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访崇武城
泉州说不上是一个大州。就是单单南边的一个天都城都要比泉州大上几分。
它下面管辖的几个城市，象是树底下冒出的蘑菇般聚在一起，围着一处地海。就说整个泉州是建在峭壁上的也不为过。
但这里却是整个大秦最具特色的地方。无数淘金者来到这里做着发家梦，甘愿成为底层人。
即使如今绝死之地越来越多，连各州之间的官路都开始不再安全。
但无论什么也架不住泉州的名和钱。
即使十年前罗剎黑潮贯穿大秦三境的影响依然还在，从远处来往的投机者依旧络绎不绝。
这里是占据了整个大秦整整八成有余的盐路来源。所有面上能找到的官盐和黑市贩卖的私盐大多都来自这里。从盐里面淌出来的油能把瘦子一口吃成胖子，也能把人直接撑死。
这里还有一个更著名的别称——仙石工厂。整整三条评级为地级的灵脉分布在整个泉州各处，是整个大秦修仙界的经济命脉。
这里是死绝之地的淘金地，这里是西北大地的销金窟。
富人富死，穷人穷死。
……
……
三日后，是夜，泉州崇武城，三大盐城之一。
灿烂星空下，一具浑身上下没有星点皮肉的骸骨远远地趴伏在离崇武城外极远的草垛上，象是又一名横死于富贵臆想中的旅人。
几只黑色的咕鸪落在附近，歪头瞧上半天后又失望地离开。
只见那骷髅的眼窝处正亮着两点幽绿色的火苗在草垛间轻轻闪烁着，翘起的草杈透过骨头之间的空隙，轻抚骷髅的里侧，带来一种奇特的触感。
这骸骨正是躲过令人不适的白昼，在夜间赶到泉州的陈青。
远超出活人的视距让陈青在这里便能轻易地看到崇武城城门处发生的所有细节。
他看到在附近的城墙上，数个光泽暗淡的绿色身影簇拥着一个绿得发慌的巨大光团。显然那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一道声音直接传进陈青的意识中。“小子，要走就快点。老夫这一路上传给你的术法足够应付门卫让你进城了。你再慢点老夫可就要撑不住了。”
没见趴伏在草垛上的骸骨有什么动作，但却有声音从在骸骨身边萦绕的黑气中传了出来。
陈青不急不躁地说道：“不急，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被谁抓到都会有麻烦，更费时间。
据我观察，城墙上的卫兵好像巡逻路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问题，在打更时会有一个小小的间隔。
现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就像凡老您说的，我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小子，我这几天教你的东西只要你活学活用，已经够跟你一辈子的了。我知道你还想从老夫身上再掏出点什么东西来，不过人可不要太贪心。”
被戳穿其中一个目的的陈青也不恼，反正他脸上一片灰白也看出有什么情绪。
骸骨挪了个地方，又像刚才一样将自己的身形藏于草垛之中。但它眼窝所对的方向没有离开过城门一瞬。
看着毫无变化真的似一个尸体般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陈青，凡生尘有些无奈。他也知道应该像陈青说的那样做，但是作为一缕残魂，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突然，似是心有所念，那骸骨突然动了起来。
灰白色的骷髅架子见四下无人，灵活地翻身跳下草垛，没有了筋肉的阻隔，骨架组成的身躯能摆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来。随即他从草垛里推出一辆下方由木轮支撑的铁皮制的独轮车。
无数道浓烈的黑色火焰从他的每根骨头上如胶般渗出，凭空在外燃烧起来。四周被掠到的干草没有被点着的迹象，反而渐渐枯朽成灰。
陈青开始迅速地释放存储在体内的大量死气，让黑色的火焰瞬间将自身以及整个独轮车全部都包裹了起来。
在星光之下，整具骸骨的身形连带着前方的独轮镖车一起，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透明，直到身形完全消失不见。
陈青的意识中传来凡生尘满意的声音。
“悟性不错，混进去没问题。
只是要记住，你现在是鬼不是人。
鬼有鬼修，非生非死，颠倒阴阳，既弥留于世间百态，又不存在于天地之中。老夫给你的这篇生死决便是老夫结合无数实际经验的呕心沥血之作。你现在不过只得皮毛，至大成就是白骨生肉重新为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那是另一篇的事了，等你时候到了机缘自会送上门来。”
