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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二舅的预言

    “好事轮不着,得罪人的,倒是抢了先。”

    杨玉莲端出一张旧木凳,放在二兄弟杨玉诚的面前:“兄弟,你坐!”接着,自己也在另一张小板凳上坐下来。

    “兄弟,你说的是,我也担心这事,昨天,我还想着,是不是把那些分来的地也退了,就算没有土地种,大不了,多饿几天肚子,总比出门得罪人好。”

    屋檐下,杨玉莲在和二兄弟杨玉诚说话,正替出门未归的丈夫捏着一把汗。

    杨玉诚大清早就冒雨前来,为的是二姐家的那几分麻烦地。

    二姐从院子里搬出去住的时候,杨玉诚就在担心:她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除了两间土墙房,家里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缺。

    转眼过去了十几年,除了多了几口吃饭的人,二姐家再没有什么变化,一切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对李德明的印象,杨玉诚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李德明有一个能够挣钱的手艺活,头脑还聪明,看得出来,那是二姐挺欣赏的优点。

    杨玉诚听姐夫亲口夸过二姐,说她是难得的好女人,勤劳,心灵手巧。

    他们还真的是一对彼此都中意的人。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家里却也和睦。

    管不了别人家的事,他们说好就好。话虽这么讲,杨玉诚还是不放心二姐。

    “当初,她没有选择嫁出去,不就是希望离娘家人近,遇上事情也好有娘家人关照吗?不就是希望不被人欺负,希望兄弟帮她壮胆,出主意吗?”

    想到这些,杨玉诚决定去二姐家,听听她和姐夫是如何对待分地这事的,反正,雨天呆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杨玉诚来晚了一步,他来的时候,李德明前脚刚走。

    “姐夫出门,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雨下的大,他会白跑一趟的,可能见不到要找到人。”杨玉莲仍然在担心。

    “嗯,我看也是,他一定找不到人,白跑一趟。”

    杨玉诚心里清楚,虽然,二姐没有直接说,李德明出门是和贾贵福或者万绍兴有什么事情,但是,明摆着,依姐夫的个性,他一定要向两个老板讨说法,要回被多占去土地的损失。

    “姐夫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大,有些事,胆子大会惹出麻烦来的,忍气吞声地,没有人会说他不能干,这毛病不改改,你家的麻烦肯定少不了,往后,真遇上什么,可别怨身边的亲兄弟没有提醒你们。”

    “我知道,二兄弟是好意,是我的亲人,也是替德明着想,怕他遇上难事。”

    雨不停地下着。杨玉诚有些不耐烦,他气李德明出门时,也不和他商量一下;又气自己来时,犹豫了一会,没有见着人。他真想在二姐面前好好骂姐夫几句,可是,他人不在这里,听不见精彩的说教,骂了也白骂。

    他没有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觉得二姐最该感谢他,瓢泼大雨中,他善意而来。他其实是真的为了姐夫好,为二姐的一家人好,不希望他们被人欺负。再说,几位姐姐当中,数二姐家最困难,她住的近,关心她们更是应该的。

    “唉,兄弟,你说这好事怎么也就不随人愿,一直就想有土地种,现在,地是分到手了,反倒觉得以前省心,觉得没有分到土地好。”

    杨玉莲有这种想法不奇怪。她每次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总感觉得旁边有人在看她。他们的目光怪怪的,像是在嘲笑,在讽刺,又像是一种妒忌,路过的人还莫名其妙地咳嗽几声,他们是在故意引起地里的人注意他们。

    有一天,杨玉莲遇到吴二麻子从煤场下班。

    吴二麻子嬉皮笑脸地朝杨玉莲走过去:“二姐,现在这地是你家的啊!”

    “是啊,是刚分到的,怎么啦?兄弟你想说什么?”

    杨玉莲见吴二麻子欲言又止,觉得奇怪。其实,她不想理会吴二顺,他像是刚从洞里钻出来的,满脸是泥巴。杨玉莲不想和这个人多说话,不是因为他现在有多脏。

    眼前,吴二麻子嘲弄的眼神,杨玉莲看了就恶心。

    吴二顺是个没头脑的人,分不清好坏,还常常欺负人,每逢村里开会,他都要出来闹事,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爱和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一起,使会场乱糟糟一片。

    “二顺兄弟,你有别的什么事吗?”尽管面前的人有多讨厌,杨玉莲还是十分客气。

    “没什么,没事,二姐,看见你在地里,就过来问一问,你家李德明可以啊,嘻嘻!”

