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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投错胎了吧,听这动静,就像个娘们。”侍卫官冷嘲热讽道,殷胥风、慕容霙看着卧雪一瘸一拐地跑下车,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他们深知老师为人,不是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冒着败坏自己名声的风险,来做一件事情,他们心里都替甄士明捏了一把汗,邪天锲卓可不是好打发的人。

    甄士明一到龙车之上,就见邪天锲卓阴沉着脸,冷声道:“爱卿,这一路辛苦啊,可有什么发现?”

    甄士明跪地请安,道:“臣与学生计算出这些结果,不知哪一种对王上的战局有用,就都拿了过来,请王上过目。”说着双手将学生们计算的纸张高举过头顶。

    太监忙过去收下转呈给邪天锲卓,邪天锲卓翻看了一遍,唇边带着一丝冷笑,道:“不错,还有吗?爱卿测算了什么?”

    “臣·····”此刻甄士明冷汗如雨,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这魔君果然在监视我们,估计那幅图也是他窥伺晏芝先生所得,却不知是晏芝先生故意留下破绽,借他之手传递消息。

    “臣在思考。”甄士明搪塞道:“这图实在高深莫测。”

    “爱卿思考的方式挺特殊,要不要本王帮你一下啊,或许你很快就能看出点什么来了。”邪天锲卓一挥手,车子一停,马上就上来几个彪悍的士兵,虎狼般扑向甄士明,将他裤子几把撕破,扯烂衣裤塞进嘴里,捆住手脚,甄士明知道邪天锲卓暂时不会要他性命,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此刻就算咬舌自尽也不能了,只能眼睛一闭,任凭鱼肉。

    邪天锲卓倒是什么也没做,也没让那些虎狼士兵们进一步糟蹋甄士明,尽管如此,甄士明就已经被羞辱得生不如死了,他堂堂一国钦天监,何时被人扒光过裤子,简直比一刀杀了他还残酷。

    邪天锲卓将那张图一下摔到他脸上,训斥道:“爱卿喜欢什么样的,寡人都可以给你,这些士兵个个强壮,你随便挑选,就算你有些嗜好,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吧,大敌当前,你还是收收心思,用在正当地方吧。”

    “给他穿好衣服,松绑吧,这钦天监可算是玉漓的国师,这副样子,若是让人看见,那甄爱卿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邪天锲卓冷笑道。

    甄士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匍匐在地道:“臣谢王上不责之恩,必当感恩戴德,以死报效。”

    “回去吧,还是你自己费心破解吧,你的那些学生,我看火候还差得远,若是再不用心,你心里应该清楚,本王向来不徇私情。”邪天锲卓盯着吓得瑟瑟发抖的甄士明。

    “臣明白,臣清楚。”甄士明不住诚惶诚恐地磕头道。

    “让他下去。”邪天锲卓吩咐,车子稍微一停,甄士明下了车,就跑到自己的马车上,见卧雪已经下车,忍不住眼泪都流下来。心里暗暗道,“好险,幸亏有晏芝先生在卦象上的提醒,一张圆点连线成利刃高悬的图形,让甄士明不敢用语言明着吩咐卧雪,倘若他没有发现,悟出这幅图的含义呢?甄士明不敢设想,或许此刻,他们师徒跟卧雪都已经是冤魂野鬼了。”

    邪天锲卓看着甄士明被教训之后,果然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研究起来,他画了很多,也占测了很多,但在邪天锲卓看来都没什么价值。

    浩浩荡荡军队一路狂奔,龙车上的邪天锲卓百般无聊,又拿出风骑婢来,风骑婢惊恐的瑟瑟发抖,邪天锲卓没有捏她,将她放在指尖上,道:“缥缈国那边太平静了,晏芝、乐逍遥也没有特别的举动,这种平静令本王焦躁不安,好在那个密盒我已经抢回来,否则那小畜生的咒语就足以令我头晕目眩。”

    风骑婢心生恐慌的时候,内心就虚弱,她内心一空虚,关在她身体里的两个王妃的灵魂就能喘息一下,她们心里带着对邪天锲卓无比强烈的仇恨,这种力量传递在风骑婢心里,就显得格外挣扎,她的眼神里放射出令邪天锲卓讨厌的光芒。

    “风骑婢,你没在听本王说话吗?不会是那两个贱婢又在怨恨本王杀了她们吧?”邪天锲卓非常了解风骑婢的结构,他说这话的时候,使劲勒了勒风骑婢双颊上的发丝绳,那些发丝已经愈合在皮肤里,他这一拽又裂开,鲜血直流,疼的凤兮、鱼裴、风骑婢三人痛不欲生,邪天锲卓一边拉锯般拽着来回摇晃,一边问道:“风骑婢,你感觉好些了吗?”

