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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冲突与惊异

    “好了,佐藤,来聊聊昨晚的事情吧。”白钟直斗一本正经地说。

    陶阳也一本正经地回应道:“放心吧,直斗,我知道你才十五岁……”

    “不是说那个!”白钟直斗哭笑不得,“真是的……明美阿姨到底对你说了什么啊?”

    “好吧、好吧,咱们说正事吧。”陶阳打了个哈哈,“你想说的……是关于那个‘深夜电视’吧?”

    “没错,一开始我以为是小镇怪谈之类的灵异现象,没想到按照传闻中的手法试了试后,居然真的应验了。”白钟直斗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深夜电视”的运行到底是什么原理。

    陶阳好奇地问道:“既然有很多人在传,就说明应该有不少人都看到过深夜电视吧?这样居然都没有引起骚乱?”

    “传闻似乎是从今年春季开始的,到现在时间也不长,知道的人还很少吧。”白钟直斗回道,“而且那种事听上去就像是胡说八道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动机的话,一般人都不会花时间去尝试的吧。”

    她想到了自己昨晚的经历,又说:“然而实际上,只要照着去做,任谁都能看得到那个奇妙的‘深夜电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传闻肯定会传得越来越广,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个……到时候可能就不太妙了。”陶阳不由得设想那个可能性。

    “所以在事情闹大之前,不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处理一下。”白钟直斗觉得之后的展开很可能如陶阳所说,那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话又说回来,昨晚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巽完二到底是……”她说着打量起陶阳的神色来,似乎有所察觉。

    于是她接着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陶阳沉吟了一会儿,思量过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说:“你先看看这个。”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代没有信号,无法正常通讯,但一般的摄影录像功能还可以照常使用。

    昨晚他看到真的有画面显示出来的时候、在不妙预感的促使下,拿出手机对着正在播放的深夜电视进行录像。一直到影像结束,按理来说应该将巽完二社死的全程都录了进去。

    可如今点开看录进去的内容,却变成了对着漆黑的电视机屏幕拍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基情猛男的火热身姿。

    “这怎么……”白钟直斗疑惑了,“难道当时我们出现了幻觉?”

    没想到陶阳点头认可了白钟直斗的猜想,说:“可以理解是那么一回事吧,不过我认为更确切的说法却是……看‘深夜电视’的人都会被施加某种认知操作。”

    “认知操作?”

    “是的,明明没有实际发生的,却被我们认知为自己所看到和听到的。”

    白钟直斗很快理解了“认知理论”,却听得两眼放光:“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随后陶阳又说:“而且我所料没错的话……电视里的那个‘巽完二’并不是本人,而是源于他内心的阴影。”

    说着,他将“阴影”的概念跟白钟直斗解释了一遍。

    “真是……很有意思。”白钟直斗捏着下巴作思考状,努力消化着刚刚了解到的超乎常理的“新知识”。

    而陶阳同样对“深夜电视”的存在感到十分新奇——这是和他那个时代的“影时间”、怪盗团的“异世界导航”看似不同、根源又极为相近的东西。

    这时候,白钟直斗看向陶阳的眼神里充满了浓厚的兴致,嘴角不由得衔着一丝笑容,说:“先是‘时空穿梭’,然后是‘圣杯碎片’,再来又有‘深夜电视’、‘认知操作’和‘阴影’……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也打乱了我的步调啊……”

    “所以说……佐藤,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出这一句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陶阳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嘛,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先一边调查‘深夜电视’的事情,一边在路上慢慢跟你解释吧。”

    白钟直斗点了点头,接受了陶阳的方案:“很好,这样可以有效地节省时间……接下来该考虑的问题,就是调查要从哪里入手了吧?”

    说到这个,陶阳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了昨天见过的那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他是认识的,还从未来的玛丽口中得知她们是人格面具操控者。

    那么,那些人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该从何入手,线索人物就在八十神高中。”陶阳说着看了看天色,“不过……估计得等到放学后才能行动吧。”

    白钟直斗皱了皱眉,问:“你不会告诉我是直接去找巽完二吧?”

    “不,是另外一伙人。总之相信我,等到了放学时间再说吧。”陶阳说着话题一转——

    “在此之前,能不能委托大侦探你帮我找个人?”

    ……

    八十稻羽警察署,“连环杀人案调查行动组”的专门会议室里,堂岛辽太郎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着一份文件愁眉苦脸。

    那些都是有关小镇上发生的杀人案件的调查记录和证据汇总。而旁边的白色写字板上,几乎贴着满满的照片,周边用黑或红的油性笔写下各种关键文字,还画出了线索路线图。

    ——为了侦破案件,不一定要到现场实地勘察,在办公室里整理线索和思路也一样重要。

    可是这次的案件非常诡异,其中一点就是两名死者的死因不明,简单的尸检根本查不出所以然来。

    而想要进行解剖进一步查证的话,家属意见先是最大的难关,再来就是八十稻羽这种小地方根本没有专业的法医,隔壁冲奈市甚至远一点的都会亦是如此,毕竟全曰本的法医人数还不足两百人呢。

    越想越觉得头痛,堂岛辽太郎干脆起身离开会议室,打算出去喝杯咖啡再回来奋战。

    可刚准备到休息区去,路上迎面就遇上了他的后辈——

    一个叫“足立透”的吊儿郎当的新人。

    “堂岛先生,那个……白钟君又来了。”足立透来到堂岛辽太郎的身边低声说着,神情里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毕竟是堂堂警察署,经常有个十多岁的小屁孩进进出出算怎么回事?

