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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纪康顺开刀

    好在那天天很黑,祠堂里的人给罗史二人一顿乱枪打蒙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共党,谁也不敢往外冲,趁此机会,纪启明连忙起身回了家。他把身上的血衣脱了,放灶膛烧掉,又把匕首埋了。他对黄清只说了一句话:“启圣的仇报了!”黄清吓得什么也不敢问,只是紧紧地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心惊胆颤地过了几天,纪启明放学后,又在大槐树下见到了上次给他送口信的人。这次给他的口信是:晚上去罗记中药铺。

    吃过晚饭,启明到了罗记中药铺。罗掌柜见了他仍是一言不发,领着他就往后走。他见到了罗群峰。罗群峰见到他就给了一个大拥抱:

    “启明同志,你在这次锄奸活动中表现非常优秀,亲自除掉了叛徒陈自平。吉安县委经过考察,认为你已经符合一名共产党员的要求,决定吸收你加入中国共产党。”

    纪启明一下愣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入党。罗群峰指了指罗掌柜说:

    “他叫罗立仁,我们俩人是你的入党介绍人。”

    他看一眼罗掌柜又说:

    “你知道不,他是我的叔叔。”

    罗掌柜冲着启明狡狤地眨了眨眼:

    “我也是群峰引入党内的。”

    没有党旗,罗群峰拿起挑灯芯的一根竹棒,在地上画了一个框,又画上斧头镰刀。然后说:

    “来,我们宣誓!”

    一听到宣誓,启明感觉庄重肃穆起来,浑身颤栗,血压升高。他站立起来,看着罗群峰。群峰又说:

    “举起右拳。”

    启明照做了,罗掌柜走过来,帮他把拳头摆正。

    “现在跟着我念入党誓词:严守秘密,服从纪律,牺牲个人,阶级斗争,努力革命,永不叛党。”

    启明跟着他把入党誓词一句句念完。罗群峰又说了党的纪律,告诉他,他们所在的支部叫赤岭山支部,支部还有其他几名党员,罗群峰是支部书记,罗立仁是组织委员。罗群峰还说,现在是特殊时期,党员之间实行单线联系,启明和其他几名党员间不发生联系。

    “现在我们要研究一下下一步工作。”罗群峰把地上的党旗擦掉后说:

    “当前我们党遇到了空前的困难,国民党反共气焰十分嚣张,全县已经有几十名共产党党员和群众被反动派杀死,还有一些意志不坚定的脱离了党组织,叛变的人也不少。有的地方党组织已经瘫痪,许多党员和革命群众失去了与党的联系。省委决定要杀一杀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吉安县委决定拿你们村的纪康顺开刀。你有什么意见?”

    “纪康顺血债累累,在他手上死亡的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已经有13人。他是全县最大最残忍的还乡团头目,我赞同用革命的暴力还击反革命暴力。”

    “你回去以后摸一下纪康顺的活动规律,找准机会把他除掉。”

    启明点头答应了。

    “除掉纪康顺你认为我们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纪启明想了一下说:“就目前我们的力量上看,很难把纪康顺除掉。只能智取,不能力拚。”

    接着他又说:“我先来说说我知道的情况。纪康顺是板昔村及附近最大的地主,有一千多亩土地,在省城还有商行,经营茶叶,纺织品等生意。手上有一支五十多人的武装。他小儿子在德国留学,听说前不久从德国买回来一批军火,其中有三挺机枪。他的女婿是国军第二师师长,姓董。”

    罗群峰:“别急,你回去把他的活动规律摸清楚,看看他有什么弱点。力拚当然不行,最好是智取。”

    第二天纪启明又来了,带回来一个重要情况,并且提供了三条建议。

    “三天后的阴历四月廿一是纪康顺59岁生日。我们当地生日做九不做十,所以这一天是重大生日,纪家要搞一个大型祝寿活动,他女婿董师长也要派人来祝寿。据消息,董师长军务在身离不开,可能派他的副官前来。”

