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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风云突变

    “恳请先生收留,曾彤是真心想追随先生。”曾彤砰砰磕头,他的额头昨晚就磕破了,这会伤口又裂开了,鲜血直流。

    “晏芝先生,您就收下曾大人吧。”金鹧鸪看得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他一直心里是憎恨曾彤的,若非他的缘故,自己的姐姐芸贵人也不会被父亲毒杀,虽然他知道这件事情,实乃芸贵人咎由自取,可是她是他的姐姐,只是这一点,曾彤就是他的敌人,但是这些年的相处,金鹧鸪实在是恨不起他来,只有深深的怜悯与愧疚,金鹧鸪对任何宫廷阴谋都嫉恶如仇,深深厌倦。

    “晏芝先生,求您收下曾彤吧。”小羊跪地求情道。

    乐逍遥见晏芝还是不为所动,似乎铁了心,不收曾彤,他的确是独来独往惯了,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负累,这样僵持下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乐逍遥也站起身来,望着晏芝,道:“晏芝先生,逍遥受霓虹法师之托,当面跪谢先生救命之恩。”说着就要双膝跪地,晏芝一托她手臂,道:“法师心意,我心领了。”

    乐逍遥望着晏芝,道:“霓虹法师交代逍遥将曾彤带给您做奴仆服侍,答谢您的恩情,请您务必收下,逍遥受霓虹法师大恩,她老人家的愿望若逍遥无法达成,于心难安,若先生不应,逍遥愿跟曾彤一起长跪不起。”

    晏芝闻言,竟松开乐逍遥手臂,乐逍遥一怔,顿时犯难,心道,“好你个大尾巴狼,这是跪呢,还是不跪呢?要挟人的话都说出去了,晏芝真可恶至极,他彬彬有礼,却能将人逼得发狂。”

    乐逍遥即尴尬又没台阶下,一狠心,跪地道:“逍遥恳请晏芝先生,收下曾彤。”

    晏芝心道大敌当前,性命堪忧,你们几位还真是懂事,淡淡道:“这里应该是安全的,战斗结束后,你们不改初衷,曾彤就留下吧。”

    “司徒雅、钟离香柏,我们走。”晏芝转身出门,曾彤闻言立即起身,道:“先生宽宥曾彤愚昧,大敌当前,私念盈心,唯愿跟先生共抗邪天锲卓,救我缥缈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晏芝闻言停住脚步,回头望着曾彤道:“你跟金鹧鸪负责顶楼狙击的机关术布控,快去忙吧。”

    “是,先生。”曾彤欣喜道,金鹧鸪见状,也开心道:“曾彤,快随我走。”两人急忙出去准备。

    乐逍遥一脸窘迫,小羊也甚为汗颜,她们心里此刻只想着霓虹法师的托付,完全忘记了大敌当前,尤其乐逍遥,她心里知道晏芝是在意她的,不然为何屡次帮她,想她所想,心心念念,提前为霓虹法师准备好解药,帮她报恩。

    她以为她恳求他,他一定不会拒绝,晏芝竟扭身就走,简直令她崩溃,但现在的情形,的确是她们太心急了,做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被人拒绝也无从辩白,她突然意识到,晏芝是她无法揣摩猜测,在他身上,任何事情都是不定数。

    “我也去忙了,漓香你好好休息吧。”乐逍遥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喘口气,她突然特别想秦钰、陈凡、乌金太古在身边,喝口酒排遣一下糟糕的心情,心里暗骂,我脑袋被门夹了吗?被驴踢了吗?这么会挑时间,这么愚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让晏芝怎么想我,如何看我?

    就听晏芝的声音传过来,道:“逍遥,秦钰、陈凡、乌金太古我都派去玉漓国了,你跟漓香在这休息,我忙完就回来。”

    乐逍遥追出去,刚想问,派他们去玉漓国做什么?晏芝已经走远,连人影也没看见。

    “可恶。”乐逍遥狠狠踢了一脚门框,心道,这几块料都被派出去,竟没一个通知我,他们心里还有我这个小主人吗?干脆跟着晏芝算了,回来看我不狠狠教训他们一番,真是太气人了。

    小羊吓得一激灵,心疼道:“疼不疼,逍遥。你别生气呀,邪天锲卓居然追到缥缈国来抓我,那他会放过太子哥哥吗?丹枫若无危险,先生不会动用你的三大护法,我好担心他的安危。”

