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难以相逢
一直未说一个字的燕老太太站了起来，说：明诚啊，回去吧！别逼我们了，没用的，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
钟明诚攥紧拳头，他要崩溃了，他到底该怎么办啊？谁能告诉他，究竟要怎么办啊？
燕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明诚，燕淑她是真的有病，你只见了她美丽动人的一面，却没见她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模样，她的病发作了，她就会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满身虚汗，连路都走不动，更何况去你们家当媳妇了，她农活做不了，服侍不了你，也服侍不了你的家里人，更何况别说给你生娃了，连怀都怀不上的，大夫都说了，过上几个月可能就死了，我们两个做长辈的，不骗你。”
钟明诚满脸惊讶，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为什么你们还要让她来跟我见面？”
燕老太太：“燕淑的病只有我们自个家里人清楚，没跟旁人说过，当时媒婆上门，看上了燕淑，死活让燕淑去跟你见面，我们也不好拦着，就这样，本来要去的燕琴也没去成，这事确实是我们做错了，你就体谅体谅，你们年轻人什么喜不喜欢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也不就是个生娃养娃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娶谁不是娶呢？都是一样的女人嘛！”
扑通一声，钟明诚跪了下来，他开始拼命的磕头，边磕边说：“求求你们了，让我见她一面吧，如果二老不想让燕琴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难堪，就让我见见燕淑吧，我不会做什么的，看一眼她也好，也好不会来打扰他她了，我会回去跟燕琴好好过日子的，求求你们了…”
燕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便扯了扯燕老爷子的袖子，说：“要不就让他看一眼吧。”
此刻在里屋的燕淑内心焦灼不已，她知道钟明诚来找她了，她知道自己的真心没有被辜负，她知道明诚一定会把她娶回家的。
燕淑快速的用冷水拍了拍脸，用毛巾敷了敷自己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庞。
家里面要嫁人，她也在忙里忙外，忙前忙后，但她是开心的，她要嫁给钟明诚，钟明诚喜欢她。
可不知道怎么了，家里面的新娘子莫名其妙的便变成了燕琴，她去问燕老太太和燕老爷子，做为自己的父亲母亲，她却是胆战心惊。
她和燕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燕琴开朗活泼，会逗大家笑，会哄燕老太太和燕老爷子开心。可她虽然能干懂事，但终归比不得燕琴那么讨人喜爱。
自然而然，她成了家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而燕琴这个妹妹，则处处占上风，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拿最多的，干最少的。
从小到大，燕淑能让则让，不吵则尽量不吵，可是呢？可是现在连自己的婚事也要让给自己的妹妹吗？为什么？凭什么？
燕淑急的要死，想着能立马跑到钟明诚面前，跟他走，远走高飞也好，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家就好。
她想出去，但又不敢，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不疼她，没人爱她，在她最动人的年纪里终于有一个人拉着她的手，说喜欢她，要把她娶回家，她把这当成人生中唯一的一缕光芒，可是现在也破灭了。
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的对她说：“你是姐姐，就应该让让你的妹妹，要有做为长辈的胸怀，燕琴机灵乖巧，配得上钟明诚那种干部，你配不上。”
结婚当天，燕淑憋着眼泪给燕琴梳了头发，化了点妆，燕淑的胸口一阵阵地发疼，她没办法，她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钟明诚的身上，希望钟明诚不会辜负她，希望钟明诚能记得他的承诺，来娶她。
她等到了，可是她要该怎么出去，才能见到钟明诚，要怎么样才能告诉钟明诚，她想嫁给他。
钟明诚还在下跪求饶，燕老太太把燕老爷子拉到一旁，悄声说道：“老爷子，要不就让他见一面吧！”