    堂岛辽太郎听了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走过去见人。在看到那个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晃来荡去的“少年侦探”身边还多了个孔武有力的人影,他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原来那小鬼也有朋友的吗?

    “你好,堂岛警官。”白钟直斗过来打了个招呼,“请问事件的调查有什么新进展吗?”

    “有新进展的话,我就不会还待在警署里了。”堂岛辽太郎没好气地说。

    “我想也是呢。”白钟直斗点点头,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她已经从陶阳口中了解到了许多以前她不敢想象的新情报,也明白过来杀人事件很可能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参与其中。

    那样事件中的一切不可解,似乎就变得能解释得通了。只不过自己没有亲眼验证过,她也不愿意过早地下决断。

    两人对话的时候,跟在白钟直斗身后的陶阳打量着十年前的堂岛辽太郎。

    估计是工作加班的关系,因为大叔的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可却完全没有未来的颓丧气质。

    果然女儿的事对这位堂岛警官的影响非常大啊——陶阳很快想到了关键。

    堂岛辽太郎当然注意到白钟直斗身边的少年在打量自己,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而是问向白钟直斗:“又是来查资料的?”

    白钟直斗回道:“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次和事件无关。我需要进入居民档案室调取资料……找一个人。”

    堂岛辽太郎闻言看了陶阳一眼,似乎明白过来,说:“可以,不过只有你能进去……规矩都懂的吧?”

    “这我当然知道。”白钟直斗说完又看向陶阳,“你等我一下。”

    陶阳点点头,然后看着白钟直斗跟堂岛辽太郎进入了警署内部。

    之后,他在警署办公大厅更里面点的接待室一样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附近有一些办事的警员,或走动或停留的。因为白钟直斗的到来,引发了他们的议论,那些话也自然而然地落入了陶阳的耳中——

    “哼……又跑到警署来了啊,‘少年侦探’……哈!开什么玩笑!”

    “嘿!不过是侦破了几个小偷小摸的案件而已,看那家伙的模样、鼻孔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嘘!人家可是白钟家第五代当家,还等着在这次杀人事件的调查中大显身手呢……啧啧。”

    “什么第五代当家……署长要不是看在白钟大老爷的面子上,哪有一个小屁孩什么事!”

    “还有我跟你们说……那个所谓的第五代当家,其实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噗哈哈哈……真的假的?那岂不是……”

    ——他们说得肆无忌惮,神情里的戏谑轻视之意毫不遮掩。

    陶阳越听脸色越是阴沉,他知道那些人是故意大声说给他听的,因为他是和白钟直斗一起来的。

    估计除了发泄不满之外,还巴不得他将那些话转述给本人听,借此警告本人要有些自知之明之类的。

    又回想起之前和白钟直斗谈及某些话题时其神色间的异常,陶阳大致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随后他双手抱胸,冷冷地注视那些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看到陶阳的态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硬,那些说着闲话的警官终于有所收敛,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原本应该专注的工作上面。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白钟直斗从里面出来了,身边还跟着堂岛辽太郎。两人正一脸严肃的样子进行着对话,应该是在聊案件相关的事情。

    “佐藤,资料我已经拿到了。”白钟直斗走近陶阳身边,“接下来还有时间,就帮你去找一找那个孩子吧。”

    “好。”陶阳笑着点头应下。

    之后两人在堂岛辽太郎的目送下,正准备离开八十稻羽警察署。

    这时候,两名警员合力押着一个犯罪嫌疑人经过。

    那个嫌疑人看上去样貌平凡,却身形高大,身上的衣服还勾勒出肌肉的曲线。此刻他正满脸的凶狠与不甘,一双利目恶狠狠地盯着警署里的警员们。

    当他看到白钟直斗的时候,两眼瞬间瞪得滚圆,咬牙切齿地拧出了愤怒扭曲的面孔,大吼一声后竟是奋力脱开了钳制他的两名警员、朝着白钟直斗冲了过去!

    “危险!”陶阳见状赶紧将白钟直斗拉到自己身后,看对面那人来得凶猛,他也只能抱拳迎上去。

    嫌疑人如同咆哮的巨兽,两双被拷住的手像是战锤一般从下斜上挥舞过来!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双方的距离太近了、身后就是需要保护的白钟直斗——陶阳避无可避,他微微弓着身子、屈起手臂挡在侧身,拳头遮着头部侧面、手肘抵直腰间,硬生生吃下了这一捶!

    他闷哼一声,随即不甘示弱地挥舞另一只拳头进行反击。拳锋直取嫌疑人的喉间!

