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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催促着雪若去睡觉之后,夏芒也回了房间。不意外地看见了夏以靖,“靖哥。”

    “今晚这酒是?”

    “药酒百生,加了千年造酒露。”夏芒回道,“有除沉疴,强身体之效。难得的是可以修复异力损伤,就是效果是一次性的。”

    “到底物有所专,我们家的药达不到这种效果。”

    夏以靖却觉得已经足够,“我们能喝到就是运气,不可强求。”夏芒自然点头,见夏以靖还不走,便无奈说道:“靖哥你放心,荣荣没亏什么。”

    “那桌饭钱?”雪若还是学生呢,哪里需要花钱请他们吃饭呢。

    夏芒哭笑不得,要不说他们是一家人呢,“白老师请的。”

    “一杯酒?”

    “对啊。”

    夏以靖这下便放心了,想到过几天他就要回东都,也见不了几面了,就叮嘱夏芒道:“她今年要参加昆仑的入学考核吧。你记得带她训练训练。”

    “还有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一个外人带着。”

    提起这个问题,夏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武叔和舅舅他们一起安排的临时监护人,向上面报备过。之前也是有舅妈、小殊他们一起的。”

    “主要是二哥他常年跟着武叔在猎场探索不见踪影,三哥要留在太浮山,又因为武叔的事跟荣荣见面就吵。荣荣也不愿意他们跟着。”至于大哥,不提也罢,让他带荣荣也不知道是谁在照顾谁。

    作为陆顾一的同级生,再加上他们也算是转折亲戚,夏以靖太了解对方的为人了。也不提他们大哥之类的话。

    只说:“你多看顾着些。”夏芒自然明白。

    两兄弟之后又随意聊了几句便休息了。

    而另一些房间里,关于这酒的讨论却没有停歇。胡乾坤躺在床上问,“岭西,这酒是好东西啊。”

    要知道以前岭西是绝对不会让他喝酒的,现在肯让他喝,肯定是酒的作用利大于弊了。岭西看了一眼已经晕头转向的人,心里也奇怪,他是怎么做到明明一杯就倒却非觉得自己千杯不醉的。

    不想大晚上的还要搬东西,岭西睨视一眼在他床上乱滚的人,决定忍了。

    这时候发现房间多了一个人的陈启晟则无所谓,反正都是双人标间,他和谁做室友无所谓。只是看岭西师兄的脸色,又想了想他们的关系,他便直接抱起自己的床单被套向隔壁走去,同时问道:“师兄,要不我和胡师兄换换。”

    岭西便黑着脸把胡乾坤的东西搬了过来。原本和胡乾坤一起住的吴万里都要笑死了,但愿他们今晚能睡个好觉。

    陈启晟无语地看着这个一向喜欢偷偷看热闹的吴师兄,只觉得他笑容猥琐极了。瞧出了陈启晟心思的吴万里难得畅快一笑:“小师弟,你还年轻,不懂得个中滋味。”

    被年轻的陈启晟:......

    算了,以后选队伍还是擦亮眼睛吧。

    审讯室,没有时间睡好觉的冷仲燎看着面前的嫌疑人:“你要说什么?”

    “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死不了。”有了卢生草,最严重的几个情况基本都稳定下来了。等后续的草药进一步到位,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应青旗便低语道。

    冷仲燎却不是温吞的人,蓝色、紫色的异力在他身上起伏,具化的雷电噼啪炸裂。“黄粱是谁给你的?”

    对面前的雷电视若无睹,应青旗说道,“不记得了?”

    她说得是实话,当时她刚刚得知李酌的死因,情绪不定。也不知怎么去的黑市,更不记得与谁换了东西。最后记在脑海里的,也只有黄粱的作用。

    少食安枕,大梦一场;多食则沉之如死。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为何会酿两种不同的黄粱酒。黄粱生食有效,而用作酿酒需要蒸熟,效果自然差了许多,两批酒,不过是其中一批加入黄粱生汁,另一批则用蒸粮。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将两批酒混装。

    一念之差接受了对方市货的黄粱,将它酿成了酒。

    一念之差又将生机混进毁灭之中,任他流传出去。

    仿佛是她大梦一场,才做下这样的事来。

    与此同时,卫姝也在问,“白先生,青旗会死吗?”

    白珀抬头,神情冷厉的不像平时温和的样子:“现在还不知道,后续的审讯判决还需要中庭参与。”

    “但不管是人界的法律,还是太乙盟约中的律法条例,她这都是故意杀人罪。”现在这几百人是没事了,但之前死的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过她认罪态度好,又有一定的自首情节。这些中庭多少都会酌情考虑。”

    “至于你,”白珀合上档案袋,目光直看着她,“去了里面以后,好好改造吧。”

    ......

    到了第二日,果然有人前一日没有休息好。

    但两位领队的计划都没有改变,冷仲燎带着齐水仙小队押送两个犯罪嫌疑人回东荒总监办事处,顺便护送运千年造的白珀他们。

    许是因为白珀身体有所好转,冷仲燎的脾气便好了许多。齐水仙小队最近几日便过得不错,与他们相互道别后,便风生水起地走了。

    周音的队伍里,胡乾坤却不知道和岭西起了什么矛盾,一个没心没肺,一个满脸冷漠。那两人在角落里吵闹着,吴万里远远躲在一旁看好戏。

    夏芒震惊地看着角落里的胡乾坤,手都抖了:“他们这是?”

    “情侣啊。”陈启晟一副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样子。

    废话,他能不知道是情侣。他只是意外,之前这两人不是还因为测算闹过矛盾吗?说好的相院与命卜院关系不好呢。

    今天也是不知道相院与命卜院真正关系的一天呢!

    见他们没完没了,周音终于受不了,收拾了他们一顿后才领着装千年造的箱子走了。白珀则与冷仲燎一起坐车。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案子,但到底是人在伤人,而怪不得酒。见多了世事无常,没有人因此讨厌这座城市。

    且因白珀的身体原因,他们之后会长期与虞沽山市保持联系,每年夏季还会来市货。走之前,冷仲燎还派人给伯州司异监分部里送了几坛养生酒,也算是建立了联系,以后便可以关注到这里的情况。

    他们一离开,剩下的夏芒三人就更没有什么好留的了。当天便买了回萨南的车票,临行前正好碰上前来找他们的卫景。

    卫姝一出事,山市和卫家的担子便都落在了他头上。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也有人从旁协助,还过得去。

    更何况卫家前家主已经确诊是个植物人了,醒不来也搞不了风浪了。就这一件事也让他因为卫姝离开的坏心情好了几分。

    离开时,路过市中心,仍然能看见那家清吧,还有对酒酿热烈追逐的人们。

    “在看什么?”苗承沐问。

    雪若摇头“在看生活。”

    但愿这生活不要过犹不及。

    雪若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