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灵魂转生将经历同样的苦难

    秦太始听到足以让任何人感到震惊的真相后，表现的却十分平静。他总觉得自己不属于任何时代，总是能在独处的时候听到许多不该出现的声音，总能感觉到一种格外具体的绝望感，可他本身的经历又没有那么绝望。

    列奥纳多感受到到秦太始并没有因他灵魂的本质而产生情绪波动，反倒有些不解：“你就一点都不惊讶吗，关于你的灵魂为什么会跨越一千五百年来到这里。”

    回答列奥纳多的，是秦太始坚定的语气：“我不记得前世的经历，但我总能听到人们遭受苦难的声音，先人的绝望正如我在罪恶之城亲眼见到的一样。我也有着一个理想，一个比之任何人都难以实现的理想。我想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度，那将是像第四太阳纪的亚特兰蒂斯王朝一样的秩序之国。我要让人类的思想不受等级制度的束缚，让每一个人都享受平等的自由。”

    秦太始说道后来，将自己在根达亚神圣帝国东海三城第二附属魔法学院的教室里，王云兰老师讲完《圣经·旧约·创世纪》第十一章之后，让他回答的理想复述了一遍，然后又接着这样伟大的理想往下说着：“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我自己有美好的前途，光明的未来，即便以罪城子民的身份无法到达凰城与其它十一座王城，可我在我的家乡生活的十分快乐。直到有一天，这一切都改变了，我的心里莫名开始产生郁结，整个人的状态也彻头彻尾的改变，我身边的人开始因为我展现出的，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一面对我敬而远之。”

    “随着我成长，和我敌对的人越来越多，就好像我与生俱来就要承受所有的负面情绪，我一直都不想主观承受这些。”

    列奥纳多的思绪一下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前，那人好像也曾说过和这段话近乎完全一致的内容。他想到了一个更明确的可能，或许二十一世纪也并不是那个灵魂第一次出现，它并不是轮回之门之外诞生的灵魂，而是每一个世纪的前世中，都有一个人类个体承载过这个灵魂，直到这个灵魂被他赠与死神。

    创世神构建的灵魂总数是有限度的，每个灵魂在不同的时代都以同样的目的降生，不断重复着创世神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那烙印并不是荣光，而是无形之中，施加给每一个灵魂的牢笼。

    孟婆也好，列特也好，聂魔沁也好、遗忘之河也好，都是创世神留下的同一种物质，这种物质能让灵魂暂时忘记之前所有轮回中的故事，从而让所有灵魂继续按世界尽头的指令匆忙过完一生，而应对灵魂数目不足的唯一方式，就是天灾人祸的出现。

    人生来就是为了受尽一生的磨难，而后堕入地狱，不断的回忆着每一次轮回都经历过的苦痛折磨，等他们经受不住这些折磨之时，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主动的选择遗忘自己所有回忆，哪怕那些回忆是他们愿意再死千次万次都不愿忘记的、最珍惜之物。

    故此，只见轮回之境，无数恶鬼发疯一般饮下遗忘之河的水。

    或许这才是一切的真相。

    想到了这些，列奥纳多只觉得脊背发凉，那么自己和其它看到了永生卷轴的人，抹除的千百个灵魂，甚至包括自己的灵魂，这些灵魂又是怎样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悄然消失，又像秦太始的出现一般不可预料。

    “你有没有想过，数千万年来，从人类的智慧分出阶级的那一刻往后的每一个世纪，你的灵魂都带着同样的目的来到这个世界。要是说的好听些，你是为了梳理秩序，但你知道的，你所遭受的一切都只是因命运这样给你安排，于是你向命运发起抗争，你以为你赢了。可你总会输，每一次你都会输，这是创世神从一开始就给你的灵魂设下的烙印，你永世都无法抹除。”列奥纳多以无比沉重的心情说着这段话，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世界的本质，无限接近他一直以来的追求。

    “如果是命运安排我遭受这一切，我没有理由不接受。或许我的上一世已经距离我们共同的目标很近了，我不相信那也是命运的安排。”回应他的，是秦太始的质疑。

    秦太始只觉得命运只能决定一部分人的初始点，而不能决定他的灵魂每一次轮回都遭遇同样的事，经历同一种结局。毕竟在以往的史书记载来看，每一个理念一致、经历近乎相同的人，在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归宿。

    列奥纳多陷入了沉思，这是他在变成一个幽鬼，又在方才的时空穿梭中，和自己于十六世纪亡故前的灵魂进行交互之后，第一次以人类的角度审视自己的灵魂，以他那原本十分清晰，现已逐渐变回老年人略带浑浊的双眼，看着墙上那副真正的蒙娜丽莎。

    他曾在那个女人的笑容下，感受到如人间仙境般和煦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