    小羊没有生晏芝的气,在她心里晏芝先生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是对的,她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时刻都诚惶诚恐,不像乐逍遥被拒后,立刻火冒三丈,小羊一提醒,乐逍遥拿起碧玉算盘计算,脸色骤变道:“漓香,真的好险,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丹枫逃过一劫,玉漓国可能就此沦陷到邪天锲卓之手,难怪晏芝先生在摘星楼做这样滴水不漏的防御准备,看来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谢天谢地,太子哥哥还活着。”小羊抬着两只小蹄子,不断作揖,口里念念道:“晏芝先生,真是太好了。”

    乐逍遥一阵缄默,内心深处陷入无尽的空虚之中,那里只有自己,一望无垠,没有任何人,只有一片苍茫的白雪,白的耀眼刺目,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震耳欲聋,她的指尖在算盘上无聊地拨动,一串串数字是命运的密码,无法破译的部分都被晏芝掌控,然而,他在遥远的天际,那里温暖如春,百花盛开,笙歌迷醉,乐逍遥感觉寒冷刺骨,冰雪在赤足的脚底融化,冰水淹没足踝,小腿,迅猛上升到腰际,她矜持又落寞,或许他与她彼此相顾,谁都清楚各自的处境,可是谁也不愿打破宁静,直到冰冷的霜雪将乐逍遥淹没,眼前的黑,是无声的沉默,黑暗里最后一抹光,是晏芝白色衣裳的颜色,他抱起她从冰雪中走出来·····

    小羊从没见乐逍遥如此失魂落魄,一脸软弱的模样,心道:“或许只有晏芝先生,才会让逍遥变得像个女孩子一般多愁善感吧?只是,我更愿意看见逍遥教主一呼百应,英姿飒爽的洒脱模样。”

    乐逍遥盯着自己胳膊上的符号,在心里默默记诵梦玄密盒上的秘咒,这个时候,她知道最该做好的就是熟记这些秘咒,为跟邪天锲卓最后的较量做准备。

    小羊见乐逍遥在默记秘咒,自己也在心里将秘咒复习一遍,但是她挂念太子丹枫,思绪很快就走神了,也不知太子哥哥现在怎样了?

    话说邪天锲卓命令风骑婢将丹枫王带到望月小筑,自己就一头扎进密室里疗伤,心里愤愤难平,霓虹法师是他出道以来最强悍的对手,这个千年不死的肉体凡胎一身换心魔法,前面几次失误都是被她控制了心智才功亏一篑,这次重生邪天锲卓将心脏藏匿在脚底下,并封印上秘咒,除了自己谁也无法打开,才能跟着老妖婆子周旋,她这些年法力没有恢复,虚弱不堪,若非乐逍遥横插一腿将她救走,这个老怪物就是自己小玩偶了。

    邪天锲卓盘膝而坐在密室里,浑身沐浴在蓝色的光晕中,那九个头颅,分别代表着东、西、南、北、东北、西北、西南、东南、中央九个方位,各主一方,互相关照。

    又有二十八条手臂缠绕在胸腹脊背之上,柔若枝条,随心所动,他的头颅上皆有三只眼睛,有开有闭,有喜、有怒、情态各不相同,只见他口中法咒起伏不定,五音匹配五行,室内流光溢彩,就像一层层光波,一个季节,一个世界,一幕幕不同的光景层叠变幻,在他眼前的蓝色光圈中出现了曾彤、金鹧鸪、在摘星楼顶层布局机关兽的镜像,只见一只只洁白可爱的大木雕兔子被士兵们抬上顶楼,在一只巨型兔子旁边是一个个菠萝状的大木桶,桶里暗器竟是一颗颗流心蜜糖跟胡萝卜,那些紫色的蓝莓蜜糖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被装进大兔子的胸膛。

    邪天锲卓忍不住好奇,用他柔软的手臂摸摸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个神算晏芝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他就打算用这些糖果跟胡萝卜来打击我的百万大军,今夜只要杀了太子丹枫,那玉漓国的军队跟四国联盟军就都是我源源不断子弹,他在想什么?过家家吗?以为我邪天锲卓的军队是三岁孩童吗?简直太好笑了。”