    “这个副官纪康顺认识吗?”罗群峰问。

    “不认识。”

    “嗯,你接着说。”

    “我有三条建议:一,派人半道截杀董师长的祝寿人员,化妆成祝寿者,进场后开枪击毙纪康顺。二,请罗掌柜配一剂毒药,派人潜入纪府,下在酒里。三,纪康顺祝寿缺人,我可以前去帮忙,寻机刺杀纪康顺。”

    罗群峰沉吟了半晌,抬头问罗掌柜:“你觉得这些建议怎么样?”

    罗掌柜徐徐说道:

    “建议挺好。但总觉得三条计策单独使用都有缺陷。你看哦,第一,假扮祝寿的人进去后可以刺杀纪康顺,但很难逃得出来。他有五十多人的武装,我们派去的人很难杀出来;第二,毒酒是要有人去下药的,谁去下?怎么能确保把纪康顺毒死而不伤害到无辜的人?三,如果启明进去刺杀了纪康顺,同样存在如何逃出来的问题。”

    一时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罗群峰作了决定:

    “这三条计策最好同时并用。”

    他做出的安排是:假扮董师长副官的人主要去控制场面,由纪启明负责下毒,并在假副官的掩护下逃离。

    他又对罗掌柜说:“叔,把你的手艺都拿出来,制作毒药也是我们家祖传秘技。毒药要用缓释型的。”

    罗掌柜问启明:“半个时辰后发作,你看时间够吗?”

    启明想了想:“足够了!”

    罗掌柜又嘱咐启明:“要让化妆成副官的自己人以军务在身不便饮酒为名不喝酒。”

    启明又提出建议:“能不能请求省委再次派谢国璋前来协助工作,上次我们合作得挺好。最好他能带四、五个人,由他扮演假副官。”

    “可以。让他提前进入董师长副官必经之路埋伏,但真的副官等人不必杀掉,而是在事成后释放回省城报丧。我们暂时不必与国军正规军结梁子发生正面冲突。”

    “我还有个要求。”启明又提出建议:

    “我们这个方案要留个后手。如果前面两个措施失败,谢国璋没扮成副官,或没办法下毒,则由我实施最终措施,直接刺杀纪康顺。”

    “那你怎么逃出来?”罗群峰问。

    “可以让谢国璋他们在外面接应。如果实在逃不出来,我愿意为这次刺杀行为做出个人牺牲!”

    罗群峰上前紧紧握住启明的手,罗掌柜也在一旁以爱抚的眼光点了点头。

    商定办法后,各人进行分工。罗群峰:

    “我马上向县委汇报。启明你应该设法打入纪府内部。叔,你现在就去准备药材。”

    纪启明的堂叔纪康贤是纪康顺的账房,纪启明平时称他五叔。前几天纪启明就听五叔说,祝寿宴人手不够,主要缺少搞采办和物资协调的人手。纪启明回去后立刻找到五叔:

    “五叔,前几天听您老说,康顺叔过寿缺少人手,现在还缺不缺?”

    “当然缺了。哎,我年龄也大了,实在忙不过来。”

    “我能来帮忙吗?听说工钱不低。”

    “启明啊,你要能来帮忙我是巴结不得啊。你有文化,人也精明能干,算是纪氏家族的后起之秀,我去和启田说一声,你明天就来吧。”

    第二天,启明又找到五叔。

    “我和启田说了,你来负责物资协调,这方面需要有个能干的人去做。每天给一个银元,寿宴结束后要清理善后多做几天,总共可以挣到五个银元。”

    “这么多啊!”启明装着很高兴的样子,满心欢喜:“五叔,事完了我请您老喝酒。”

