟离香柏跟司徒雅迷迷糊糊的已经跟着晏芝从十一楼走到十四楼了,若非晏芝出言,她俩估计就晕晕乎乎地跟着他进浴池了。

    司徒雅望着晏芝,道:“大恩不言谢,先生在玉漓多逗留几日,明日我请您喝酒。”

    “不必,你们快走吧。”晏芝挥挥手,转身走进翡翠泉浴池。

    司徒雅、钟离香柏望着晏芝的身影消失,才使劲地拍拍自己的脸颊,缓过神来,急忙跑到换衣间换上官服,匆匆返回赛场。

    她们到场时,赛场上已经准备就绪,金鹧鸪将军跟宾贤王子也重新返回赛场,司仪官举着素纸板,让各队代表写答案,由于场地拥挤,只见一个小伙计装扮的男孩,也想写答案,只是总也拿不到毛笔,每次一到他身边,旁边的人就挤兑,不是推开他,就是冷眼怒斥,小伙计敢怒不敢言,隐忍良久,好不容易等到众人都写完了,急忙抢过去,一把拿起毛笔刚想写下答案,就听司仪官道:“下去,谁让你上来的,你代表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

    小伙计听了训斥,立即脸红耳赤,拿着毛笔的手,颤抖着,写也不是,放也不是,一着急脱口而出,道:“我,我代表一位叫晏芝的客人,他去洗澡了,他的答案,我一定要写下来,这是仙客来对旅客应尽的义务。”

    他这一句话,至少三个心里一惊,金鹧鸪、司徒雅、钟离香柏,只听司仪官不耐烦道:“快写,别啰嗦,赶紧的。”

    小伙计提笔写下,“夜明砂”三字,他看了司仪官一眼,将毛笔放下,打躬作揖,道:“谢谢大人,成全小人。”然后转身就走,只听司仪官道:“小子,你可知道这夜明砂是何物?”

    小伙计回头,望着司仪官,一脸懵懂,道:“小人不知,但猜想一定是极贵重之物,跟夜明珠一样吧?”

    “滚,告诉你那位客人,滚得远远的。”司仪官恶狠狠地低声训斥,脸色像猪肝一样难看,心里暗暗骂道:“这位客人诚心是来找碴的,我堂堂玉漓国的锦盒,怎么可能最后装一颗蝙蝠屎,再说,这玲珑锦盒是我亲自装的,我还不知里面有什么吗?”

    小伙计被吓得仓皇而逃,连赛场也不敢待了,他不知夜明砂为何物?看着司仪官的反应,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暗暗道,他们不会真的找晏芝先生的麻烦吧,我的赶紧通知他,问问他夜明砂到底是什么?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金鹧鸪、宾贤王子都看见小伙计写下的夜明砂三个字了,只听金鹧鸪轻轻道:“宾贤王子,我看你我同时猜中玉簪,肯定都没戏了,我倒是觉得这小伙计的答案挺有意思。”

    “敢赌一局吗?”宾贤王子不屑一顾地望了金鹧鸪一眼,道:“绝对不可能是颗蝙蝠屎。”

    “赌什么?”金鹧鸪当然也觉得不可能是颗蝙蝠屎,因为,他知道玉漓国是不可能让他猜中玲珑锦盒里的东西的,他只想套一下宾贤王子的话,既然玉漓国派人去查看他的靴子,就也有可能给宾贤送信,这锦盒里暗藏七个夹层机关,只要一层没被猜中,就是他们胜,中间还可以随时替换东西,他们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不让自己猜到,哪怕牺牲宾贤,成全观众席里的任何一位王子侯爷都是一样的。

    “赌什么都行?你敢吗?”宾贤胸有成竹的模样,已经将真相告诉了金鹧鸪。

    金鹧鸪冷笑道:“就赌一辆车吧?宾贤王子的车子很特别,我的车子你觉得如何?”

    “你舍得吗?”宾贤立即来了兴致,小声道:“就这么定了,将军的车子,我更喜欢。”

    这时,就听主考官段玉蟾道:“大家肃静,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究竟谁是仙茶得主?我们开锦盒,一起验证!”说着段玉蟾、司徒雅一起走出来,登上擂台,站在檀木桌子旁边,司徒雅拱手道:“段大人请。”

    “司徒大人,请。”段玉蟾也拱手作礼,两人一起拿起锦盒,打开锦盒盖子,只见段玉蟾一声惊呼,差点跌倒,惊恐地望着锦盒里不翼而飞的琉璃杯,洁白的绢布盒子里,只有一颗夜明砂。

    “这、这是什么?”段玉蟾叫道:“怎么会这样?”

