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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城关之间

    沿着村头桥畔,月光洒落在湖面上,一阵清风吹拂,波光粼粼。一位老者骑马奔行不止,飞扬起许多的尘埃,与自然万物相对应,一静一动之间,颇有几分江湖的诗意。

    李清玄正在玉京的一家酒楼,一边喝着令人陶醉的山间雪,一边吃着喷香的羊肉。洒上一些咸酱,一口咬下去,唇齿之间都是汁水四溢,再大满一口酒,呵~这股舒服劲儿,宁做凡人不做仙。

    这时候他似乎忘却了自己要做什么,要往哪里去,只想小恬一会,趁着夜色与平静,李清玄要了间客房,将灯光湮灭,就此躺下去,睡着了。

    他罢山河归故去,又闻春燕返复来。

    老者一路走来,遇着许多不长眼的,有暗箭飞来,也有持刀猛击。这些人的身手虽然不错,但终究缺乏组织纪律,大多没有配合,只是在自己眼里瞧见了破绽,便迅猛一击,但在老江湖的经验下,实在有些关门耍刀的意味。一路杀了又杀,立场不同,绝无可能手软,在于宽阔中年男人的对视里,他已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聂氏,是曾经自己的江湖岁月。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小知秋被人带走,并且迅速的往内城赶去,这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包围自己、埋伏自己,抑或者用小知秋作为要挟,给自己开出一个条件,他这样想着,但不知道,毫无思绪。于是他不想了,他这大半辈子,没想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他清楚的知道在这种关头,用拳头思考要有用的多。

    终于,在一个古意盎然的关口前,老者停下了马蹄,他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当初他便是签下协议,离开了此地。现如今,多年之后,在这么一个漆黑如墨的夜晚,他再一次勒马,悬停在了城门口。

    “江湖啊,是非之地!这么多年的避让与安宁,仍然不愿放过我啊!”

    老者叹了一口气,双眼变得坚定平静下来,他轻轻一声架,马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不要命的往内城门口冲过去,这种悍不畏死的模样,当时就让守关人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他连忙呼唤两侧的将官,城门上也开始搭弓挽箭,好不热闹,一瞬间就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从微小的齿轮到大的仪器,开始迅速的运作起来。

    不过老者并没有准备跟他们耗时间,迅速骑马冲到一个将官面前,劈头盖脸一顿老拳落下,将官慌忙之下架起双臂抵挡,但一股雄浑的大力传来,让他身体不自主的轰然倒飞出去,砸在城口墙壁上,这一股力量几乎让他昏厥。不过他仍旧保持着极高的素质,口中含着一口血腥,他咬牙怒吼,“是个高手!诸位小心!!”口中含血,声音更为沙哑嘶厉,就如同鞭炮最后一个大的,趁人不注意点在耳边,突然爆炸。

    便这么一路杀进城关之内,街边人头攒动,行人往来络绎不绝。但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一位老者策马奔腾,尾随其后的是一群与玄海将齐名之城的神城玉卫。一时之间,各种嘈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这种浓烈的呼喊声以及各式各样的辱骂声掺在一起。

    许多内城之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们中有些人原先只是趁着夜色,在酒楼里听一些小曲儿,而女子大多数则在裁缝店订制一些合身的衣物。突然街头哭喊声混杂在一起,许多人以为是恐怖的灾难,都躲在自家的屋内,将门窗紧紧的闭合,就连说书先生也戛然而止,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不能发出声音了。他那惊愕的双眼像极了丛林里的野鼠。

    聂长空且战且行,对于身后的玉卫他并未放在心里,可他却没想到,这一点让他在后来遭受了近乎毁灭般的打击。

    终于在临江畔,老者勒马停在了这里,聂长空翻身下马,对着马脖子轻轻的一拍,嘴里念叨着,“辛苦了,马儿,去吧,别回来了。”于是那匹高头大马似乎是听懂了什么,它深深的看了聂长空一眼,发出一声嘶鸣,扬起前面的双蹄,转头迅速的跑去,留下一层淡淡的沙土与尘埃。

    前方,是一群服装各异的人,他们与之前训练有素,着装统一的士兵和刺客不同。他们或而懒散,或而轻蔑,有的甚至掏出了一块酱汁肉饼坐在地上啃了起来,他吃的很努力,也许是饼太热的缘故,只是一会儿,就让他吃的满头大汗,呼呼喘气。

    为首的是三个着装考究的人,一个面色饱满,留有整齐有序的胡须,被修剪的犹如庭院里精心布局的花草。另一人面庞整洁,穿戴有序,神色有些淡淡的疲惫,最后一个人则身材干练,但着装鲜艳明亮,与他的气质不符,像在一群沙土中出现一颗发着光的怪石。

    “长空叔叔,多年不见。”

    为首者露出淡淡的微笑,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对于其他事情,他似乎并不关心,只是轻轻的盯着老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挖掘出老者身上的秘密。

    聂长空眼神微怔,看着这个印象里极为熟悉的身影,再转而望向其他人,对着他们叹了一口,“唉,聂庭、聂海、聂问均。没想到你们三个来设圈算计我。”

    聂庭眯了下双眼,微微叹了口气,“长空叔叔,当年您待我们很好,我们现在仍然记着您的好,不会忘记。但为了聂家,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说着,他突然捂住嘴巴,泫然欲泣,带着哭腔的娓娓倾诉,“长空叔叔,您有所不知,我们聂家啊,现在已经被…那位大人。”

    说到这,他抬头看了看那个方向,又低着头,泪水几乎滴落而下,“那位大人被人蛊惑了,我们聂家已经被权利踢出了局外,玉京苏家的苏震已经在那位大人面前进谏很久了,长空叔叔,我们聂家一直是与人和善的好家族,从不希望与人为敌。但这一次可是别人招惹的我们。”

    聂长空看着这个曾经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那个乖巧听话的男孩,如今却哭的梨花带雨,这让他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