    四月廿一这天一早,纪府已是喜气洋洋,屋檐下挂满了写有“寿”字的灯笼,纪康顺的几个孙子外孙满地跑着放鞭炮。前来祝寿的人骑马的,坐轿的,带着礼盒一拔又一拔到来。纪府的家丁也穿着崭新的衣服,背着一杆杆新枪,威武地守卫在纪府门前。纪康顺今天也是一袭崭新的马卦,坐在客厅里和仲友夏一边攀谈,一边和新到的客人抱拳招呼。不时还吩咐下人去村口打探,他在等待着女婿董师长派的人来祝寿。今天的客人中,除了县书记长仲友夏,最尊贵的便是女婿董师长的副官了。毕竟这是省城里来的客人。

    山间小道。董师长副官段惇玉骑着一匹棕色大马,昴首挺胸领先在前面走着。后面是一辆骡车,车上装着两只大木箱。四名士兵扛着枪,跟着骡车。

    突然,一声哨响,从两侧草丛中冲出十多个人,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给缴了械。段副官也给从马上拖了下来。不一会,五个军人加车夫就给剥了外衣,拖到山间林地,五花大绑,嘴里塞上了破布。由两个人持枪看押着他们。

    又过了一会,谢国璋穿上段副官的军装,重新骑上马,四个赤卫队员换上士兵的衣服走到骡车后面,化妆成车夫的人已早早坐上了马车。

    纪府内部一片忙碌。启明指挥着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从仓库把几箱酒搬出来,打开箱子,把一瓶瓶酒并排放在桌上。今天喝的是四特酒,这是一款当地名酒,瓷瓶包装,木塞子。酒瓶上全部贴上了红纸,用金粉写上了大大的“寿”字。其中有十瓶酒的瓶颈上扎上了丝带。有五瓶用红丝带扎成蝴蝶结,另五瓶用粉丝带扎成蝴蝶结。

    启明指着扎有丝带酒的吩咐手下两个人:

    “你俩只负责主桌上的供酒,扎丝带的酒只上主桌。先上红丝带的。听我指挥再上粉丝带的。眼睛放溜点,千万别让主桌上缺了酒。”

    他把一瓶红丝带酒和一瓶粉丝带酒拿到一旁:

    “按我们吉安的习俗,喝酒从中午开始,一直要喝到晚上。这两瓶酒先备着,如果酒不够了再上。”

    启明说完,又开始检查其他酒,点了点数量。然后重新回头,把扎有丝带的酒又检查了一遍。

    上午十点半左右,董师长的副官终于到了。化妆成副官的谢国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指挥手下四个兵从骡车上卸下两只箱子,两人抬一只,威武雄壮地进入纪府。

    进入府内,谢国璋将马鞭很潇洒地扔给卫兵,抢上一步冲着纪康顺抱拳:

    “纪老伯,师座军务在身无法前来亲自给纪爷贺寿,吩咐小弟段惇玉代为孝敬薄礼,不成敬意,望纪爷笑纳。”说完递上礼单,并且手一挥,命令士兵抬进箱子打开。

    这份“薄礼”其实相当厚重:二千枚银元,一尊金佛,两把镀金勃郎宁手枪,五百发子弹,四匹绸缎,还有二斤烟土。礼箱一打开,所有来宾齐声欢呼喝彩。

    有来宾悄悄议论:

    “纪公这女婿可不一般,黄埔一期毕业生。”

    “是啊,我听说他还参加过北伐,打了不少胜仗。”

    “这次剿共也立了大功,听说很快就要升军长了。”

    纪康顺听了这些议论,脸上挂满了笑容。他立刻指挥给段副官安排座位。段副官的座位就在他的左手。纪康顺向右转过身去,向仲友夏介绍着董副官。

    管家纪启田上前向纪康顺禀报:

    “纪公,客人都已到齐,是不是请大家酒席上入座?”

    纪康顺立马起身,向大家招呼:

    “各位高朋亲友,请大家酒席入座!”

