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孩子
热腾腾的牛肉面端到眼前，嘴里的唾液不自觉的分泌出来，他伸出食指在汤里面沾了沾，放到舌头上抿了抿，又沾了点辣椒抹在嘴唇上面，擦了擦后就走了出去。
钟孜大老远的就看见钟明义手里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塑料袋，钟孜迎了上去，“爸，你手里提的啥呀？”
钟明义把乘着牛肉面的塑料袋放在一个塑料碗里面，笑了笑说：“爸提的是牛肉面，还没吃过吧，来，今天尝尝味道。”
钟孜走过去，牛肉面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咽了咽口水，问道：“爸，我们俩一块儿吃。”
钟明义：“我吃了一碗才给你提过来的，你吃吧。”
钟孜看了看钟明义嘴边沾着的辣椒，说：“那好，谢谢爸。”
钟明义：“跟爸还谢谢啥？”
钟孜回去后，钟明义写了张字条放到隔壁摊位上，等戈芦来了给他，他收了摊，就按着字条上的地址去找钟明诚。
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拐来拐去才找到钟明诚上班的单位，他站在单位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想等着中午钟明诚肯定会出来吃饭，到时候再给他说，自己这穷酸模样也不好进去人家的单位里面。
钟明诚批改完手头的文件，便口渴难耐，于是便拿起水杯想着去倒杯水。
他走到放壶的窗台面前，倒完水后拿着水杯，抻了抻肩膀，抬起头转了一圈，酸痛的脖颈才好了许多，他拿着水杯正要走时，眼睛往下瞟了一下，便看见钟明义正站在楼下。
钟明诚心中很是不解：他知道他哥在明县卖衣服，但是却从未来找过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来找他。
钟明诚正想的入神，领导突然一拍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他的领导叫宋元，平日里和他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宋元：“哟！看这样子，今天的文件批完了？”
钟明诚：“嗯，宋书记，我批完了。”
宋元边说边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问道：“刚刚看谁呢？看的这么入神。”
钟明诚勉强的笑了笑，说：“没看谁，没看谁…”
宋元：“我猜你也没看谁，底下站那个人看着也不该是和你认识的人，穿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站在楼下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钟明诚：“瞧您说的，我也没收拾的有多好。”
宋元：“这可是你过度谦虚了吧，平日里白衬衣、西装、西裤还有领带，收拾的一表人才的，你也不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平日里有啥上面的聚餐之类的，我为啥偏偏要叫你一起，还不是你能给我成个场面？”
钟明诚低头笑了笑：“嘿嘿…是的，书记，是我太谦虚了。”
宋元：“哎，说句实在的，你每次请我吃饭都是在饭店里，咋不叫我去你家坐坐？”
钟明诚一下子慌了神，应道：“改天，改天…等您有空了我就请您去我家坐坐。”
宋元：“再说吧，这段时间也挺忙的。”
钟明诚：“嗯嗯，好。”
宋元：“咦？中午不去吃饭吗？”
钟明诚：“书记，您今天中午想去哪里吃饭？”
宋元：“我今天中午回家吃吧，甭管我了，你自己去吃吧，我这会儿也要下班回家了。”
钟明诚：“那好，您回家吃，路上注意安全啊！”
宋元：“嗯。”
宋元走后，钟明诚一抹额头，才发现细密的汗爬满了额头。
钟明诚看了看楼下站着的钟明义，本来他是想下去问问怎么回事的，可现在，已经向宋元撒了谎，万一下去的时候被宋元看见，那可就完了，索性就不下去了，也盼着钟明义别进来找他。
钟明义等到了下午三点，还是没有等到钟明诚下楼。
钟明诚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中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后来睡醒了，肚子咕咕的叫唤起来，饥饿已经让他烦躁不安，他只能不停地喝着水。
往楼下看去，钟明义还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钟明诚饿的发晕，心里面暗自骂道：怎么像个木头似的，不下来就不会先走吗？真是的。