    “奴婢好了,主人····”风骑婢张着嘴哀嚎,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邪天锲卓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滴,厌恶地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太监,太监赶紧跪地拿出洁白的巾帕给他将血迹擦干净。

    这是,车子一阵摇晃,太监高声训斥道:“怎么赶车,这样颠簸,不怕惊了圣驾?”

    “进入缥缈国了,公公,缥缈都是山路,有些地方的石块搁着车轮了,惊扰圣驾,小人们罪该万死。”驾车的车夫回应道。

    邪天锲卓身子摇晃着将风骑婢挂在腰间,对太监道:“不要埋怨他们了,缥缈的基础建设,怎能跟玉漓国比。”

    “那是,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个国家,能比得上玉漓。”太监小心翼翼的跪在一旁伺候。

    “这倒是实话,放眼天下,玉漓国矿产资源丰盛,能用玉石建房子的,没有第二个地方。”邪天锲卓撩开车帘往外看,只见车子已经穿过缥缈山,很快就要到摘星楼了,这一路顺畅的太不正常了,就连鸣蛇滩也没见一条鸣蛇,难道缥缈国打算不战而降,连挣扎一下都放弃了么?莫非是自己重挫七大长老将他们送回缥缈国之后,吓坏了藏影家族?或是那霓虹法师被自己捉弄后吓破了胆?这可不像是缥缈国往日的作风。

    “先调遣一万人攻占摘星楼,其余直捣缥缈王宫。”邪天锲卓传令道。

    太监忙下车下达圣意,只见大将军领旨,随即号令一队士兵进攻摘星楼,自己亲率大军冲向缥缈王宫,太监躬身小碎步跟着邪天锲卓的马车跑了十几步,只见他一弯腰,从身上扔出一物,那东西沿着草丛滚下山坡,山坡并不高,太监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追上邪天锲卓的马车,车夫一伸手,将他拉上来。邪天锲卓道:“传个话,也要用这么久吗?”

    太监跪地道:“启禀王上,大将军已派兵遣将,按照您的吩咐部署,奴才一路狂奔,这马车实在太快了。”

    邪天锲卓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冷哼一声,道:“废物。”

    “是····是····”太监低头跪在一旁呼哧呼哧喘气,邪天锲卓不再理他,这个奴才跟了他也快二三十年了,看着还算顺眼,用着也还算顺手,纵使愚蠢也只能将就了。

    邪天锲卓施展法术,看着前方摘星楼战况,只见一队骁勇善战的玉漓将士,很快就来到摘星楼下,为首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嵇溪雪,卧雪的大哥。此人在大将军账下跟随多年,虽然官职一直不升,但是每次征战都会被派到最前沿,也就是功劳从来没有,拼命永远第一。

    嵇溪雪骑着黑色的战马,一身闪亮的白银盔甲,手提长刀,威风凛凛,只见他高声叫道:“吾乃玉漓少将嵇溪雪,今奉国君之命,追剿贼人晏芝,捉拿圣羊,尔等若是识趣,束手就擒,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嵇溪雪话音一落,身后士兵手中长矛戳地,当当作响,大声附和道:“如若抵抗,格杀勿论。”

    屋顶上的金鹧鸪、曾彤,见只来了这么点人,颇有些失望,只听金鹧鸪哈哈大笑,道:“口出狂言的小子,有本事你倒是给爷爷使出来呀,缥缈有金鹧鸪在,岂容你等叫嚣。”金鹧鸪一挥手,楼顶的士兵,就将大兔子投弹器里装满了流心蓝莓硬壳蜜糖弹。

    金鹧鸪一声令下,喝道:“发射。”