    大家纷纷离座,在家丁们的指引下坐上指定的位置。

    主桌上,纪康顺居中,仲友夏坐他的右手,段副官坐他的左手。待客人们坐定了,家丁们给大家斟酒。这一轮,主桌上的是扎红丝带的酒。

    看酒已斟满,纪康顺起身:

    “老朽康顺奢活了一甲子,前几年共党肆虐,吉安各地乡绅纷纷逃亡,康顺也在劫难逃,尝尽温饱不宜,饥渴缠身的滋味。每每忆起,仍是脊背发凉。唉,不堪回首,不堪回首……”纪康顺哽咽着,半晌,又开口:

    “感谢总司令蒋先生,杀了共党,纪某才能又回到故乡,办这桌寿宴酒。这班穷棒子实在可恨,杀都杀不完哪。来,老朽敬大家,一是感谢,二是还望今后大家同心协力,杀光所有的共党。”

    纪康顺一口把酒饮了。仲友夏喝了酒后又满上,也站起身来:“纪公做寿,高朋满座,友夏不才,唯以满杯略表敬意。”他顿了一下:“当前剿灭共党乃第一要务,吉安乃红色之乡,共党盛行,绝灭共匪之患,仍需仰仗纪公暨在座各位之力。为还吉安一个朗朗清明之土,友夏敬纪公一杯!”仲友夏把杯底亮了亮才坐下。

    谢国璋这时也站起身来:

    “纪公名重赣江,我等晚辈仰慕以久。今日惇玉有幸受师座之托为纪公祝寿,惇玉三生有幸。在此,借这杯酒,恭祝纪公寿比南山。”他顿了顿。“同时,恳望在座高朋原谅,惇玉军务在身不敢多饮,行前师座一再嘱咐,为纪公祝寿礼当恭敬,但只限三杯,不可过量。敬完这杯,惇玉已满三杯,军令如山,就此息杯,不敬之处,纪公多有担待。”

    纪康顺:“哪里,哪里,军务为重。”

    仲友夏等酒桌上的人也纷纷表示理解:“军人嘛,不能同我们俗人相比。三杯为敬,好!”

    谢国璋此话,实际上向纪启明发出暗号。守在远处的启明立刻吩咐换上粉丝带瓶:

    “给纪公上这度数低一点的酒,不能让纪公喝醉了。”不一会,主桌上已经换上了装有毒酒的瓶子。

    坐在谢国璋下手的是一位县城的富豪,也是纪康顺的儿女亲家。此时他站起身来高喊:“段副官军令所限不能多喝,我们可不能少喝,今天是纪老先生的寿酒,我们得一醉方休。”他举起一杯酒,很豪爽地饮下,又盯着几位认识的人,催他们赶紧把酒喝了。

    这会,宴会厅已经大乱,你敬过来我敬过去,其他几桌也都来给纪康顺敬酒,本来纪康顺是海量,可这会任凭海量,也挡不住你来我往的敬酒,不一会,纪康顺得觉得晕晕呼呼,头重脚松。大约半个时辰后,这一桌子上,除了一个谢国璋,其他人全都东倒西歪,连酒杯也拿不住了。

    谢国璋早已让人换了一壶茶,别人来敬酒,他只以茶代酒,将茶倒入杯中,双方遥敬,一口喝干。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纪康顺的管家纪启田,他作为今天寿宴的总管,几乎没有喝酒。首先从桌上摔倒在地的是石柱乡还乡团团长倪仰曾。这人别看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却量浅,平时基本不喝酒,刚才忽地一声从椅子滑倒在地,纪启田慌忙抢上一步,把他扶起,却发现倪仰曾嘴里隐隐有血丝。接着便是纪康顺一手撑着桌子,艰难地站立起来,喊道:“肚子疼。”说完便摔倒在地。这会其他几个人也感觉肚子疼,虽说没有摔倒,却也龇牙咧嘴哼哼叫唤起来。

    纪启田一边搀扶着纪康顺,一边大叫道:“酒里有毒!酒里有毒!!”

