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生机一线期盼迎得 腌制面点蛋白霜糕
邵天宜凝视着他，想要透过他的面部表情捕捉他的真实情绪，但万尚志的脸上除了些许隐忍着的悲伤和强撑的坚强便再没什么其他。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路讨饭的小乞丐了。”
顿了顿，邵天宜收回目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你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回房间休息了。”
邵天宜离去后，万尚志数次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随后缓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他可不想眼圈通红的站在花园里被来往的侍从或谁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虽说天色已黑夜看不清什么，但这种暴露于空旷地带的感觉仍令他十分不舒服。
朦朦胧胧间不知何时睡着了，再睁眼，透亮的阳光打入房间，双手抚摸着棉被表面，一股被太阳晒热的暖意温暖了掌心。他默默地掀开被子，穿好衣裳走到房门前，推开门，暖意瞬间笼罩全身上下，他舒畅地伸长了一个懒腰，感觉每一块肌肉与骨骼都舒展到了极致，不由发出舒服的哼声。
渡过初醒的朦胧，万尚志脑海里陡然想起昨夜让他辗转难眠的那件事，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霎时激动了起来，只在一瞬间便让力量充满全身。他兴奋的大跳起来，“我知道了！知道了！他没死，他没事！”他高兴的甚至想在原地转圈圈！
听从老爷命令，赶来请贵客吃早膳的侍从怔楞在当地，他看着傻笑着像是发疯了一样的贵客心里不由毛毛的，这客人发起病来，不会伤人吧？
万尚志几圈转下来头晕欲吐，紧忙停下来晃悠两下才在原地站定。忽而，他余光瞥见了小院的门是半开的，一位侍从露出半边身子，怯怯地用一只眼睛盯着他瞧。
“……”
“那个，”侍从向前一步，露出整个身子迅速地说道：“老爷请您去用早膳。”
堂内，周柏秦和邵天宜已经落座半晌，两人谁也没说话，都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清粥小碟。
不久后，一阵轻快的步伐快速接近，邵天宜不禁偏头看去，正瞧见快步走入的万尚志——他脸上带着期盼。
万尚志快步走进，于座位旁站定向两人行了个礼：“周叔、兄长，不好意思，睡过头来晚了。”
周柏秦没看他，只是淡淡道：“无妨，快入座吧。”随即便端起粥碗用勺子挖着吃了起来。
万尚志坐下，他偏着身子面对周柏秦，几番张口一阵犹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周柏秦淡然地喝粥，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那一副神情一般，平静地夹了一筷小咸菜就着清粥吃了起来。见状，万尚志暂时歇了心思，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贸然谈事的确不好，还是等周柏秦吃完饭再问吧。
于是便也端起了粥碗吃起来，只是一颗心全用来装着事儿，一双眼也用来时刻盯着周柏秦，一直到后者吃光两碗粥后拾起布巾拭嘴，他猛然放下刚吃两口的粥碗，哐当一声震的碗里的粥都溅出来不少。万尚志紧忙抓过手边搁置着用来擦拭嘴的布巾擦起桌上的狼藉，一边慌乱表达歉意：“不好意思。”
邵天宜诧异地观察起万尚志，连吃饭的动作都缓了几分，“尚志，你这是怎么了？”
周柏秦擦净嘴巴，将布巾脏的一处朝内折叠成块放在桌上，随后淡定地抬起眼看向万尚志，说道：“有话直说吧。这几日里我会比较忙，所以如果有什么事，你们趁我没出门前最好尽快说清楚。”
万尚志忙放下布巾，郑重地问道：“周叔，有一件事我方才突然想起来，古叔和费叔当年为了躲避执事门的追杀，都用刀在脸上划了十几道，毁去了自己的面容。所以我就想，麻烦您再去问问李延寿，他手下所杀的几个老翁是否有面部布满疤痕的老人？郡城里面的老人很多，但是脸上遍布刀疤的老人肯定没有几个或者根本没有吧？”
