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府
等泥石被清，道路无阻时，庄子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看着熬得眼底发红、满脸胡茬的杜智庭，杜婵音心底被愧疚之情填满。
这次九死一生，她也更加明白了亲情的可贵。
她要永远陪在爹爹身边，尽享天伦。
站到杜府门前，杜婵音恍如梦寐。
她终于又回府了，这是她的家，有她和父亲、母亲温暖回忆的地方。
杜府院外青墙环护，绿柳周垂，入门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衔，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未走到正房门口，便看到一个美貌柔弱的妇人，带着一个娇柔秀雅的姑娘迎了出来，“大小姐，你可是回来了。”
妇人身穿藕丝琵琶衿上裳，着紫绡翠纹裙，是父亲的妾室夏曼竹。
夏曼竹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因母亲生她时身子受损，再不能生育，就抬了夏曼竹为姨娘。
跟在夏曼竹身后，身穿桃红云雾烟罗裳，着银纹绣百蝶戏花裙的，就是夏曼竹所生之女，她的庶妹杜素瑾。
见到杜婵音平安归来，夏曼竹眸光微闪，她向前两步，想拉起杜婵音的手。
“大小姐，这次是你太任性了，听说你被堵在了庄子里，你父亲急得夜不能寐，我与你素瑾妹妹也为你担惊受怕，以后你可要听姨娘的劝告，万不可再这样胡闹了。”
杜婵音抬头，眸光冰冷地看向夏曼竹。
夏曼竹一时被杜婵音如刀一般锋利的目光震慑住，竟是不敢再拉扯杜婵音了。
杜婵音见此，心中冷笑。
夏曼竹表面对她关心，内里却是句句在向父亲控诉她胡闹、任性。
前世，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夏曼竹对她如亲生女儿般关爱。
杜智庭丝毫没有感受到，此时院中的暗涛汹涌。
他大手一挥开口道，“行了，阮儿受了惊吓，先让阮儿回屋歇歇，再叙旧也不迟。”
“老爷说的是”，夏曼竹忙接口道，“妾身这就去命厨房准备饭菜，晚些为大小姐接风洗尘。”
金色的阳光，从朱红色雕花木窗透进来，照在她的闺房中暖洋洋的。
杜婵音的心中，也跟着升起一股暖流。
直到现在，她才敢真正的相信，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的重生了。
这时，芊书从门外进来，向杜婵音禀报道：“小姐，薛妈妈来了。”
薛妈妈来了？
杜婵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妈妈是她的奶妈妈，是她小时，除了母亲之外，与她最亲近的人。
前世，夏曼竹当场捉到薛妈妈在偷她的金簪，就以此为由，将薛妈妈调去了大厨房。
后来没多久，厨房李管事又告薛妈妈偷盗大厨房的食材，夏曼竹言薛妈妈不知悔改，要把薛妈妈赶出杜府。
那时，她不相信薛妈妈会偷盗，还曾偷偷跑去问过薛妈妈。
可是薛妈妈却对她点头，承认了偷窃之事。
后来薛妈妈出了府，不久就病死了。
如今想来，当初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夏曼竹除掉她身边得力的人，才能更好的掌控她。
想到这，杜婵音心口又酸又疼，不由攥起了手指。
今生，她一定保护好她身边之人，护她们周全。
随着芊书的通传，一个头顶利落圆发髻，满面慈祥的妇人，进来向杜婵音行礼：
“小姐，听厨房的白婶说小姐受了磨难，老奴不放心，腆着老脸过来看望小姐。”
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杜婵音眼角发酸。
她记得薛妈妈以前是喜庆的圆脸，现在面容消瘦、形销骨立，憔悴得显了老态。
杜婵音让芊书扶薛妈妈起来，开口道：“妈妈回来我这边吧！这院子还是由妈妈打理我更放心些。”
薛妈妈听了杜婵音的话，眼角闪烁着泪光，小姐竟然如此相信她。
“可恨！她竟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夏曼竹气恨不已，她拂袖一扬，将八仙桌上的茶具全扫到了地上。
“我就不明白，她刚出生时，我明明偷偷喂了她药液，她怎么就没死？”
“姨娘，小心隔墙有耳。”
杜素瑾扫了眼凌乱狼藉的地面，眉头紧紧皱起，“如今，那个老虔婆又回到了她身边，我们该怎么办？”
“想回去，没那么容易。”
夏曼竹目光阴毒，“让瑶瑜去将厨房的李管事叫来。”
杜婵音的蔷薇院里，此时一片欢声笑语。
芊书正在给薛妈妈她们，讲述庄子上发生的事情。
