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侧妃
夏季燥热，蝉鸣不断。那天宴席结束，因为淋雨的缘故，当晚便开始发烧，后来又生几天寒症。
自科考后，罗瑾已去了扬州赴任，姜伯远现已是京官，不方便再住恒王府，云怀便给他买了一处宅子。
姜伯远安顿好了以后，工作也进入了正轨，索性便把姜婉容接回了京城里住。
而另一边，皇帝给云无痕和赵歆赐婚，就在下月初八，此事是许久不见的喜事，京城中都传遍了，赵太傅给女儿的嫁妆怕是搬空了半个赵府。
递到皇宫的折子也批下来了，皇帝还是头一回看到云怀的折子，一看发现是纳侧妃，还特意回复了让他大办，吩咐人送了好些赏赐下来。
云怀自然无心管这些，而林枫更不愿意管，他便把此事交给了罗雅。罗雅对于自己的婚事自然上心，虽还未办喜宴，但府里下人觉得罗雅与云怀青梅竹马，云怀又将此事全权交于罗雅而不是林枫，充分说明了云怀对罗雅之宠爱，所以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句“侧妃好”。
罗雅选定了一个好日子，就在十天后，去给云怀说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云怀，还是后来下人回她：“侧妃自己看着办就是。”
无论外人看来如何，罗雅自己却知道，这两个月以来见到云怀的次数屈指可数。
云怀自然也没闲着，病好了以后就出去收了好几家店铺，如今朝中有了自己的势力，自然要开始经商搞点钱了。
每每回到王府，下人总是来报罗雅求见，云怀觉得甚是烦躁，便宁愿在店铺忙到半夜再回府，翌日又早早出门，除了有两次误打误撞和罗雅偶遇，自己一天都不想看到她。下人来说罗雅选好了婚期，云怀都是在忙手里的事，还是林枫的一句“让她自己看着办”打发走了。
“后日就是婚期了。”林枫见云怀又一脸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账本，便开口提醒。
“侧妃而已，按规矩我不必出面，让她自己弄吧。”云怀正算着这两个月的账，竟赚了不少钱。
一个小丫鬟进来，行了礼说道：“殿下，侧妃请您回去。”
云怀抬眼看了看小丫鬟，确实是自己府里的人，便皱眉道：“说了多少次，府里事物让她自己决定便是，不必来烦我。”
要不是现在月初，明日府里店里的人都等着结月钱，云怀才不会早早回府。
“殿下，侧妃说有事要亲自与您说。”
云怀并未回再理会她，一心算着明天要走多少账。
林枫见此，说道：“殿下忙着呢，还不下去。”
“可是……”那小丫鬟还想说什么，林枫已经还是给她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因为此时林枫已经发觉云怀紧紧皱眉，心情极度不好。
无奈，小丫鬟只好退下。可刚过了一小会，外面便吵吵嚷嚷，云怀抬头往外看了一眼，正看到罗雅进来，旁边还有三五个丫鬟小厮拦着。
“这么多人，看不住侧妃？”云怀看着下人跪在地上，冷冷地道。
众人不敢言语，罗雅走到云怀桌前，看着云怀，说道：“我怀孕了。”
什么？云怀内心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一旁的林枫早已经一脸惊讶地看着罗雅。
云怀与她对视了几秒，淡淡问道：“可找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罗雅眼神中有些喜悦。
云怀又与她对视了几秒，这几秒里，云怀内心想了又一万八千字：我要有孩子了？我居然和罗雅有了孩子？只是一晚就有了孩子？……
云怀低下头，继续看着账本，淡淡道：“怀孕了就好好休息，送侧妃回去。”
几个下人刚想上来扶罗雅回去，罗雅走到云怀身边，抓住云怀的胳膊，说道：“殿下不想看我，也不看看儿子吗？”
云怀放下笔，转头对罗雅道：“你先回去吧，日后我会多去看看你。”而后，又对后面下人说道，“去告诉府里，侧妃有孕，这个月月钱翻一倍，每人再去领匹新布做身衣裳。”
罗雅这才露出笑脸，拉着云怀的胳膊，笑道：“那殿下要说话算数。”
云怀“嗯”了一声，罗雅便笑着转身出去了。
几个下人出去以后，云怀起身，走到一旁的紫衣少女画面前，问道：“林枫，我是不是该放下她了。”
林枫看着云怀如此，便知道他又是在想姜婉容了。
林枫开口道：“殿下真的要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吗？”