    “夜明砂,晏芝先生,胜出。”司徒雅笑容满面地大声宣布,扶着几乎要跌倒的段玉蟾,道:“段大人,你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司徒大人可知这晏芝是何人吗?”段玉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无论如何,只要不是金鹧鸪,就值得庆幸。

    “一个游客。”司徒雅轻描淡写地道:“刚才听那小伙计说的。”

    段玉蟾望着台上的金鹧鸪跟宾贤王子,还有各位代表,道:“大家辛苦了,经过半个月的激烈角逐,仙茶大会的幸运者终于出现,他就是晏芝先生。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感谢你们的参与。”

    宾贤王子望着金鹧鸪,脸上就差画一个大大的问号了?他不敢置信的,暴躁地跳起来,道:“怎么可能是颗蝙蝠屎,开什么玩笑?不公平,这锦盒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

    “宾贤王子,你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段玉蟾厉声训斥,他虽有苦难言,这锦盒确实被人动了手脚,可是好在里面还有一颗蝙蝠屎,并且居然还有人猜中了,且这个人,只是个游客,不是缥缈国的人,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他怎么可能让宾贤在无中生有,多生是非。

    “走吧,宾贤王子,带我去看看你的车子。”金鹧鸪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拉着宾贤王子的手,从司徒雅身边擦肩而过,他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了司徒雅一眼,那确定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刺入司徒雅的心脏,仿佛在说,原来你就是舞姬,舞姬就是司徒雅。

    “金鹧鸪,这算什么?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我们四国联盟的人,一个游客?哈哈?他是谁?哪里蹦出来的?”宾贤快疯了,段玉蟾明明给他传消息是一只玉簪,然后玉簪失效了,又告诉他,让其他王子顶替,锦盒里换了琉璃杯,结果呢?居然是颗蝙蝠屎,还是一个游客猜中了。

    “你能告诉我,这晏芝是谁?是猫是狗?是哪里钻出来的?”宾贤被金鹧鸪拖出赛场,激动地浑身发抖,道:“我快疯了,我准备了十年,就为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你给我车子,我就告诉你这晏芝是何方神圣?”金鹧鸪摸摸下巴,他兴奋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并不长的胡子。金鹧鸪喜欢胡子,可是他的胡子却不争气,既不黑,也不长,更不茂密。稀稀疏疏,像个老头,可他却一点也不老。

    宾贤将一串碧玉雕刻的车钥匙重重地拍在金鹧鸪手里,道:“快说。”

    金鹧鸪拿着车钥匙,眼中流露出一丝胜利的喜悦,道:“无论是你,还是我,输在他手里,好像都不丢人。”

    “别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快说吧。”宾贤情绪激动地搓着手,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

    “江湖上最神秘的两个门派?你不会不知道吧?”金鹧鸪望着宾贤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你喝不到仙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逍遥门都是女子,他竟是,神算晏芝先生。”宾贤忍不住惊呼道:“他·····他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怎会出现在这里?他要成仙?”宾贤跺脚道:“真倒霉,遇到了神算子,哎·····哎·····”他一连唉声叹气了两声,垂着头,像是受了比那夜明砂更大的打击,要崩溃似的蹲下身子,捂住脸,一个贵族王子,是不允许这般颓废的,可他实在撑不住了,遇到晏芝,他们算是终结了,再无翻盘机会。

    “宾贤,给你我的车子吧,也别让你吃亏了。”金鹧鸪将自己腰上的铜牌钥匙放在宾贤王子的手里,道:“咱俩打了半个月了,你是我最敬佩的对手。”

    宾贤王子握着金鹧鸪的车牌,抬眼望着他道:“真给我了呀?”

    金鹧鸪用力拍拍宾贤的肩膀,转身就走,宾贤王子站起身来,大声道:“金鹧鸪,欢迎你去宾贤国做客,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一言为定。”金鹧鸪哈哈大笑着,走向自己的卫队,答案揭晓,尘埃落定,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他将翡翠钥匙扔给侍从,就疾步返回赛场,他可不想错过晏芝,这个人是他这次行动的唯一希望了,怎样才能打动他,才是这次任务能否成功的关键。

    晏芝进入翡翠泉浴池的时候,浴池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去排队了,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洗澡啊,几个百般无聊的搓澡小厮,赤膊坐在一起闲聊,见有客人进来,忙起身招呼道:“客官,需要搓澡吗?”

    晏芝脱下外衣,穿着一条洁白的半裤走进浴池,道:“不需要,你们下去吧,我只想静静地泡一会。”

    “是,是。”小厮们鞠躬退下去,满眼碧绿的翡翠温泉浴池,空旷下来,镂空屋顶上水晶紫藤花一串串垂挂着,在柔和的日光下,发出迷人的淡紫色光晕,翡翠、水晶在玉漓国就像砖石瓦块一样不值钱,他们的建筑,装潢都是这些外国人视如珍宝的玉石建造,巨大的财富,造就玉漓国的傲慢与优越。

    晏芝闭目养神,翡翠泉是地下温泉,清澈甘甜,身上的皮肤在泉水的滋养下,格外舒爽,晏芝陶醉其中,轻轻用手撩起一把水花,洒向空中,道:“我说过了,不搓澡。他们都走了,你为何还不走?”

    “我刚才睡着了。”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女孩,从水底钻出来,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着惺忪的眼睛,道:“若非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您绕路去救了两个女子,这会应该早就到了。”

    “我们好像并不认识。”晏芝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这个女孩子很特别,身上有一种只有占者才有的神秘气质,她居然能计算出他的行踪,当晏芝看到她腰间挂着一个翡翠算盘,就一点也不奇怪了,这不是寻常物件,乃是逍遥门镇教之宝,据说它非但是一个算盘,更是一件武器。

    “能在水底下睡觉的人,除了逍遥门应该没有其他人了,翡翠算盘是逍遥门的镇教之宝,传女不传子,姑娘应是乐家千金,乐逍遥吧?”晏芝一语道破她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