杜婵音侧卧在贵妃榻上，含笑看着满屋热闹，手指在榻角的细木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如果今生与前世没有变化，很快就会发生那件事了。
不知少丰那边，事情办的如何了？
她从庄子回来，把少丰一起带了回来。
少丰人沉稳机警，又学过几年拳脚功夫，正适合帮她在府外办事。
这时，外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杜婵音冷冷一笑，来了。
听到外面的声响，薛妈妈忙掀帘出去查看情况，杜婵音见此，对芊书道：“芊书，你也跟着去，有事来报。”
芊书答应一声，紧随薛妈妈出了门。
片刻后，芊书却满脸惊慌的一人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瑶瑜领人将薛妈妈带走了，说……说是薛妈妈偷盗了厨房的食材。”
瑶瑜是夏曼竹身边的大丫鬟。
看来，果如前世那般，夏曼竹又对薛妈妈出手了。
杜婵音从贵妃榻上起身，冷声道：“走，跟我去爹爹那里。”
杜府偏厅内，夏曼竹踱步到薛妈妈跟前，稍稍俯下身来，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怎么？你如今不在乎杜婵音的生死了吗？”
薛妈妈愤恨地看向夏曼竹，“小姐还这么小，你害她是会遭报应的！”
夏曼竹发出一声轻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你离开杜府，我就不会动杜婵音，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见薛妈妈面如死灰，认命般垂下了头。
夏曼竹得意一笑，扬声道：“你这个老叼奴，竟然敢偷盗大厨房的食材？来人！把她给我赶出杜府，以后再不准踏入府门半步。”
夏曼竹的话音刚落，杜婵音已缓步走进了偏厅。
“薛妈妈犯了什么错？姨娘竟要将她撵出府去？”
跟在杜婵音身后进门的，是满脸惊诧的杜智庭，“这是出了何事？”
见到杜智庭，夏曼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又恢复镇定上前向杜智庭屈膝行礼，“老爷也过来了，妾身正料理后宅的琐事。”
起身后，夏曼竹又对杜婵音回道：“大小姐，姨娘知道你心疼家仆，但是薛妈妈偷盗了大厨房珍存的血燕、鹿筋等许多名贵食材。
如今，厨房的李管事都告到我这来了，家有家规，姨娘不得不惩戒于她，不然难以服众。”
杜婵音直视着夏曼竹，嘴角露出一丝讽笑：“姨娘所说，怎么跟我所知的不一样？
据我所知，是李管事因嗜赌，欠了赌坊不少银钱，为了还债，把厨房的名贵食材倒出去卖了。”
本站在屋角，正看好戏的李管事吓了一跳，忙开口申辩道：“大小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他又快走几步，“噗通”跪在杜智庭面前，“老爷，我李长寿对杜府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杜婵音冷哼一声，向门外吩咐道：“少丰，带罗三和厨房的白婶。”
听到罗三的名讳，李管事慌了手脚，不停抬头看向夏曼竹。
杜婵音见此暗暗冷笑，恐怕夏曼竹都不知，这李长寿是真把府里的食材倒卖了。
白婶进门后跪在地上，指向门外道：“老爷、小姐，奴婢亲眼看见李管事在角门，把包袱给了那个男子。”
只见门外，少丰正押着一个发髻凌乱，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子。
少丰接口道：“老爷、小姐，此人叫罗三，是街头有名的混混儿，李长寿就是把食材卖给了他，他再去倒卖。”
李管事大喊起来：“没有此事！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随后，他向杜智庭膝行两步，开始抹起了泪：“老爷，您要相信老奴啊……”
罗三见此，吐出叼在嘴里的草根，满脸不屑道：“姓李的，事情既已败露，你就该痛快承认了，嗯嗯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话罢，他从怀里掏出李管事曾给他，包裹过食材的花布包袱，扔到了地上。
见罗三开口指认了他，事情彻底败露，李管事慌忙趴俯在地，向杜智庭磕头求饶：
“老爷，老奴是一时糊涂，求老爷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杜智庭此时彻底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己做了亏心之事，还敢胡乱攀扯薛妈妈，我杜府容不下你这等叼奴。来人！将他赶出府去。”