云怀失神笑了笑，道：“我有何权利去选择，既护不了她，还不如就此放手。”
林枫又道：“说不定姜姑娘只是生气，气消了你去哄哄她就好了。”
云怀摇摇头，说道：“连自己的王妃都无法自己做主，何必再去招惹她一次，空让她伤心。”
过了一会，林枫问道：“殿下觉得，姜姑娘心里可有你？”
云怀看着画中的女子，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说道：“自然。”
“那你心里可有她？”
“自然。”
“我想，连侧妃都愿意因为殿下你，心甘情愿做妾室，那姜姑娘怎么会在意王妃的名分呢？”林枫道。
云怀转身看了一眼林枫，眼神里有些希望，却一瞬间被湮灭，他道：“我曾以为能给她最好的，可是到头来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你是在跟你自己过不去。”
云怀沉下头，没有说话。
林枫继续道：“你没法面对自己的心。”
云怀叹了口气，心想：或许是吧，更多的是对姜婉容的愧疚，自己没办法扛着这份愧疚再去和姜婉容在一起。
云怀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账本，说道：“侧妃有孕，你去准备点安胎的吧，后日的喜服也拿到我房间去。”
“我不去！”林枫一口回绝。
云怀抬头看了眼林枫，林枫对上云怀的目光，方才道：“知道了。”临走时，故意把门大力关上。
云怀摇了摇头，他知道林枫不喜欢罗雅，就连他自己也不喜欢，但是罗雅毕竟怀了自己的骨肉，自己总该负起身为父亲的这份责任。既然已经犯了错，就不能一错再错。而自己最放心的也是林枫，这种事只能交给他去做。
夏季是充满生机的季节，三个月前，姜婉容为府里种下的绿植现在都开了花，罗雅正斜靠在摇椅上，两个丫鬟在后面为她摇着扇子。天气本就燥热，罗雅看着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心里不由得更烦躁。
“墨莲，明日将这些花都给我剪了，看着就心烦。”罗雅干脆直接拿过后面小丫鬟手中的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墨莲是罗雅的贴身丫鬟，也是府中第一批来的人，她赶紧说道：“这……可明日是侧妃的喜日子，把花剪了实在是不吉利，而且王爷很喜欢这些花草……”
罗雅听到云怀喜欢这些花，不禁皱起了眉。她心想：虽然姜婉容现在已经离开王府，但殿下还是对她种的花这么上心，分明是心里还有她。而且自从哥哥去了扬州以后，殿下便一心忙起了外面铺子，每次想见殿下都被挡了回来。姜婉容啊姜婉容，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殿下对你如此念念不忘？当初我本好意与你做姐妹，可你居然抢走我的殿下！结果呢，还不是我棋高一着，能嫁给殿下。
到了成婚的日子，一大早，恒王府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因为只是纳侧妃，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办喜宴，但是皇帝折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让云怀“大办”，为了不坏规矩，便自己府里张贴些红灯笼红布条，也算是热闹过了。
晚间，云怀坐在房间里，床上叠着昨日送来的喜服，思虑良久，他还是换上了。云怀看着这身红衣，只觉得分外扎眼。
下人来提醒，道：“王爷，吉时快到了。”
云怀“嗯”了一声，往正厅走去。
到了前院，云怀便看到府门口的两个红灯笼，他有些恼火，对几个下人怒道：“自己府里热闹一下便罢了，红灯笼挂到外面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娶正妃。”
几个下人匆忙跪下，两个小厮拿来梯子，将门口的红灯笼摘了下来。
屋里，罗雅听到云怀发火，匆忙跑出来，看着下人正摘灯笼，对云怀道：“殿下怎么将灯笼摘了？”
云怀看着罗雅，她亦一身红色喜服，乌黑的长发一落落盘成发髻，玉钗高高簪起，一侧还插上了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饰在面前垂下轻轻摇曳，她本就长得精巧，红唇黛眉点缀，更多了一份动人。
