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迷雾渐消散（4）
白茫茫的空间中，四面八方的厚重云雾不停翻滚。
陆离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现实世界的模样。
脚下云雾拖着他缓缓前行，周边云雾中不停挤出一张张面孔。
那是苍天无情世界中的人物。
顾辞、叶守信、刘俊良、大牛、二牛......
一个个在苍天无情中拥有属于自己世界线的重要人物自云层中浮现又消失，陆离一一看去，随后在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前停下脚步。
赵青筠。
这里的赵青筠不像刚才见到的那样做江湖女侠打扮，而是穿着华贵的宫廷长裙，一头青丝由一根金色凤钗高高盘起。
华贵高雅，美如天凰降世。
陆离沉思片刻，抬手按在对方眉心。
紧闭的美目猛然张开，随后赵青筠自云层中脱落，稳稳落在陆离脚下的云团中。
小小云团载着两人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一处宽敞的空间中。
云雾翻涌形成一套桌椅，陆离抬脚踩在柔软的云雾阶梯上，带着赵青筠拾阶而上。
头顶云层中挤出一个圆形的发光物体，柔和光芒洒落在陆离身上，给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来到平台上，陆离示意对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随后坐下说道：“我们开始吧，赵青筠。”
“你最初，是从哪里听到的天人之说？”
“剑阁，妙云长老口中。”
赵青筠优雅地坐在云椅上，清冷眸子紧盯陆离脸庞。
“妙云长老？”
陆离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个女人。
剑阁是一个纯粹由女子组成的宗派势力，主体位于乾国蜀山道洗剑山上，于其余各道均有分部。
它是一个很强的宗派，其中妙云、妙音、妙木三仙子乃是剑阁的中坚人物。
“妙云长老的原话是什么？”
陆离继续问道。
“妙音长老说，她收到自己在朝中的好友密信，信中言道上一任钦天监监正在最后一次观星后便遭遇天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赵青筠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在临死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天乾十五，天人降临，灾厄随至，即寻踪迹，收归墙下。”
“此乃免灾之道也。”
“灾厄？”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前典雅的皇长女，继续问道：“你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方监正暴毙归天之时，我和父皇就在其身侧。”
“他有什么反应？”
“...”
赵青筠脸上出现了茫然与疑惑的神色，这让陆离顿时来了兴趣。
“你在想什么？”
“很奇怪的情绪。”
古色古香的赵青筠这次讲话竟变成了现代人的口吻。
“他似乎...有些庆幸，又很惶恐，甚至还有些茫然。”
“父皇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说道，“即使在乾国被启国攻入国境的时候，父皇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情绪。”
“可这次，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很明显。”
“即使是在我们这些皇子皇女面前，他也很少这样。”
陆离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若有所思地问：“之后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后父皇下令以国葬之礼对待方监正，又追封他为中天侯，谥号为文。”
“文，上谥之字，看来你的父皇很看重他。”陆离说道。
谁知赵青筠却摇了摇头，“不，父皇并不看重方监正。”
“这是为何？”
陆离有些意外地问道：“文这一谥号，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获得的无上殊荣。”
“可宫里的老太监说，父皇曾言要取消钦天监，为此不止一次与方监正发生激烈冲突。”
陆离惊奇地看着她，“这倒是件怪事了。”
赵青筠沉默片刻，眼神闪烁地说道：“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何事？”
陆离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在我年幼时，一次拜访方监正后，父皇曾询问我，是否在监正家中发现莲花印记。”
“莲花印记？！”
陆离猛地站起身，双眼微眯紧紧盯着桌子对面的公主。
“赵青筠，告诉我你是否在撒谎。”
作为创世者，他有权命令任何人物讲出真话。
“...”