看着熬得眼底发红、满脸胡茬的杜智庭，杜婵音心底被愧疚之情填满。
这次九死一生，她也更加明白了亲情的可贵。
她要永远陪在爹爹身边，尽享天伦。
站到杜府门前，杜婵音恍如梦寐。
她终于又回府了，这是她的家，有她和父亲、母亲温暖回忆的地方。
杜府院外青墙环护，绿柳周垂，入门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衔，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未走到正房门口，便看到一个美貌柔弱的妇人，带着一个娇柔秀雅的姑娘迎了出来，“大小姐，你可是回来了。”
妇人身穿藕丝琵琶衿上裳，着紫绡翠纹裙，是父亲的妾室夏曼竹。
夏曼竹原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因母亲生她时身子受损，再不能生育，就抬了夏曼竹为姨娘。
跟在夏曼竹身后，身穿桃红云雾烟罗裳，着银纹绣百蝶戏花裙的，就是夏曼竹所生之女，她的庶妹杜素瑾。
见到杜婵音平安归来，夏曼竹眸光微闪，她向前两步，想拉起杜婵音的手。
“大小姐，这次是你太任性了，听说你被堵在了庄子里，你父亲急得夜不能寐，我与你素瑾妹妹也为你担惊受怕，以后你可要听姨娘的劝告，万不可再这样胡闹了。”
杜婵音抬头，眸光冰冷地看向夏曼竹。
夏曼竹一时被杜婵音如刀一般锋利的目光震慑住，竟是不敢再拉扯杜婵音了。
杜婵音见此，心中冷笑。
夏曼竹表面对她关心，内里却是句句在向父亲控诉她胡闹、任性。
前世，她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夏曼竹对她如亲生女儿般关爱。
杜智庭丝毫没有感受到，此时院中的暗涛汹涌。
他大手一挥开口道，“行了，阮儿受了惊吓，先让阮儿回屋歇歇，再叙旧也不迟。”
“老爷说的是”，夏曼竹忙接口道，“妾身这就去命厨房准备饭菜，晚些为大小姐接风洗尘。”
金色的阳光，从朱红色雕花木窗透进来，照在她的闺房中暖洋洋的。
杜婵音的心中，也跟着升起一股暖流。
直到现在，她才敢真正的相信，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的重生了。
这时，芊书从门外进来，向杜婵音禀报道：“小姐，薛妈妈来了。”
薛妈妈来了？
杜婵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妈妈是她的奶妈妈，是她小时，除了母亲之外，与她最亲近的人。
前世，夏曼竹当场捉到薛妈妈在偷她的金簪，就以此为由，将薛妈妈调去了大厨房。
后来没多久，厨房李管事又告薛妈妈偷盗大厨房的食材，夏曼竹言薛妈妈不知悔改，要把薛妈妈赶出杜府。
那时，她不相信薛妈妈会偷盗，还曾偷偷跑去问过薛妈妈。
可是薛妈妈却对她点头，承认了偷窃之事。
后来薛妈妈出了府，不久就病死了。
如今想来，当初的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夏曼竹除掉她身边得力的人，才能更好的掌控她。
想到这，杜婵音心口又酸又疼，不由攥起了手指。
今生，她一定保护好她身边之人，护她们周全。
随着芊书的通传，一个头顶利落圆发髻，满面慈祥的妇人，进来向杜婵音行礼：
“小姐，听厨房的白婶说小姐受了磨难，老奴不放心，腆着老脸过来看望小姐。”
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杜婵音眼角发酸。
她记得薛妈妈以前是喜庆的圆脸，现在面容消瘦、形销骨立，憔悴得显了老态。
杜婵音让芊书扶薛妈妈起来，开口道：“妈妈回来我这边吧！这院子还是由妈妈打理我更放心些。”
薛妈妈听了杜婵音的话，眼角闪烁着泪光，小姐竟然如此相信她。
“可恨！她竟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夏曼竹气恨不已，她拂袖一扬，将八仙桌上的茶具全扫到了地上。
“我就不明白，她刚出生时，我明明偷偷喂了她药液，她怎么就没死？”
“姨娘，小心隔墙有耳。”
杜素瑾扫了眼凌乱狼藉的地面，眉头紧紧皱起，“如今，那个老虔婆又回到了她身边，我们该怎么办？”
“想回去，没那么容易。”
夏曼竹目光阴毒，“让瑶瑜去将厨房的李管事叫来。”
杜婵音的蔷薇院里，此时一片欢声笑语。
芊书正在给薛妈妈她们，讲述庄子上发生的事情。
杜婵音侧卧在贵妃榻上，含笑看着满屋热闹，手指在榻角的细木上有节奏地轻轻敲着。
如果今生与前世没有变化，很快就会发生那件事了。
不知少丰那边，事情办的如何了？