燕老爷子：“见一面？万一钟明诚问起燕淑得了什么病呢？该怎么说？”
燕老太太：“那这样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呀！咋家燕琴还在他们家呢，总不能在大喜日子里让燕琴在那边一个人吧！”
燕老爷子：“行吧行吧，我看着说。”
燕老太太：“嗯。”
燕老爷子走到钟明诚跟前，说：“你起来吧，别跪着了，我们燕家可担待不起，你等着，我去叫燕淑。”
钟明诚又磕了三个头，哭着说道：“谢谢爸，谢谢爸…”
燕老爷子进了燕淑的屋里，燕淑正焦急的站在门口。
燕老爷子：“看看你那模样，姑娘家家的不嫌害臊，趴在门口看啥呢看！”
燕淑脸一红，便低下头，说：“爸…”
燕老爷子：“我可以准许你们见面，但又条件，不论钟明诚问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能超过三句话。”
燕淑的脸上喜忧参半，但只要能看见钟明诚，她怎样都行，便点头答应。
燕老爷子：“去吧。”
燕淑拍了拍自己的脸，跑了出去。
燕淑一跑出去，便看见矗立在院子中央的钟明诚。
钟明诚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燕淑，一肚子的话，一箩筐的话，可为什么，像是喉咙被堵住一般，却什么也说不出。
两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都不说话，可泪却止不住地流。
半晌后，钟明诚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你瘦了。”
燕淑知道自己只能说三句话，便使劲的点了点头。
钟明诚：“我…我…你…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燕淑知道这是钟明诚在问她结婚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钟明诚冷笑了一下，便说：“你没必要这样，你要知道，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便喜欢上了，你告诉我实情，我也不会不娶你的，可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燕淑不知该说什么，她想说的话很多，可到头来却只蹦出了三个字，她低着头缓缓地吐出：“对不起。”
钟明诚看着面前消瘦憔悴的女人，他便明白燕琴说的话不是假的，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他不相信，不相信燕淑是有病的，可是这一刻他信了，他不打算问燕淑得了什么病，他不想知道，他宁可燕淑骗他，既然这样，他又能怎样呢？钟家能娶一个有病要即将死去的女人吗？虽然大嫂生了儿子，可是呢？他得为钟家延续香火，光宗耀祖，他就算再怎么喜欢章彩儿又能怎么样呢？他能不顾一切将她娶回家吗？他能吗？他能因为一个要病死的女人而毁了整个钟家吗？他不能，他的确不能。
他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面前这个仅仅见了一面的女人，她的善良美丽，她动人的眼睛，是他钟明诚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燕淑鼓起勇气走到钟明诚面前，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是要来娶我吗？”
殊不知，这两句话差点要了她的半条命，话说出口，她便害了羞，可是呢？她必须鼓起勇气，她让了这么多年，她不想失去面前这个男人。
钟明诚盯了一会儿她，说：“来看你为什么没有嫁到我家？”
燕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知道，钟明诚肯定还惦记着她，即使她没有嫁过去，他来明县肯定是要不顾一切的把她燕淑风风光光的娶到钟家。
燕淑下定决心，吐了口气，抹了两把眼泪，眉眼处微微舒展开来，带着满面笑容，说：“带我走吧，可以吗？去哪里都行。”
那天的燕淑，在钟明诚心里，惊艳了他一辈子的岁月，如果说第一次看见美丽动人的燕淑让他心动，那此刻面容憔悴却满怀希望的燕淑却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往后的岁月中，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懊恼过，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为什么没有义无反顾的选择燕淑？为什么那么地懦弱？为什么给予燕淑希望，甚至于双手接过希望后又摔碎它，蹂躏它，折磨它。
钟明诚不是没有动摇过，那一刻，他想过不顾一切的拉着燕淑跑出去，跑出燕家的院子，跑出宁乐村，跑出明县，跑出去，跑去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跑出去…