“侧妃之礼实在不宜过分招摇。”说罢，云怀独自走进正厅。就是罗雅打扮的天仙一样，他现在也是丝毫无感。
罗雅愣在原地，看着云怀的背影，不禁有丝丝难过。侧妃之礼……他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也是，若不是皇帝批阅的那句“大办”，她连喜服都穿不上。想着，她也跟上了云怀的步子，向正厅去。
正厅里，下人们脸上都喜气洋洋，林枫见二人来了，开口问道：“殿下，可拜堂？”
云怀看着一屋子人都面带喜色，却对众人说道：“本王生于皇室，高堂乃当今圣上，这二拜还是待往后侧妃入宫，亲自向圣上行三跪九拜大礼吧；三拜乃夫妻之拜，本王的妻子理应是正王妃，侧妃算不得是本王的妻，所以这三拜也免了吧，只拜天地便可。”
罗雅听着云怀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划在她心尖上。
只见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扶罗雅到云怀身侧，随着林枫的一声“一拜天地”，二人转身向一拜。
云怀并无喜色，甚至没有转头去看罗雅，他向众人说道：“府中均有赏赐，扶侧妃回去休息吧。”说完，便要离去。
罗雅见云怀要走，赶忙说道：“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殿下也不来陪雅儿吗？”
云怀转身，看着罗雅泛光的眼睛，说道：“你有身孕，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再也不理会后面人，独自离去。
正厅里，罗雅终于忍不住，泪水从两侧流下来，一旁的小丫鬟赶紧安慰道：“侧妃还是回去吧，王爷许是还有事要处理。”
罗雅拉住小丫鬟的手，想到自己这些天来里里外外的布置，边哭边说着：“墨莲，我的这些心意，他全都看不见。”
“侧妃还是莫要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坏了不吉利。”墨莲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头一个嫁到咱们恒王府的女子，况且您还怀着小世子，往后日子还长，不怕王爷心里没您啊。”
罗雅听到她这么说，咬了咬唇，说道：“你说得对，我怀着小世子，他总会喜欢上我的。”
自科考后，罗瑾已去了扬州赴任，姜伯远现已是京官，不方便再住恒王府，云怀便给他买了一处宅子。
姜伯远安顿好了以后，工作也进入了正轨，索性便把姜婉容接回了京城里住。
而另一边，皇帝给云无痕和赵歆赐婚，就在下月初八，此事是许久不见的喜事，京城中都传遍了，赵太傅给女儿的嫁妆怕是搬空了半个赵府。
递到皇宫的折子也批下来了，皇帝还是头一回看到云怀的折子，一看发现是纳侧妃，还特意回复了让他大办，吩咐人送了好些赏赐下来。
云怀自然无心管这些，而林枫更不愿意管，他便把此事交给了罗雅。罗雅对于自己的婚事自然上心，虽还未办喜宴，但府里下人觉得罗雅与云怀青梅竹马，云怀又将此事全权交于罗雅而不是林枫，充分说明了云怀对罗雅之宠爱，所以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句“侧妃好”。
罗雅选定了一个好日子，就在十天后，去给云怀说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云怀，还是后来下人回她：“侧妃自己看着办就是。”
无论外人看来如何，罗雅自己却知道，这两个月以来见到云怀的次数屈指可数。
云怀自然也没闲着，病好了以后就出去收了好几家店铺，如今朝中有了自己的势力，自然要开始经商搞点钱了。
每每回到王府，下人总是来报罗雅求见，云怀觉得甚是烦躁，便宁愿在店铺忙到半夜再回府，翌日又早早出门，除了有两次误打误撞和罗雅偶遇，自己一天都不想看到她。下人来说罗雅选好了婚期，云怀都是在忙手里的事，还是林枫的一句“让她自己看着办”打发走了。
“后日就是婚期了。”林枫见云怀又一脸认真地看着手里的账本，便开口提醒。
“侧妃而已，按规矩我不必出面，让她自己弄吧。”云怀正算着这两个月的账，竟赚了不少钱。
一个小丫鬟进来，行了礼说道：“殿下，侧妃请您回去。”
云怀抬眼看了看小丫鬟，确实是自己府里的人，便皱眉道：“说了多少次，府里事物让她自己决定便是，不必来烦我。”
