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投资一个亿，不够再加
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杜太白强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决定听章知贺把话说完：“所以呢？”
章知贺又把小台灯拿近了一些：“对于地球这种庞然大物，上述三种能量源就像这盏台灯的光，产生的热量简直微不足道。其实很简单，唯一的能量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泡面时加的开水。
“星系诞生于尘埃云，那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雾气，而是一壶滚烫的开水！铁、金、钨……所有元素都是气态，想想那有多热？”
面对章知贺炽热的目光，杜太白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很热。”
“没错。但即使最开始这么热，经过几十亿年时间，行星最终还是会冷却下来。地球之所以还没冷却，只是因为它最大。水星、金星和火星现在都停止了一切地质活动，这是最好的证据。
“假设地球内部的热完全来源于形成时，根据迄今为止观测到的现象，就可以建立一个新的内部模型……”
杜太白听的昏昏欲睡。
别看章知贺刚才演算时那么认真细致，现在听他一讲解，感觉全是民科！任何猜想都要讲证据，没证据，就靠一碗泡面，说个什么劲？
如果要说地球还没冷却是因为它最大，那为什么不假设引力会吸引温度呢？所以恒星那么热，是因为引力大，火星之所以冷，是因为引力小……
这样岂不是简单又合理？
终于，在第四次差点睡着之后，杜太白强打起精神，打断了章知贺的话：“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需要投资？你能给投资人带来什么？”
章知贺一愣，刚才的激动全部消散，缓缓低下头：“我想验证我的理论，至于收获……对！会收获名誉一旦验证成功，我会把所有名誉全部让出来！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知道这个理论是正确的。我今年已经48岁，没多少时间了……”
名誉……吗？
杜太白哑然，很少有人会为了名誉而投资，这和软广告不一样，完全无法给投资者带来任何形式的收益。别的商人会因为你是著名科学家而把订单交给你做吗？并不会。
除非钱多没处花。
而他虽然钱多，但还没到没处花的地步。
但是，有一件事他很好奇：“你的理论如此……别具一格，如果有资金，你打算用什么方法验证？”
章知贺抿了抿嘴，用一次性筷子插进玻璃碗，在已经形成一层硬壳的牛油上旋转。
“地幔里大部分都是橄榄岩，我的团队做过实验，只要用能量在300keV到460keV之间的伽马射线照射一分钟，就能让直径十米内的橄榄岩晶体进行升温重组。
“停止照射，再次降温后，由于结构变化，橄榄岩会均匀收缩，裂开呈规则六边形的裂缝。相当于不用炸弹，让岩石自行脱落下去。
只要能挖通地壳达到上地幔层，就能利用这个特性快速挖掘，直接取得深层地底的样本，测量深层地底的环境。”
在摩擦中，章知贺手中的筷子终于穿透了油壳，再无阻碍，轻松插进了面汤里。
“这样，就能获得地幔岩石样本，证明我的理论。”
看着顺畅插入面汤的筷子，杜太白突然一愣，不可置信地问：“你刚才说，有方法能快速挖掘地幔？你确定？”
章知贺点点头：“我确定。当然，前提是如果能先挖穿地壳的话。地壳岩石没这种性质。”
“有多快？”
“这……”章知贺显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升温重组的过程很快，所以，最耗时的部分应该是把裂开的石块运出井这个步骤。”
杜太白大脑再次超负荷运转。
《重协条约》要求的巨量重元素，如果用普通方法挖掘再运到红山里，劳民伤财，绝不是长久之计。但如果能简单地从地幔中取材料，不仅能解决重元素来源问题，还能直接在红山附近挖洞，完全省去运输的步骤！
文明就是这样，遇到山重水复，总能柳暗花明。
“这个项目我投了。”
杜太白露出今夜的第一个微笑：“先投资一个亿，不够再加。”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快速挖掘的方法买断，防止流入其他势力手里。至于章知贺的理论能不能验证，谁在乎？
哪怕他的理论大错特错，只要不影响挖掘重元素就行。
“加油做，我看好你。”
章知贺先是面露狂喜，但很快，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一个亿？唉……你果然把家产败完了……不用骗我，我走就是。”