听完，周柏秦思忖了一下，说道：“好，我知道了。”随后他站起身来，“我今日出门，有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所以你要的这个消息，得晚点才能给你。另外，费尹叔叔今日我会派人送他们回来，你们晚上应该就能见到，替我问费叔个好。”
“这没事的，周叔您忙您的。”万尚志紧忙应道，“我们会替您向费叔问好的。”
听完，周柏秦点了点头，“你们吃好，不够再向下人要，我先走了。”
周柏秦走后，万尚志松了口气一般端起粥碗快速吃了起来，对面的邵天宜默默地看着他吃了两口，也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下午稍晚的时候，万尚志正在厨房里跟邵天宜研制食谱，忽然有侍从匆匆跑进来大喘着气说道：“老爷遣小人去接两位姓费的贵客，但他们到了府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意进门，只嚷嚷着除非见到了您二位，否则绝不进门。您二位快去劝劝吧，眼见着就要酉时了，街上马上就要宵禁了，他二人再在外面站着要是过了时辰被陈军抓了可就不好了。”
万尚志当即放下打蛋用的筷子，一阵风一般从小厮身旁窜过，随后直奔周府大门而去。邵天宜瞧见，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放下手中揉捏的面团到盆中用竹篾编成的圆片盖住发面，走到万尚志刚才站着的位置拿起他扔下的筷子继续搅打起碗中的蛋清。
刚刚万尚志往蛋清里面加了些糖，说是这样不停搅打，最终会搅打出一种膨大的绵密入口如同空气一样的美食，他很是好奇，仅仅是蛋清和糖加上搅拌，真的能做出来吗？邵天宜搅打蛋液的速度不由快上了几分。至于费尹，不是有万尚志去接他们了吗？
没一会儿，万尚志一路小跑到周府大门，果然见几个侍从正站在外面围着费尹父子，以及站在一旁一脸平淡地打量四周的郝明月。费尹父子正和几个侍从吵嚷争辩着，瞧着他们隐隐呈着围绕自己的架势，费尹甚至伸出手推拒几个侍从，连带一侧的费文华都呈现出紧张的状态，仿佛下一瞬便会动手。郝明月则静静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万尚志可知道古费两家没教子弟做菜，但他们一身武功却是学的极好的，可不敢在这时节让费文华惹出什么大动静，忙冲过去边高声喊道：“费叔，文华，我在这里。”
费尹警惕着几个侍从，微微偏过头看向身后，果然见到来人是万尚志，他顿时大喜，快步向万尚志走去。
万尚志瞧着费尹朝自己快步而来，紧忙慢下脚步以免撞到费尹，却不料费尹快步而来丝毫未停，一下子撞到万尚志身上，随后哭嚎的声音从怀中闷闷传出，“尚志吾侄，呜呜呜呜，你是不知道啊，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是吃不好睡不好，连喝都喝不好。协会里面那几个小年轻，不就是喝了他们些酒吗，至于诓骗我们说是协会里面没有酒了吗？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仓库里的酒运出到别的房间里面了，分明就是欺我年老以为我糊涂，就是不给我喝啊。”
万尚志无奈地拍拍费尹的后背，“好了叔，他们不给您酒喝，这不是到了周会长的府上了吗？咱们让他多备些酒回来，给您天天喝，日夜喝。”说着，他招呼着费文华和郝明月，“文华、明月，你俩别站在外面快进来吧，如今陈军入城，给戌时设了宵禁，过会儿就是戌时，你们别在外面给陈军抓住把柄。”
万尚志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紧，他不由低下头。
费尹紧攥他的衣领，“周柏秦二十余年前曾在御膳房作为御厨子弟历练过，恐怕他认得我的声音。还有，文华同我年轻时候长的很像。”
万尚志顿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忙拍拍他的背部，轻哄道：“费叔不用怕，周会长站在我们这边。”
费尹抬起头，目光灼灼，“可信吗？”
“他很可信，不仅将你们接回来了，还答应我们接应古叔，避免陈军杀害了来找我们的古叔。”