她从庄子回来，把少丰一起带了回来。
少丰人沉稳机警，又学过几年拳脚功夫，正适合帮她在府外办事。
这时，外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杜婵音冷冷一笑，来了。
听到外面的声响，薛妈妈忙掀帘出去查看情况，杜婵音见此，对芊书道：“芊书，你也跟着去，有事来报。”
芊书答应一声，紧随薛妈妈出了门。
片刻后，芊书却满脸惊慌的一人跑了回来：“小姐，不好了，瑶瑜领人将薛妈妈带走了，说……说是薛妈妈偷盗了厨房的食材。”
瑶瑜是夏曼竹身边的大丫鬟。
看来，果如前世那般，夏曼竹又对薛妈妈出手了。
杜婵音从贵妃榻上起身，冷声道：“走，跟我去爹爹那里。”
杜府偏厅内，夏曼竹踱步到薛妈妈跟前，稍稍俯下身来，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怎么？你如今不在乎杜婵音的生死了吗？”
薛妈妈愤恨地看向夏曼竹，“小姐还这么小，你害她是会遭报应的！”
夏曼竹发出一声轻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你离开杜府，我就不会动杜婵音，不然……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见薛妈妈面如死灰，认命般垂下了头。
夏曼竹得意一笑，扬声道：“你这个老叼奴，竟然敢偷盗大厨房的食材？来人！把她给我赶出杜府，以后再不准踏入府门半步。”
夏曼竹的话音刚落，杜婵音已缓步走进了偏厅。
“薛妈妈犯了什么错？姨娘竟要将她撵出府去？”
跟在杜婵音身后进门的，是满脸惊诧的杜智庭，“这是出了何事？”
见到杜智庭，夏曼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又恢复镇定上前向杜智庭屈膝行礼，“老爷也过来了，妾身正料理后宅的琐事。”
起身后，夏曼竹又对杜婵音回道：“大小姐，姨娘知道你心疼家仆，但是薛妈妈偷盗了大厨房珍存的血燕、鹿筋等许多名贵食材。
如今，厨房的李管事都告到我这来了，家有家规，姨娘不得不惩戒于她，不然难以服众。”
杜婵音直视着夏曼竹，嘴角露出一丝讽笑：“姨娘所说，怎么跟我所知的不一样？
据我所知，是李管事因嗜赌，欠了赌坊不少银钱，为了还债，把厨房的名贵食材倒出去卖了。”
本站在屋角，正看好戏的李管事吓了一跳，忙开口申辩道：“大小姐，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他又快走几步，“噗通”跪在杜智庭面前，“老爷，我李长寿对杜府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杜婵音冷哼一声，向门外吩咐道：“少丰，带罗三和厨房的白婶。”
听到罗三的名讳，李管事慌了手脚，不停抬头看向夏曼竹。
杜婵音见此暗暗冷笑，恐怕夏曼竹都不知，这李长寿是真把府里的食材倒卖了。
白婶进门后跪在地上，指向门外道：“老爷、小姐，奴婢亲眼看见李管事在角门，把包袱给了那个男子。”
只见门外，少丰正押着一个发髻凌乱，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子。
少丰接口道：“老爷、小姐，此人叫罗三，是街头有名的混混儿，李长寿就是把食材卖给了他，他再去倒卖。”
李管事大喊起来：“没有此事！我根本不认识此人！”
随后，他向杜智庭膝行两步，开始抹起了泪：“老爷，您要相信老奴啊……”
罗三见此，吐出叼在嘴里的草根，满脸不屑道：“姓李的，事情既已败露，你就该痛快承认了，嗯嗯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话罢，他从怀里掏出李管事曾给他，包裹过食材的花布包袱，扔到了地上。
见罗三开口指认了他，事情彻底败露，李管事慌忙趴俯在地，向杜智庭磕头求饶：
“老爷，老奴是一时糊涂，求老爷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杜智庭此时彻底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顿时勃然大怒：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己做了亏心之事，还敢胡乱攀扯薛妈妈，我杜府容不下你这等叼奴。来人！将他赶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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