    这边谢国璋踢倒了椅子,拔枪在手,大声喝道:

    “把门关起来,不放一个人出去。”他招呼四个手下的兵分别站到房屋四角:“现场带武器的都交出来,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有几个带枪的还乡团头子听招呼把身上携带的枪支解下,扔到士兵指定的位置。

    谢国璋又对纪启田说道:“把纪公抬到床上去,你马上去请郎中,把附近最好的郎中全都请来。”等纪启田走到门口,他又补充道“去吩咐家丁们把庄子都给我封了,不许放走一人。”

    已经有人把纪康顺抬到后屋床上。床少人多,有的床上摆放了两个人。这会儿,许多人已经出现明显中毒状况,七窍流血,放肆大叫,众人手忙脚乱,不知道先安抚谁。许多喝了酒的客人也乱作一团,他们无法判定自己是不是也喝了毒酒,有的在一旁扣嗓子,有的去找能催吐的东西。最惊慌的是纪府的女眷,她们没资格上桌喝酒,这会是六神无主,在大厅内到处乱窜……

    谢国璋叫人弄来一条狗,灌了杯酒进去,然后看着狗什么时候发作,以便判断是否是酒有毒。过了一会,他又叫来纪启明:“你是负责上酒的?”

    启明装着懦懦的样子:“是!”

    “你去把供应酒的人立刻叫来,搞清楚这酒到底是从哪里进的货。”

    纪启明心领神会,抬脚就走。谢国璋不放心,又从门外喊进一个家丁,指着纪启明说:“让这人立刻把酒的供应商找来。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一个人出门。”

    谢国璋这才回到酒宴现场,抱拳冲着一干人:“请恕惇玉鲁莽,事发突然,只得从权。如有不到,敬请各位谅解。请大家安坐,待事情厘清,必然放各自回家。”他又道:“纪公不幸中毒,现在起由我接管纪府。但本人有军务在身,不能多待。现先请各位推荐几位德高望重的乡贤,待管家请来郎中后,一并接管纪府,以便惇玉回城向师座请示。”

    不一会,大家共推出三人,都是年龄比较大的老人。谢国璋待要和他们说几句话,突然,后屋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谢国璋等人立刻跑到后屋,只见纪康顺脸色发青,七窍流血,已经没了气息。足见这毒药确是霸道,不发作时无声无息,一旦发作,凶险无比。此刻,纪启田去请的郎中还没请到来。

    看到此景,谢国璋也暗暗心惊,佩服罗掌柜的好手段,下了药的酒居然毫无异味,喝酒的人察觉不出来。

    纪康顺已死,谢国璋本该立刻撤退,但他想看到仲友夏等人的下场。仲友夏此刻虽然还没断气,却也离毙命不远了。谢国璋借此机会与三名老人商量后事安排。三名老人唯唯诺诺,一切都要听谢国璋安排,但此时谢国璋已经不愿拖延下去。他指着一名看似比较老道的老人说:“晚辈经历此类事少,经验不足,还是请这位老爷主持吧。一会等纪管家回来我就要回去,禀告师座,若查出有人下毒,请师座来报仇。”

    三名老人一听谢国璋说的有理,便不再推托。三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后事。这边谢国璋一边焦急地等着纪启田回来,一边等着仲友夏等人咽气。半袋烟功夫后,主桌上喝了毒药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咽了气,仲友夏是其中之一。纪启田也急匆匆带着几个郎中赶到。但一切都晚了。郎中们对着几具尸体,回天乏力。

    谢国璋对纪启田说:“我马上要赶回城里禀告董师长,让董师长来报仇。”

    管家其实这会也早已没有了主意,更何况谢国璋又是纪府乘龙快婿的副官,哪敢说个不字。谢国璋立刻招呼四名手下集合,浩浩荡荡开拔而去。临走他又向纪启田要了四匹马,说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