费尹点点头，忽然松开万尚志站直身子，夸张地揉了揉腰，说道：“人老了，站一会儿都觉得累啊。儿啊，明月，你们咋还站在外面？快进来吧。这好几天没吃你们万大哥的手艺，可真是苦了我的胃口，竟吃什么醉蕉、酱焖酥骨头了，这小明月的厨艺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噗。”万尚志忍不住笑出声，瞧着费尹这抱怨的样子，显然已经接受过来自郝明月之手的‘爱的供养’。只是他笑过后，不禁好奇道：“叔，你怎么不亲自下厨呢？”
“那不是懒得做吗。唉，也怪我，当初若是教会几个儿子做些简单的菜该多好，咋的让文华去给炒个鸡蛋、竹笋也行啊。”
万尚志竟无言以对。
拒绝了侍从，万尚志亲自带三人去往自己住处，附近还有几间房正巧供三人一人一间住下。住下后，费尹就急匆匆地催促万尚志去做饭，顺便和侍从说把府里的酒水都抬过来，一副当即就要痛饮一场的架势，万尚志好说歹说这是别人的府邸，不能随便就引用人家的酒水，须得主人同意才能喝，费尹只得怏怏作罢，只是催促万尚志快去搞些吃食。
万尚志回到厨房，竟见蒸锅冒着团团烟雾，邵天宜已然坐在蒸锅前发起呆来。万尚志快步上前，正想问什么，突然看到自己走前在桌上放的那碗蛋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碗，以及空碗的碗壁上残留的白色奶油状物。
“你这是，打发了？”万尚志惊讶地看向邵天宜。
后者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气，随即挑了挑眉，“你看不出来吗？不仅打发了，我还按你的说法上锅蒸了。”
万尚志更加惊讶了，他也挪了一个小马扎坐到邵天宜身边，看着灶台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红红火火的热焰在燃烧。要知道蛋白霜这种东西新手极难打发，万尚志也是尝试了四次后才成功打发出来，他自己也曾经见过这种东西，知晓一些小窍门。可邵天宜竟在没有任何人说明教习的情况下，一次就将之打发出来，令他不由讶异了一番。
蛋白霜一般都要用烤箱来制作些脆沙口的东西，味道甜甜的很好吃，但在这个没有烤箱的地方，他思索了很久也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作夹心，捏在面团里面，制作成夹心奶油蛋糕。他不过随口提了想法和一些基本原理，出去安顿了费尹一行人再回来的时候，便被告知这些东西都弄好了并且已经上锅蒸了，一时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时此刻，他坐在灶火前面，和身旁的邵天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想静待这灶上的面点出锅，好好尝一尝它的味道，并看看邵天宜做的究竟和他所描述的一不一样。
“都接回来了？”
“嗯，费叔他们担心是别人故意把他们骗出厨师协会的，所以在没看到我们之前他不放心，见到我之后就好了。我把他们安顿在咱俩附近的几个小院子里面了，你若想见，晚上吃饭时候就能看到。”
“好。”
又过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能好？”万尚志问道。
邵天宜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你没说。”
“啥？”万尚志目瞪口呆，紧接着，他站起身拿了块湿抹布在手，问道：“你下锅多少时间了？”
邵天宜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你走后大概小半个时辰我下锅的，到如今，好似是有一个时辰了。”
“娘嘞，你煮了两个小时？！”万尚志惊到，迅速用湿抹布把蒸笼拎下来，再握着湿抹布打开锅盖。
大股蒸汽从蒸笼中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香甜味，只是这香甜味之中似乎夹杂着水蒸气，味道很淡，而且还带着一股水汽味。
万尚志挥了挥手，烟雾散去，面前蒸锅中几个巴掌大的面点已完全软烂，表皮一层湿糯糯的，万尚志用筷子轻轻一夹，不用动丝毫力气，那蛋糕顺势划分两半，随即瘫瘪下去，露出里面白色的蛋白霜。
