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见
“卫将军。”
“公主有何吩咐？”
“进城之后，我想让程将军护送我前往北狄国和谈。但又怕胡人不诚，所以，想请你派个可信之人远去大梁……”接下来的话她凑到卫将军耳边小心说与他。“不是为了求援，而是为了做戏给北狄看。”
卫将军听来脸上先是微微一惊，随即流露出赞赏之色。“如此就不怕北狄国会暗害于您了。”
“嗯。”赵遥香从腰间解下平安锁玉佩交到他手上。“我虽然年轻，但也听说过当年大梁与北狄同来向我大赵国求亲，建阳长公主嫁去了北狄，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夷光公主嫁往了大梁。而且夷光公主与梁帝的爱情还一时被传为佳话。只可惜红颜薄命……此番派人前往大梁，将此平安锁玉佩交予梁帝，就说是夷光公主自小佩带在身边的。”
“公主想的周到。不然白眉赤眼的去，也没个说辞，恐还怕梁帝恼。只是这物件儿明明是公主的，就怕……”
“不怕。对于梁帝来说，故人已去，这正好留个念想，是与不是没什么要紧。只是这玉佩并不是什么顶端的材质，玉佩的用料大多为青玉、白玉、青白玉等。其中特别以产于南疆和田的羊脂白玉最为名贵，黄玉也同样价值不菲。而这块，只是普通的白玉。又巴巴地跑了这么一遭，若人问起，就说夷光公主爱此玉，并不是因为玉的贵重，而是源于玉的品格。”
“卑职记下了。”
“卫将军，我们到底还是要借北狄的势对付湛卢宽。北狄蛮夷之地，最需要的就是钱粮，而南朝又是三国之中最富庶的，所以还用得起。而大梁……我不知道再把他们引来……”
“公主放心。”卫小寒抱拳道，“我即刻就按您的吩咐去办。”
“公主，要不要走了？”安敬忠过来催促。
“出发！”她说着兀自过去，牵起自己的马。
卫小寒走在后面道：“公公，你有没有发现，公主这一路上变化不小？”
“可不是嘛！”安敬忠叹气道，“她何时吃过这么多苦。没办法，家都没了，国也快亡了……”
“公公。”卫小寒打断道，“什么叫国也快亡了？”
“哦？咱家有说过吗？唉这糊涂的脑子。”安敬忠拍了拍脑袋，“卫将军，你先行派人去把城门叫开吧。”
“好。”卫小寒答应着迈步而去。
他们来到，只见城门大开，巍峨的城楼在日光下是那么古拙而壮美。
一面摇曳的旗突然出现在城楼上。
卫小寒见状，大喜。“公主，我派去的人给我们报信了，看——”
“嗯。”赵遥香颔首，“我们进城吧。”
“将士们，进城——”
随着卫小寒的大声招呼，一行人马徐徐地进了城。
“噹——”两扇朱色城门突然在身后合上。
两边城墙上的弓箭手霎时冒了出来，蓄势待发。而他们的前方、后面，也各涌出了一队人马。全副武装，刀剑相向。
他们被包围了。
“哈哈哈……公主，本座在此恭候多时了。”湛卢宽的声音传来，接着人也出现在城上。
高窈健硕，轮廓出众。头戴束发金冠，身穿黄金甲，大红战袍鼓风在身后拖曳着。
“叛贼，你好不卑鄙。”卫小寒捏剑在手，怒到了极点。
“卫将军，本座念你是条汉子，若乖乖束手就擒，还可留你全尸。不然，程大鹏就是你的榜样。”
“呸。”卫小寒啐了一口，“卫某才是要取你狗命。”
“是吗？”随即他阴恻恻地笑了几声，猛然一挥手，恶战一触即发。
箭如飞蝗，短兵相接。
昏迷中的闵扶兰，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枕上。她“卫将军，卫将军……”的呓语，闵宝兰一众人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大夫怎么还不来？”
“马大夫来了！”
“马大夫，请您快救救四妹妹。”
……
遗忘了的记忆，自脑海最深处，翻腾掀起，一波波回忆的巨浪，拍袭着她的心墙。
“公主，危险——”
凄厉的大喊拉出了长长的尾音。
眼前英勇无畏的身影慢慢地倒了下去。
战场上，只余她一个活口。湛卢宽让他的人住手，全都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的，退走到城墙上。
对面是巍峨屹立的锦绣群山，下面是不见底的万丈深谷。她闭上了眼，直坠幽深的崖底。
谷底，一帘瀑布倾泻而下，直捣潭心。
潭中一男子正在洗澡。
赵遥香从高空落进潭里，溅玉飞花。
见半天没有浮上来，他长眉一蹙，潜入水去把人捞上岸来。
“华秀，怎么回事？”一个清朗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随即草地上一个少年懒洋洋地坐起来，吐掉嘴里叼着的青草。
“飞过头了。哎哎哎哎停！停！”
这时，天上似有一猛禽叼着一人飞过。紧接着，人从高空落下，划出一道弧线，跌落在前面树丛里。
“发生什么事啦？”只见那人老远地跑来。是个身形厚重，但并不高大的大小伙子。生得白胖水嫩，阔脸似银盆，双眼如点漆，鼻直唇方，还算俊朗。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从小在安逸环境下长大的，平时吃穿用度极为讲究。他穿着四喜如意云纹锦服，腰间系着团锦逐花的玉带，下面半露银红撒花裤腿，脚上是厚底大红鞋。
近前，只见男子把救起的赵遥香往树上一挂，便兀自到一旁穿衣服。
赵遥香将喝进去的水吐了出来。怀里一包东西，也落到了草地上。
少年眼尖，“这是什么？”说着过去捡起，打开包着的黄缎。
一瞬间惊了个目瞪口呆。
“是什么？”大小伙子亦过来看，随即脸色大变，“这……这是大赵国的玉玺？！”
这时，赵遥香虚弱的低哼了声，幽幽醒来。见自己挂在一棵树上，一惊之下乱动摔下地。
“你们是？”
乍然看到少年手上握着的玉玺，脸色一变，“把东西还我。”
少年和大小伙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他侧过脸看向地上的赵遥香，冷声喝问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大赵国的玉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把东西还我。”
“不说是吧。”少年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他弯腰凑近赵遥香吓唬道，“信不信杀了你?”