在没有人影的空处突然有苦笑声传出，“凡老真是把小子的每一步都标上了价格，不过我还是会尽心将凡老送至您门下府上。”
“呵，别在这跟老夫玩这些虚的，老夫不吃这套。
老夫在路上早明说了这就是在利用你，你要是不想被利用，那你就别练。”
“凡老明鉴，陈某阅历尚浅但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凡老赐教之恩已是大德。
每想至此，陈某愈加觉得凡老深不可测，心比天星，自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得得得，快走！不想拍就别拍，想老夫当时不知多少人想方设法在我面前露上一面，说点好话。听你拍这没味的马屁可真是难受。”
在崇武城城墙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一面墨色的墙面突然向外荡起若水波一般的涟漪。在转瞬之间又化作原本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
……
城墙上的崇武楼有隐隐妙语笙歌，夜空之下灯火通明。外面守着的不是本应在城墙上巡逻的卫士，反而是几名婀娜多姿的舞女在夜风中轻歌曼舞。
几名骚客扮装的文人正围着一个头戴黄冠、身披褐袍看上去满脸横肉的道士，一行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台下有人举杯笑道：“多亏了刘仙师坐镇崇武城，才让藏身在泉州的那帮宵小不敢露头。这普天之下，终于有了一片净土。这杯露酒就算是我文某敬刘仙师悬壶济世之心，降妖除魔之能。”
“哈哈哈，好，好，好。给我劈开那罐仙人醉，大家都喝，都来喝！这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道爷我就是喜欢。”
有侍者走上前来，抽出小刀剜开了那身旁酒罈上的泥封。被道士撑得鼓囊囊的道服滴上了几个湿点，一股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
似是醉倒了点上，胖道人脸色微红，突然感慨。
“道爷我比不上那些斩情断欲的同道，一说要问道，道爷我就发怵。
平生就最爱美人，好诗和酒。这怎么戒也戒不掉，怎么斩也斩不断。
不过道爷我活的就是长，送走了那些比我厉害的，这好景便就是本道爷的道。今天你们就借酒给道爷说句诗，要是说得好，这敬酒我就接了。要是说的不好……”
崇武楼内依然还保持着欢声笑语，只是当听到这句话后气氛顿时一凝，不少人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除了门前的舞姬，楼内的所有人短暂地随着道士的语气停顿了一下。
道士笑眯眯地环视四周，满意地注视着下面众人的表现。
“嗯……那就自罚一杯。”
顿时，崇武楼内象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众人纷纷举杯称好，歌舞声中，众人的表情如常，在这盛世光景中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绿光闪过，道士的脸色突然大变，惊道：“山海印！”
有人连忙跟道：“我来！
一印江河莫入眼，山海无心与物观。
此去何处寻人仙，浮生不住天地间。
执掌七层无量……”
“聒噪！”道士喊完后道袍一挥，就见那人的嘴突然紧闭，两片嘴唇如铁铸一般，不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张开。
众人皆安静下来，就连在门口的舞姬也发现不对，不知所措地停下了动作，纷纷低下头俯身向崇武楼内，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被施法的文人也赶忙跪俯下身子，说不了话的他只能紧紧将额头贴靠着地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没有理会这些，刘姓道士将头顶的黄道冠摘下，掏出藏在道冠中的一只刻着黑白两鱼的八卦罗盘。
一道虹光从他的手掌贯入其中，随着灵力的注入，罗盘上面光芒大盛，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了其他的变化。
过了半晌，罗盘上的光芒重新收敛，摆在罗盘正中央的磁勺依然倒扣着。
“奇了怪了。怎么又没了？这是哪个刚到的老家伙在消遣我吗？”
