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送镖
沉吟片刻，骸骨摇了摇骷髅头，带着身体中如火焰般的黑气一阵升腾。
陈青说道：“我不信。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秦国老。再说大秦国老怎么会被装在一个盒子里？”
“那是老夫不小心受奸人暗算。如今老夫只能算是凡生尘的一缕残魂，勉强靠着以前仙界友人送的法器，化作鬼身苟延残喘。”
陈青趁着说话的功夫，三下五除二将车上的机关锁解开，随即向后退了两步将枪横在身前。
车上的铁腹随着机关锁的运作慢慢打开，一个不大的黑匣子从中被机关抬升上来。
陈青没有着急去把它打开，而是谨慎地保持着一定距离，继续像闲聊一样说道：“那国老贵体，为什么要找我家护镖。
咱家天北镖局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雍城的监察除名，现在上上下下也总共不过两个走镖人。国老现在身体欠安，不去找那些雍城有名的高手，却找一个连名号都不容易看到的小镖局。
这事还恕小子愚笨，还请凡国老赐教。”
“哼，老夫的敌人你没办法想象，他们的手段也不是寻常人等。比起找些所谓的高手，还不如让目标不起眼一些，这样反而能有机会逃出来。要不然就不是老夫把你小子从阎罗殿里救出来，而是要被别人送进去了。”
在说话的间隙，黑箱被陈青隔着两步被用枪挑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巴掌大小画着锦绣天地的山海印，而那苍老声音正是从这印中传出。
陈青见状往后一退，眼前一幕似乎证实了刚才老人的话所言非虚。
于是陈青抱拳道：“那小子就在这多谢凡国老再造之恩。盒子给您打开了，前方过了草子山一直向前，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泉州了。祝凡国老贵人贵安，天人天福。陈某还有急事，就此告退，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随即就看那如黑色火焰燃烧得死气慢慢内敛，露出了一具骷髅原本的骇人面目，在上面还能看到许多形状尖锐的牙印。
陈青转过身从地上捞起了几件带血的布衣，勉强往身上一套，想要遮住自己现在令人恐惧的面目。尽管自己这个样子穿不穿衣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生前保留的尊严还是不想赤裸着身子示人。
忙完这些陈青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转头就走。
山海印发出一片青色的辉光，凭空勾画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挡住了陈青的去路。
那由青光虚构而成的老人叹道：“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想去哪？”
骷髅的两个眼窝里的绿色光点猛然涨大，冒出熊熊火光。只听陈青极力压抑着心头无名火，平静地回道：“我现在心里憋着许多事，想要问问那几个会飞的。”
从山海印投射出来的影像中的凡生尘笑了出来。
“小子，如果老夫是你，可不会现在去打他们的主意。只掌握点拳脚功夫的你也就能和只会练气的小娃打个来回。刚才带队的那人可是被修仙界称为筑基的修仙者，你再死可就是真死了。”
老者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陈青，但从那灰色的骷髅头上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变化，便接着说道：“但有予有求，要是你小子能帮我个忙，说不定老夫认识一个知道所有答案的智者，你大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关于你所有问题的答案。”
骸骨听到这话，慢慢转过身来。那如无底深坑的眼窝中飘荡着两团猛烈燃烧的绿色火焰，如同点燃的柴薪直视着凡生尘的影像。
“难道凡国老知道我想问什么？”
凡生尘平静地看着眼前渐有威势的骇人鬼物，缓缓开口说道：“陈氏名青。天北镖局少东家。其父陈氏名东升，兵家，已入龙虎师境，天北镖局总镖头。其母刘氏单字名惠，刘氏钱庄刘福桂第三房的小女儿。有一妹，陈氏名小叶，刚满十岁。
你自幼随父母走镖，在老家小有名气被称为当今练武奇才。八岁入兵者境。九岁在山海关跟车队过威武镖时，因人祸罗刹爆发，山海关紧闭城门见死不救，致使天北镖局镖师尽数死于黑潮之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一起死在了那里。
但十二岁时，练成铜皮的你带着还是婴儿的小妹又突然出现，回到雍城。此后境界飞涨，十四岁锻骨，十六岁五脏庙，十九岁入龙虎师玉骨境，重新撑起天北镖局镖旗。
也亏得你兵家天赋了得，年纪轻轻便入了龙虎师玉骨境，要是那罗刹连骨头给你咽了，怕是老夫有这山海印也无力回天。”
陈青闻言一愣，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其他的猜想。
