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狭路相逢
站在高处的陈青望着远处十里坡，远处是已经化成一个小点的庙堂。
从树冠上全力动用冥眼望去，还能勉强看到整个破旧城隍庙的轮廓。上面的残垣断壁还保留着他和黄仙战斗留下的痕迹。
已经塌毁了半边建筑的城隍庙似乎与他们离开时相比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在陈青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气息存在的庙堂就如同四野的那些其他的废墟一样，就这么静静地坐立在那里，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
但眼前的这一幕已经重复了不下十数次了。
他已经走了相当一段的距离，在来回尝试了不止一次后发现，不论他往哪里前进，从哪个方向离开，最终他都会回到一个和城隍庙特定的距离。
即使用阴阳遁法潜入与此地隔绝的阴界，遁速全开，再出来时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回到城隍庙的附近。
反观陆缘生，就根本不受这奇怪现象的影响。在城隍庙的范围中出入自由。即使两人一起离开，也只有陈青会回到原处。
这就好像是那些山野故事中的“鬼打墙”！区别在于这只针对于他一个人，甚至给陈青一种是他自己自愿回到这里的错觉。
陈青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试图想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这么凶一只尸魁，竟然被鬼打墙了！
强行压下自己心中一直积攒的紧张和不安，他又看向自己身旁。
陆缘生还在紧张地盯着那支看上去似乎对他很重要的笛子，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看着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糟糕至极的状态，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看得出来，这城隍庙盛情难却。客方难以推脱，不得不再回去一趟了。
骸骨举起骨手，尝试着搓了搓骨指。
一簇黑色的火焰在指尖腾起，死气不断积聚最终形成一团巴掌大小的黑色气旋。随着气旋的出现，他原本稳定的精神出现了些许杂音，但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不得不说，陈青原本在没把之前吃下去的东西消化完全之前是不想用这招的。
但说实话，他宁可和妖鬼相互厮杀，也不想经历这诡异的氛围。
这和打仗不一样，这真是太他娘的怪了。
陈青用死气画出了一个法印。
某种清晰的撕裂感传来，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在神魂层面上传来的疼痛，同时还有一道微弱的联系与他建立起来。
陈青发现自己的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于延伸或是投射一般的状态，在他的感知中有什么新的意识正在诞生出来。
一张长着獠牙利齿，形似人嘴的鬼物凭空从死气中心幻化而出。
当陈青感到自己与它的联系变得越来越清晰后，将从自己身上分裂出的鬼物扔了出去。
那形似人嘴的鬼物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利齿冲上，向陈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随后，陈青抬起骨手伸进自己的嘴中，没有皮肤和筋肉的牵连，上下两边的颌骨近乎以一种极为诡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夸张的角度向两边掰开。
里边死气盘旋，仿佛是见不到底的深渊巨口。
双手插在两排坚硬的牙齿之间不断向下摸索，直到骷髅吞没了自己的小半个臂骨才慢慢停下来。
在他的身后，一只庞大妖兽的狰狞鬼面带着促狭的笑容，缓缓从百鬼中显露出来。它张嘴往外一吐，数道黄色的古朴铭文从妖兽的口中飞了出来，化作黄色的流光在眨眼间没入骸骨体内的死气之中。
同时陈青心中一狠，在陆缘生惊骇的目光下，猛然发力。一条猩红的舌头被陈青硬生生地从自己的骷髅口中被骨手拉了出来。
在确定红舌已经全部从口中的死气里拽出后，陈青将双手从嘴中拿出，随着几声“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缓缓摆正因为张开太大而有些脱臼的颌骨，将一切恢复正常。
只是有一根收不回去的长舌像是没有丝毫力气般吊在嘴外，若那吊死鬼一样在外晃荡着。
回过神来的陆缘生，看见一只全身没有一点皮肉，嘴里却叼着一个舌头的骷髅。
这难以形容的一幕因为太有冲击力，反而给人一种滑稽的错觉。
而更令陆缘生觉得惊悚的一幕，很快抢走了他的目光。
只见地上纯粹由死气构成的嘴巴在随着骷髅的动作一同张合了两下之后，竟然也从里面吐出来一条猩红色的长舌。
