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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射天狼(下)

    此去玉山石围,韦提立轻车熟路,穿天洞坑更不在话下。村长韦宾阳总夸他头脑活、能力强。每到旅游旺季,洞坑的常驻探险队忙不过来,就会叫上已经跨了一只脚进入探险队的韦提立帮忙,所以穿天洞坑里里外外、周周围围没有他不知道的。

    穿天洞坑垂直深度超过400米,坑底的原始森林面积更是多达几万平方,四周绝壁高悬,只有南部的稍低。月稀风高,远远望去就像一只睁开在苍茫大地上的黑眼,静谧神秘。

    一行人在韦提立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密道所在,说是密道,其实只是南部绝壁底下一处坍塌的洞坑,可以直通穿天洞坑的暗河,像这样的洞坑,周围还有那么两三个。韦提立说,这处缺口以前常有人潜入,后来被探险队发现,用钢丝铁栅做了简单的技术阻隔,还上了两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一般人是再也不能进去了。而自己作为探险队的协防成员,会隔三差五地按照上面的要求进行安全巡护,进入洞内自然不是问题。事后,老米一高度赞扬了韦提立的加入,省时、省力又省钱。

    一行人陆续进来洞中,韦提立不忘把铁门反锁,领着众人朝早已商量好的暗河方向摸去。据韦提立事前介绍,天坑底部的原始林面积很大,但面积再大,经过这么多年的探索发现以及开发建设,林中的重要区域比如方竹林、绿兰岩、黄金河道等地早就实现了对外开放,无任何神秘可言,蛇信依迷已经绝迹,更不用说天狼星和雷公马这种传说中的动物,要探就要探前人之所未探,否则没有任何意义。而现今洞中最神秘无知的地方就是尚未完全探底的暗河,说来奇怪,暗河中途汇入了另一条温水河,河水一冷一热,终年流淌,暗河内喀斯特生态发育完整,可谓步步皆景,暗河中的未知区域还有很多。

    韦提立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题,停下脚步问道:“米教授,主暗河的入口就在前方,落差近五十米,进去后是往上游还是往下流探?”

    “现在怎么能确定?到了地方再做决定吧。”米一也把握不准,但他想起了韦提立说过的温水河,立马有了主意,“直奔温水河汇入口,到了那里再做决断。”

    “那就只能往下游走,大概五公里的样子,再往前就是游客止步区。”

    盘龙认为米一的决定是正确的。在他想来,上下游前后十公里范围深度,已经是对外开放区域,与此行的目的基本没有关系,如果温水河区域是止步区,那这个区域才是真正的起始点。

    下暗河前,米一对九个人的分工进一步作了强调,玉刀、韦提立和上官打前战,支沃若、原田雪和回弓错殿后。等大家都下了暗河,玉刀最后收了缆绳独自飘然而下。韦提立看玉刀如天神下凡,惊愕得连连低吼。

    乍一看,暗河的界面不下十米,在狼光照射下只能隐隐见底,流量较大,流速平缓。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黑漆漆的洞口阔大高悬,伴随狼光的急速游移,才把洞口看个真切。巨大而尖锐的钟乳石倒吊在洞口,一根根钟乳尖刺从洞壁上突起,光线所及之外全是黑暗,似乎埋藏着一股随时洞出的可怕力量。虽然每个人的身上都携带有可折叠式充气橡皮艇,但还是在韦提立的提议下就近解了三条观光艇。大家分成三组顺流而进,躁动的心终于在缓缓流淌的暗河上渐趋平静。沿途奇景变幻,目不睱接,韦提立溢于言表的自豪和满足每每提醒着前方的惊奇。

    当一壁擎天柱式的岩墙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前方不远处的铁栅也拦住了前进的方向,看来已到韦提立所说的温水河的汇入口。但目之所及,从右手边潺潺而下的温水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奔放,倒像一帘帘薄幕滑过绿莹莹的钟乳石山三叠飞下,溅起漫天雨花,在洞内飞扬飘洒。

    “水倒是温的,但叫它河有点言过其实。”