但他的表情依旧无悲无喜，一身骨头也实在是表达不出来什么情绪。
陈青保持着与凡生尘的影像的距离，淡淡说道：“陈某竟能入国老法眼，真是荣幸至极。”
“……”
凡生尘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对人的戒备心已经调满的青年，或者说是骸骨。
尽管看到对陈青的背景调查时，可以想象到陈青的一路坎坷，但显然他没想到一个岁数不到他零头的小孩竟有这么难搞。
小小年纪嘴上满是恭敬，意思里全是大不敬。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刚被人一剑枭首。
“小子，到了我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需要老夫亲自去做，也会有人做好的。现在长话短说，老夫和你不同，只有灵魂的我这次醒的时间太长，使用的力量太多了，马上就会陷入沉睡。
按照约定你只要走过西北死地，把老夫送到泉州门下王善安那里，压在钱庄的镖金不需要证明就能取走，你还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老夫只是提醒你，老夫虽然把你从阎罗那里抢了回来。但是你要想接着存在下去，寻找答案，那就得付出点什么。”
凡生尘的影像开始渐渐虚化，好像说完这句话真的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青光慢慢重新收敛入山海印之中，不再有其他的动静。
望着这一幕，陈青略作沉吟。
可现在他所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少，即便再怎么思索推测，也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信息上无法抹平的差距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正在步入十年前的剧本。
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趟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暗镖多出了太多的变化。
发疯的村民，变成尸魁的自己，与屠夫近乎没有区别的修仙者，十年前正一品太傅大秦国老的残魂……
太多离奇巧合的背后，总有一个必然。
说实话，他对凡生尘的存在是有些不安的。但陈青也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要那虚假的美好，还是这残酷的现实。
他很想把眼前这个烫手山芋直接扔到这里不管，然后自己去找那些修仙者算账。
但就不说自己和修仙者之间实力的差距，就是这身骇人的骷髅骨架大大咧咧进了城里，估计第一件事便不是找人麻烦而是要被守军找麻烦了。
在两难中，陈青思索不出来答案。陈青的注意力又落在了不远处的黑匣子上。陈青觉得这匣子也非凡品，竟是能把这表面青光流转山海印上所有的气息都遮盖得一干二净。
“啪！”
陈青托着枪柄将黑匣重新合拢。
数道锁链被陈青扯住两头，将黑匣捆了个严严实实。镖车上的机关锁被重新打开，黑匣慢慢重新沉入镖车之中。
在短暂的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先按照凡生尘的意思，走完这一趟暗镖。
这不仅仅是因为凡生尘是在他这一路上难得向他表露出善意的陌生人。护镖送至目的地也终究是一个镖师的职责所在。
尽管自己如今也成了这副瘆人的模样，但陈青依然有着自己的坚持。
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趟镖了。
在地上重新捡起那被踩得不成样子的镖旗，上面的黄色因血水与泥土的混合成了一种酱紫的颜色，只能隐隐看出还有个“镖”字在上面。
小心地把镖旗重新挂到破烂的镖车之上，一眼看到这寒酸的样子倒像是农家的粪车。
陈青索性直接把整个残破的车身破开，露出里面的铁皮盒子，随后将其放置在了一个连着木板的独轮之上，用锁链将其固定完善。
陈青找到了几个村民遗留下的红皮衣，将其披在了身上。又将几件衣服拿枪尖挑开，围成了一个裙子，直垂到下面的脚骨。最后，他把多余的部分罩到了头上，将整具骸骨身体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但他没有惊慌，按照刚才凡生尘给予的法诀上的说法，这是阴阳失衡的尸魁观察万物的特有的方式。
此时陈青眼中的天地已不再是那么多彩。
他已然无法停止注视世界的双眼中所反馈到的视觉信号只剩下来灰白绿三色。灰色的是无生命的物质，绿色的则是那还鲜活的生灵。
白色则充斥于天地之间，每每触碰到时陈青便感到一阵焦躁和暴戾弥漫心头，它被凡生尘称之为——孽。
世界的另一面在这有些冰冷的视角中被勾勒成三色的光晕，千万个或明或暗的光团挤满了他的眼眶。伴随着天地的韵律，世界不再向他遮掩阴阳的秘密。
即使他的双眼被遮挡，这个世界目所能及的所有景象也透过无数阻碍，直接映射到他的意识中。
见那秀美山河，万千荧光中，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肉的骷髅穿着破损的血衣转身拉车。