    吴二麻子说了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离开了。

    杨玉莲不想猜,不管他吴二顺话里有什么意思,他无非就是想说个笑话,看个笑话。

    杨玉诚没有看见李德明,本来,是想在姐夫面前发表一些宝贵意见共他参考的。现在,他想起身回家,见二姐一脸愁容,又想再呆一会儿,于是,他话又多起来了。

    “不瞒你,二姐,你说的也是我来这里想要说的,我为谁,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些年,谁都知道,你过的不好,虽说姐夫有手艺,那有怎样?饭都吃不饱,到现在,还不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瞧瞧你们家,没有一件东西能值一点钱,连小偷来了都会后悔,你信不信?穷人更要安分点,别出去惹上什么麻烦,不要闲被人欺负不够,还要成人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杨玉诚喋喋不休,丈夫还未回,杨玉莲无心再听下去,却又不好意思逐客,虽然离得近,二兄弟也有好些时间没有来串门了。她一边点头说“是,是这样的”,一边拿过几件旧衣裳,做起针线活来。

    淅沥沥的雨已经没有先前下的大,万绍兴在安抚自己煤场里的工人。他对贾贵福那边先动手的工人表示气愤,对自己的工人表示理解。虽然,矛盾的双方没有谁对谁错,但万绍兴却很会解决这些事,他关心地问:“有工人伤着没有?”一边也不忘自己的本意,时不时地漏出一句:“是该给他们点教训看看。”

    万绍兴这招怀柔策略很起作用,几个动手的工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没有事,身上都没有伤。”

    有万老板亲自安慰,工人们除了激动还是激动,就算有点伤,这会儿也不觉得有多痛了。

    考虑到安全,避免出事故,万绍兴决定给工人放假几天。

    “老天爷要下雨,谁也拦不住,都回家去吧!我宣布:今天放假,听通知上班。”

    “哦!终于可以休息两天了!”几个年轻小伙兴奋起来。

    工人们各自离去,万绍兴也准备回家。

    “万老板,我找你有点事。”

    李德明刚从玉米地里走出来,他拿下斗篷,快步来到了万绍兴的煤场。雨终于停住了。

    李德明听见万绍兴要给工人放假,幸好今天来,等到明天,会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万绍兴见来人是李德明,“奇怪!他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是来求我帮忙,也想到煤场上班?”

    “德明,今天放假,工人可能要在家里休息一阵子,煤场有些事还需要整顿,也不知道能不能早点复工,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万绍兴笑着说道。

    “万老板,我不是来你煤场当工人上班的,没那个福气,家里的事,已经够我天天忙的了。”李德明解开蓑衣,抖了抖上面的水,把它挂在公棚里的一个柱子上。

    “哦!那你找我为何事?”万绍兴不解地问。

    “是这样,我家上半年刚分到些土地,没成想,不大的地方有三个煤场,和煤场靠的近,气氛倒也闹热,还有人帮忙看着庄稼,省了不少心。”

    李德明一边说话,一边留心万绍兴的反应。

    万绍兴倒也没有觉查什么,李德明话语温和,还有些幽默感。于是随口说到:“哈哈!是你老兄摊上好事了。”

    “唉,是好事!话虽不假,可也有使人头疼的地方。”李德明见万绍兴语气轻松,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你有啥头疼的,不防讲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出个好主意呢!”直觉告诉万绍兴,李德明没有把他当外人,的确是有事来的,他不但是有事,还是来诉苦的。男人也喜欢听讲他们的事。

    “有万老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刚才,我蹲在自己的玉米地里,看见那些被踩倒的玉米,心里不好过,既心疼自家的玉米,没有长大就被无辜践蹋,又心疼那些在雨天,还坚持在外面来来去去,急匆匆的赶路人,种地的人一年辛苦到头,看不见收成,能怪谁?又能怨谁?谁愿意冒雨,还在泥地里行走呢?”

    李德明的言语带佛性,不伤人,听起来理直,还顺耳。

    万绍兴在一旁只是听着,看见有些沮丧的李德明,没有说话。

    是啊,这是粮食,“粒粒皆辛苦”,李德明还真耐得住性子,换作别人,一定开始破口大骂了。

    突然,万绍兴笑起来:

    “哈哈!德明,没想到,你个大老爷们儿也有菩萨心肠,看来,那些没有学会走路的人该要感谢你这无最之恩了。”

    李德明无奈地朝万绍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万绍兴当然能想到,在今天,李德明来此,定然还有别的原因,而不是为被踩倒的那些玉米叫屈。可他猜不到李德明到底有什么事,非要选在雨天,专门而来?