舌头微微颤抖着，舔舐过四周的泥土，留下一道黏液的污渍，缓慢地撑着嘴巴爬到陈青的脚边。
在生涩地活动了两下之后，鬼物艰难地用和黄仙的公鸭嗓一般难听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向陈青：
“贵客，你看我像人吗？”
被黄仙拘魂十载的陆缘生看出来了门路，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这是讨封！”
这讨封是陆缘生以人的身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即使他想忘记也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识海里。对于他来说，如同忘不掉的业障。
这是黄皮子在无数山野故事中流传的天赋神通——五仙之一神人封赏，一步登仙。
问题是封赏的人，有没有能力来承受这份业力。
若赏不成，可就不是说一句空话那么简单了。
陆缘生曾清晰地记得在他活着的那日。他带着民兵冲进城隍庙中，想要讨伐妖畜。
“贵客，你看我像人吗？”
有一个民兵因为过于害怕而不小心回答了“像”。那血肉化成一团爆开的冲击性画面让当时进去的大部分人在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成为一团俎上鱼肉。
再看陈青，讨封带来的压力远比想象的还要大。
骸骨的两只骨手死死把住骷髅头的颌骨两端。陈青以此来抑制着想要将舌头咬断的冲动，控制着牙齿咬合的频率。他正在以一种十分艰难的姿势，挣扎着想要吐出来一个字来。
“像！”
这个字仿佛在一瞬间抽走了陈青大部分的力气。整个灰色的骷髅骨架好像一下子松散起来。
一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肉囊从那张嘴中连带着猩红长舌一起被吐了出来。
见风后，布满无数褶皱的不规则肉囊似是有生命一般在一呼一吸间不断膨胀，化作一个球形肉瘤的形状，若被船夫吹起的羊胃一样逐渐圆润起来。
在半刻之后，一只半人多高的黑色球体在陈青的注视下不断生长、定型。
不断展开的身躯睁开数只不规则排序排布的青色眼睛，长出数张大小不一带着獠牙的狰狞厉嘴，并于四个方向各长出了一段纤细的多节肢体。
整体看去，像是在地上趴着一只仅剩下脑袋的黑色蜘蛛。
一直愣愣地看着陈青封赏的陆缘生，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这是登仙？
好一个不封神位，赐鬼身。
陆缘生瞪大了眼睛也硬是没看出来这违反天伦至理的玩意哪有半分仙气。若不是作为儒士最后的矜持，陆缘生差点没骂出声来。
陈青则颇为满意地看着这个他花费了大功夫试验后培育出来的鬼物。
在吞噬了黄皮子的血肉后，它的本源血脉也一同流进了陈青的死气之中，化作了尸魁的一部分。
这讨封便是黄仙的神通，虽然无法像兵家一般上阵杀敌，但却是另有玄妙。
显然因为不是从“活人”口中讨来的封赏，使得死气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变异。
但这尸鬼不仅和陈青心神相同浑然一体，没有实体的灵身不仅极善于隐藏在黑暗之中，还有着他将近三成的实力。
而且只要作为本体的尸魁不灭，尸鬼便可以源源不断的诞生。
对于第一次经历斗法的陈青，他曾经考虑过，就像是归山的猛兽一样，他急需知道自己在食物链中的位置，并对自身的实力有个清晰的定义，以防止下一次再遇到被动的情况。
而不死之身的尸鬼则会是一个很好的手段。
正应了那句俗语——“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甚至不需要陈青吩咐些什么，炼成的尸鬼已经明白了陈青的意思。
四条纤细无比的肢体撑起了相较之下硕大的躯体，在草木间飞快地爬行着转眼间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在陈青原本的视角下也多出了数个方向不同的视野。
陈青借着尸鬼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庙宇，灰色的线条勾勒出它内部的结构。
在片刻之后，城隍庙的位置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在视野中向他不断拉近。
原本身在庙中，不见全貌，此时陈青才发现因为存在于世间太过普通，而不小心被他忽视的细节。
在目之所及处，城隍庙内原本应该随着黄仙死去而消散的障眼法却依然有小部分残存其中，在时间的冲刷下没见有丝毫削弱的迹象。
……
……
就在尸鬼即将到达城隍庙的仪堂时，一个脑袋从庙院后的土里探了出来。
在确定周围什么都没有之后，一位穿着灰色素袍的中年汉子掀开四周的泥土毫无形象的从里面慢慢爬了出来，在坑里还能看到一个被他拿来垫脚用的胖道人的尸体。
随即远超出陈青在王府前所见的浑厚的灵力内敛，将土地恢复成原状，收起了土行遁法。
这位正是从泉州一路用遁法前行到这儿的王善安。
拍打几下身上的尘土，一道五色光从他的天灵处打出，围着他的身周形成了一道扭曲的光幕。已到中年微微发福的身形在瞬间融入于天地之中，就连尸鬼和陈青的冥眼望向那片空间也看不出有丝毫不妥。
