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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吃醋

    受苦的反而是母后,为了引诱孙贵妃上当居然假戏真做,真的喝下毒药。要不是宋医官暗地里早就倒向了她,她恐怕......

    还有洛扶桑和跟着他的两个宫女,他们三人也是无辜被牵扯进来,还受了皮肉之苦。

    “陛下,霁华的婚约......”

    皇后话只说了一半,似有些为难。

    可苏经略却十分爽快:

    “朕不是早就说过了吗?霁华为了北辰在丹昭八年,是有功之人,霁华的婚约由皇后和她自己做主。”

    这句话苏霁华一点都不信。

    上一世刚刚回北辰的时候,他也曾对自己这么说过,可最后还不是为了巩固和各国的联盟,将自己送来送去。

    “快想想,你们还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提。”

    “陛下,孙贵妃既然禁足了,臣妾想,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霁华。”

    苏霁华惊了,苏经略也惊了。

    协理六宫之权交到苏霁华手上,就相当于从此以后不仅是三宫六院归她管,连她的庶母们也要归她管,见到她之后还要主动向她行礼。

    这可是史无前例。

    苏经略也有些犹豫,可话刚刚才说出去,君无戏言,他也不能反悔。

    他也只能答应。

    苏霁华其实对这协理六宫之权无意,毕竟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上一世她被太多责任和权力束缚了,这一世她只想做个逍遥快活一点,顺便还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将父皇母后送走之后,苏霁华去往偏殿看望洛扶桑,看着坐在榻上乖乖让医官上药、一声不吭的洛扶桑,不免心酸。

    一抬眼,苏霁华发现那小子竟还在对自己笑,等到太医的银针冷不丁地扎到他手臂上时,他又闭上眼睛,浑身一颤。

    “三皇子,你不要乱动,要不然臣这针可扎不准了。”

    洛扶桑便点点头,随后将头垂下去。

    苏霁华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他本来就是小孩子,他也会怕疼。

    “宋医官,扶桑他还小,怕疼也不奇怪,还请您多担待些。”

    一听到苏霁华的声音,那小子就睁开眼睛,笑容满面。

    宋医官向苏霁华行过礼之后,就给她说明了三人的情况。

    洛扶桑和叶凝儿都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算严重,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只是苦了叶姑姑,身体不太好,又在牢房里受了刑,右筋腱断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正常走路了。

    也难为她,受了那么多刑,也没有出卖苏霁华。

    “宋医官,请你一定要尽力医治叶姑姑和凝儿,需要什么上好的药材尽管用。”

    苏霁华又想到自己刚刚回北辰,自己宫中还缺掌事宫女,于是就把这位置交给了叶姑姑和凝儿姑侄二人。

    从此以后,应该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三人了。

    洛扶桑这边有最好的药,再加上苏霁华每天都在他身边精心照顾,他恢复得很快,还不到五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苏霁华正感叹终于不用照顾这小子,能松一口气时,又有宫外的小宫女急匆匆地进来传消息:

    “不好了,公主殿下,谢丞相家的公子听说婚约被取消了之后,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了,您快去看看他吧。”

    苏霁华:“......”

    有那么一刻,苏霁华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专门带小孩的奶妈。

    这里洛扶桑终于不闹腾了,那边谢凤鸣又开始整幺蛾子。

    “行了,准备马车,我这就去丞相府。”

    她正要起身离开,正在门外花园抓虫子的洛扶桑突然走过来,挡在了苏霁华面前。

    “扶桑想一起去?”

    面前的小孩眨着眼睛,点点头。

    既然他想去,苏霁华也就顺便捎上了他。

    二人坐进马车,一路颠簸,进了丞相府。

    谢凤鸣的房间在内院的一个角落,一侍女提着食盒站在门口,苦心劝谏:

    “公子,您好歹吃点吧。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会被拖垮的。”

    屋外没有任何回应。

    苏霁华感觉有些奇怪,他谢凤鸣可是丞相府的嫡公子,为何房间如此偏僻?

    嫡公子绝食这么大的事,为何门口只有一个小侍女?

    丞相大人公务繁忙苏霁华尚可以理解,可丞相夫人呢?

    她来时,也发现府内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在意此事,就好像不存在谢凤鸣这么一个人一样。

    房门紧锁,苏霁华便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带着洛扶桑从房间后方只开了一扇的窗子翻了进去。

    “我不是说过吗?不用管我。”

    前方传来一阵虚弱又清冷的男声,像是快要被掐断的一缕烟。

    “你如今这般糟践自己,就不怕你父母担心吗?”

    听到这声音,谢凤鸣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发丝,可看到来人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孩时,顿时又泄了气。

    “公主殿下,微臣病着,不能给您行礼了,请见谅。”

    苏霁华将食盒放在跟前的桌子上,反问道:

    “凤鸣,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谢凤鸣叹了口气,满脸愁苦:

    “父母?臣不比公主殿下,臣自幼随母亲住在乡下,父亲进京赶考,高中了状元,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母亲病重,故去前托人将我送到了丞相府,才知道父亲已经娶了郡主为妻......”

    再往后的事,光是苏霁华来时所见,就能推测出来了。

    无非是无论丞相夫人如何苛待他,丞相都对此视而不见。

    “父亲说,让我进宫做太子伴读,以后可以入朝做官,皇后娘娘还愿意将公主殿下指给臣做妻子。”

    “无数个艰难的时刻,臣心里想的都是公主的画像。”

    “瞧见公主为了冷霜与屠夫据理力争的模样,还有公主第一次与臣面对面交谈时脸红的模样,臣都以为,公主的心里是有臣的。”

    “皇后娘娘颁布诏令送到丞相府时,臣都还在自己骗自己。”

    “直到看见公主与他一同前来......”

    他?

    苏霁华低头看着跟前这个还不足自己肩高的小孩,有些疑惑。

    小孩子的醋他都吃?

    “谢公子,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些误会。”

    “误会?难道公主心里有臣?公主想嫁的人是臣?”

    谢凤鸣苦笑着,这话连似乎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苏霁华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