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叫着他：你要跑吗？你不管大哥嫂子和父亲了吗？你要离开明县？你要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你要丢掉工作？你要以打工为生吗？
燕淑一动不动的看着钟明诚，眼神里的光芒随着钟明诚的犹豫不决，慢慢的散落下去，散落下去。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钟明诚一字一顿地说道：“燕淑，我喜欢你，可我已经不能娶你了，希望我们来生还可以遇见，到时候我一定娶你。”
燕淑的心脏好像被谁劈开了一样，痛的要死了，她要窒息了，为什么？她都这么勇敢了，为什么？为什么？
也是在后来的很多年后，燕淑才懂得了当初钟明诚所说的话要表达的意思，她常常呆坐在门口时想起那天下午的钟明诚，想起来生再见时她会冷笑几声，不知道是该嘲笑自己的愚蠢和钟明诚的懦弱，还是该嘲讽这人生的不公。
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喜笑颜开，不自觉的在内心感叹：还是我们的眼光不错，我们的燕琴才应该是能让干部心动的女人，燕淑怎么可能让人家钟明诚看上…
钟明诚下午的时候回到了明县，他很安静，不哭不闹，没有笑脸也没有哭脸，婚礼就这样平静的办完了。
钟鸿和章彩儿都吐了口气，让他们担惊受怕的明诚没有想象中那样搞砸婚礼，已经很不错了。
燕琴随着在钟家的年份增长，便日益的嚣张跋扈，处处排挤章彩儿，章彩儿也是能忍则忍。
后来，听说燕淑嫁给了一个跟宁乐村隔了两座山的村里的男人，钟明诚再也没有见过她，燕琴也是绝口不提她的姐姐，就好像当年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每当午夜时分，钟明诚看完书后，便站在窗前，想起那惊艳他岁月的女人美丽动人的脸庞，那是他见过这辈子最好最好的人了，他时常想着：不知道她的病好了还是她早已不在人世？
他也不知道，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在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和沧桑后时常在夜深时呆坐在床边，想着那个少年俊俏的脸庞。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有才气的男人。
终是错别，难以相逢。
钟明诚攥紧拳头，他要崩溃了，他到底该怎么办啊？谁能告诉他，究竟要怎么办啊？
燕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明诚，燕淑她是真的有病，你只见了她美丽动人的一面，却没见她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模样，她的病发作了，她就会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满身虚汗，连路都走不动，更何况去你们家当媳妇了，她农活做不了，服侍不了你，也服侍不了你的家里人，更何况别说给你生娃了，连怀都怀不上的，大夫都说了，过上几个月可能就死了，我们两个做长辈的，不骗你。”
钟明诚满脸惊讶，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为什么你们还要让她来跟我见面？”
燕老太太：“燕淑的病只有我们自个家里人清楚，没跟旁人说过，当时媒婆上门，看上了燕淑，死活让燕淑去跟你见面，我们也不好拦着，就这样，本来要去的燕琴也没去成，这事确实是我们做错了，你就体谅体谅，你们年轻人什么喜不喜欢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也不就是个生娃养娃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娶谁不是娶呢？都是一样的女人嘛！”
扑通一声，钟明诚跪了下来，他开始拼命的磕头，边磕边说：“求求你们了，让我见她一面吧，如果二老不想让燕琴在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难堪，就让我见见燕淑吧，我不会做什么的，看一眼她也好，也好不会来打扰他她了，我会回去跟燕琴好好过日子的，求求你们了…”
燕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便扯了扯燕老爷子的袖子，说：“要不就让他看一眼吧。”
此刻在里屋的燕淑内心焦灼不已，她知道钟明诚来找她了，她知道自己的真心没有被辜负，她知道明诚一定会把她娶回家的。
燕淑快速的用冷水拍了拍脸，用毛巾敷了敷自己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庞。