    “如果你爬上出水处看过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曾经有科考队探查过,上面就是一条河,只不过溶洞窄些流量小些而已。”韦提立答道。“这是下游开放区中的最后一个奇观,叫‘一帘幽梦’,人们在丝雨气雾中驻足,回味着先前一处处令人惊叹的奇景,就像大梦一场,绝!”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都别做梦了。提立兄弟,怎么过去前面的铁栅?”米一实感奇景变幻,但再美的景色也只是前进的加油剂。

    “我有办法。不过皮艇是不能再走了。”韦提立把三艘皮艇系泊好之后说道,“之所以挡住游人不让进去,是因为里面的溶洞不像我们刚才来时一样单纯,而是分出了三个叉洞,而且这三个洞各有落差,中途明暗显隐不定,对地下的溶蚀程度至今无法探清。十年前的人员失踪事件就发生在里面。”

    米一觉得在进洞之前,韦提立用人员失踪事件提醒大家正合了自己的心意。见一个个就着河床边的石桌坐下,于是冲着韦提立笑了笑问道:“十年前的那个人是怎么失踪的?”

    “溶洞塌陷,死于暴涨的暗河,在夔门峡口找到他的尸体时,一身探险服已破烂不堪,四肢和内脏都不见了,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到现在都没定论。”韦提立回道。

    “不会是夔门峡中的大鱼啃食的吧?”

    “这个已经被否定。因为死者肉体有明显的撕扯和切断痕迹,有人就通过查阅资料怀疑到了传说中的天狼星和雷公马,但只是怀疑而已,任谁都没见过。”

    “韦营长的话大家要听进去,接下来的行程才是危险的开始。”米一站起身说道,“我看大家都歇好了,一鼓作气进洞去。”

    韦提立和玉刀依旧在前,七个人按照各自的分工跟随二人进入洞中。大家沿着河道边参差错落的巨大碎石不断的摸索着向前,时不时用狼光照射着身边明显加快了流速的河水,感觉无论如何用力都被它甩在后面。有几段河水淹没了河床,大家就前后照顾着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慢慢往前探。前方层出不穷的神秘黑暗把每个人的神经都牵得崩紧,哪还有什么心思欣赏周围的美景,更多的只是前方提醒后者跟紧,后者提醒前方注意,走得远了,一束束狼光变成了溶洞中闪烁不定的光团,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感觉走了很久的样子,前方终于出现不一样的景致。暗河迅速变浅,洋洋洒洒像三股跃动的血脉向前奔窜,又被两道壁如剑削的岩体分流,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韦提立和玉刀不明就里,来到河水消失的地方察看,发现其中的两股河水朝着两个方向跌落浓密的深谷,另一股河水则透着视死如归的气概勇敢地钻入了前方的另一个溶洞,抬头仰望,透过剪影般的树枝,在靛蓝的天幕上镶嵌着两颗闪烁的星光。

    “有星光,我们回到地表了?”玉刀问道。

    “怎么可能,您看那星光,离我们十万八千里的远,我们还在地下,只是暗河变成了明河。”韦提立坚信自己的经验,继续说道,“这里肯定是另一处天坑,或者说是天堑更贴切些。”

    “米伯,我建议稍作休息,等我下去看了再说。”玉韦二人回转征询着米一的意见。支沃若的心不免揪动了一下。

    “别急,大家都拣着地方坐一坐,确定一下往哪个方向探更妥。”说完,米一拉了盘龙挑了处相对平整的岩石坐下。其他几人乘机拿出牛肉干啃嚼起来。

    米一的用意很明显,这是要借助商量的名头让大家及时补充体力,更因为他感觉现下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一时难以抉择。暗河被一分为三,钻入溶洞的那道如果先放过,势必要把其他两道先探。问了韦提立也说不出更好的建议,看来他也很为难。就在大家放松着心境,选择着探路的时候,几束黑影突然从断崖的流水中探出脑袋,借助流水的掩护一纵一伏地朝着众人逼近。