    邪天锲卓手指在蓝光中随意切换场景,他想看看晏芝在做什么?只见蓝光中,晏芝正在司徒雅、钟离香柏的房间里,他正在聚精会神地拿着水果刀雕刻一根大白萝卜,只见他的雕工并不出色,地上的竹筐里扔了一堆废弃的残次品,像是已经雕刻了很久,也没有一件满意的作品,司徒雅、钟离香柏侍立在旁边,不断给他擦汗,喂水果,时不时还会跪在地上给他捶腿,二人将他服侍得无微不至,但是晏芝似乎一点也没察觉,他的心都在萝卜上,邪天锲卓看他正在做这么天真无聊的事情,居然还干得格外认真,不由大笑道:“你是想雕个萝卜一枪干死老子吗?即使你妙算绝天下,也是个扶不上墙的文弱书生。”

    此刻邪天锲卓最不放心的对手,只剩下乐逍遥,他重新切换场景,乐逍遥跟小羊的影子立刻浮现,只见乐逍遥正跟小羊在喝茶,谈论着曾彤,那“碧海明月心”茶优美的茶形在泉水中舒展,嫩绿幽香仿佛隔着那层蓝光都能闻见香气,令邪天锲卓嫉妒不已,暗暗道:“改天本王血洗摘星楼,美人,妙茶都是我的,尤其是乐逍遥,我要让你比你母亲死得更痛苦百倍,让你千疮百孔,日夜哀嚎,敢伤我的风骑婢,我就把你变成坐骑日夜驱使,至于,玉漓香,烧烤了的滋味一定美妙极了。”

    邪天锲卓将周围有威胁的人和事情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危机,就放下心来,等着风骑婢来复命,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不由大为恼火,蓝光中指尖轻触,场景立即切换到玉漓王宫,太子丹枫正在夜宴群臣共庆太平,就见逍遥门的三大护法,秦钰、陈凡、乌金太古紧急求见,他们附在丹枫耳边密语一番,那声音虽然很清晰,但是邪天锲卓却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由大为迷惑,他在玉漓国可谓根深蒂固,这些晚辈更是按照他的要求学习,怎会有一种语言,是丹枫能听懂,而他却听不懂。

    只见丹枫听了三位护法的话,立刻退朝,匆匆回到寝宫,这时,风骑婢正好飞进丹枫的寝殿,只见丹枫一脸困倦倒在御榻上和衣而卧,南妃鱼裴忙上前宽衣解带,丹枫忽地坐起身来,怒喝道:“滚,都滚出去。”鱼裴吓得落荒而逃,也不知丹枫王为何一反常态,跑到室外嘤嘤啜泣起来,北妃凤兮闻声赶来,跟一群贵妃美人纷纷上前安慰鱼裴,问鱼裴发生了什么事情,鱼裴摇头不语,只是哭泣,大家更是焦急,谁也不敢上前。

    邪天锲卓也禁不住纳闷,心道,这是什么缘故?丹枫性格仁厚温和,从不会如此暴躁,那三个人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丹枫王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这时,风骑婢摇身一变立在他床前,道:“丹枫太子,你可算如愿以偿了是吗?难道就不想念你的父皇吗?他可是很牵挂你,派我来接你相见。”风骑婢说着一把勾住丹枫王,丹枫王大叫一声,挣扎着往御榻里一滚,风骑婢被他带着也往前一扑,一张明晃晃的大网,一下罩住风骑婢,网上贴着咒语,金光闪闪如万道利剑钉向风骑婢的身体,风骑婢惨叫连连,哀嚎漫天,却是连一分法术也使用不出来,在网里越变越大,身体不断膨胀,变得无比坚硬,最后竟如岩石一般,变成一座雕塑立在丹枫王床前。

    丹枫王直到此刻才恢复正常,吩咐左右将风骑婢抬出去扔到深井里,并拿出秦钰带来的符咒封印水井,邪天锲卓看着自己心爱的坐骑就这么让逍遥门的三个护法毁了,不由怒火攻心,顿时气的暴跳如雷,嗖地从密室窜出去,誓将他们碎尸万段。

    话说,秦钰、陈凡、乌金太古受晏芝之命前来救援丹枫王,那一番密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丹枫王也是一脸懵懂,但是他自幼跟玉漓香沟通都会用她们之间约定好的手语,这一点晏芝先生居然也能计算到,只是教给秦钰几个简单的手语,让丹枫回寝宫独睡,所以,丹枫王才会怒斥王后,怕连累她们受伤,他见逍遥门的护法前来,定是有举措应对邪天锲卓所以并不慌张,表现得相对镇静,就像他真的听懂了,给邪天锲卓制造了一种假象,才会好奇这场戏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会立即就出手相救,这些都是宝贵的时机,能让他们在邪天锲卓犹豫好奇的短暂时间里,绞杀风骑婢,他明白过来的时候,风骑婢早已石化,神魂都被封印,就是筑梦老祖在世,也相救无门。所以,才会把邪天锲卓气得发疯。