“你以为我会怕么?”赵遥香说着，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少年被这话噎住。
“妄一，把东西还给她，我们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清俊出尘的男子。身材七尺修长，一袭白衣随意的披在身上，瀑布一般的黑发散搭于背，似乎还是湿的。
听了这话，张妄一顿了一下，随即把玉玺扔还回去。然后拿起他们的东西，作势就要走。
赵遥香愣住了，站起来叫道：“你们站住？”
张妄一转身，不耐烦地道：“东西已经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你们……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呢？”
“你们对玉玺……”
“大赵国的事，不关我们的事。”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地道。
“难道你们不是大赵国的人？”听到这里她急忙跑过去，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白衣男子道，“这里离塞云关最近，但看你们的穿着又不是胡人……总不可能是大梁人吧？”
“那又怎么样？”白衣男子淡淡地看向她。
真的是大梁人！
她在心下暗暗惊呼。
与此同时她看清了他的脸，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深邃冰冷，坚挺的鼻子连绵着薄削的唇，延续至倨傲光洁的下颚。长相虽是俊美，但神情甚是清冷高傲。
“公主有何吩咐？”
“进城之后，我想让程将军护送我前往北狄国和谈。但又怕胡人不诚，所以，想请你派个可信之人远去大梁……”接下来的话她凑到卫将军耳边小心说与他。“不是为了求援，而是为了做戏给北狄看。”
卫将军听来脸上先是微微一惊，随即流露出赞赏之色。“如此就不怕北狄国会暗害于您了。”
“嗯。”赵遥香从腰间解下平安锁玉佩交到他手上。“我虽然年轻，但也听说过当年大梁与北狄同来向我大赵国求亲，建阳长公主嫁去了北狄，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夷光公主嫁往了大梁。而且夷光公主与梁帝的爱情还一时被传为佳话。只可惜红颜薄命……此番派人前往大梁，将此平安锁玉佩交予梁帝，就说是夷光公主自小佩带在身边的。”
“公主想的周到。不然白眉赤眼的去，也没个说辞，恐还怕梁帝恼。只是这物件儿明明是公主的，就怕……”
“不怕。对于梁帝来说，故人已去，这正好留个念想，是与不是没什么要紧。只是这玉佩并不是什么顶端的材质，玉佩的用料大多为青玉、白玉、青白玉等。其中特别以产于南疆和田的羊脂白玉最为名贵，黄玉也同样价值不菲。而这块，只是普通的白玉。又巴巴地跑了这么一遭，若人问起，就说夷光公主爱此玉，并不是因为玉的贵重，而是源于玉的品格。”
“卑职记下了。”
“卫将军，我们到底还是要借北狄的势对付湛卢宽。北狄蛮夷之地，最需要的就是钱粮，而南朝又是三国之中最富庶的，所以还用得起。而大梁……我不知道再把他们引来……”
“公主放心。”卫小寒抱拳道，“我即刻就按您的吩咐去办。”
“公主，要不要走了？”安敬忠过来催促。
“出发！”她说着兀自过去，牵起自己的马。
卫小寒走在后面道：“公公，你有没有发现，公主这一路上变化不小？”
“可不是嘛！”安敬忠叹气道，“她何时吃过这么多苦。没办法，家都没了，国也快亡了……”
“公公。”卫小寒打断道，“什么叫国也快亡了？”
“哦？咱家有说过吗？唉这糊涂的脑子。”安敬忠拍了拍脑袋，“卫将军，你先行派人去把城门叫开吧。”
“好。”卫小寒答应着迈步而去。
他们来到，只见城门大开，巍峨的城楼在日光下是那么古拙而壮美。
一面摇曳的旗突然出现在城楼上。
卫小寒见状，大喜。“公主，我派去的人给我们报信了，看——”
“嗯。”赵遥香颔首，“我们进城吧。”
“将士们，进城——”
随着卫小寒的大声招呼，一行人马徐徐地进了城。
“噹——”两扇朱色城门突然在身后合上。
两边城墙上的弓箭手霎时冒了出来，蓄势待发。而他们的前方、后面，也各涌出了一队人马。全副武装，刀剑相向。
他们被包围了。
“哈哈哈……公主，本座在此恭候多时了。”湛卢宽的声音传来，接着人也出现在城上。
高窈健硕，轮廓出众。头戴束发金冠，身穿黄金甲，大红战袍鼓风在身后拖曳着。
“叛贼，你好不卑鄙。”卫小寒捏剑在手，怒到了极点。
“卫将军，本座念你是条汉子，若乖乖束手就擒，还可留你全尸。不然，程大鹏就是你的榜样。”
“呸。”卫小寒啐了一口，“卫某才是要取你狗命。”
“是吗？”随即他阴恻恻地笑了几声，猛然一挥手，恶战一触即发。
箭如飞蝗，短兵相接。