    摘星楼顶上五颜六色的糖弹像一阵流星雨般射向楼下的玉漓国士兵,他们必须先发制人,玉漓国士兵手里的都是真枪实弹,若让他们先发射一阵箭雨,楼上的缥缈士兵就会真的有死伤了,而他们手里的蜜糖根本不会对玉漓国士兵造成伤害。

    “哎呀,哎哟,妈呀·····”玉漓国士兵顿时被天降糖弹射得满脸满身都是蓝莓蜜汁,那芬芳的糖果挂在脸上,士兵们贪婪地伸出舌头舔舐,即使被射得生疼,也浑然不顾。甚至还夸张地趴在地上抢食没有破碎的蜜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

    “不要吃,糖果有毒。”嵇溪雪大声怒斥,命令道:“大家杀进摘星楼。”他举刀策马直冲摘星楼大门,只见楼顶一阵红雨般的胡萝卜嗖嗖地射向嵇溪雪,嵇溪雪的马匹被击中了,身中数只胡萝卜,那马一下跪到地上,低头吃起胡萝卜来,嵇溪雪大声厉喝着,道:“冲进去。”

    此刻,他身后的玉漓国士兵大片大片地趴在地上,神情恍惚哈哈哈大笑着疯狂捡着地上的胡萝卜跟蜜糖吃,没有一个跟着他冲上来,嵇溪雪忍痛往里冲,只见一阵白色的烟雾带着浓重的瘴气从大门里飘出来,嵇溪雪一头栽倒在地,不再动弹,那些士兵倒在烟尘里,瞬间没了声息。

    这时,只见一辆辆大木车从摘星楼里出来,一队队整齐的缥缈军士抬起地上的死尸,装进尸袋扔到木车上,收缴武器,打扫战场。

    邪天锲卓看得冷汗直冒,心道:“这些糖弹原来都是毒药,这神算晏芝着实歹毒,玉漓国二十万大军,难不成要战败在这些糖弹之下,真是岂有此理。”

    邪天锲卓马上搜寻晏芝、乐逍遥跟玉漓香的行踪,只见三人竟没藏匿在缥缈王宫,正在摘星楼六十四层的客房里悠闲地喝茶,这可有些出乎意料,这样稀松的防护,竟敢坐等他的二十万大军,是依仗毒雾吗?邪天锲卓心里恨道:“气死我也,今日本君就跟你们做个了结。”

    “传令,让大将军小心毒烟瘴气,告诉全体士兵,糖果有毒,一切敌方的食物都不可接触,速战速决,不要中了晏芝的诡计。”邪天锲卓吩咐太监道。

    “是,王上。奴才马上就去。”太监下来马车,骑上快马就赶赴前面的缥缈王宫。

    邪天锲卓也走下马车,他才不在意缥缈王宫的新月王妃,他只在意玉漓香、乐逍遥,这两个尤物,还有消灭晏芝这个令他寝食难安的对手,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风骑婢?”邪天锲卓拿起腰上的小吊坠往空中一扔,口念咒语,只见那个小吊坠一下从天空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原来是一只石膏粉做的模型。

    邪天锲卓怒发冲冠,一摸自己衣袖里的头发也消失了,猛然想到车子颠婆的时候,那太监正给自己擦拭手上的血迹,他法眼追溯,过往蛛丝马迹立现眼前,果然是那个太监,就在他身体晃动之时,一瞬间就偷走了他袖子里的头发跟腰间的风骑婢,这么快的手,除了司徒雅还能有谁?这般以假乱真的易容术,除了钟离香柏还有谁?这一瞬间,邪天锲卓恍然大悟,这两个贱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偷走风骑婢。

    邪天锲卓冷傲地长啸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想跟本君对垒,没了风骑婢对我就是致命伤吗?现在就是让你们重新认识邪天锲卓的时刻。”

    摘星楼耸立云霄,那恐惊天人语的高度,对邪天锲卓来说,不过如履平地,他飞身穿过六十四层的窗户,直入晏芝房间,就算晏芝用了毒糖烟雾又如何?就算有满楼顶的暗器机关又如何?可曾想过,邪天锲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直捣黄龙,进入他们的核心位置。