他转身收拾满地的演草纸，手臂从袖口里露出来，瘦得连肌肉都萎缩了。
小付见状，连忙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空白支票，熟练地写好一千万，塞进章知贺手里。
“别客气，杜总说话决不食言。这一成你先拿着，等做出项目框架再到杜氏集团来，我把剩下的九成给你。”
“这……是真的？！”
“你去银行试试就知道。哦，对了，杜总是六大行的VIP，这笔钱无论取现还是转账都不收手续费。”小付推了推眼镜，又补充道：“如果银行收你手续费，向杜氏集团举报，还能多拿500块奖金。”
章知贺拿着支票，麻木地呆愣了一会儿，才恍如隔世般反应过来：“谢谢，谢谢杜总！”
他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用手搓了搓上面的污渍，绕开轮椅和小付向走廊外冲去。
这张银行卡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背面是刚坠落时被地球大气烤黑的一号红山，正面则印着大地震中岿然不倒的万里长城，象征人类在末世中维护文明与秩序的决心。
要放在现在，这种卡肯定没人要。22世纪年轻人都喜欢xp款的，上面印有裸眼3D大喷菇或者冰箱等等。
杜太白眯起眼睛，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取钱，租场地，办公司，招聘人手……要做的事太多了。”章知贺认真道。
突然拥有一笔巨款，他却没有丝毫迷茫。拿到投资之后要做的每一件事，早就在脑海里构思优化了无数遍，不用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毕竟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想这一件事。
杜太白点点头：“看来你很有规划。说起来，你觉得茨安这个人怎么样？”
“茨安？我不认识。”
“怎么会呢？现在全网都在争论他，特别火。”
章知贺心急如焚，想不通为什么杜太白非要找他闲聊，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但他手上还拿着金主杜太白的支票，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不上网，也不追星。”
“茨安不是明星，是对地外协会第二任会长。对地外协会，你听过吧？”
章知贺绷着脸摇头。
“唉，算了。”杜太白佯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你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今晚就跟我去移山新区。那里有公司有团队，你只需要专注于理论。”
等章知贺跑远，杜太白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和小付对视一眼。
“大馅饼。”小付道。
“而且从来没被其他人吃过。”杜太白补充。
“需要确认一下他的话是否属实。”
“嗯，走。”
两人乘电梯上到一楼，拆下大门电子锁内的储存卡，插进手机的读卡槽。
储存卡里有电子锁自出厂以来的所有使用记录。记录显示，杜太白一家搬走后第二天起，一直有一个陌生人用密码开锁进门。最后一次记录则是今天他用指纹开锁。
如果章知贺是敌对势力派来刺探情报的间谍，也不可能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除非储存卡是假的。
“这个数据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小付和杜太白想到了一起。
“有可能。但如果那人连这一招都想到了，就算拿去鉴定，恐怕也只能得到设定好的结果。现在姑且相信他吧。”
杜太白挥挥手，小付立刻贴心地把耳朵靠过来。
“你给他也订一张去新区的票，在总部楼下帮他租一间房子。配一支保安队，一个传讯员，在项目做出来前，不能让他跟网络有任何接触。”
“是。”
“还有，叫人去准备这些东西……”
……
移山新区，杜氏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
小付敲了敲门，默数五秒，不等门里有回应便直接推开门：“杜总，你要的所有化学元素，都在这儿。”
她抱着一个水蜜桃礼盒，每走一步，盒子里就发出玻璃瓶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
杜太白取下头上的VR眼镜，朝盒子看了一眼：“桃佳水蜜桃？好吃吗？”
