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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十四章(终章篇)

    月忘河离开之后,便狠狠的将门给关上,房间里面再一次恢复了之前的昏黄与寂静,月楚然眼角的泪珠总算是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这滴晶莹的泪水闪现在他的记忆里面。

    他记得自己之前发过的誓言,他不再会落泪,但这次手背上那滚烫的水滴居然让他依旧忆起了小时候那一次。

    可以说他从出生以来便没有看见过他的母亲,自然母亲这个词语在他的身上也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

    那时候他总是从其他弟子的口中得知母亲的温柔是如何如何,对他们有多好,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的母亲,当然他的母亲并没有死,只是他的祖父与父亲不准他们母子相见而已。

    自然他从来也不会去问自己的父亲,其实也不能说是不会,而是他不敢问,不敢问这个字眼一直都未在他的心里存在过,但自从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死去,只是自己的家族单纯不希望自己与她见面罢了之后,便开始存在了。

    从这件事情中,他才得以知道原来自己身为这守护家族,月家的少主也有不敢做的事情。

    更何况这件事情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敢问出口,害怕自己父亲用那种充满冷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的生活便一直这样过着,直到他十二岁那年,他学有所成,他的阵法比宁溪与颜棋学的都要好,而他想要见到自己母亲的那种心情也越来越强烈,在某一天,他终于鼓足了勇气询问加请求。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自己父亲看他的那种眼神,那眼神让他自己觉得无处躲藏,他只能紧张的低着头,房间内的灯光闪烁着,地上倒映着他惴惴不安的身影。

    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但就算是如此,月忘河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像是犯了滔天大错一般。

    “楚然,你想要见你母亲?”他的语气十分凝重,同时眼里还有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寒光。

    月楚然当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骤停了,他毫无察觉的往后退了半步,他的手指绞着。

    空气中只剩下寂静,月忘河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瞧着月楚然,忽然他的手逐渐抬起了月楚然的下巴,捏着他下巴的力道很是重,险些让月楚然痛呼出声。

    月楚然不得已才抬起了头,他的眼中有着坚定,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父亲,孩儿想要见母亲。”

    他话语刚落,只觉的月忘河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他冷哼了一声道:“理由是为何?”

    听此,月楚然抬起眼帘与他直视,而后一字一字道:“难道孩儿想要见自己的母亲还需要理由吗?父亲。”

    “哼,一介女流有何想要见的?楚然你只需要知道她对你无任何的帮助就是了,就算你们见了面,也不会改变什么,相反她只会让你打乱你的心思。”

    他的话语很是冰冷且无情,好似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般,反倒像是一个陌生,无关痛痒的人罢了!

    “不,孩儿只想要见她一面,我可以向父亲你们保证,她绝对不会影响到孩儿的,我只是好奇,想要看一眼她是何模样而已!”

    月忘河放下自己的手,拂袖怒声说道:“呵,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没什么好看的,她最大的价值便是生了你,为我月家延续了香火,除此她便与你,与我们月家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

    “好了,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们月家的人绝对不能有任何别的心思,别的什么人也休想影响到我们,你今日还未修炼,快去把那阵法再多练习几遍,这事情可比你去见那女人重要多了。”

    他说完便想要离开,月楚然这时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便一把抓住了月忘河的长袖,他乞求道:“父亲,孩儿求求你,好不好,就让我远远的看她一眼也行啊!我从别的弟子那里听说,他们的母亲对他们极好,但是我自出生以来都未曾见过,也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

    “所以,父亲让我见见她好吗?”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眼里有着泪光。

    “不行,这些女人于我们月家只是一群下贱的工具罢了!不见也罢!”

    他甩完这话之后,便扯过自己的长袖,大步的走了出去。

    “不,难道父亲也是这样对你自己的母亲吗?你都没有看到过她吗?我不信。”

    他歇斯底里的这句话成功的让月忘河顿住了脚步,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这时候月楚然眼角的泪已经慢慢的流了下来,眼眶里尽是红血丝。

    只见月忘河在这刻,突然转过身快速的便来到了月楚然的身边。

    而后一响亮的巴掌声便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父亲,这是他长如此大以来第一次被月忘河打,他半张脸上那醒目的巴掌印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月忘河早已经离开了,就这一次他便已经知晓他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母亲,到现在他在自己的心里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原来他之前听到的事情都是真的。

    原来他的父亲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动怒,还动手打了他。

    自小他便是在自己父亲的阴影之下成长的,他要他努力修炼,他便比任何人都努力修炼,他要他超过宁溪与颜棋,他也尽量去做到,这些年他好像都是在为了他的父亲而活,没有自己的意愿,也没有自己的生活,每当看到宁溪与颜棋的时候。

    他便很是自卑,这种自卑是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所以他在宁溪的面前总是表现出自己很傲娇的一面,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表现出来的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自卑而已,只有那样,他才好受那么一点。

    小时候去宁家玩的时候,他总是会在角落里面看着宁溪和她的娘亲,心想难道母亲都是如此可亲的吗?每次宁溪调皮在外玩闹的时候,回家总是会被宁夫人骂,虽是在骂她,但她却丝毫不怕。

    还总是在宁夫人面前撒娇,装可怜,然后宁夫人便拿宁溪毫无办法,眼里露出来的宠溺与温柔让他觉得遥不可及,看到这,他在想若是自己的母亲,是否也会这般对待自己。

    脑海里的记忆闪现的速度总是很快,将月楚然拉到了现实,他紧盯着自己手上这滴已经快要消失了的泪水。

    他突然便从榻上跳了下来,拭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有一个想法让他越来越清晰,他要趁此去见自己的母亲,带她离开月家,然后再去找宁溪与颜棋众人,告诉他们隐世家族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