“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不回头！起镖嘞！”
陈青说道：“我不信。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秦国老。再说大秦国老怎么会被装在一个盒子里？”
“那是老夫不小心受奸人暗算。如今老夫只能算是凡生尘的一缕残魂，勉强靠着以前仙界友人送的法器，化作鬼身苟延残喘。”
陈青趁着说话的功夫，三下五除二将车上的机关锁解开，随即向后退了两步将枪横在身前。
车上的铁腹随着机关锁的运作慢慢打开，一个不大的黑匣子从中被机关抬升上来。
陈青没有着急去把它打开，而是谨慎地保持着一定距离，继续像闲聊一样说道：“那国老贵体，为什么要找我家护镖。
咱家天北镖局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雍城的监察除名，现在上上下下也总共不过两个走镖人。国老现在身体欠安，不去找那些雍城有名的高手，却找一个连名号都不容易看到的小镖局。
这事还恕小子愚笨，还请凡国老赐教。”
“哼，老夫的敌人你没办法想象，他们的手段也不是寻常人等。比起找些所谓的高手，还不如让目标不起眼一些，这样反而能有机会逃出来。要不然就不是老夫把你小子从阎罗殿里救出来，而是要被别人送进去了。”
在说话的间隙，黑箱被陈青隔着两步被用枪挑开，里面赫然是一枚巴掌大小画着锦绣天地的山海印，而那苍老声音正是从这印中传出。
陈青见状往后一退，眼前一幕似乎证实了刚才老人的话所言非虚。
于是陈青抱拳道：“那小子就在这多谢凡国老再造之恩。盒子给您打开了，前方过了草子山一直向前，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泉州了。祝凡国老贵人贵安，天人天福。陈某还有急事，就此告退，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随即就看那如黑色火焰燃烧得死气慢慢内敛，露出了一具骷髅原本的骇人面目，在上面还能看到许多形状尖锐的牙印。
陈青转过身从地上捞起了几件带血的布衣，勉强往身上一套，想要遮住自己现在令人恐惧的面目。尽管自己这个样子穿不穿衣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生前保留的尊严还是不想赤裸着身子示人。
忙完这些陈青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转头就走。
山海印发出一片青色的辉光，凭空勾画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模样挡住了陈青的去路。
那由青光虚构而成的老人叹道：“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想去哪？”
骷髅的两个眼窝里的绿色光点猛然涨大，冒出熊熊火光。只听陈青极力压抑着心头无名火，平静地回道：“我现在心里憋着许多事，想要问问那几个会飞的。”
从山海印投射出来的影像中的凡生尘笑了出来。
“小子，如果老夫是你，可不会现在去打他们的主意。只掌握点拳脚功夫的你也就能和只会练气的小娃打个来回。刚才带队的那人可是被修仙界称为筑基的修仙者，你再死可就是真死了。”
老者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陈青，但从那灰色的骷髅头上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变化，便接着说道：“但有予有求，要是你小子能帮我个忙，说不定老夫认识一个知道所有答案的智者，你大可以从他那里获得关于你所有问题的答案。”
骸骨听到这话，慢慢转过身来。那如无底深坑的眼窝中飘荡着两团猛烈燃烧的绿色火焰，如同点燃的柴薪直视着凡生尘的影像。
“难道凡国老知道我想问什么？”
凡生尘平静地看着眼前渐有威势的骇人鬼物，缓缓开口说道：“陈氏名青。天北镖局少东家。其父陈氏名东升，兵家，已入龙虎师境，天北镖局总镖头。其母刘氏单字名惠，刘氏钱庄刘福桂第三房的小女儿。有一妹，陈氏名小叶，刚满十岁。
你自幼随父母走镖，在老家小有名气被称为当今练武奇才。八岁入兵者境。九岁在山海关跟车队过威武镖时，因人祸罗刹爆发，山海关紧闭城门见死不救，致使天北镖局镖师尽数死于黑潮之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一起死在了那里。
但十二岁时，练成铜皮的你带着还是婴儿的小妹又突然出现，回到雍城。此后境界飞涨，十四岁锻骨，十六岁五脏庙，十九岁入龙虎师玉骨境，重新撑起天北镖局镖旗。
也亏得你兵家天赋了得，年纪轻轻便入了龙虎师玉骨境，要是那罗刹连骨头给你咽了，怕是老夫有这山海印也无力回天。”
陈青闻言一愣，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其他的猜想。
但他的表情依旧无悲无喜，一身骨头也实在是表达不出来什么情绪。
陈青保持着与凡生尘的影像的距离，淡淡说道：“陈某竟能入国老法眼，真是荣幸至极。”
