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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闻风初会,昔招再现

    风无衍一看对方露出长刀,道:“我本以为,大人是有问题要问我,没想到却是刀剑相向。”

    闻人无恙道:“我要问你的就是这个问题。”

    话刚落,闻人无恙手持长刀,直冲向风无衍,风无衍迅速以身躲避,速度之快如在风中。

    “如此粗暴的方式,可是问不出什么问题。”风无衍负手而立,还未动剑,在极快的躲避速度下,语气平稳道:“讲问题需要冷静,才能理智思考。”

    闻人无恙再次长刀袭来,半跪横扫风无衍,风无衍弯身一躲,擦过风无衍衣摆,“能动手的事情不需要理智。”

    “唉,可是鄙人一向能动嘴的不动手啊。”风无衍甚至都未招来七星龙渊,“大人如此进攻,我会以为大人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你怎样认为无所谓,”闻人无恙又一招式自肩头砍过,“我还没有看到答案,就不会停止进攻。”

    风无衍:“朝廷的大人,原来是个武痴?”

    闻人无恙道峰太厉,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终于把风无衍逼至退无可退,风无衍笑道:“你的火术,可比方才那生死剑高明多了。”

    说罢,袖中手出,大手一挥,召出七星龙渊,不同于之前只放剑意,而是此时握在手中,剑背一翻,便反击闻人无恙而去,一招下去,剑意扩散几尺,闻人无恙也被逼退几步,方感受到与方才完全不一样的招式。

    闻人无恙当即重新翻转手中刀,手腕飞转,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刀法,火光四起,蔓延周围整片土地,火焰热浪直奔风无衍滚滚而去,同时上空漂亮刀锋分散,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规律暗涌,自四面八方围住风无衍,凝结半空停滞一瞬,只听得闻人无恙一声:

    “浴血朱阳!”

    招式一出,攻势铺天盖地而来,高度的热量,令空气都抖了几抖。风无衍剑立前方,一手按剑,只见风无衍脚下有阵法印记,剑气升腾,似是旋出一条巨大青龙,将风无衍缠绕在中,勉强能抵挡部分热量,就在那刀锋即将万刀穿心与风无衍,便闻风无衍无奈一声:

    “唉,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不善动武。”

    话刚落,风无衍瞬间发动攻势,举剑一挥,身体跃至半空,手挽剑花于背后,剑气化青龙盘旋而出,连接天与地之间,而后天地风云巨变,如龙王要来降雨,乌云密布。

    大风吹乱闻人无恙衣袖,高马尾其后乱飞,却吹不动风无衍一丝一毫,整洁不乱。闻人无恙当即一刀入地,稳定身形,另一手运掌招式,再次逼迫方才万刀烈火刺向风无衍。

    风无衍稳身不动,剑指长空,顿时风雨雷电尽归剑上,发出绚丽强光!在乌云之中,开拓七星阵图,七点金光高悬空中,笼罩整座雁丘山;在大地之上,引来滔滔洪水,灌灭熊熊火焰攻势,同时周身万刀烈火尽数被冰冻碎裂,风无衍用出了那一招:

    “七星·绝。”

    剑阵连接天与地,皆向闻人无恙至压下来,闻人无恙来不及欣喜终于找到此人,跃空举刀高舞,周身隐约出现朱雀凰鸟身影,发出一声嘹亮啼叫,于乌云洪水之间,一招“裂天鸣凰”应声而出,数道红羽血染而击,直直对上风无衍剑阵的数道青光剑影!

    招式不过是瞬间而过,只见雁丘山青红两道光交错,龙啸凰吟不过眨眼,轰隆一声巨响,乌云瞬散,重现阳光蓝天,蓝天之下,结果却是——

    烟雾微散,首见风无衍依旧衣衫不乱,独立于烟尘之中,傲视雾中。

    烟雾散尽,方见闻人无恙支撑着长刀走出,对比方才与风无衍的距离,显然被冲击后退了不小一段,四肢皆有剑伤,虽无伤及心肺,然而嘴角染血不止,足显狼狈。

    输赢立现。

    闻人无恙落败。

    “你的刀法很好。”风无衍相当平稳自若,“但你缺一把好刀。”

    答案已然明了,风无衍拂袖一挥,头也不回,闪身离去。

    闻人无恙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方才被闻人无恙眼神示意走的擎羊立马出现来扶住他,“总部大人!”

    闻人无恙强撑着刀起身,竟是险些丢了半条命,却欲先问要事,“雍……”

    然而一张口,又吐出一滩鲜血,身子一栽。

    ——

    日落星移,喧闹了半日的雁丘山终于归为平静,上京百姓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道是天师府除妖,功劳一件,令人喜悦。

    夜幕之下,离雁丘山几百里之外的将军府异常庄重,门外有侍卫把守,谁也不敢讨论发生了什么,便忽闻内中木钟离暴躁一吼,“气死我了!”