    伴随着一声巨响,窗户震裂,邪天锲卓从天而降,恶魔似的巨爪一把就勒住了正在房里喝茶的晏芝、乐逍遥、小羊的脖子,他的手很用力,就像绳子似的在她们脖子里打了一个结,三人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瘫软无力,一动不动了。

    邪天锲卓冷笑道:“就这点能耐也敢叫嚣本君。”手指一弹三人脑袋,口施法咒,意欲将他们变成拇指小人,就在这时,只听屋顶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咒骂,那咒语声如破冰之锤,又冷又脆侵入脊髓,邪天锲卓一阵透骨寒凉,手中之人,丝毫也不缩小,才知又上钟离香柏傀儡术的当,只听邪天锲卓嘶吼道:“钟离香柏,你这个贱人,本君绝不会放过你。”

    邪天锲卓一甩三个傀儡,哪知这三个傀儡居然像是生出牙齿一般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臂,竟无法脱身,随后,他就见自己的胳膊变了颜色,像是中毒一般,三条手臂迅速漆黑,毒液蔓延全身。

    “可恶。”邪天锲卓拔刀斩断三条手臂,胳膊断裂处,绿色的血液瞬间喷雾般冒出来,此刻他已在那些冰冷的咒语中头晕目眩,出师不利,邪天锲卓立即就想撤退,只见他身形一晃就要夺窗而逃,只听乐逍遥叫道:“邪天锲卓,还我父母性命来。”她手中握着的正是晏芝让小羊缝制的白萝卜。

    邪天锲卓回头一望,狂笑道:“小贱人,你来得正好,风骑婢没了,你就给我当坐骑。”

    话间弹指发出一道精光,宛如刺眼的流星,乐逍遥手中的白萝卜对着那束精光发射,然后迅速卧倒,在身体卧倒的同时,像一只花豹般窜出房间,一声巨响两道精光相撞击,邪天锲卓不偏不倚被炸得面目全非,九个脑袋一时间掉了六个,手臂也炸下来十多条,他才不管自己狰狞成什么模样,疾步出屋,一把拎起也被冲击波震晕的乐逍遥,这时,小羊猛的冲进来,一头撞在邪天锲卓胸口,邪天锲卓浑身绿血淋漓,狰狞着大笑道:“好宝贝,正要去找你,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邪天锲卓一握羊角,小羊就疼的哇哇大念咒语,乐逍遥缓缓睁开眼睛,从怀里掏出梦玄密盒,口施法咒,只见那邪天锲卓瞬间化成一道白烟被收进密盒里,小羊舔舐着乐逍遥的脸颊,道:“逍遥,你还好吗?伤在哪里了?”

    乐逍遥将密盒用法咒封印好,看着零落一地的头跟手臂,道:“漓香,你将他们堆在一块,念咒收在密盒里,先生交代过,九头,二十八臂,一个也不能少,才能令权杖复原,我头受伤了。”乐逍遥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只见小羊很快将邪天锲卓的尸体堆砌一处,不住地舔着她的脸,道:“逍遥,你醒醒啊!”

    小羊见乐逍遥已经昏迷,忙叼出乐逍遥的梦玄密盒,口施法咒,那些残尸在咒语的加持下,也化成一缕白烟钻入密盒,小羊封印好密盒,它趴下身子,叼住乐逍遥的衣服,将她放在自己后背上,扭头刚想叼起梦玄密盒,就被一个黑影嗖地夺了去,那人相貌怪异苍老,弓腰塌背,肩上背着一把弓箭,右手握着一把菲薄的弯刀,此人正是鬼猎。

    小羊望着他,道:“看样子,你就是鬼猎,偷偷溜出来,就不怕老板娘生气吗?”小羊背上有受伤的乐逍遥,而且晏芝告诉过她,这鬼猎是逍遥的杀父仇人,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置乐逍遥于死地的机会,何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不会放过得到九头权杖的机会,当初就是他从邪天锲卓手里偷走了这梦玄密盒。

    “你知道的还不少,是晏芝告诉你的吧,那贱娘们已经被我杀了,没人可以掌控鬼猎,我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独一无二的动物,要是做成标本,放在祥云药店里,肯定又是一笔好买卖。”鬼猎的刀,快如闪电,没有谁能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