小付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垃圾桶里捡来的盒子，我没吃过，不知道。”
“很好，下次别捡了。”
杜太白接过纸盒，随手放在桌上，叫住脚底抹油打算溜出办公室的女秘书：“章知贺怎么样了？”
“章先生还在房间里计算，”小付知道他问的并不是章知贺，而是挖掘地壳的项目进展，“我们买下了二号红山行进路线后方的土地使用权，正在招聘有关专业的大学生，薪资很高，招人很快。预计等挖掘和爆破设备到位之后就能直接开始。”
“项目谁负责？”
“孙经理。”
“老孙啊，就他抠门。让他搞快点，别在乎钱。”
杜太白交代完，想了想，又语重心长地对小付道：“你肩膀上还有伤，最近工作别那么卖命，该请假的时候就请假。”
小付瞪大眼睛：“公司已经发不起我的工资了吗？”
杜太白：“……”
赶走小付，他又戴上VR眼镜处理了一会儿远端的交易事项，终于按捺不住，从轮椅底下掏出那个银白色的正十二面体。
手指刚刚靠近，脑海里就闪过一串信息。
【欢迎使用星际交易系统。请在系统半径三十厘米内准备以下材料……】
系统还停留在上次使用的阶段。
他把水蜜桃盒子拿到腿上，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几十根大大小小的玻封金属。有些金属限于克重，甚至小到肉眼看不见，只能从标签上看出是什么。最显眼的是中间的一根大试管，里面装有300毫升水，包含了要求的氢元素和氧元素及其同位素。
正十二面体突然开始发热，很快就变得烫手。他连忙把十二面体和盒子一起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桌子上。
这张桌子周围有三架摄像机，分别是普通摄像机、高速摄像机和红外摄像机。按照杜太白的想法，它们将见证星际交易系统将货物送到买家手中的全过程。
说不定能推动人类科技进步。
片刻后，系统再次发出信息。
【检测到材料已集齐。交易即将开始，系统半径三十厘米范围内的物质将遭到破坏……】
这次，不等杜太白反应，正十二面体每个面的外壳便开始向内部凹陷，露出十一个微微发红的圆形洞口。由于放在桌子上，看不到朝下的那面，但根据猜测，那一面应该也有一个洞口。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个正十二面体有方向。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嗡鸣声，有点像轻轻用手拢住耳朵时听到的声音。
“会出现空间传送吗？”
杜太白强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决定听章知贺把话说完：“所以呢？”
章知贺又把小台灯拿近了一些：“对于地球这种庞然大物，上述三种能量源就像这盏台灯的光，产生的热量简直微不足道。其实很简单，唯一的能量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泡面时加的开水。
“星系诞生于尘埃云，那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雾气，而是一壶滚烫的开水！铁、金、钨……所有元素都是气态，想想那有多热？”
面对章知贺炽热的目光，杜太白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很热。”
“没错。但即使最开始这么热，经过几十亿年时间，行星最终还是会冷却下来。地球之所以还没冷却，只是因为它最大。水星、金星和火星现在都停止了一切地质活动，这是最好的证据。
“假设地球内部的热完全来源于形成时，根据迄今为止观测到的现象，就可以建立一个新的内部模型……”
杜太白听的昏昏欲睡。
别看章知贺刚才演算时那么认真细致，现在听他一讲解，感觉全是民科！任何猜想都要讲证据，没证据，就靠一碗泡面，说个什么劲？
如果要说地球还没冷却是因为它最大，那为什么不假设引力会吸引温度呢？所以恒星那么热，是因为引力大，火星之所以冷，是因为引力小……
这样岂不是简单又合理？
终于，在第四次差点睡着之后，杜太白强打起精神，打断了章知贺的话：“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需要投资？你能给投资人带来什么？”
章知贺一愣，刚才的激动全部消散，缓缓低下头：“我想验证我的理论，至于收获……对！会收获名誉一旦验证成功，我会把所有名誉全部让出来！我只想在有生之年知道这个理论是正确的。我今年已经48岁，没多少时间了……”
名誉……吗？
杜太白哑然，很少有人会为了名誉而投资，这和软广告不一样，完全无法给投资者带来任何形式的收益。别的商人会因为你是著名科学家而把订单交给你做吗？并不会。
除非钱多没处花。
而他虽然钱多，但还没到没处花的地步。