家里面要嫁人，她也在忙里忙外，忙前忙后，但她是开心的，她要嫁给钟明诚，钟明诚喜欢她。
可不知道怎么了，家里面的新娘子莫名其妙的便变成了燕琴，她去问燕老太太和燕老爷子，做为自己的父亲母亲，她却是胆战心惊。
她和燕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燕琴开朗活泼，会逗大家笑，会哄燕老太太和燕老爷子开心。可她虽然能干懂事，但终归比不得燕琴那么讨人喜爱。
自然而然，她成了家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而燕琴这个妹妹，则处处占上风，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拿最多的，干最少的。
从小到大，燕淑能让则让，不吵则尽量不吵，可是呢？可是现在连自己的婚事也要让给自己的妹妹吗？为什么？凭什么？
燕淑急的要死，想着能立马跑到钟明诚面前，跟他走，远走高飞也好，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家就好。
她想出去，但又不敢，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不疼她，没人爱她，在她最动人的年纪里终于有一个人拉着她的手，说喜欢她，要把她娶回家，她把这当成人生中唯一的一缕光芒，可是现在也破灭了。
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面不改色的对她说：“你是姐姐，就应该让让你的妹妹，要有做为长辈的胸怀，燕琴机灵乖巧，配得上钟明诚那种干部，你配不上。”
结婚当天，燕淑憋着眼泪给燕琴梳了头发，化了点妆，燕淑的胸口一阵阵地发疼，她没办法，她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钟明诚的身上，希望钟明诚不会辜负她，希望钟明诚能记得他的承诺，来娶她。
她等到了，可是她要该怎么出去，才能见到钟明诚，要怎么样才能告诉钟明诚，她想嫁给他。
钟明诚还在下跪求饶，燕老太太把燕老爷子拉到一旁，悄声说道：“老爷子，要不就让他见一面吧！”
燕老爷子：“见一面？万一钟明诚问起燕淑得了什么病呢？该怎么说？”
燕老太太：“那这样跪着也不是个事儿呀！咋家燕琴还在他们家呢，总不能在大喜日子里让燕琴在那边一个人吧！”
燕老爷子：“行吧行吧，我看着说。”
燕老太太：“嗯。”
燕老爷子走到钟明诚跟前，说：“你起来吧，别跪着了，我们燕家可担待不起，你等着，我去叫燕淑。”
钟明诚又磕了三个头，哭着说道：“谢谢爸，谢谢爸…”
燕老爷子进了燕淑的屋里，燕淑正焦急的站在门口。
燕老爷子：“看看你那模样，姑娘家家的不嫌害臊，趴在门口看啥呢看！”
燕淑脸一红，便低下头，说：“爸…”
燕老爷子：“我可以准许你们见面，但又条件，不论钟明诚问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能超过三句话。”
燕淑的脸上喜忧参半，但只要能看见钟明诚，她怎样都行，便点头答应。
燕老爷子：“去吧。”
燕淑拍了拍自己的脸，跑了出去。
燕淑一跑出去，便看见矗立在院子中央的钟明诚。
钟明诚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燕淑，一肚子的话，一箩筐的话，可为什么，像是喉咙被堵住一般，却什么也说不出。
两人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都不说话，可泪却止不住地流。
半晌后，钟明诚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你瘦了。”
燕淑知道自己只能说三句话，便使劲的点了点头。
钟明诚：“我…我…你…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燕淑知道这是钟明诚在问她结婚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他，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钟明诚冷笑了一下，便说：“你没必要这样，你要知道，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便喜欢上了，你告诉我实情，我也不会不娶你的，可为什么，要这么骗我？”
燕淑不知该说什么，她想说的话很多，可到头来却只蹦出了三个字，她低着头缓缓地吐出：“对不起。”
钟明诚看着面前消瘦憔悴的女人，他便明白燕琴说的话不是假的，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他不相信，不相信燕淑是有病的，可是这一刻他信了，他不打算问燕淑得了什么病，他不想知道，他宁可燕淑骗他，既然这样，他又能怎样呢？钟家能娶一个有病要即将死去的女人吗？虽然大嫂生了儿子，可是呢？他得为钟家延续香火，光宗耀祖，他就算再怎么喜欢章彩儿又能怎么样呢？他能不顾一切将她娶回家吗？他能吗？他能因为一个要病死的女人而毁了整个钟家吗？他不能，他的确不能。