钟明义等的腿都酸了，上次的事让他的腿落下了病根子，现在站久了就像钢筋钻进腿里面一样，阵阵的发疼，可是他不能蹲下也不能坐下，其一是怕自己错过钟明诚，其二是怕自己给钟明诚丢人。
钟明诚在办公室来来回回的走着，越走越心烦意乱。
钟明义就这样在楼下等到了下午六点多，他等不住了，要是让戈芦知道自己大半天都没有卖衣服，那还了得。
想来想去，他只好去了门卫那里。
门卫大爷打开窗户，问道：“咋的了？”
钟明义：“哎，师傅，麻烦您一件事呗！”
门卫：“啥事？”
钟明义：“能不能帮我给单位里面的人捎句话？”
门卫：“这单位就在里面，又不是不让你进去，你自己进去说呗！”
钟明义：“哎，不了不了，您就帮忙捎句话，可以吗？”
门卫：“算了算了，你说吧！”
钟明义：“哎，好，好，您就帮我给单位里面一个叫钟明诚的人捎句话，就说让他赶快回趟家，他媳妇要生孩子了。”
门卫：“钟啥？”
钟明义：“钟明诚。”
门卫：“好，我知道了，等他出来了，我就给他说。”
钟明义：“好，谢谢…谢谢！”
钟明诚从楼上看的一清二楚，直到钟明义走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收拾了一下，就下班了，走到门卫那里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走，其实眼睛一眼一眼的往里面瞟等着门卫喊他。
他都走出去了，可却没等见门卫喊他。
他只好又悻悻地走了回去，他趴在门卫的窗口，说：“大爷，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啊？”
大爷看了他一眼：“挺好的，你下班了？”
钟明诚：“嗯，下班了。”
大爷：“平日里不见得跟我说句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明诚：“没什么，嘿嘿…”
大爷猛地站起来，说：“哎呀，我差点给忘了，前面有个人让我给你捎句话，说…说什么来着，说你家里面好像有人要生孩子…”
钟明诚瞳孔一缩，赶忙问道：“生孩子？”
大爷：“嗯，让你赶紧回一趟家。”
钟明诚：“好，谢谢您了。”
钟明诚立马回单位放下晚上要看的书，换下西装西裤，放下领带，换了一身布料的衣服裤子，就头也不回的往明县跑。
燕琴的孩子是中午十二点生出来的，一番折腾，燕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章彩儿和许婆婆出来的时候，两人像淋了雨般。
钟鸿：“生出来了？”
许婆婆：“嗯。”
章彩儿：“是个女儿。”
钟鸿：“女儿？女儿也好呀，哈哈…生出来就好，生出来就好。”
章彩儿：“爸，我去给许婆婆端碗糖水，这一番折腾，大家都累的不轻。”
钟鸿：“嗯，快去吧。”
许婆婆：“哎呀，我说老爷子，你们给燕琴吃了啥好吃的补品啊，孩子大的都出不来了，你说，你们家这么多口人，你也不容易，孕妇生孩子，就让她顺其自然的去生呗，你们何必呢？吃那么好，孩子长的那么大，生又生不出来，到最后，你们白白担心，孕妇也不好过，孩子也难受…”
钟鸿：“什么补品？我从来没给她买过什么补品！”
许婆婆看了看钟鸿一脸错愕的表情，就明白了过来，说：“哎哟，这得问问你儿子了呗！”
钟鸿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便走了。
钟明诚跑不动了，浑身是汗，这会儿天也已经黑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在十二点的时候看到钟明义却没有跑出去问问到底怎么了，要不然这会儿也赶到家了。
许婆婆走了，燕琴已经醒了过来，章彩儿端着一碗糖水站在燕琴面前，问道：“醒过来了？”
燕琴没有出声。
章彩儿：“喝点糖水吧，许婆婆说你有点虚脱了，喝点糖水补补。”
燕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章彩儿：“我看什么笑话？”
燕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生出来的是女儿，肯定别提有多高兴了吧！还在这儿假惺惺的端着碗糖水来可怜我！”
章彩儿：“你先喝点糖水吧，别胡思乱想。”
燕琴的面颊上流下两行泪，带着哭腔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说，是不是你咒我生不出儿子，是不是？”
章彩儿：“我没咒你。”
燕琴：“上次我说你家钟孜等你老了就会把你倒进河里，你说你起码有个儿子，我连个被人倒的儿子都没有，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你在咒我嘛！这人前面就听见了这么一回，指不定在人背后咒了我多少回呢！”
章彩儿：“我真没咒你。”