道士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思索片刻后，他又将罗盘重新塞入道冠里。
“哈哈哈。”道士大笑了几声转身脸色恢复如常，和颜悦色地把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文人扶起身来，还伸手掸了掸文人身上的灰尘。
“吓到大家了，都是误会。刚才城内有妖人作祟，我本护城仙师自不能坐视不管。幸不辱命，远隔千里将妖人逼走。大家没有受惊吧？”
“没有，没有。幸亏仙师不惜降身出手，才能护崇武城一片安定。”众人哪敢说有，纷纷向前道谢。就是旁边说不了话的那名文客也支吾着拱手称谢。
刘姓道士看著文客，笑道：“刚才你吟的诗好啊，这位仁兄叫什么名字。仁兄怎么说不了话了。
呵！这妖人太可恶，竟然趁我不备暗算于你。仁兄莫怕，看刘某救你！”就听道士冲著文人大喝一声：“开！”
那人试着张合了几下嘴巴，赶忙道：“多谢刘仙师，小的叫刘喜。仙师大能，大能！”
“下去吧。”
刘喜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好的，好的，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道士的目光越过刘喜，看向所有人。“我是说都下去。”
众人如获大赦，转瞬间除了几个门外专门留下收拾残局的哑仆，所有人都保持着几乎刻板的动作和顺序离开了崇武楼。
片刻后，刘姓道士见楼内再无一人，便拿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简。随着手中虹光的注入，上面显现出了一个被水雾覆盖住的模糊画面。
有道中性的声音从中传出：“刘师侄，什么事？”
尽管看不到那头的画面，道士依旧有模有样地施了辑礼。“打扰师叔了。刚才有一瞬间师侄感受到有山海印的灵气闪过，和雍城里边的人给的消息一样。那人应该是进城了。”
“嗯。”玉简那边的人陷入了沈默似是在思索。
但道士知道，这人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个。过了半晌，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敢问师叔，这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山海印来这里了，那他一定知道。盯着府上，时间多的是，不着急。”
“领命。”
它下面管辖的几个城市，象是树底下冒出的蘑菇般聚在一起，围着一处地海。就说整个泉州是建在峭壁上的也不为过。
但这里却是整个大秦最具特色的地方。无数淘金者来到这里做着发家梦，甘愿成为底层人。
即使如今绝死之地越来越多，连各州之间的官路都开始不再安全。
但无论什么也架不住泉州的名和钱。
即使十年前罗剎黑潮贯穿大秦三境的影响依然还在，从远处来往的投机者依旧络绎不绝。
这里是占据了整个大秦整整八成有余的盐路来源。所有面上能找到的官盐和黑市贩卖的私盐大多都来自这里。从盐里面淌出来的油能把瘦子一口吃成胖子，也能把人直接撑死。
这里还有一个更著名的别称——仙石工厂。整整三条评级为地级的灵脉分布在整个泉州各处，是整个大秦修仙界的经济命脉。
这里是死绝之地的淘金地，这里是西北大地的销金窟。
富人富死，穷人穷死。
……
……
三日后，是夜，泉州崇武城，三大盐城之一。
灿烂星空下，一具浑身上下没有星点皮肉的骸骨远远地趴伏在离崇武城外极远的草垛上，象是又一名横死于富贵臆想中的旅人。
几只黑色的咕鸪落在附近，歪头瞧上半天后又失望地离开。
只见那骷髅的眼窝处正亮着两点幽绿色的火苗在草垛间轻轻闪烁着，翘起的草杈透过骨头之间的空隙，轻抚骷髅的里侧，带来一种奇特的触感。
这骸骨正是躲过令人不适的白昼，在夜间赶到泉州的陈青。
远超出活人的视距让陈青在这里便能轻易地看到崇武城城门处发生的所有细节。
他看到在附近的城墙上，数个光泽暗淡的绿色身影簇拥着一个绿得发慌的巨大光团。显然那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一道声音直接传进陈青的意识中。“小子，要走就快点。老夫这一路上传给你的术法足够应付门卫让你进城了。你再慢点老夫可就要撑不住了。”
没见趴伏在草垛上的骸骨有什么动作，但却有声音从在骸骨身边萦绕的黑气中传了出来。
陈青不急不躁地说道：“不急，我现在这个鬼样子，被谁抓到都会有麻烦，更费时间。
据我观察，城墙上的卫兵好像巡逻路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问题，在打更时会有一个小小的间隔。