他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面前这个仅仅见了一面的女人，她的善良美丽，她动人的眼睛，是他钟明诚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燕淑鼓起勇气走到钟明诚面前，问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是要来娶我吗？”
殊不知，这两句话差点要了她的半条命，话说出口，她便害了羞，可是呢？她必须鼓起勇气，她让了这么多年，她不想失去面前这个男人。
钟明诚盯了一会儿她，说：“来看你为什么没有嫁到我家？”
燕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知道，钟明诚肯定还惦记着她，即使她没有嫁过去，他来明县肯定是要不顾一切的把她燕淑风风光光的娶到钟家。
燕淑下定决心，吐了口气，抹了两把眼泪，眉眼处微微舒展开来，带着满面笑容，说：“带我走吧，可以吗？去哪里都行。”
那天的燕淑，在钟明诚心里，惊艳了他一辈子的岁月，如果说第一次看见美丽动人的燕淑让他心动，那此刻面容憔悴却满怀希望的燕淑却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往后的岁月中，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懊恼过，为什么没有鼓起勇气？为什么没有义无反顾的选择燕淑？为什么那么地懦弱？为什么给予燕淑希望，甚至于双手接过希望后又摔碎它，蹂躏它，折磨它。
钟明诚不是没有动摇过，那一刻，他想过不顾一切的拉着燕淑跑出去，跑出燕家的院子，跑出宁乐村，跑出明县，跑出去，跑去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跑出去…
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叫着他：你要跑吗？你不管大哥嫂子和父亲了吗？你要离开明县？你要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吗？你要丢掉工作？你要以打工为生吗？
燕淑一动不动的看着钟明诚，眼神里的光芒随着钟明诚的犹豫不决，慢慢的散落下去，散落下去。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钟明诚一字一顿地说道：“燕淑，我喜欢你，可我已经不能娶你了，希望我们来生还可以遇见，到时候我一定娶你。”
燕淑的心脏好像被谁劈开了一样，痛的要死了，她要窒息了，为什么？她都这么勇敢了，为什么？为什么？
也是在后来的很多年后，燕淑才懂得了当初钟明诚所说的话要表达的意思，她常常呆坐在门口时想起那天下午的钟明诚，想起来生再见时她会冷笑几声，不知道是该嘲笑自己的愚蠢和钟明诚的懦弱，还是该嘲讽这人生的不公。
燕老爷子和燕老太太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喜笑颜开，不自觉的在内心感叹：还是我们的眼光不错，我们的燕琴才应该是能让干部心动的女人，燕淑怎么可能让人家钟明诚看上…
钟明诚下午的时候回到了明县，他很安静，不哭不闹，没有笑脸也没有哭脸，婚礼就这样平静的办完了。
钟鸿和章彩儿都吐了口气，让他们担惊受怕的明诚没有想象中那样搞砸婚礼，已经很不错了。
燕琴随着在钟家的年份增长，便日益的嚣张跋扈，处处排挤章彩儿，章彩儿也是能忍则忍。
后来，听说燕淑嫁给了一个跟宁乐村隔了两座山的村里的男人，钟明诚再也没有见过她，燕琴也是绝口不提她的姐姐，就好像当年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每当午夜时分，钟明诚看完书后，便站在窗前，想起那惊艳他岁月的女人美丽动人的脸庞，那是他见过这辈子最好最好的人了，他时常想着：不知道她的病好了还是她早已不在人世？
他也不知道，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在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和沧桑后时常在夜深时呆坐在床边，想着那个少年俊俏的脸庞。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有才气的男人。
终是错别，难以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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