    秦钰等人一收拾完风骑婢就带着丹枫太子钻入恶缘崖壁之下的深潭,那里是逍遥门秘境,隐藏起来,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只要他们自己不露头,想要找到几乎不可能,这就是为何逍遥门在玉漓国下面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邪天锲卓消灭的原因。

    丹枫王做梦也不曾想过,就在自己的王宫之下,竟有如此一番天地,震惊之余,不由感叹造物主之神奇,鬼斧神工,妙然天成。对逍遥教主更是充满无限敬意与崇拜。

    邪天锲卓摇身一变,化成丹枫王的模样,他知道又让他们跑了,可是那又怎样?想要阻止他,对抗他,躲起来是没有用的,最好丹枫王躲一辈子别出来,整个玉漓国仍旧是他邪天锲卓的。

    南妃鱼裴,北妃凤兮,乃是丹枫王的太子妃,登基之后,丹枫王空悬东西两宫,等待钟离香柏与司徒雅,众妃皆不知其由,怨言颇多,当丹枫王之面,却不敢造次。

    见丹枫王终于从寝殿里走出来,南北二妃率领众宫嫔妃跪地行礼道:“臣妾叩见王上,王上可休息得好吗?”

    邪天锲卓微微一笑,扶起鱼裴道:“本王今日是有些暴躁,委屈你了,带领后妃们下去领赏,每人百两黄金,美酒三缸,新衣十套,家族在册官员,在原来阶位官进一级,作为各位卿家跟随本王多年的奖赏。”

    “谢王上洪恩。”众嫔妃心生欢喜,暗道,今日王上没睡醒,还是大伙一起做梦呢,前几日丹枫王下令全国上下奉行节约,后宫嫔妃消减用度,才几日就放开规矩,如此铺张浪费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王上,我等深受隆恩,感怀备至,无比欣慰,只是玉漓国遭遇妖孽邪天锲卓多年迫害,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您前几日有严命,王宫上下厉行节约,后宫嫔妃尤其要以身作则,削减用度,支持国库军队,充实百姓粮仓,诸多举措,令举国百姓振奋,而今不过几日,蓦然间放开制度,难免令人费解,我等跟随王上,不求荣华富贵,华裳美食,唯愿王上勤政爱民,名垂青史。”北妃凤兮素来淑娴,直言纳谏,颇受丹枫王敬爱尊重。

    “你在质疑本王的能力,还是听不懂本王的旨意,在此聒噪不休,是北妃之位对你来说过于沉重吗?”邪天锲卓素来讨厌凤兮在丹枫王面前喋喋不休的作风。

    “臣妾希望王上三思而后行。”北妃凤兮之倔强在太子府时就名扬天下,贤妃之名人尽皆知。

    “鱼裴,你也如此认为吗?”邪天锲卓望着南妃鱼裴,鱼裴直言进谏道:“王上,臣妾与北妃一样想法,还请王上慎行。”

    邪天锲卓忽然大笑道:“二位贤妃快快请起,本王是故意试探你们呢?看看你们心里是否在一直贯彻本王的政令,得此佳妇夫复何求?你二人随本王来,余人退下。”

    “是,王上。”众妃心里一阵落寞,白高兴一场,都是南北二妃多事,心里难免怨恨,邪天锲卓将众人的心思都看在眼里,带着凤兮、鱼裴进入内殿,太监们忙进来伺候,邪天锲卓一挥手,道:“都退下,没有召唤,任何人不准入内。”

    太监不知到底出了何事?以为丹枫王有要紧事情跟南北二妃商议,匆匆退下,关好内殿大门,都在外面等候召唤。

    邪天锲卓望着神色有些不安的凤兮、鱼裴,道:“二位贤妃处处为本王着想,令本王十分感动,现在本王有一难题,需要二位帮忙,你们可愿意为本王分忧。”

    “为王上分忧是臣妾的本分,请王上吩咐。”凤兮、鱼裴望着邪天锲卓,这个她们朝夕相处的夫君,他的眼神,怎会如此冷漠诡异,他想让她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