“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路讨饭的小乞丐了。”
顿了顿，邵天宜收回目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信你。你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回房间休息了。”
邵天宜离去后，万尚志数次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随后缓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他可不想眼圈通红的站在花园里被来往的侍从或谁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虽说天色已黑夜看不清什么，但这种暴露于空旷地带的感觉仍令他十分不舒服。
朦朦胧胧间不知何时睡着了，再睁眼，透亮的阳光打入房间，双手抚摸着棉被表面，一股被太阳晒热的暖意温暖了掌心。他默默地掀开被子，穿好衣裳走到房门前，推开门，暖意瞬间笼罩全身上下，他舒畅地伸长了一个懒腰，感觉每一块肌肉与骨骼都舒展到了极致，不由发出舒服的哼声。
渡过初醒的朦胧，万尚志脑海里陡然想起昨夜让他辗转难眠的那件事，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霎时激动了起来，只在一瞬间便让力量充满全身。他兴奋的大跳起来，“我知道了！知道了！他没死，他没事！”他高兴的甚至想在原地转圈圈！
听从老爷命令，赶来请贵客吃早膳的侍从怔楞在当地，他看着傻笑着像是发疯了一样的贵客心里不由毛毛的，这客人发起病来，不会伤人吧？
万尚志几圈转下来头晕欲吐，紧忙停下来晃悠两下才在原地站定。忽而，他余光瞥见了小院的门是半开的，一位侍从露出半边身子，怯怯地用一只眼睛盯着他瞧。
“……”
“那个，”侍从向前一步，露出整个身子迅速地说道：“老爷请您去用早膳。”
堂内，周柏秦和邵天宜已经落座半晌，两人谁也没说话，都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清粥小碟。
不久后，一阵轻快的步伐快速接近，邵天宜不禁偏头看去，正瞧见快步走入的万尚志——他脸上带着期盼。
万尚志快步走进，于座位旁站定向两人行了个礼：“周叔、兄长，不好意思，睡过头来晚了。”
周柏秦没看他，只是淡淡道：“无妨，快入座吧。”随即便端起粥碗用勺子挖着吃了起来。
万尚志坐下，他偏着身子面对周柏秦，几番张口一阵犹豫，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周柏秦淡然地喝粥，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那一副神情一般，平静地夹了一筷小咸菜就着清粥吃了起来。见状，万尚志暂时歇了心思，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贸然谈事的确不好，还是等周柏秦吃完饭再问吧。
于是便也端起了粥碗吃起来，只是一颗心全用来装着事儿，一双眼也用来时刻盯着周柏秦，一直到后者吃光两碗粥后拾起布巾拭嘴，他猛然放下刚吃两口的粥碗，哐当一声震的碗里的粥都溅出来不少。万尚志紧忙抓过手边搁置着用来擦拭嘴的布巾擦起桌上的狼藉，一边慌乱表达歉意：“不好意思。”
邵天宜诧异地观察起万尚志，连吃饭的动作都缓了几分，“尚志，你这是怎么了？”
周柏秦擦净嘴巴，将布巾脏的一处朝内折叠成块放在桌上，随后淡定地抬起眼看向万尚志，说道：“有话直说吧。这几日里我会比较忙，所以如果有什么事，你们趁我没出门前最好尽快说清楚。”
万尚志忙放下布巾，郑重地问道：“周叔，有一件事我方才突然想起来，古叔和费叔当年为了躲避执事门的追杀，都用刀在脸上划了十几道，毁去了自己的面容。所以我就想，麻烦您再去问问李延寿，他手下所杀的几个老翁是否有面部布满疤痕的老人？郡城里面的老人很多，但是脸上遍布刀疤的老人肯定没有几个或者根本没有吧？”