    要害遭受重击的嫌疑人脸色急变,凶狠的神情换成了快要窒息般的痛苦。

    双方一个照面的短暂交锋眨眼而过,周围的警员们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围上来压制嫌疑人。而嫌疑人刚刚被击中要害难以提劲,于是被轻松制服、按压在地面上不得动弹。

    等他缓过气来后,才恨声说道:“刚刚那个警察说的混蛋就是你吧?!戴蓝色帽子的臭小鬼!”

    他斜上着的目光紧紧盯着白钟直斗,两眼已经充血,宛如受伤的野兽嘶声咆哮道:“要不是你的话、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逃出八十稻羽了!那些废物警察根本抓不到我!”

    “都是你的错……老子花这么多年穷尽所有的努力、计划好的一切都白费了!都是……你的错!”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哪怕被压在他身上的警员们如何拳打脚踢都没有噤声。

    听到动静赶来的堂岛辽太郎恰好听到了那番话,难以置信的眼神投射向了其中一名同僚,眼神里已经含有怒意。

    那名同僚——也是押送嫌疑人的警员中的一人,他心虚地错开了视线,转眼便见陶阳和白钟直斗也直愣愣地看着他。

    警署的上司也就算了,你们两个臭小鬼凭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恼羞成怒,发生呵斥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小孩子好好的没事在警察署瞎晃!很容易被犯罪分子盯上的,小孩子……还不快点回家去!”

    一口一个“小孩子”,听得白钟直斗的脸色愈发难看。

    陶阳却被气笑了,从嫌疑人的口中,不难搞清楚导致这次冲突的缘由。算上刚刚那几人阴阳怪气的嘲讽,更是进一步点燃了他的怒火——

    “呵,还真有脸说啊。要不是靠着小孩子帮的忙,连犯罪嫌疑人都要放跑了,一群连小孩子都不如的废物,趁早回家睡觉吧!”

    一记群嘲,听得在场的警官们纷纷脸上变色。

    陶阳不为所动,毫不畏惧地和那群穿着制服的公务员对视。

    ——他在紫苑学园被人认为是彬彬有礼的好学生,过去的教训也让他的性格渐渐变得沉稳冷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曾经的锋芒消逝,那个初中时就能将人暴打至流血的“恶棍面具”,至今还潜藏在他的内心深处,只不过更加内敛了而已。

    当遇到他认为难以容忍的事情时,该发狠的时候,就绝不装作绵羊!

    而现在,他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朋友!

    见着两边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堂岛辽太郎赶紧站出来打和场。一边让人赶紧将嫌疑人拉走、一边安抚差点被袭击的陶阳跟白钟直斗。

    “呃……刚刚真是抱歉了。”前来作解释说明的是个自称足立透的年轻警察,“这次负责抓捕行动的是远藤,抓人的时候出了差错,被落网的嫌疑人当众嘲讽丢了大脸。”

    他说着瞥了白钟直斗一眼,又道:“而他心里面,应该是对提供了犯人线索的白钟君很不服气吧。或许是出于对白钟君的报复、又或许是为了打击看不起他的嫌疑人,不仅透露了白钟君的信息,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不少是非,使得白钟君被嫌疑人记恨上,更没想到还在警署见到了本人,嫌疑人冲动之下就发起了袭击吧……”

    “这位警官知道的可真多啊,说的还挺详细的。”陶阳挑挑眉。

    足立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哈哈……我也经常被堂岛前辈训斥呢,说我太多嘴什么的。”

    顿了顿,他最后说:“总之,这次是我们这边的失误……抱歉了,白钟君。”

    从八十稻羽警察署走出来,白钟直斗的情绪看上去有些失落。

    陶阳见状,便问:“怎么了?直斗,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吗?”

    白钟直斗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笑容却有些勉强,说:“不……再怎么在意也是没用的吧,那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啧,这可不能习惯的啊。”陶阳皱眉皱眉。

    看到陶阳真心关心自己,白钟直斗展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说:“不说那些人了……刚才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现在肯定无法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

    “而且,你还帮着我说话。最起码,让我感到自己不再是孤独一人……”说着,她低了低头,脸上泛起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红晕。

    陶阳却没有发现身边人的神情异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那是当然的了,我可是大侦探·白钟直斗的得力助手啊!”

    白钟直斗听得一乐:“呵呵……助手啊,真是不错……”

    “对了,不能忘了助手君的奖励。”她想起了某事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确定了名字、国籍,找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因为资料不能带出,所以我拍了张照片,能看得到你要找的人的名字和相片,还记录有住址。”她说着打开了相册,“你看看,应该是她没错吧。”

    陶阳赶紧凑过去看,点开的照片是一份个人档案资料,第一眼便能看见相片上的人——

    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一头黑色的长发刚好及肩,女孩是天生的粗眉毛、丹凤眼,上额方窄、下颌圆阔,嘴角附近有一颗痣。

    总得来说,是个长得有些困难的姑娘。

    陶阳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姓名栏是“甄矜祈”没错,可再一看本人相片,却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