但是，有一件事他很好奇：“你的理论如此……别具一格，如果有资金，你打算用什么方法验证？”
章知贺抿了抿嘴，用一次性筷子插进玻璃碗，在已经形成一层硬壳的牛油上旋转。
“地幔里大部分都是橄榄岩，我的团队做过实验，只要用能量在300keV到460keV之间的伽马射线照射一分钟，就能让直径十米内的橄榄岩晶体进行升温重组。
“停止照射，再次降温后，由于结构变化，橄榄岩会均匀收缩，裂开呈规则六边形的裂缝。相当于不用炸弹，让岩石自行脱落下去。
只要能挖通地壳达到上地幔层，就能利用这个特性快速挖掘，直接取得深层地底的样本，测量深层地底的环境。”
在摩擦中，章知贺手中的筷子终于穿透了油壳，再无阻碍，轻松插进了面汤里。
“这样，就能获得地幔岩石样本，证明我的理论。”
看着顺畅插入面汤的筷子，杜太白突然一愣，不可置信地问：“你刚才说，有方法能快速挖掘地幔？你确定？”
章知贺点点头：“我确定。当然，前提是如果能先挖穿地壳的话。地壳岩石没这种性质。”
“有多快？”
“这……”章知贺显然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升温重组的过程很快，所以，最耗时的部分应该是把裂开的石块运出井这个步骤。”
杜太白大脑再次超负荷运转。
《重协条约》要求的巨量重元素，如果用普通方法挖掘再运到红山里，劳民伤财，绝不是长久之计。但如果能简单地从地幔中取材料，不仅能解决重元素来源问题，还能直接在红山附近挖洞，完全省去运输的步骤！
文明就是这样，遇到山重水复，总能柳暗花明。
“这个项目我投了。”
杜太白露出今夜的第一个微笑：“先投资一个亿，不够再加。”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快速挖掘的方法买断，防止流入其他势力手里。至于章知贺的理论能不能验证，谁在乎？
哪怕他的理论大错特错，只要不影响挖掘重元素就行。
“加油做，我看好你。”
章知贺先是面露狂喜，但很快，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一个亿？唉……你果然把家产败完了……不用骗我，我走就是。”
他转身收拾满地的演草纸，手臂从袖口里露出来，瘦得连肌肉都萎缩了。
小付见状，连忙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空白支票，熟练地写好一千万，塞进章知贺手里。
“别客气，杜总说话决不食言。这一成你先拿着，等做出项目框架再到杜氏集团来，我把剩下的九成给你。”
“这……是真的？！”
“你去银行试试就知道。哦，对了，杜总是六大行的VIP，这笔钱无论取现还是转账都不收手续费。”小付推了推眼镜，又补充道：“如果银行收你手续费，向杜氏集团举报，还能多拿500块奖金。”
章知贺拿着支票，麻木地呆愣了一会儿，才恍如隔世般反应过来：“谢谢，谢谢杜总！”
他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立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用手搓了搓上面的污渍，绕开轮椅和小付向走廊外冲去。
这张银行卡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背面是刚坠落时被地球大气烤黑的一号红山，正面则印着大地震中岿然不倒的万里长城，象征人类在末世中维护文明与秩序的决心。
要放在现在，这种卡肯定没人要。22世纪年轻人都喜欢xp款的，上面印有裸眼3D大喷菇或者冰箱等等。
杜太白眯起眼睛，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取钱，租场地，办公司，招聘人手……要做的事太多了。”章知贺认真道。
突然拥有一笔巨款，他却没有丝毫迷茫。拿到投资之后要做的每一件事，早就在脑海里构思优化了无数遍，不用思考就能给出答案。
毕竟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想这一件事。
杜太白点点头：“看来你很有规划。说起来，你觉得茨安这个人怎么样？”
“茨安？我不认识。”
“怎么会呢？现在全网都在争论他，特别火。”
章知贺心急如焚，想不通为什么杜太白非要找他闲聊，简直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但他手上还拿着金主杜太白的支票，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不上网，也不追星。”
“茨安不是明星，是对地外协会第二任会长。对地外协会，你听过吧？”
章知贺绷着脸摇头。