听完，周柏秦思忖了一下，说道：“好，我知道了。”随后他站起身来，“我今日出门，有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所以你要的这个消息，得晚点才能给你。另外，费尹叔叔今日我会派人送他们回来，你们晚上应该就能见到，替我问费叔个好。”
“这没事的，周叔您忙您的。”万尚志紧忙应道，“我们会替您向费叔问好的。”
听完，周柏秦点了点头，“你们吃好，不够再向下人要，我先走了。”
周柏秦走后，万尚志松了口气一般端起粥碗快速吃了起来，对面的邵天宜默默地看着他吃了两口，也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下午稍晚的时候，万尚志正在厨房里跟邵天宜研制食谱，忽然有侍从匆匆跑进来大喘着气说道：“老爷遣小人去接两位姓费的贵客，但他们到了府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意进门，只嚷嚷着除非见到了您二位，否则绝不进门。您二位快去劝劝吧，眼见着就要酉时了，街上马上就要宵禁了，他二人再在外面站着要是过了时辰被陈军抓了可就不好了。”
万尚志当即放下打蛋用的筷子，一阵风一般从小厮身旁窜过，随后直奔周府大门而去。邵天宜瞧见，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放下手中揉捏的面团到盆中用竹篾编成的圆片盖住发面，走到万尚志刚才站着的位置拿起他扔下的筷子继续搅打起碗中的蛋清。
刚刚万尚志往蛋清里面加了些糖，说是这样不停搅打，最终会搅打出一种膨大的绵密入口如同空气一样的美食，他很是好奇，仅仅是蛋清和糖加上搅拌，真的能做出来吗？邵天宜搅打蛋液的速度不由快上了几分。至于费尹，不是有万尚志去接他们了吗？
没一会儿，万尚志一路小跑到周府大门，果然见几个侍从正站在外面围着费尹父子，以及站在一旁一脸平淡地打量四周的郝明月。费尹父子正和几个侍从吵嚷争辩着，瞧着他们隐隐呈着围绕自己的架势，费尹甚至伸出手推拒几个侍从，连带一侧的费文华都呈现出紧张的状态，仿佛下一瞬便会动手。郝明月则静静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万尚志可知道古费两家没教子弟做菜，但他们一身武功却是学的极好的，可不敢在这时节让费文华惹出什么大动静，忙冲过去边高声喊道：“费叔，文华，我在这里。”
费尹警惕着几个侍从，微微偏过头看向身后，果然见到来人是万尚志，他顿时大喜，快步向万尚志走去。
万尚志瞧着费尹朝自己快步而来，紧忙慢下脚步以免撞到费尹，却不料费尹快步而来丝毫未停，一下子撞到万尚志身上，随后哭嚎的声音从怀中闷闷传出，“尚志吾侄，呜呜呜呜，你是不知道啊，你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是吃不好睡不好，连喝都喝不好。协会里面那几个小年轻，不就是喝了他们些酒吗，至于诓骗我们说是协会里面没有酒了吗？我亲眼看见他们把仓库里的酒运出到别的房间里面了，分明就是欺我年老以为我糊涂，就是不给我喝啊。”
万尚志无奈地拍拍费尹的后背，“好了叔，他们不给您酒喝，这不是到了周会长的府上了吗？咱们让他多备些酒回来，给您天天喝，日夜喝。”说着，他招呼着费文华和郝明月，“文华、明月，你俩别站在外面快进来吧，如今陈军入城，给戌时设了宵禁，过会儿就是戌时，你们别在外面给陈军抓住把柄。”
万尚志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紧，他不由低下头。
费尹紧攥他的衣领，“周柏秦二十余年前曾在御膳房作为御厨子弟历练过，恐怕他认得我的声音。还有，文华同我年轻时候长的很像。”
万尚志顿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忙拍拍他的背部，轻哄道：“费叔不用怕，周会长站在我们这边。”
费尹抬起头，目光灼灼，“可信吗？”
“他很可信，不仅将你们接回来了，还答应我们接应古叔，避免陈军杀害了来找我们的古叔。”