要不是现在月初，明日府里店里的人都等着结月钱，云怀才不会早早回府。
“殿下，侧妃说有事要亲自与您说。”
云怀并未回再理会她，一心算着明天要走多少账。
林枫见此，说道：“殿下忙着呢，还不下去。”
“可是……”那小丫鬟还想说什么，林枫已经还是给她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因为此时林枫已经发觉云怀紧紧皱眉，心情极度不好。
无奈，小丫鬟只好退下。可刚过了一小会，外面便吵吵嚷嚷，云怀抬头往外看了一眼，正看到罗雅进来，旁边还有三五个丫鬟小厮拦着。
“这么多人，看不住侧妃？”云怀看着下人跪在地上，冷冷地道。
众人不敢言语，罗雅走到云怀桌前，看着云怀，说道：“我怀孕了。”
什么？云怀内心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一旁的林枫早已经一脸惊讶地看着罗雅。
云怀与她对视了几秒，淡淡问道：“可找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罗雅眼神中有些喜悦。
云怀又与她对视了几秒，这几秒里，云怀内心想了又一万八千字：我要有孩子了？我居然和罗雅有了孩子？只是一晚就有了孩子？……
云怀低下头，继续看着账本，淡淡道：“怀孕了就好好休息，送侧妃回去。”
几个下人刚想上来扶罗雅回去，罗雅走到云怀身边，抓住云怀的胳膊，说道：“殿下不想看我，也不看看儿子吗？”
云怀放下笔，转头对罗雅道：“你先回去吧，日后我会多去看看你。”而后，又对后面下人说道，“去告诉府里，侧妃有孕，这个月月钱翻一倍，每人再去领匹新布做身衣裳。”
罗雅这才露出笑脸，拉着云怀的胳膊，笑道：“那殿下要说话算数。”
云怀“嗯”了一声，罗雅便笑着转身出去了。
几个下人出去以后，云怀起身，走到一旁的紫衣少女画面前，问道：“林枫，我是不是该放下她了。”
林枫看着云怀如此，便知道他又是在想姜婉容了。
林枫开口道：“殿下真的要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吗？”
云怀失神笑了笑，道：“我有何权利去选择，既护不了她，还不如就此放手。”
林枫又道：“说不定姜姑娘只是生气，气消了你去哄哄她就好了。”
云怀摇摇头，说道：“连自己的王妃都无法自己做主，何必再去招惹她一次，空让她伤心。”
过了一会，林枫问道：“殿下觉得，姜姑娘心里可有你？”
云怀看着画中的女子，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说道：“自然。”
“那你心里可有她？”
“自然。”
“我想，连侧妃都愿意因为殿下你，心甘情愿做妾室，那姜姑娘怎么会在意王妃的名分呢？”林枫道。
云怀转身看了一眼林枫，眼神里有些希望，却一瞬间被湮灭，他道：“我曾以为能给她最好的，可是到头来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你是在跟你自己过不去。”
云怀沉下头，没有说话。
林枫继续道：“你没法面对自己的心。”
云怀叹了口气，心想：或许是吧，更多的是对姜婉容的愧疚，自己没办法扛着这份愧疚再去和姜婉容在一起。
云怀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账本，说道：“侧妃有孕，你去准备点安胎的吧，后日的喜服也拿到我房间去。”
“我不去！”林枫一口回绝。
云怀抬头看了眼林枫，林枫对上云怀的目光，方才道：“知道了。”临走时，故意把门大力关上。
云怀摇了摇头，他知道林枫不喜欢罗雅，就连他自己也不喜欢，但是罗雅毕竟怀了自己的骨肉，自己总该负起身为父亲的这份责任。既然已经犯了错，就不能一错再错。而自己最放心的也是林枫，这种事只能交给他去做。
夏季是充满生机的季节，三个月前，姜婉容为府里种下的绿植现在都开了花，罗雅正斜靠在摇椅上，两个丫鬟在后面为她摇着扇子。天气本就燥热，罗雅看着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心里不由得更烦躁。
“墨莲，明日将这些花都给我剪了，看着就心烦。”罗雅干脆直接拿过后面小丫鬟手中的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墨莲是罗雅的贴身丫鬟，也是府中第一批来的人，她赶紧说道：“这……可明日是侧妃的喜日子，把花剪了实在是不吉利，而且王爷很喜欢这些花草……”