    万绍兴也听到过一些关于李德明的家事,还知道杨玉莲是他现在的老婆,她们结了婚,又生了两个女儿。

    那年,在李德明带女儿去李医生家里看病的那天,是他告诉李德明,有个女人带着出水痘的孩子,因为没有敲开李医生家的门,后来孩子死了,后来又死了丈夫,那个不幸的女人正是杨玉莲。

    他两人也真是有缘分,本来从没有见过面的,居然生活在一起了。

    杨玉莲现在是李德明的老婆,千真万确,都说有缘人能心心相惜,在一起是幸福,但是,她家的日子却过得异常的苦。

    李德明也不容易,毕竟,他是男人,他得担起男子汉大丈夫的角色。无论是李家寨山上,还是现在的家,他两头都要忙,都要兼顾好才行。

    “万老板,我来也没有其它意思,你可能不知道,周围这些地是我家的。”

    李德明看了看万绍兴,继续说到:

    “这些地都是别人不想要的,现在,村里分给了我家,因为它们大部分只是些廋地,还有一部分已经被煤场占用了,种不出粮食来,所以没有人愿意要了,其实,只要是地,都可以想办法种好的,我不嫌弃。”

    “哦,是这样啊!”万绍兴斜眼看了看李德明。

    “如果,我也像其他人那样,不要这些地,那我全家人就得挨饿,我可以勒紧裤腰带,可是,我的那几个孩子要吃饭,要长身体,不能饿坏了肚子,所以,只要是地,我不能不要。”李德明继续说明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你完全可以也换到别的地方去的,人人平等嘛!”万绍兴替李德明抱不平。

    “不,已经定下来的事,不能不要,那样做不好,再说,这些地也不是一无用处。”

    变得低沉,话却是很实在。这山里面,哪里算是沃土?哪里算是贫壤?只要是土地,就都有它的作用。

    “那是,我就得感谢这地方,这里不但带给我福音,还带给我取之不尽的财富。”

    万绍兴自办煤场以来,顺风顺水,财源滚滚,要不是贾贵福的出现,他就是千里挑一的富裕人。

    “你看,我需要粮食,得使每一分土地充分发挥作用,总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让你们的煤场一起搬走,或者,我多出一些力气和钱,请人帮忙,把这些原本是地的土地重新整理出来,再种上庄稼,我想,那样做不好,煤场老板都是讲道理的,无论什么事情,也都可以协商好,达成一致意见的。”

    李德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依然态度温和。

    万绍兴办煤场有些年头,也遇见不少事,有上门问责骂人的,有前来理论讨钱的,有明里不敢吱声,暗地里使搞破坏的,还有敲竹杠闹事的,他更本不想理会那些人。

    像李德明这样,以理服人据理力争的,着实让万绍兴佩服,觉得自己是该那点出来。听到这里,他已经知道李德明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了。

    在前几年,煤场占用的地,没有人敢出面要过赔付,也正因为那样,每一年就都不知不觉地多占用了一些面积。

    李德明说的对,每一寸地都有用处。不该占用的,多占用的,早晚都要有个说法,做些相印赔偿。

    和讲理的人在一起,要以理至胜。

    李德明的话说的在理,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开口要煤场陪钱,可是,问题不能一直拖着,该拿出来的总得拿出来,有舍有得。

    万绍兴没有理由不为自己占用的土地负责任,也断然不会拒绝和一个讲道理的人打交道。

    他还是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半天不说话。见李德明默默地站在那里,正等待一个答复,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德明,看得出来,你是仁义人,不格外,你的意思我懂,这样吧,找个时间,我们当着村里干部的面,一起把你的问题解决好,对多占用你的地,该陪偿你的,一定会给,我万绍兴说话是算数的,君子言出必行,今天是下雨天,路不好走,换个日子处理这事,你觉得怎么样?”

    万绍兴是个爽快人,答应付给李德明家赔偿。

    李德明终于顺利地办好了这件事,心情轻松了不少。

    “这事容易了点。”万绍兴虽然亲口答应下来,结果怎么样,现在还未知。李德明心里依然有顾虑,但他还是十分感谢万绍兴的理解。

    今天出门,重要的是找到贾贵福,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那两个煤场少占一些地,在他的煤场周围,俨然是个大垃圾桶,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成了山。

    李德明没想到,贾老板不在,先遇上了万老板,万老板态度诚恳,说话也没有绕弯子,和他交流起来较方便,也不知道,以后见到贾老板,会不会也像这样。

    李德明还是想去贾贵福的煤场走一趟,说不定,运气好,也能见着贾老板的面。天要是晴起来,还有很多活要做,雨天正好办这些事情。

    “德明,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得到处去转转,不能指望哪个工人替这里多操一份心的,他们一听放假,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哦,没有了,万老板你去忙吧!”李德明也转身走向贾贵福的煤场。

    蔡大旦做不了贾贵福的主,这边的工人眼看着万绍兴煤场里的工人放了假,还一个个吹着欢快的口哨,好生羡慕。

    有人大旦提议:“蔡大哥,你也放我们几天假呗!”