现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就像凡老您说的，我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小子，我这几天教你的东西只要你活学活用，已经够跟你一辈子的了。我知道你还想从老夫身上再掏出点什么东西来，不过人可不要太贪心。”
被戳穿其中一个目的的陈青也不恼，反正他脸上一片灰白也看出有什么情绪。
骸骨挪了个地方，又像刚才一样将自己的身形藏于草垛之中。但它眼窝所对的方向没有离开过城门一瞬。
看着毫无变化真的似一个尸体般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陈青，凡生尘有些无奈。他也知道应该像陈青说的那样做，但是作为一缕残魂，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突然，似是心有所念，那骸骨突然动了起来。
灰白色的骷髅架子见四下无人，灵活地翻身跳下草垛，没有了筋肉的阻隔，骨架组成的身躯能摆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来。随即他从草垛里推出一辆下方由木轮支撑的铁皮制的独轮车。
无数道浓烈的黑色火焰从他的每根骨头上如胶般渗出，凭空在外燃烧起来。四周被掠到的干草没有被点着的迹象，反而渐渐枯朽成灰。
陈青开始迅速地释放存储在体内的大量死气，让黑色的火焰瞬间将自身以及整个独轮车全部都包裹了起来。
在星光之下，整具骸骨的身形连带着前方的独轮镖车一起，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透明，直到身形完全消失不见。
陈青的意识中传来凡生尘满意的声音。
“悟性不错，混进去没问题。
只是要记住，你现在是鬼不是人。
鬼有鬼修，非生非死，颠倒阴阳，既弥留于世间百态，又不存在于天地之中。老夫给你的这篇生死决便是老夫结合无数实际经验的呕心沥血之作。你现在不过只得皮毛，至大成就是白骨生肉重新为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那是另一篇的事了，等你时候到了机缘自会送上门来。”
在没有人影的空处突然有苦笑声传出，“凡老真是把小子的每一步都标上了价格，不过我还是会尽心将凡老送至您门下府上。”
“呵，别在这跟老夫玩这些虚的，老夫不吃这套。
老夫在路上早明说了这就是在利用你，你要是不想被利用，那你就别练。”
“凡老明鉴，陈某阅历尚浅但亦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凡老赐教之恩已是大德。
每想至此，陈某愈加觉得凡老深不可测，心比天星，自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得得得，快走！不想拍就别拍，想老夫当时不知多少人想方设法在我面前露上一面，说点好话。听你拍这没味的马屁可真是难受。”
在崇武城城墙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一面墨色的墙面突然向外荡起若水波一般的涟漪。在转瞬之间又化作原本模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
……
城墙上的崇武楼有隐隐妙语笙歌，夜空之下灯火通明。外面守着的不是本应在城墙上巡逻的卫士，反而是几名婀娜多姿的舞女在夜风中轻歌曼舞。
几名骚客扮装的文人正围着一个头戴黄冠、身披褐袍看上去满脸横肉的道士，一行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台下有人举杯笑道：“多亏了刘仙师坐镇崇武城，才让藏身在泉州的那帮宵小不敢露头。这普天之下，终于有了一片净土。这杯露酒就算是我文某敬刘仙师悬壶济世之心，降妖除魔之能。”
“哈哈哈，好，好，好。给我劈开那罐仙人醉，大家都喝，都来喝！这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道爷我就是喜欢。”
有侍者走上前来，抽出小刀剜开了那身旁酒罈上的泥封。被道士撑得鼓囊囊的道服滴上了几个湿点，一股淡淡的酒香沁人心脾。
似是醉倒了点上，胖道人脸色微红，突然感慨。
“道爷我比不上那些斩情断欲的同道，一说要问道，道爷我就发怵。
平生就最爱美人，好诗和酒。这怎么戒也戒不掉，怎么斩也斩不断。
不过道爷我活的就是长，送走了那些比我厉害的，这好景便就是本道爷的道。今天你们就借酒给道爷说句诗，要是说得好，这敬酒我就接了。要是说的不好……”