    木蝶好言劝道:“大伯小叔都不是不重情义的人,此番做这个决定,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而且又碍于朝廷旨意。”

    “我是不知道他们重情义吗!?我当然知道他们有理由,我气的是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我、我还只能憋着!”

    路行止道:“看您这个脾气,我猜他们不告诉你,是怕你坏事。”

    “你又知道什么!”

    “很明显嘛,那两位也不是不重情义的人,怎么会同意直接杀了禄存,”路行止故作恍然大悟般,“难道你们当真不在乎禄存生死,传闻五道内部不合,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根本没拿我当兄弟,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看我出丑很好玩?”

    “出丑?”路行止认真道:“您不丑。”

    木蝶:“这很无聊。”

    “气死了!”木钟离气不过也憋不过,索性吩咐人拿酒来,十分豪爽,说是要醉一场,还怂恿路行止不会喝酒就不是男人,路行止一听当然开心,立马应下。

    酒过三巡,木钟离就开始说起了胡话,说路行止酒量不错,要和他成为兄弟,气死其他兄弟。路行止含含糊糊,又与木钟离碰了一杯。

    木钟离心道:和他成为兄弟,就和我是平辈,他就不能娶我女儿,我真聪明。

    路行止心道:“和他打好关系,岂不是用一顿酒就能解决的事情,我真聪明。

    于是二人满脸堆笑,推杯换盏又是几杯下肚,木蝶悄悄对路行止道:“其实他这几个兄弟里,爹爹是最不能喝的,你们少劝点。”

    “哐啷!”木钟离突然起身扔了一个酒壶,一脚踩在桌子上道:“我可太难过了!难道就因为我看不清那些关系,上次打北疆也不让我插手,这次打魔道也不让我插手,岂不是让木某无用武之地!”

    路行止卡了个壳,“上次打北疆?”

    木蝶道:“不错,上次爹爹主张民心收服,不费兵力人力,南巡查司却主张直接攻打更快,后来与魏相商议后,陛下派了南巡查司去,却搁置了爹爹。”

    木钟离怒道:“提起来我就来气,武力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南巡查司就是一介莽夫,只知道打打打,这对中原根本没好处,哪怕取得土地,也只能取得土地,简直愚蠢至极!枉为中原人!你看现在,哪个北疆人不恨中原?”

    “对!”路行止忽也愤然而起,一杯酒下肚猛然摔在桌子上,也有醉态,“我此生最恨!但我不恨中原,我恨南巡查司!是南巡查司打破了中原与北疆两方的平衡!”

    木蝶意识到了什么,“你……你是?”

    “我是北疆人!”也是借着酒劲,也是借着真心,路行止坦诚道:“我无意欺瞒你们,一年前,南巡查司攻打北疆,父母将我送到西沙避难,并拜若是非为师父,想不到仅仅一年,北疆就被攻下了,父母不知所踪,而我的叔叔嫂嫂,他们,他们……”

    路行止有些哽咽,木钟离难得噤声,木蝶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我与见真刚出西沙的时候,就见到了逃亡出来的他们,但是他们坚持不与我相认,就在我们前后脚踏入城门的那一刻,就在雁回城下,在我的面前!他们……”

    ——还记得那军官上下打量二人一番,语气不屑,“北疆的人吧?能混成朝廷士兵逃出来,有些本事,可惜,也只能逃到这里了。”

    “官爷,求……”

    话未全,便噗呲一声鲜血蔓延。

    “怎么还有人送死?占了血,真晦气!”

    ——当时的眼神,路行止永远不会忘,红了眼睛,“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可是我还要任务,我不能与他们相认,甚至安葬,我要趁着天师府这个差事,混入朝廷,打击南巡查司!我必须得安全活着!”

    木蝶也跟着皱眉道:“你当时一定忍耐了很多。”

    是啊,入城之后,若见真曾数次提起“要不……”

    “不要。”路行止毫不犹豫回绝,他不能回头,虽然后来脾气渐大,也曾撒在梁言那里。

    “好小子!”木钟离道:“你敢在中原战神将军面前这样说话,有些胆识,但是,我支持你!”

    木钟离狠狠一拍路行止肩膀,一掌险些拍得路行止不稳,“我也想赶紧让南巡查司倒台!中原与北疆、与西沙、与南燕,不求统一,但求和平共处!”

    “我一向支持爹爹这个想法,”木蝶又问路行止:“你可知北疆有什么幸存得王室成员?能否再次集结军队?”

    路行止想了想,“我。”

    木蝶有点没听懂,“啊?”

    路行止细算道:“实不相瞒,

    我的父亲是北疆王之弟玄幽王,母亲是南沙公主;

    祖父是玄明王,祖母是梁国公主,来自中原,

    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