罗雅听到云怀喜欢这些花，不禁皱起了眉。她心想：虽然姜婉容现在已经离开王府，但殿下还是对她种的花这么上心，分明是心里还有她。而且自从哥哥去了扬州以后，殿下便一心忙起了外面铺子，每次想见殿下都被挡了回来。姜婉容啊姜婉容，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殿下对你如此念念不忘？当初我本好意与你做姐妹，可你居然抢走我的殿下！结果呢，还不是我棋高一着，能嫁给殿下。
到了成婚的日子，一大早，恒王府里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因为只是纳侧妃，所以不能大张旗鼓的办喜宴，但是皇帝折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让云怀“大办”，为了不坏规矩，便自己府里张贴些红灯笼红布条，也算是热闹过了。
晚间，云怀坐在房间里，床上叠着昨日送来的喜服，思虑良久，他还是换上了。云怀看着这身红衣，只觉得分外扎眼。
下人来提醒，道：“王爷，吉时快到了。”
云怀“嗯”了一声，往正厅走去。
到了前院，云怀便看到府门口的两个红灯笼，他有些恼火，对几个下人怒道：“自己府里热闹一下便罢了，红灯笼挂到外面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娶正妃。”
几个下人匆忙跪下，两个小厮拿来梯子，将门口的红灯笼摘了下来。
屋里，罗雅听到云怀发火，匆忙跑出来，看着下人正摘灯笼，对云怀道：“殿下怎么将灯笼摘了？”
云怀看着罗雅，她亦一身红色喜服，乌黑的长发一落落盘成发髻，玉钗高高簪起，一侧还插上了一支金步摇，长长的珠饰在面前垂下轻轻摇曳，她本就长得精巧，红唇黛眉点缀，更多了一份动人。
“侧妃之礼实在不宜过分招摇。”说罢，云怀独自走进正厅。就是罗雅打扮的天仙一样，他现在也是丝毫无感。
罗雅愣在原地，看着云怀的背影，不禁有丝丝难过。侧妃之礼……他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也是，若不是皇帝批阅的那句“大办”，她连喜服都穿不上。想着，她也跟上了云怀的步子，向正厅去。
正厅里，下人们脸上都喜气洋洋，林枫见二人来了，开口问道：“殿下，可拜堂？”
云怀看着一屋子人都面带喜色，却对众人说道：“本王生于皇室，高堂乃当今圣上，这二拜还是待往后侧妃入宫，亲自向圣上行三跪九拜大礼吧；三拜乃夫妻之拜，本王的妻子理应是正王妃，侧妃算不得是本王的妻，所以这三拜也免了吧，只拜天地便可。”
罗雅听着云怀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划在她心尖上。
只见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扶罗雅到云怀身侧，随着林枫的一声“一拜天地”，二人转身向一拜。
云怀并无喜色，甚至没有转头去看罗雅，他向众人说道：“府中均有赏赐，扶侧妃回去休息吧。”说完，便要离去。
罗雅见云怀要走，赶忙说道：“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殿下也不来陪雅儿吗？”
云怀转身，看着罗雅泛光的眼睛，说道：“你有身孕，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再也不理会后面人，独自离去。
正厅里，罗雅终于忍不住，泪水从两侧流下来，一旁的小丫鬟赶紧安慰道：“侧妃还是回去吧，王爷许是还有事要处理。”
罗雅拉住小丫鬟的手，想到自己这些天来里里外外的布置，边哭边说着：“墨莲，我的这些心意，他全都看不见。”
“侧妃还是莫要哭了，大喜的日子，哭坏了不吉利。”墨莲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头一个嫁到咱们恒王府的女子，况且您还怀着小世子，往后日子还长，不怕王爷心里没您啊。”
罗雅听到她这么说，咬了咬唇，说道：“你说得对，我怀着小世子，他总会喜欢上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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