陈青没有想到，在与黄仙一战后，这一突然心血来潮的谨慎却让他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从树冠上全力动用冥眼望去，还能勉强看到整个破旧城隍庙的轮廓。上面的残垣断壁还保留着他和黄仙战斗留下的痕迹。
已经塌毁了半边建筑的城隍庙似乎与他们离开时相比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在陈青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气息存在的庙堂就如同四野的那些其他的废墟一样，就这么静静地坐立在那里，普普通通，看不出有丝毫的异常。
但眼前的这一幕已经重复了不下十数次了。
他已经走了相当一段的距离，在来回尝试了不止一次后发现，不论他往哪里前进，从哪个方向离开，最终他都会回到一个和城隍庙特定的距离。
即使用阴阳遁法潜入与此地隔绝的阴界，遁速全开，再出来时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回到城隍庙的附近。
反观陆缘生，就根本不受这奇怪现象的影响。在城隍庙的范围中出入自由。即使两人一起离开，也只有陈青会回到原处。
这就好像是那些山野故事中的“鬼打墙”！区别在于这只针对于他一个人，甚至给陈青一种是他自己自愿回到这里的错觉。
陈青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试图想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这么凶一只尸魁，竟然被鬼打墙了！
强行压下自己心中一直积攒的紧张和不安，他又看向自己身旁。
陆缘生还在紧张地盯着那支看上去似乎对他很重要的笛子，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看着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糟糕至极的状态，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看得出来，这城隍庙盛情难却。客方难以推脱，不得不再回去一趟了。
骸骨举起骨手，尝试着搓了搓骨指。
一簇黑色的火焰在指尖腾起，死气不断积聚最终形成一团巴掌大小的黑色气旋。随着气旋的出现，他原本稳定的精神出现了些许杂音，但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不得不说，陈青原本在没把之前吃下去的东西消化完全之前是不想用这招的。
但说实话，他宁可和妖鬼相互厮杀，也不想经历这诡异的氛围。
这和打仗不一样，这真是太他娘的怪了。
陈青用死气画出了一个法印。
某种清晰的撕裂感传来，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在神魂层面上传来的疼痛，同时还有一道微弱的联系与他建立起来。
陈青发现自己的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呈现出了一种类似于延伸或是投射一般的状态，在他的感知中有什么新的意识正在诞生出来。
一张长着獠牙利齿，形似人嘴的鬼物凭空从死气中心幻化而出。
当陈青感到自己与它的联系变得越来越清晰后，将从自己身上分裂出的鬼物扔了出去。
那形似人嘴的鬼物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利齿冲上，向陈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随后，陈青抬起骨手伸进自己的嘴中，没有皮肤和筋肉的牵连，上下两边的颌骨近乎以一种极为诡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夸张的角度向两边掰开。
里边死气盘旋，仿佛是见不到底的深渊巨口。
双手插在两排坚硬的牙齿之间不断向下摸索，直到骷髅吞没了自己的小半个臂骨才慢慢停下来。
在他的身后，一只庞大妖兽的狰狞鬼面带着促狭的笑容，缓缓从百鬼中显露出来。它张嘴往外一吐，数道黄色的古朴铭文从妖兽的口中飞了出来，化作黄色的流光在眨眼间没入骸骨体内的死气之中。
同时陈青心中一狠，在陆缘生惊骇的目光下，猛然发力。一条猩红的舌头被陈青硬生生地从自己的骷髅口中被骨手拉了出来。
在确定红舌已经全部从口中的死气里拽出后，陈青将双手从嘴中拿出，随着几声“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缓缓摆正因为张开太大而有些脱臼的颌骨，将一切恢复正常。
只是有一根收不回去的长舌像是没有丝毫力气般吊在嘴外，若那吊死鬼一样在外晃荡着。
回过神来的陆缘生，看见一只全身没有一点皮肉，嘴里却叼着一个舌头的骷髅。
这难以形容的一幕因为太有冲击力，反而给人一种滑稽的错觉。
而更令陆缘生觉得惊悚的一幕，很快抢走了他的目光。
只见地上纯粹由死气构成的嘴巴在随着骷髅的动作一同张合了两下之后，竟然也从里面吐出来一条猩红色的长舌。
舌头微微颤抖着，舔舐过四周的泥土，留下一道黏液的污渍，缓慢地撑着嘴巴爬到陈青的脚边。