两人正在僵持不下，突然听到大门外面喊道：“爸，大嫂，给我开个门，我回来了。”
燕琴立马问道：“明诚怎么突然回来了？”
章彩儿：“爸让钟孜去明县叫的。”
燕琴：“你们还要点脸吗？叫明诚回家干嘛！他要是知道我又生了个女儿该怎么办啊？”
章彩儿：“他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爸，能把你和孩子怎么的？况且他还是一个知识分子，不像没文化的人只知道重男轻女，他会疼自己孩子的。”
燕琴：“你懂什么！你快出去！”
章彩儿只好走了出来，迎面碰上刚刚进来的钟明诚。
钟明诚满脸欣喜的说：“大嫂，辛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啊！”
章彩儿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钟明诚一进屋里，便直奔着孩子过去。
钟明诚一把抱起孩子，说：“哎呀，爸爸的好儿子…”
燕琴：“别抱了，不是儿子。”
钟明诚笑盈盈的脸缓缓地变得暗沉下来，他把孩子放到床上，又去掉包着孩子的毛毯看了看。
像被钉在了地上，他一动不动的站了很长时间，然后盯着燕琴：“你骗我！”
燕琴一言不发的看着钟明诚。
钟明诚大吼：“你不是说是儿子吗？”
燕琴：“这是我把脉的时候，那个大夫告诉我的。”
钟明诚：“那你不是说保证是儿子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怀的是儿子，前前后后的骗我给你买那么多的补品，从你怀孕到现在，我工资的多半都给你拿去买补品了，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么多的补品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燕琴：“明诚，明诚！”
钟明诚说完就走了出来，章彩儿端着杯茶过来，问道：“刚回来，着急去哪儿呀？给你倒了杯茶，喝点啊！”
钟明诚：“大嫂，你给爸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章彩儿：“哎，你这刚回来…”
钟鸿：“明诚走了？”
章彩儿：“嗯。”
钟鸿：“哼，还偷摸地给那个女人吃补品，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补出个大胖小子来！”
章彩儿叹了口气，又把茶拿了回去。
钟孜大老远的就看见钟明义手里提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塑料袋，钟孜迎了上去，“爸，你手里提的啥呀？”
钟明义把乘着牛肉面的塑料袋放在一个塑料碗里面，笑了笑说：“爸提的是牛肉面，还没吃过吧，来，今天尝尝味道。”
钟孜走过去，牛肉面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咽了咽口水，问道：“爸，我们俩一块儿吃。”
钟明义：“我吃了一碗才给你提过来的，你吃吧。”
钟孜看了看钟明义嘴边沾着的辣椒，说：“那好，谢谢爸。”
钟明义：“跟爸还谢谢啥？”
钟孜回去后，钟明义写了张字条放到隔壁摊位上，等戈芦来了给他，他收了摊，就按着字条上的地址去找钟明诚。
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拐来拐去才找到钟明诚上班的单位，他站在单位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想等着中午钟明诚肯定会出来吃饭，到时候再给他说，自己这穷酸模样也不好进去人家的单位里面。
钟明诚批改完手头的文件，便口渴难耐，于是便拿起水杯想着去倒杯水。
他走到放壶的窗台面前，倒完水后拿着水杯，抻了抻肩膀，抬起头转了一圈，酸痛的脖颈才好了许多，他拿着水杯正要走时，眼睛往下瞟了一下，便看见钟明义正站在楼下。
钟明诚心中很是不解：他知道他哥在明县卖衣服，但是却从未来找过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来找他。
钟明诚正想的入神，领导突然一拍他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他的领导叫宋元，平日里和他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宋元：“哟！看这样子，今天的文件批完了？”
钟明诚：“嗯，宋书记，我批完了。”
宋元边说边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问道：“刚刚看谁呢？看的这么入神。”
钟明诚勉强的笑了笑，说：“没看谁，没看谁…”