“唉，算了。”杜太白佯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你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今晚就跟我去移山新区。那里有公司有团队，你只需要专注于理论。”
等章知贺跑远，杜太白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和小付对视一眼。
“大馅饼。”小付道。
“而且从来没被其他人吃过。”杜太白补充。
“需要确认一下他的话是否属实。”
“嗯，走。”
两人乘电梯上到一楼，拆下大门电子锁内的储存卡，插进手机的读卡槽。
储存卡里有电子锁自出厂以来的所有使用记录。记录显示，杜太白一家搬走后第二天起，一直有一个陌生人用密码开锁进门。最后一次记录则是今天他用指纹开锁。
如果章知贺是敌对势力派来刺探情报的间谍，也不可能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除非储存卡是假的。
“这个数据有没有可能是伪造的？”小付和杜太白想到了一起。
“有可能。但如果那人连这一招都想到了，就算拿去鉴定，恐怕也只能得到设定好的结果。现在姑且相信他吧。”
杜太白挥挥手，小付立刻贴心地把耳朵靠过来。
“你给他也订一张去新区的票，在总部楼下帮他租一间房子。配一支保安队，一个传讯员，在项目做出来前，不能让他跟网络有任何接触。”
“是。”
“还有，叫人去准备这些东西……”
……
移山新区，杜氏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
小付敲了敲门，默数五秒，不等门里有回应便直接推开门：“杜总，你要的所有化学元素，都在这儿。”
她抱着一个水蜜桃礼盒，每走一步，盒子里就发出玻璃瓶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
杜太白取下头上的VR眼镜，朝盒子看了一眼：“桃佳水蜜桃？好吃吗？”
小付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垃圾桶里捡来的盒子，我没吃过，不知道。”
“很好，下次别捡了。”
杜太白接过纸盒，随手放在桌上，叫住脚底抹油打算溜出办公室的女秘书：“章知贺怎么样了？”
“章先生还在房间里计算，”小付知道他问的并不是章知贺，而是挖掘地壳的项目进展，“我们买下了二号红山行进路线后方的土地使用权，正在招聘有关专业的大学生，薪资很高，招人很快。预计等挖掘和爆破设备到位之后就能直接开始。”
“项目谁负责？”
“孙经理。”
“老孙啊，就他抠门。让他搞快点，别在乎钱。”
杜太白交代完，想了想，又语重心长地对小付道：“你肩膀上还有伤，最近工作别那么卖命，该请假的时候就请假。”
小付瞪大眼睛：“公司已经发不起我的工资了吗？”
杜太白：“……”
赶走小付，他又戴上VR眼镜处理了一会儿远端的交易事项，终于按捺不住，从轮椅底下掏出那个银白色的正十二面体。
手指刚刚靠近，脑海里就闪过一串信息。
【欢迎使用星际交易系统。请在系统半径三十厘米内准备以下材料……】
系统还停留在上次使用的阶段。
他把水蜜桃盒子拿到腿上，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几十根大大小小的玻封金属。有些金属限于克重，甚至小到肉眼看不见，只能从标签上看出是什么。最显眼的是中间的一根大试管，里面装有300毫升水，包含了要求的氢元素和氧元素及其同位素。
正十二面体突然开始发热，很快就变得烫手。他连忙把十二面体和盒子一起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桌子上。
这张桌子周围有三架摄像机，分别是普通摄像机、高速摄像机和红外摄像机。按照杜太白的想法，它们将见证星际交易系统将货物送到买家手中的全过程。
说不定能推动人类科技进步。
片刻后，系统再次发出信息。
【检测到材料已集齐。交易即将开始，系统半径三十厘米范围内的物质将遭到破坏……】
这次，不等杜太白反应，正十二面体每个面的外壳便开始向内部凹陷，露出十一个微微发红的圆形洞口。由于放在桌子上，看不到朝下的那面，但根据猜测，那一面应该也有一个洞口。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这个正十二面体有方向。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嗡鸣声，有点像轻轻用手拢住耳朵时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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