“是。”
看着面前的少女，陆离的鬓角滑落一滴冷汗。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在林素衣穿越进来后，这里不止一次发生过相似的场景。
每一个被陆离带到这里的人物从未出现过类似撒谎、编撰虚假信息的事情。
赵青筠是第一个发生这种情况的人物。
陆离站起身在平台上来回踱步，看着对方的目光跟随着自己不停移动，他的心底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要撒谎？”他双手撑着桌子问道。
“因为你在打听莲花印记。”
赵青筠盯着他的眼睛，“我需要获得你的信任，只有接近你才能判断你是否为天人。”
陆离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长出一口气。
“你知道你是谁吗，赵青筠？”他轻声问。
“我是赵青筠，乾国皇长女，剑阁妙木长老弟子。”
“之后呢，你又是什么？”
“...”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陆离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抬手示意对方起身，随后挥手招来一块乳白云团。
“你该回去了。”
赵青筠缓缓起身，看着陆离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陆离转回身，盯着对方充满疑惑的眼睛说：“赵青筠，你是不是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
“什么是自我意识？”
赵青筠站在原地，凤钗跌落，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而下。
柔和光芒下，她美得不可方物。
“你是书中的赵青筠，也只是书中的赵青筠。”
陆离转身踏上云团，“跟上。”
少女弯腰捡起凤钗，将之攥在手中莲步轻移来到他身后。
“记住我说的话，然后重复一遍。”
陆离的身上散发出浩瀚而威严的气息，身后的赵青筠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我是书中的赵青筠，也只是书中的赵青筠。”
她机械般地重复道。
云团向前漂移，陆离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赵青筠最初出现的位置，他转身出手点在她的眉心。
半透明的水墨画卷出现在面前。
最上方有两个瘦金体大字。
【情深】。
这是赵青筠的故事线。
陆离仔细检查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叹了口气，他驱散画卷，看着面前的赵青筠沉声说道：“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抬手拂过少女光洁的额头，对方睁开的眼睛慢慢合拢。
“回去吧。”
自云雾中伸出无数乳白色手臂，将她缓缓拉入其中。
如流体一般的雾气将赵青筠吞噬其中，直到再也不见。
整片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陆离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现实世界的模样。
脚下云雾拖着他缓缓前行，周边云雾中不停挤出一张张面孔。
那是苍天无情世界中的人物。
顾辞、叶守信、刘俊良、大牛、二牛......
一个个在苍天无情中拥有属于自己世界线的重要人物自云层中浮现又消失，陆离一一看去，随后在一道高挑清冷的身影前停下脚步。
赵青筠。
这里的赵青筠不像刚才见到的那样做江湖女侠打扮，而是穿着华贵的宫廷长裙，一头青丝由一根金色凤钗高高盘起。
华贵高雅，美如天凰降世。
陆离沉思片刻，抬手按在对方眉心。
紧闭的美目猛然张开，随后赵青筠自云层中脱落，稳稳落在陆离脚下的云团中。
小小云团载着两人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一处宽敞的空间中。
云雾翻涌形成一套桌椅，陆离抬脚踩在柔软的云雾阶梯上，带着赵青筠拾阶而上。
头顶云层中挤出一个圆形的发光物体，柔和光芒洒落在陆离身上，给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来到平台上，陆离示意对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随后坐下说道：“我们开始吧，赵青筠。”
“你最初，是从哪里听到的天人之说？”
“剑阁，妙云长老口中。”
赵青筠优雅地坐在云椅上，清冷眸子紧盯陆离脸庞。
“妙云长老？”
陆离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个女人。
剑阁是一个纯粹由女子组成的宗派势力，主体位于乾国蜀山道洗剑山上，于其余各道均有分部。
它是一个很强的宗派，其中妙云、妙音、妙木三仙子乃是剑阁的中坚人物。
“妙云长老的原话是什么？”
陆离继续问道。
“妙音长老说，她收到自己在朝中的好友密信，信中言道上一任钦天监监正在最后一次观星后便遭遇天谴，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赵青筠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在临死前，他留下了一句话。”
“天乾十五，天人降临，灾厄随至，即寻踪迹，收归墙下。”
“此乃免灾之道也。”
“灾厄？”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前典雅的皇长女，继续问道：“你父皇知道这件事吗？”
“方监正暴毙归天之时，我和父皇就在其身侧。”
“他有什么反应？”
“...”