费尹点点头，忽然松开万尚志站直身子，夸张地揉了揉腰，说道：“人老了，站一会儿都觉得累啊。儿啊，明月，你们咋还站在外面？快进来吧。这好几天没吃你们万大哥的手艺，可真是苦了我的胃口，竟吃什么醉蕉、酱焖酥骨头了，这小明月的厨艺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噗。”万尚志忍不住笑出声，瞧着费尹这抱怨的样子，显然已经接受过来自郝明月之手的‘爱的供养’。只是他笑过后，不禁好奇道：“叔，你怎么不亲自下厨呢？”
“那不是懒得做吗。唉，也怪我，当初若是教会几个儿子做些简单的菜该多好，咋的让文华去给炒个鸡蛋、竹笋也行啊。”
万尚志竟无言以对。
拒绝了侍从，万尚志亲自带三人去往自己住处，附近还有几间房正巧供三人一人一间住下。住下后，费尹就急匆匆地催促万尚志去做饭，顺便和侍从说把府里的酒水都抬过来，一副当即就要痛饮一场的架势，万尚志好说歹说这是别人的府邸，不能随便就引用人家的酒水，须得主人同意才能喝，费尹只得怏怏作罢，只是催促万尚志快去搞些吃食。
万尚志回到厨房，竟见蒸锅冒着团团烟雾，邵天宜已然坐在蒸锅前发起呆来。万尚志快步上前，正想问什么，突然看到自己走前在桌上放的那碗蛋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碗，以及空碗的碗壁上残留的白色奶油状物。
“你这是，打发了？”万尚志惊讶地看向邵天宜。
后者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气，随即挑了挑眉，“你看不出来吗？不仅打发了，我还按你的说法上锅蒸了。”
万尚志更加惊讶了，他也挪了一个小马扎坐到邵天宜身边，看着灶台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红红火火的热焰在燃烧。要知道蛋白霜这种东西新手极难打发，万尚志也是尝试了四次后才成功打发出来，他自己也曾经见过这种东西，知晓一些小窍门。可邵天宜竟在没有任何人说明教习的情况下，一次就将之打发出来，令他不由讶异了一番。
蛋白霜一般都要用烤箱来制作些脆沙口的东西，味道甜甜的很好吃，但在这个没有烤箱的地方，他思索了很久也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作夹心，捏在面团里面，制作成夹心奶油蛋糕。他不过随口提了想法和一些基本原理，出去安顿了费尹一行人再回来的时候，便被告知这些东西都弄好了并且已经上锅蒸了，一时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此时此刻，他坐在灶火前面，和身旁的邵天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想静待这灶上的面点出锅，好好尝一尝它的味道，并看看邵天宜做的究竟和他所描述的一不一样。
“都接回来了？”
“嗯，费叔他们担心是别人故意把他们骗出厨师协会的，所以在没看到我们之前他不放心，见到我之后就好了。我把他们安顿在咱俩附近的几个小院子里面了，你若想见，晚上吃饭时候就能看到。”
“好。”
又过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能好？”万尚志问道。
邵天宜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你没说。”
“啥？”万尚志目瞪口呆，紧接着，他站起身拿了块湿抹布在手，问道：“你下锅多少时间了？”
邵天宜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你走后大概小半个时辰我下锅的，到如今，好似是有一个时辰了。”
“娘嘞，你煮了两个小时？！”万尚志惊到，迅速用湿抹布把蒸笼拎下来，再握着湿抹布打开锅盖。
大股蒸汽从蒸笼中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香甜味，只是这香甜味之中似乎夹杂着水蒸气，味道很淡，而且还带着一股水汽味。
万尚志挥了挥手，烟雾散去，面前蒸锅中几个巴掌大的面点已完全软烂，表皮一层湿糯糯的，万尚志用筷子轻轻一夹，不用动丝毫力气，那蛋糕顺势划分两半，随即瘫瘪下去，露出里面白色的蛋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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