宋元：“我猜你也没看谁，底下站那个人看着也不该是和你认识的人，穿的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站在楼下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钟明诚：“瞧您说的，我也没收拾的有多好。”
宋元：“这可是你过度谦虚了吧，平日里白衬衣、西装、西裤还有领带，收拾的一表人才的，你也不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平日里有啥上面的聚餐之类的，我为啥偏偏要叫你一起，还不是你能给我成个场面？”
钟明诚低头笑了笑：“嘿嘿…是的，书记，是我太谦虚了。”
宋元：“哎，说句实在的，你每次请我吃饭都是在饭店里，咋不叫我去你家坐坐？”
钟明诚一下子慌了神，应道：“改天，改天…等您有空了我就请您去我家坐坐。”
宋元：“再说吧，这段时间也挺忙的。”
钟明诚：“嗯嗯，好。”
宋元：“咦？中午不去吃饭吗？”
钟明诚：“书记，您今天中午想去哪里吃饭？”
宋元：“我今天中午回家吃吧，甭管我了，你自己去吃吧，我这会儿也要下班回家了。”
钟明诚：“那好，您回家吃，路上注意安全啊！”
宋元：“嗯。”
宋元走后，钟明诚一抹额头，才发现细密的汗爬满了额头。
钟明诚看了看楼下站着的钟明义，本来他是想下去问问怎么回事的，可现在，已经向宋元撒了谎，万一下去的时候被宋元看见，那可就完了，索性就不下去了，也盼着钟明义别进来找他。
钟明义等到了下午三点，还是没有等到钟明诚下楼。
钟明诚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中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后来睡醒了，肚子咕咕的叫唤起来，饥饿已经让他烦躁不安，他只能不停地喝着水。
往楼下看去，钟明义还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钟明诚饿的发晕，心里面暗自骂道：怎么像个木头似的，不下来就不会先走吗？真是的。
钟明义等的腿都酸了，上次的事让他的腿落下了病根子，现在站久了就像钢筋钻进腿里面一样，阵阵的发疼，可是他不能蹲下也不能坐下，其一是怕自己错过钟明诚，其二是怕自己给钟明诚丢人。
钟明诚在办公室来来回回的走着，越走越心烦意乱。
钟明义就这样在楼下等到了下午六点多，他等不住了，要是让戈芦知道自己大半天都没有卖衣服，那还了得。
想来想去，他只好去了门卫那里。
门卫大爷打开窗户，问道：“咋的了？”
钟明义：“哎，师傅，麻烦您一件事呗！”
门卫：“啥事？”
钟明义：“能不能帮我给单位里面的人捎句话？”
门卫：“这单位就在里面，又不是不让你进去，你自己进去说呗！”
钟明义：“哎，不了不了，您就帮忙捎句话，可以吗？”
门卫：“算了算了，你说吧！”
钟明义：“哎，好，好，您就帮我给单位里面一个叫钟明诚的人捎句话，就说让他赶快回趟家，他媳妇要生孩子了。”
门卫：“钟啥？”
钟明义：“钟明诚。”
门卫：“好，我知道了，等他出来了，我就给他说。”
钟明义：“好，谢谢…谢谢！”
钟明诚从楼上看的一清二楚，直到钟明义走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收拾了一下，就下班了，走到门卫那里时，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走，其实眼睛一眼一眼的往里面瞟等着门卫喊他。
他都走出去了，可却没等见门卫喊他。
他只好又悻悻地走了回去，他趴在门卫的窗口，说：“大爷，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啊？”
大爷看了他一眼：“挺好的，你下班了？”
钟明诚：“嗯，下班了。”
大爷：“平日里不见得跟我说句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明诚：“没什么，嘿嘿…”
大爷猛地站起来，说：“哎呀，我差点给忘了，前面有个人让我给你捎句话，说…说什么来着，说你家里面好像有人要生孩子…”
钟明诚瞳孔一缩，赶忙问道：“生孩子？”
大爷：“嗯，让你赶紧回一趟家。”
钟明诚：“好，谢谢您了。”
钟明诚立马回单位放下晚上要看的书，换下西装西裤，放下领带，换了一身布料的衣服裤子，就头也不回的往明县跑。
燕琴的孩子是中午十二点生出来的，一番折腾，燕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章彩儿和许婆婆出来的时候，两人像淋了雨般。
钟鸿：“生出来了？”
许婆婆：“嗯。”
章彩儿：“是个女儿。”
钟鸿：“女儿？女儿也好呀，哈哈…生出来就好，生出来就好。”