赵青筠脸上出现了茫然与疑惑的神色，这让陆离顿时来了兴趣。
“你在想什么？”
“很奇怪的情绪。”
古色古香的赵青筠这次讲话竟变成了现代人的口吻。
“他似乎...有些庆幸，又很惶恐，甚至还有些茫然。”
“父皇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她说道，“即使在乾国被启国攻入国境的时候，父皇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情绪。”
“可这次，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很明显。”
“即使是在我们这些皇子皇女面前，他也很少这样。”
陆离摸着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若有所思地问：“之后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后父皇下令以国葬之礼对待方监正，又追封他为中天侯，谥号为文。”
“文，上谥之字，看来你的父皇很看重他。”陆离说道。
谁知赵青筠却摇了摇头，“不，父皇并不看重方监正。”
“这是为何？”
陆离有些意外地问道：“文这一谥号，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获得的无上殊荣。”
“可宫里的老太监说，父皇曾言要取消钦天监，为此不止一次与方监正发生激烈冲突。”
陆离惊奇地看着她，“这倒是件怪事了。”
赵青筠沉默片刻，眼神闪烁地说道：“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何事？”
陆离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在我年幼时，一次拜访方监正后，父皇曾询问我，是否在监正家中发现莲花印记。”
“莲花印记？！”
陆离猛地站起身，双眼微眯紧紧盯着桌子对面的公主。
“赵青筠，告诉我你是否在撒谎。”
作为创世者，他有权命令任何人物讲出真话。
“...”
“是。”
看着面前的少女，陆离的鬓角滑落一滴冷汗。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在林素衣穿越进来后，这里不止一次发生过相似的场景。
每一个被陆离带到这里的人物从未出现过类似撒谎、编撰虚假信息的事情。
赵青筠是第一个发生这种情况的人物。
陆离站起身在平台上来回踱步，看着对方的目光跟随着自己不停移动，他的心底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要撒谎？”他双手撑着桌子问道。
“因为你在打听莲花印记。”
赵青筠盯着他的眼睛，“我需要获得你的信任，只有接近你才能判断你是否为天人。”
陆离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长出一口气。
“你知道你是谁吗，赵青筠？”他轻声问。
“我是赵青筠，乾国皇长女，剑阁妙木长老弟子。”
“之后呢，你又是什么？”
“...”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陆离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抬手示意对方起身，随后挥手招来一块乳白云团。
“你该回去了。”
赵青筠缓缓起身，看着陆离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陆离转回身，盯着对方充满疑惑的眼睛说：“赵青筠，你是不是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
“什么是自我意识？”
赵青筠站在原地，凤钗跌落，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而下。
柔和光芒下，她美得不可方物。
“你是书中的赵青筠，也只是书中的赵青筠。”
陆离转身踏上云团，“跟上。”
少女弯腰捡起凤钗，将之攥在手中莲步轻移来到他身后。
“记住我说的话，然后重复一遍。”
陆离的身上散发出浩瀚而威严的气息，身后的赵青筠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我是书中的赵青筠，也只是书中的赵青筠。”
她机械般地重复道。
云团向前漂移，陆离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到赵青筠最初出现的位置，他转身出手点在她的眉心。
半透明的水墨画卷出现在面前。
最上方有两个瘦金体大字。
【情深】。
这是赵青筠的故事线。
陆离仔细检查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叹了口气，他驱散画卷，看着面前的赵青筠沉声说道：“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抬手拂过少女光洁的额头，对方睁开的眼睛慢慢合拢。
“回去吧。”
自云雾中伸出无数乳白色手臂，将她缓缓拉入其中。
如流体一般的雾气将赵青筠吞噬其中，直到再也不见。
整片空间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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