“……”
凡生尘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对人的戒备心已经调满的青年，或者说是骸骨。
尽管看到对陈青的背景调查时，可以想象到陈青的一路坎坷，但显然他没想到一个岁数不到他零头的小孩竟有这么难搞。
小小年纪嘴上满是恭敬，意思里全是大不敬。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刚被人一剑枭首。
“小子，到了我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需要老夫亲自去做，也会有人做好的。现在长话短说，老夫和你不同，只有灵魂的我这次醒的时间太长，使用的力量太多了，马上就会陷入沉睡。
按照约定你只要走过西北死地，把老夫送到泉州门下王善安那里，压在钱庄的镖金不需要证明就能取走，你还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老夫只是提醒你，老夫虽然把你从阎罗那里抢了回来。但是你要想接着存在下去，寻找答案，那就得付出点什么。”
凡生尘的影像开始渐渐虚化，好像说完这句话真的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青光慢慢重新收敛入山海印之中，不再有其他的动静。
望着这一幕，陈青略作沉吟。
可现在他所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少，即便再怎么思索推测，也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信息上无法抹平的差距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正在步入十年前的剧本。
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这趟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暗镖多出了太多的变化。
发疯的村民，变成尸魁的自己，与屠夫近乎没有区别的修仙者，十年前正一品太傅大秦国老的残魂……
太多离奇巧合的背后，总有一个必然。
说实话，他对凡生尘的存在是有些不安的。但陈青也看不清自己到底是要那虚假的美好，还是这残酷的现实。
他很想把眼前这个烫手山芋直接扔到这里不管，然后自己去找那些修仙者算账。
但就不说自己和修仙者之间实力的差距，就是这身骇人的骷髅骨架大大咧咧进了城里，估计第一件事便不是找人麻烦而是要被守军找麻烦了。
在两难中，陈青思索不出来答案。陈青的注意力又落在了不远处的黑匣子上。陈青觉得这匣子也非凡品，竟是能把这表面青光流转山海印上所有的气息都遮盖得一干二净。
“啪！”
陈青托着枪柄将黑匣重新合拢。
数道锁链被陈青扯住两头，将黑匣捆了个严严实实。镖车上的机关锁被重新打开，黑匣慢慢重新沉入镖车之中。
在短暂的权衡之后，他还是决定先按照凡生尘的意思，走完这一趟暗镖。
这不仅仅是因为凡生尘是在他这一路上难得向他表露出善意的陌生人。护镖送至目的地也终究是一个镖师的职责所在。
尽管自己如今也成了这副瘆人的模样，但陈青依然有着自己的坚持。
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趟镖了。
在地上重新捡起那被踩得不成样子的镖旗，上面的黄色因血水与泥土的混合成了一种酱紫的颜色，只能隐隐看出还有个“镖”字在上面。
小心地把镖旗重新挂到破烂的镖车之上，一眼看到这寒酸的样子倒像是农家的粪车。
陈青索性直接把整个残破的车身破开，露出里面的铁皮盒子，随后将其放置在了一个连着木板的独轮之上，用锁链将其固定完善。
陈青找到了几个村民遗留下的红皮衣，将其披在了身上。又将几件衣服拿枪尖挑开，围成了一个裙子，直垂到下面的脚骨。最后，他把多余的部分罩到了头上，将整具骸骨身体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但他没有惊慌，按照刚才凡生尘给予的法诀上的说法，这是阴阳失衡的尸魁观察万物的特有的方式。
此时陈青眼中的天地已不再是那么多彩。
他已然无法停止注视世界的双眼中所反馈到的视觉信号只剩下来灰白绿三色。灰色的是无生命的物质，绿色的则是那还鲜活的生灵。
白色则充斥于天地之间，每每触碰到时陈青便感到一阵焦躁和暴戾弥漫心头，它被凡生尘称之为——孽。
世界的另一面在这有些冰冷的视角中被勾勒成三色的光晕，千万个或明或暗的光团挤满了他的眼眶。伴随着天地的韵律，世界不再向他遮掩阴阳的秘密。
即使他的双眼被遮挡，这个世界目所能及的所有景象也透过无数阻碍，直接映射到他的意识中。
见那秀美山河，万千荧光中，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肉的骷髅穿着破损的血衣转身拉车。
“合吾一声镖车走！半年江湖不回头！起镖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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