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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上玄明君

    仙界仙府,仙雾缭绕,一个小少年身影穿梭其间,竹扇在指尖灵巧转动,翻身跃起,惊落一树桃花碎瓣,雾气被少年落地一指竹笛划开,方见他俊朗风华,逆光一笑,明眸皓齿。

    一位尚且年轻的剑仙在旁边不住地鼓掌:“不愧是我家徒儿,厉害!帅气!优秀!”全身上下都是夸赞的味道。

    那少年却问:“师父,我可以练剑吗?”

    “为什么想要练剑?”

    他扬起单纯的脸说:“杀敌,保护你们。”

    仙君微笑把他抱起来,“有的人没有剑,也能靠聪明才智退敌,有的人虽然有剑,却是愚勇不能自制,导致为剑所控。剑气太过于尖锐,你毕竟来自妖界,为师之所以不想让你过早练剑,是因为怕你控制不住,迷失本心,明白了吗?”

    小少年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仙君见他神情中有一丝失落,想了想道:“这样吧,我送你这龙骨扇作法器可好?”

    小少年眼睛中马上添了光彩,“好!”

    ——

    “阿止?阿止?”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自己,路行止睁开了眼,一阵恍惚,才发现自己还在店里。

    若见真无奈拍拍他的脸,“怎么了?是昨夜没睡好太困了吗?那今晚早点睡。”

    “可能是吧,”路行止敲敲自己的头,大概刚才一阵恍惚困意,做了什么梦,睁眼也就忘了。

    忽而身后一道熟悉声音响起,“你该不会在想念木蝶姑娘吧?”

    一路行止回头,猛然惊讶了:

    “梁兄!?”

    若见真点头,“是啊,我也吓了一跳,梁兄也在这里,但是方才叫你你都没动静。”

    “我……”路行止卡了一下,确实是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敲敲脑袋起身要给梁言让座。

    梁言没敢坐下,“几日不见,你竟然会给人让座了?”

    路行止叹气道:“到了天师府我才发现梁兄的好,天师府一个个的都是神经病、呛声怪——话说回来,令师兄如何了?我们这段时间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千山掌门的医术高明,肯定有救。”

    说到此处,梁言忽而愁眉紧锁,“唉,不是不能救,是此事难办啊。”

    “如何难办?”若见真示意梁言在另一边坐下,且把过程说明道来。

    就在梁言抵达上京的第一日,就匆匆去寻千山暮雪了,千山暮雪声望很高,找到人也容易。抵达之后,千山暮雪十分有礼邀请梁言背着师兄进入了内间。

    千山暮雪进入诊治,半晌之后出来,神色竟与江月涎无异,无奈摇头,“日前收到月涎家书,特意出门三天去寻药草,本以为万事俱备,却没想到易公子伤势如此复杂,若仅有两道内力,暮雪大可尽力一试,只是这山河卷之力,实在不敢轻举妄动,恐怕伤及性命。”

    小弟子道:“为何不能直接把山河卷取出来?多简单,这可是山河卷!多少人想争夺的呢!”

    千山暮雪道:“取卷容易,只是贸然取出,易公子必然性命不保,况且山河卷于暮雪来说并无作用,何必要冒人生命之险呢。眼下暮雪也只能尽力调节易公子性命无虞,只是暂时无法醒来,若要彻底根治……”

    “有解法?”梁言焦急握住千山暮雪的手,“无论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一试!哪怕用我的命换!”

    “不至于拼命,其实说难不难,也不简单,唉……这……”千山暮雪犹犹豫豫,最后心下一横,“人命关天,也许易公子命不该绝,暮雪便为阁下指一条路。”

    “天权道峰,上玄明君。”

    若见真:“天权道峰?”

    路行止:“上玄明君?”

    “对。”梁言点点头,向二人说明情况:上玄明君,姓氏上玄,字明君,乃是五道之一最为神秘的那位天权道主,虽然与瑶光道主千山暮雪同为五道,但千山暮雪提及神情似乎与上玄明君有些隔阂,搞不好还是仇人,千山暮雪是没办法为梁言引荐的。

    而这个上玄明君,医学与武学兼修,比千山暮雪胜过太多,且医学武学结合,传说他有通神的本领,事事都要做到完美,从不做残缺之事,定是有完美的解决方法。若能请出上玄明君出面医治,那易莲生的痊愈定然是稳了。

    而问题就在于,此人难请,江湖上人连他的面都没见过,除了追求完美,其他的喜好年龄等一概不知,甚至无从投其所好,就算找到了人,人也未必能救。

    难,太难了。

    上玄明君这个名字是个希望,但在请上玄明君出山这件事上,希望就等于绝望。

    基本没戏。

    “我昨日已经在天权道峰走了一整天了。”梁言愁眉苦脸道:“像是走迷宫,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也试图千里传音,喊了无数次,都没用,定然是上玄前辈根本不肯见我,我只好下山出来,先找点东西吃。”

    “这人架子好大。”路行止愤然道:“要不下次我和你一起去,骂他个上下五百年的,保准他憋不住出来,只要他人出来,咱们就立刻冲上去绑了他!”

