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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截雨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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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店内后院,停放着的,正是易莲生的马车!

    易莲生始终是昏迷状态,躺在马车里面,此时却忽然后院生变。

    梁言与若见真听见声音,对视一眼,立即起身,迅速冲向后院。

    像是砸坏了后院的水缸,二人刚临近后院,就见一人影迎面砸退过来,周身飞溅水花与陶瓷碎片,若见真下意识抬手接住他扶稳,那人受惊似的一愣,后又一笑,正是路行止。

    梁言见人没事,已然侧身进入后院,便见院中短短时间内已是一片狼藉,周遭屋檐上围了不少黑衣人,手持精巧暗箭,为首的直接下令:“抢!”

    “等一下!”路行止忽然大喊,“我有话说!”

    黑衣首领:“不听!”

    人话多,就会死。那黑衣人手势未停,直接下令。

    “我有遗言!”路行止又改了口。

    这次黑衣人手势停了,“有何遗言?”

    莫非是关于马车中的秘密?

    路行止清了清嗓子,神情万分严肃道:“其实我想说,换个地方打呗,勿要扰了人家小店生意,反正你们也……”

    反正你们也打不过。

    然而打不过几个字还没出口,黑衣人已经不耐烦,再次下令出击,这次干净利落,百箭齐飞,皆向院中马车而去,易莲生必当万箭穿心不可!

    若见真有心帮忙,路行止拉了她一下,摇摇头。

    “师兄!”只见梁言转手一翻衣袖,同时玉箫覆唇,箫音如波纹蔓延开来,挡住百箭,可见深厚术法,使得百箭停在自己周身,同时下了一道屏障保护马车。

    却见屏障刚落,就被一道紫气忽而震碎,忽闻一女声传来,“叛徒,还能垂死挣扎?”

    梁言眉头一紧,立刻操纵周身百箭,调转方向,反击回去。

    光芒之中,只见一紫衣女子纵身一跃,紫衫轻盈直上,脚尖一点,当即就破了屏障,踏上马车顶端,梁言路线一转,将百箭躲过下方马车,直上正正将女子置于位于百箭命中中心。

    却见女子毫无惧色,不屑一笑,玉指撩起衣衫薄纱层层,忽见那柳腰间悬着的双剑,两柄剑尺寸不大,皆精巧玲珑,轻盈易携,凛凛寒意。

    说话间,那百箭攻势猛而迅速,女子腰间双刃出鞘,落于双手,身形微晃,手中剑已千回百转,皓腕婉转,手法似挽出娇花,紫辉如芒,自马车中心环环波动开来,形成数道剑行花影,反击箭路,一气呵成,所有弓箭全部折断,未沾她分毫,便落为灰烬。

    梁言锁眉未平,呢喃一句,“折花剑法。”

    若见真听见了,暗叹:“这便是黑龙门下绝学之一,折花剑?”

    “原来如此,”路行止道:“这么好看的剑法,确实配美人,难怪你那时候离家出走想去学。”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传闻世间最美的剑法,便是这有情人双剑,剑名无双,绝美若仙,飘忽若神,动无常则,若危若安。江湖美名:截雨飞花,当世无双。

    可女子只用了第一式,且大概由于自身性情所致,比起仙舞柔美之风,而是多了几分狠戾。

    梁言与她这一招对下来,左右毫无伤亡,若见真也松了口气,叹道:“好美的姐姐!”

    那女子名号擎羊紫煞,传言若能见上全九式的截雨飞花重出江湖一眼,说是死而无憾毫不夸张。

    梁言叹气收了箫,而后笑脸奉上道:“擎羊,你一个姑娘追我这么久,我多不好意思呀。”

    擎羊全然不吃这套,当即剑招袭来,“叛徒,拿命!”

    若见真急走一步,先将马车牵走在自己保护范围之内。路行止却若有所思,方才那黑衣人的举动是要抢马车,这擎羊一来却光顾着打梁言,黑衣人见擎羊来了也都不动手了,莫非是他们南浔察司有什么好玩的八卦?

    思罢,路行止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禁向梁言喊道:“梁兄,这是你媳妇?”

    梁言正用玉箫做武器抵挡擎羊剑招,回头看了路行止一句,“滚!”

    路行止喊道:“那你为何不用剑?或者刀,或者别的兵器,屏梁兄这样深厚的功力,若换了兵器,肯定就赢了。”

    “背叛了巡查司,又找的新同伙?”擎羊与梁言拳脚相错间,忽而调转了方向,凌空跃下,杀招直冲路行止而来,若见真方停马车,顿时就见无双剑袭向路行止,忧唤一声:

    “阿止!!”

    周遭似静止一瞬,忽而,一点红光攒动,暗中一小火苗窜出,瞬间放大拉成一道剑招,将空气撕裂一道口子一般,火光肆意。

    擎羊只觉周遭突然发热,后退几步。一个挡招之后,霎时红光闪烁,生死剑携杂火焰狂性而出,且闻路行止沉吟一招:

    “生为过客!”

    路行止挥剑,自带一股恣意少年气,后院温度几乎提升了一倍,身形一转,剑在指尖漂亮划过,反光眨眼间,数道烈焰窜出,目标直向擎羊。

    擎羊双剑格挡,似是没料到此人功力,有些措手不及,但也只是一瞬,又瞬间游刃有余。两道狠招相撞,一片烟火四起,术光乱飞。

    不知是否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梁言感觉到了路行止的不对劲,不知路行止是哪里来的怒意,眼底似乎是忽然有了杀气,好像这一下子把火气都要发泄出来一般。莫非是怨恨南浔察司或是官府的那种人?

    梁言不禁看向若见真,却见若见真径直从马车那边急急飞奔过来,银蛇晃动,一横鞭子打灭一众火焰,顺手踩了路行止一脚,抓住路行止的手将生死剑按回了剑鞘内,路行止当即大喊:“脚疼脚疼!快松脚!”

    “有点路子。”招式中断,擎羊后退几步,一甩衣袖,向黑衣人道:“此人不知底细,不要轻举妄动,回去。”

    路行止呆愣一下,“啊?这就完了?这就走了?吓跑了?我有这么厉害吗?”

    而擎羊已然转身,身影消失。

    若见真倒是看得明白,“她既已掌握截雨飞花,未必没有把握打赢生死剑,说不定啊,只是想找借口离开,不杀梁兄。”

    那群黑衣人夜上万分惊愕,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便起身跟上擎羊欲逃。

    梁言站在一旁,忽一道刺耳箫声袭出,硬吹口哨似的,震得黑衣人一阵头疼,梁言笑喝道:“打不过就逃是谁教你们的啊?我好歹也做过你们上司,兄弟情深,难得遇见,不一起喝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