    “这个,我做不了主,贾老板没有通知下来,你们还是安心上班吧!”

    蔡大旦在琢磨一件事,万绍兴一会儿要争道理,一会儿要说法,一会儿又突然变得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他这个小个子还真不好对付。”

    李德明远远就看见了蔡大旦,他一个人抽着闷烟,像是心里有事。

    吴二顺这会儿一点也打不起精神,看见蔡大旦在抽烟,凑上去要了一根纸烟,蹲在地上抽起来。

    今天,贾贵福煤场的其他工人好像都比平时闲,没什么事做。

    的确看不见贾贵福的人影,煤场上静悄悄一片。蔡大旦没有说谎,无事的时候,贾老板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李德明想回家,换上一身上干点的衣服,裤子湿漉漉的,像膏药一样贴在大腿上。

    突然,从玉米地里冒出来一把五颜六色的伞,正朝这边移动。

    有人在喊:“快干活去,贾老板来了。”

    接着,有人动起来,也有人还坐在原来的地方。

    吴二麻子今天的心情不好,他把刚抽完的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在脚下。

    “大哥,谁说你做不了主,贾老板不在,这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你只要说一声放假,我保证,没有人会去上班,没有人敢不听你的。”

    蔡大旦恨了一眼吴二顺,想叫他住嘴,他也看见那把熟悉的大花伞,来不及了,贾贵福已经离他很近。

    “想不通,万绍兴那边哪来的底气?要在江湖混,却不懂规矩,还出手伤人。”

    吴二顺一边抱怨,一边摸着头上的包,无比愤怒:“大哥,他们胆敢冒犯你,冒犯你就是冒犯贾大老板,哼!我看他们是死定了。”

    “吴二麻子,你说谁死定了?”吴二顺刚才的牢骚话都被贾贵福听见了。

    贾贵福走到蔡大旦身旁停下来,他收起雨伞。

    “怎么今天都在,你们是神仙,知道我要来吗?”

    “贾老板,”蔡大旦马上向贾贵福打起招呼。

    “他是你介绍来的,还不错,是自己人。”贾贵福开始注意起吴二麻子。

    “贾老板,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吴二顺抬起头,看见贾贵福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欢喜不已,有趣地摸着头上那个包。

    “贾老板,你来了,我正有事要向你反映呢!”蔡大旦不失时机地说道。

    “哦,发生什么事?谁又在闹事?”贾贵福似乎从吴二麻子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蔡大旦吃了一惊,贾贵福有“千里眼,顺风耳”!莫非,已经知道发生的事了吗?

    贾贵福快步走进煤场专门搭建的库房里,坐在那个专门属于他坐的位置上,一张黑漆漆的木头靠椅挨墙放着,被他肥胖的身体压的“咯吱,咯吱”地响。

    一会儿,只听见库房里传来贾贵福的训斥声:

    “什么,万绍兴的那些工人又过来闹事?还动起了手?真是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贾贵福十分恼火。

    蔡大旦把今天在煤场上发生的事情,简单向贾老板报告了一遍,见贾老板并不了解多少情况,又补充到:“与那些工人相比,万绍兴更加让人奇怪!他说我们这边影响到他们,好像话里有话。”

    “他能有什么话?不外乎想要我把两个煤场都搬到别处去,让他一人发财,他是在做梦。”贾贵福冷冷地说道。

    “他一定是在做白日梦,怎么可能的事?”蔡大旦顺着贾老板的意思。

    “好像有个别工人没上班?”贾贵福来的时候,注意到,那些工人和以往不一样,该是上班的点,煤场上应该看不见人才对。

    “哦,我正要汇报这事,有几个工人要请长假,又好像不想在这里干下去,我没有批准,觉得他们老毛病又犯了,月底,主要是想领工资了吧。”

    “不就是想要几个工钱吗?发给他们。”贾贵福最看不惯,有人去他那里,问他要工资。

    他刚说完,想起另一个煤场到现在也还没有现煤,马上又改口到:“按劳取酬,见煤的这边,每人该发多少就多少,没有现煤的,你看着给。”

    蔡大旦立刻明白了贾老板的意思:“我懂,贾老板,你放心,一定让他们都乖乖像以前那样上班的。”

    “对了,你说有工人要请假是吧?”贾贵福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已经听说了那个不想在他煤场做活的工人,他是不会原谅任何一个思想懈怠的工人。

    “是,我说过,有的。”蔡大旦回答道。

    “那好,直接把第一个提出来请假的工人开除掉,看他们以后,还有谁不好好在这里上班,岂能让他们哪里好上哪里去?”

    贾贵福一声令下,蔡大旦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