    若见真和梁言一左一右按住几乎要站起来上桌子的路行止,若见真忽而想起了什么,“你说天权道峰像走迷宫?会不会是奇门遁甲或者阵法什么的?”

    梁言还没来得及答话,路行止立刻默契接道:“对啊!天师府的元斟,不正好是通晓阵法之人嘛!”

    恍然大悟,画面一转,元斟正在第三起被害人那里找线索,一抬头,就看见若见真、路行止二人笑眯眯看着自己,陆长亭愣住,“你们不是应该在明月居吗?”

    几人寻了个歇脚地方,将事情道来,元斟仍是那副漫不经心样子,“虽说是易公子人命关天,但天师府正在查案,若小生在此时帮助那位梁兄,万一那个妖怪趁机而入,残害城中百姓,这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此事不仅关乎百姓的天,更是关乎天师府的天,朝廷天子的天啊。”

    “说人话。”路行止道:“总之就是不帮喽。”

    陆长亭点头道:“元斟说的其实有理。”

    “才不到一天就帮着说话啦?”路行止揽过陆长亭脖子,“陆兄看起来这么老实,可是容易被花言巧语骗了去。”

    元斟摇摇扇子,委屈道:“哎呀,路行止口中的小生好像坏人一样。”

    若见真直言道:“元斟的言行的确容易令人误会,难以言明啊。”

    元斟点头,“此言有理,是小生之错了,小生先给你们赔个不是。若是剥骨案有所眉目,小生自然愿意去帮助那位梁兄。”

    天色渐暗,几人交换信息,便去了明月居,也就是昨夜妖气停留的地方。

    既然妖气能停留在此,必然多多少少是会有些关联的,四人寻着昨夜的路,再次来到这花街柳巷。

    话不多说,四人加上穆昭,五人到此,花街柳巷,披红挂彩,满路的胭脂气,隐约能听到楼中的各色女子花枝招展招呼来往客人,正是烟花之地明月居。

    五人来到明月居门口,几个女子迎上来道,“几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士,第一次来吧?”

    其他几人还没来得及动静,元斟便轻车熟路凑上去笑道:“姑娘客真聪明,今日我等第一次来,还需有劳各位姑娘指点了。”

    那女子立刻柔指绕绸搭上元斟的肩,“说什么指点,公子这样的人可不寻常,姑娘们可要好好招待才是。”

    元斟脸不红心不跳,竟然顺势暧昧,“那辛苦姑娘了,可别因此累坏,招人心疼。”

    后面四人脸拉得很黑,想不到元斟是这样的人,都惊了惊,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姑娘却面露难色,委屈道:“可惜了,今日明月居来了一位小王爷,要包下整夜,所以我们今夜不接其他客人,只能盼望公子明日再来了。”

    只见元斟面色秒转伤悲,又要开口要说出什么话来,四人对视一眼,穆昭与陆长亭都不爱说话,路行止戳了戳若见真,若见真上前直言:“我们是天师府的人,来查案的,请允许我们上去搜查一番,寻找妖气,绝对不会打扰客人的。”

    “这……”姑娘道:“还请各位稍等,我前去问问那位小王爷。”

    “不必问了。”忽听得一声醉意,明月居里面的小王爷道:“请入。”

    五人有些奇怪,直接进入明月居内部,方上二层楼,就听见里面那男子吟诗道: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随声音而观去,屏风之后,正坐一年轻男子,一袭锦衣绸缎,腰间一壶酒,金宽刀横立身侧。这小王爷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给路若二人送通关文牒之人,也是木蝶口中要找的“小叔”,花间醉。

    顿时,五个人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

    穆昭一惊开口,“是你?!”

    陆长亭激动,“啊,恩公!”

    元斟微笑摇扇,“这可真是巧之又巧。”

    若见真与路行止愣住,对视一眼,“莫非你们……”

    莫非你们几人全都见过这个花间醉?

    ——

    月光初上,来人轻功翩翩,步伐清逸,在城中穿梭,畅快跑了几里,最后随处躺在了一处楼宇屋檐上,惬意枕着自己胳膊。

    “唉,没意思没意思,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是时,正是柔光映洒脸庞,剑眉星目,眼中有光,白面墨发,俨然一个难得的美男子木钟离,口中长长叹出一口寒气:

    “寂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