昏迷中的闵扶兰，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枕上。她“卫将军，卫将军……”的呓语，闵宝兰一众人也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大夫怎么还不来？”
“马大夫来了！”
“马大夫，请您快救救四妹妹。”
……
遗忘了的记忆，自脑海最深处，翻腾掀起，一波波回忆的巨浪，拍袭着她的心墙。
“公主，危险——”
凄厉的大喊拉出了长长的尾音。
眼前英勇无畏的身影慢慢地倒了下去。
战场上，只余她一个活口。湛卢宽让他的人住手，全都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的，退走到城墙上。
对面是巍峨屹立的锦绣群山，下面是不见底的万丈深谷。她闭上了眼，直坠幽深的崖底。
谷底，一帘瀑布倾泻而下，直捣潭心。
潭中一男子正在洗澡。
赵遥香从高空落进潭里，溅玉飞花。
见半天没有浮上来，他长眉一蹙，潜入水去把人捞上岸来。
“华秀，怎么回事？”一个清朗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随即草地上一个少年懒洋洋地坐起来，吐掉嘴里叼着的青草。
“飞过头了。哎哎哎哎停！停！”
这时，天上似有一猛禽叼着一人飞过。紧接着，人从高空落下，划出一道弧线，跌落在前面树丛里。
“发生什么事啦？”只见那人老远地跑来。是个身形厚重，但并不高大的大小伙子。生得白胖水嫩，阔脸似银盆，双眼如点漆，鼻直唇方，还算俊朗。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从小在安逸环境下长大的，平时吃穿用度极为讲究。他穿着四喜如意云纹锦服，腰间系着团锦逐花的玉带，下面半露银红撒花裤腿，脚上是厚底大红鞋。
近前，只见男子把救起的赵遥香往树上一挂，便兀自到一旁穿衣服。
赵遥香将喝进去的水吐了出来。怀里一包东西，也落到了草地上。
少年眼尖，“这是什么？”说着过去捡起，打开包着的黄缎。
一瞬间惊了个目瞪口呆。
“是什么？”大小伙子亦过来看，随即脸色大变，“这……这是大赵国的玉玺？！”
这时，赵遥香虚弱的低哼了声，幽幽醒来。见自己挂在一棵树上，一惊之下乱动摔下地。
“你们是？”
乍然看到少年手上握着的玉玺，脸色一变，“把东西还我。”
少年和大小伙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他侧过脸看向地上的赵遥香，冷声喝问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大赵国的玉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把东西还我。”
“不说是吧。”少年从靴子里掏出匕首，他弯腰凑近赵遥香吓唬道，“信不信杀了你?”
“你以为我会怕么?”赵遥香说着，骄傲地抬起下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少年被这话噎住。
“妄一，把东西还给她，我们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清俊出尘的男子。身材七尺修长，一袭白衣随意的披在身上，瀑布一般的黑发散搭于背，似乎还是湿的。
听了这话，张妄一顿了一下，随即把玉玺扔还回去。然后拿起他们的东西，作势就要走。
赵遥香愣住了，站起来叫道：“你们站住？”
张妄一转身，不耐烦地道：“东西已经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你们……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呢？”
“你们对玉玺……”
“大赵国的事，不关我们的事。”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地道。
“难道你们不是大赵国的人？”听到这里她急忙跑过去，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白衣男子道，“这里离塞云关最近，但看你们的穿着又不是胡人……总不可能是大梁人吧？”
“那又怎么样？”白衣男子淡淡地看向她。
真的是大梁人！
她在心下暗暗惊呼。
与此同时她看清了他的脸，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深邃冰冷，坚挺的鼻子连绵着薄削的唇，延续至倨傲光洁的下颚。长相虽是俊美，但神情甚是清冷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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