章彩儿：“爸，我去给许婆婆端碗糖水，这一番折腾，大家都累的不轻。”
钟鸿：“嗯，快去吧。”
许婆婆：“哎呀，我说老爷子，你们给燕琴吃了啥好吃的补品啊，孩子大的都出不来了，你说，你们家这么多口人，你也不容易，孕妇生孩子，就让她顺其自然的去生呗，你们何必呢？吃那么好，孩子长的那么大，生又生不出来，到最后，你们白白担心，孕妇也不好过，孩子也难受…”
钟鸿：“什么补品？我从来没给她买过什么补品！”
许婆婆看了看钟鸿一脸错愕的表情，就明白了过来，说：“哎哟，这得问问你儿子了呗！”
钟鸿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便走了。
钟明诚跑不动了，浑身是汗，这会儿天也已经黑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在十二点的时候看到钟明义却没有跑出去问问到底怎么了，要不然这会儿也赶到家了。
许婆婆走了，燕琴已经醒了过来，章彩儿端着一碗糖水站在燕琴面前，问道：“醒过来了？”
燕琴没有出声。
章彩儿：“喝点糖水吧，许婆婆说你有点虚脱了，喝点糖水补补。”
燕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章彩儿：“我看什么笑话？”
燕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生出来的是女儿，肯定别提有多高兴了吧！还在这儿假惺惺的端着碗糖水来可怜我！”
章彩儿：“你先喝点糖水吧，别胡思乱想。”
燕琴的面颊上流下两行泪，带着哭腔说：“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你说，是不是你咒我生不出儿子，是不是？”
章彩儿：“我没咒你。”
燕琴：“上次我说你家钟孜等你老了就会把你倒进河里，你说你起码有个儿子，我连个被人倒的儿子都没有，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你在咒我嘛！这人前面就听见了这么一回，指不定在人背后咒了我多少回呢！”
章彩儿：“我真没咒你。”
两人正在僵持不下，突然听到大门外面喊道：“爸，大嫂，给我开个门，我回来了。”
燕琴立马问道：“明诚怎么突然回来了？”
章彩儿：“爸让钟孜去明县叫的。”
燕琴：“你们还要点脸吗？叫明诚回家干嘛！他要是知道我又生了个女儿该怎么办啊？”
章彩儿：“他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爸，能把你和孩子怎么的？况且他还是一个知识分子，不像没文化的人只知道重男轻女，他会疼自己孩子的。”
燕琴：“你懂什么！你快出去！”
章彩儿只好走了出来，迎面碰上刚刚进来的钟明诚。
钟明诚满脸欣喜的说：“大嫂，辛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啊！”
章彩儿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钟明诚一进屋里，便直奔着孩子过去。
钟明诚一把抱起孩子，说：“哎呀，爸爸的好儿子…”
燕琴：“别抱了，不是儿子。”
钟明诚笑盈盈的脸缓缓地变得暗沉下来，他把孩子放到床上，又去掉包着孩子的毛毯看了看。
像被钉在了地上，他一动不动的站了很长时间，然后盯着燕琴：“你骗我！”
燕琴一言不发的看着钟明诚。
钟明诚大吼：“你不是说是儿子吗？”
燕琴：“这是我把脉的时候，那个大夫告诉我的。”
钟明诚：“那你不是说保证是儿子吗？你口口声声说你怀的是儿子，前前后后的骗我给你买那么多的补品，从你怀孕到现在，我工资的多半都给你拿去买补品了，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么多的补品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燕琴：“明诚，明诚！”
钟明诚说完就走了出来，章彩儿端着杯茶过来，问道：“刚回来，着急去哪儿呀？给你倒了杯茶，喝点啊！”
钟明诚：“大嫂，你给爸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章彩儿：“哎，你这刚回来…”
钟鸿：“明诚走了？”
章彩儿：“嗯。”
钟鸿：“哼，还偷摸地给那个女人吃补品，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补出个大胖小子来！”
章彩儿叹了口气，又把茶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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