崇武楼内依然还保持着欢声笑语，只是当听到这句话后气氛顿时一凝，不少人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除了门前的舞姬，楼内的所有人短暂地随着道士的语气停顿了一下。
道士笑眯眯地环视四周，满意地注视着下面众人的表现。
“嗯……那就自罚一杯。”
顿时，崇武楼内象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众人纷纷举杯称好，歌舞声中，众人的表情如常，在这盛世光景中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一道常人无法察觉的绿光闪过，道士的脸色突然大变，惊道：“山海印！”
有人连忙跟道：“我来！
一印江河莫入眼，山海无心与物观。
此去何处寻人仙，浮生不住天地间。
执掌七层无量……”
“聒噪！”道士喊完后道袍一挥，就见那人的嘴突然紧闭，两片嘴唇如铁铸一般，不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张开。
众人皆安静下来，就连在门口的舞姬也发现不对，不知所措地停下了动作，纷纷低下头俯身向崇武楼内，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被施法的文人也赶忙跪俯下身子，说不了话的他只能紧紧将额头贴靠着地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没有理会这些，刘姓道士将头顶的黄道冠摘下，掏出藏在道冠中的一只刻着黑白两鱼的八卦罗盘。
一道虹光从他的手掌贯入其中，随着灵力的注入，罗盘上面光芒大盛，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了其他的变化。
过了半晌，罗盘上的光芒重新收敛，摆在罗盘正中央的磁勺依然倒扣着。
“奇了怪了。怎么又没了？这是哪个刚到的老家伙在消遣我吗？”
道士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思索片刻后，他又将罗盘重新塞入道冠里。
“哈哈哈。”道士大笑了几声转身脸色恢复如常，和颜悦色地把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文人扶起身来，还伸手掸了掸文人身上的灰尘。
“吓到大家了，都是误会。刚才城内有妖人作祟，我本护城仙师自不能坐视不管。幸不辱命，远隔千里将妖人逼走。大家没有受惊吧？”
“没有，没有。幸亏仙师不惜降身出手，才能护崇武城一片安定。”众人哪敢说有，纷纷向前道谢。就是旁边说不了话的那名文客也支吾着拱手称谢。
刘姓道士看著文客，笑道：“刚才你吟的诗好啊，这位仁兄叫什么名字。仁兄怎么说不了话了。
呵！这妖人太可恶，竟然趁我不备暗算于你。仁兄莫怕，看刘某救你！”就听道士冲著文人大喝一声：“开！”
那人试着张合了几下嘴巴，赶忙道：“多谢刘仙师，小的叫刘喜。仙师大能，大能！”
“下去吧。”
刘喜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好的，好的，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道士的目光越过刘喜，看向所有人。“我是说都下去。”
众人如获大赦，转瞬间除了几个门外专门留下收拾残局的哑仆，所有人都保持着几乎刻板的动作和顺序离开了崇武楼。
片刻后，刘姓道士见楼内再无一人，便拿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简。随着手中虹光的注入，上面显现出了一个被水雾覆盖住的模糊画面。
有道中性的声音从中传出：“刘师侄，什么事？”
尽管看不到那头的画面，道士依旧有模有样地施了辑礼。“打扰师叔了。刚才有一瞬间师侄感受到有山海印的灵气闪过，和雍城里边的人给的消息一样。那人应该是进城了。”
“嗯。”玉简那边的人陷入了沈默似是在思索。
但道士知道，这人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个。过了半晌，只好再次硬着头皮开口问道。
“敢问师叔，这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山海印来这里了，那他一定知道。盯着府上，时间多的是，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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