在生涩地活动了两下之后，鬼物艰难地用和黄仙的公鸭嗓一般难听的声音，一字一顿地问向陈青：
“贵客，你看我像人吗？”
被黄仙拘魂十载的陆缘生看出来了门路，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这是讨封！”
这讨封是陆缘生以人的身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即使他想忘记也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识海里。对于他来说，如同忘不掉的业障。
这是黄皮子在无数山野故事中流传的天赋神通——五仙之一神人封赏，一步登仙。
问题是封赏的人，有没有能力来承受这份业力。
若赏不成，可就不是说一句空话那么简单了。
陆缘生曾清晰地记得在他活着的那日。他带着民兵冲进城隍庙中，想要讨伐妖畜。
“贵客，你看我像人吗？”
有一个民兵因为过于害怕而不小心回答了“像”。那血肉化成一团爆开的冲击性画面让当时进去的大部分人在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成为一团俎上鱼肉。
再看陈青，讨封带来的压力远比想象的还要大。
骸骨的两只骨手死死把住骷髅头的颌骨两端。陈青以此来抑制着想要将舌头咬断的冲动，控制着牙齿咬合的频率。他正在以一种十分艰难的姿势，挣扎着想要吐出来一个字来。
“像！”
这个字仿佛在一瞬间抽走了陈青大部分的力气。整个灰色的骷髅骨架好像一下子松散起来。
一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肉囊从那张嘴中连带着猩红长舌一起被吐了出来。
见风后，布满无数褶皱的不规则肉囊似是有生命一般在一呼一吸间不断膨胀，化作一个球形肉瘤的形状，若被船夫吹起的羊胃一样逐渐圆润起来。
在半刻之后，一只半人多高的黑色球体在陈青的注视下不断生长、定型。
不断展开的身躯睁开数只不规则排序排布的青色眼睛，长出数张大小不一带着獠牙的狰狞厉嘴，并于四个方向各长出了一段纤细的多节肢体。
整体看去，像是在地上趴着一只仅剩下脑袋的黑色蜘蛛。
一直愣愣地看着陈青封赏的陆缘生，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这是登仙？
好一个不封神位，赐鬼身。
陆缘生瞪大了眼睛也硬是没看出来这违反天伦至理的玩意哪有半分仙气。若不是作为儒士最后的矜持，陆缘生差点没骂出声来。
陈青则颇为满意地看着这个他花费了大功夫试验后培育出来的鬼物。
在吞噬了黄皮子的血肉后，它的本源血脉也一同流进了陈青的死气之中，化作了尸魁的一部分。
这讨封便是黄仙的神通，虽然无法像兵家一般上阵杀敌，但却是另有玄妙。
显然因为不是从“活人”口中讨来的封赏，使得死气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变异。
但这尸鬼不仅和陈青心神相同浑然一体，没有实体的灵身不仅极善于隐藏在黑暗之中，还有着他将近三成的实力。
而且只要作为本体的尸魁不灭，尸鬼便可以源源不断的诞生。
对于第一次经历斗法的陈青，他曾经考虑过，就像是归山的猛兽一样，他急需知道自己在食物链中的位置，并对自身的实力有个清晰的定义，以防止下一次再遇到被动的情况。
而不死之身的尸鬼则会是一个很好的手段。
正应了那句俗语——“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甚至不需要陈青吩咐些什么，炼成的尸鬼已经明白了陈青的意思。
四条纤细无比的肢体撑起了相较之下硕大的躯体，在草木间飞快地爬行着转眼间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在陈青原本的视角下也多出了数个方向不同的视野。
陈青借着尸鬼的眼睛看着远处的庙宇，灰色的线条勾勒出它内部的结构。
在片刻之后，城隍庙的位置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在视野中向他不断拉近。
原本身在庙中，不见全貌，此时陈青才发现因为存在于世间太过普通，而不小心被他忽视的细节。
在目之所及处，城隍庙内原本应该随着黄仙死去而消散的障眼法却依然有小部分残存其中，在时间的冲刷下没见有丝毫削弱的迹象。
……
……
就在尸鬼即将到达城隍庙的仪堂时，一个脑袋从庙院后的土里探了出来。
在确定周围什么都没有之后，一位穿着灰色素袍的中年汉子掀开四周的泥土毫无形象的从里面慢慢爬了出来，在坑里还能看到一个被他拿来垫脚用的胖道人的尸体。
随即远超出陈青在王府前所见的浑厚的灵力内敛，将土地恢复成原状，收起了土行遁法。
这位正是从泉州一路用遁法前行到这儿的王善安。
拍打几下身上的尘土，一道五色光从他的天灵处打出，围着他的身周形成了一道扭曲的光幕。已到中年微微发福的身形在瞬间融入于天地之中，就连尸鬼和陈青的冥眼望向那片空间也看不出有丝毫不妥。
陈青没有想到，在与黄仙一战后，这一突然心血来潮的谨慎却让他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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