    靠近断崖处最近的韦提立首先被结实地咬了一口,嗯哟一声,解下大弯刀慌乱地一通猛砍。听见响声,众人的狼光齐刷刷向韦提立照来。这一看可把大家吓得三魂齐出,七魄离天,只见七八只一米长短鳄鱼模样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朝着韦提立呲牙咧嘴,长长的尖喙,外翻的尖齿,满透着邪恶。

    着了道的韦提立酿跄着后退,手中的大弯刀还在不停挥舞,口中连连惊呼“雷公马”“雷公马”。玉刀见状,冰锋出鞘,砍瓜切菜般杀了上去。其他人等迅速缩成小圈,用狼光警惕地四处搜索。来时的溶洞静谧黑暗得可怕,但似乎只有断崖处才是雷公马突然出现的地方。

    大家扶韦提立坐下,掀开裤管,两排明显的齿印已经流出鲜血,梓军立刻帮忙清洗伤口,用陈氏白药敷好,做完简单的卫生处理后便听米一说道:“还真有传说中的雷公马,看来这断崖下面不简单。”

    “以前也有科考队停留这里,从没听说出现过什么雷公马。”韦提立一脸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因为是地上河,便成了探险中的盲点。”

    “人进物退,这些东西也是有灵性的,但它确实不该袭击我们。”玉刀的言下之意是,我们正愁找不到你们,你们却主动送上门来,看来今晚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提立兄弟既已受伤,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米一安慰道,“这些怪物既已出现,那就找到它的老巢并掏了它。”看了看四周又说道,“此处相对平缓,小龙、小刀和上官青衣先下去探探,其余的人都在原地等待。安全了再发信号弹。”

    断崖处的雷公马被玉刀一阵砍杀,不死即伤,还有几只想冲击上来的雷公马似乎惧怕冰锋的威力叼起同伴的尸体逃进了断崖。盘龙三人认定此时正是下去的绝佳时机,这些雷公马也许就是前期的侦察兵,跟上它们或许能找到它们的巢穴。三人放下缆绳,接上快挂,玉刀第一个飞身而下,盘龙和上官也不敢怠慢,很快便消失在断崖的下方。

    溶洞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围坐在韦提立的身边,不停变换着狼光的角度,时刻观察着四面八方的动静。可惜唯余流水潺潺和撞击石头发出的轻微声响。等得久了,一股透着不可预知的神秘氛围逐渐在洞中弥漫,梓军和支沃若强捺住躁动的心性,原先平静的胸膛起伏不定。韦提立不知何时,额上竟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轻颤,看来是雷公马的毒性发作,一定在咬牙坚持吧。米一强自镇静,关键时刻不能乱了方寸,看着韦提立痛苦难耐的模样,多希望此时此刻有一颗信号弹在天空炸响,或者盘龙他们带着蛇信依迷出现在断崖的上方。

    话说玉刀率先飞身而下,眼见着两只雷公马逃命似的钻进了岩腰处的溶洞缝隙,缝隙只有半米来高,一个人哪怕平躺着也不好进去,一时无可奈何。抬头上看,盘龙和上官正淋着雨幕顺着缆绳嗖嗖地往下降,待到会合一处,三人已成晃荡在半空的落汤鸡,任由凌空而降的流水像无情的雨箭射在身上。好在往下几米有一处突出的岩体,从天而降的流水砸在岩石上,啪啪地发出震响,三人只好暂时拥挤在岩体上,一边躲着雨箭的侵袭,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见两旁绿树葱茏,脚底似有万千回响,如果没有在逼仄的溶洞之上三四点闪烁星光的提醒,任谁也难分清是身处在现实还是舍身在虚幻。

    三人在岩体上经过短暂的交流,一致认为雷公马慌不择路才会逃进岩体缝隙,但岩体缝隙有限,周围一定还有更大的生存空间,而且雷公马的出现说明天狼星也在不远,必须尽快下到崖底一探究竟,否则于心难安。

    崖底果真是一方水潭,而且经外溢的潭水千万年的溶蚀,造就了一处更大的溶洞奇观,水潭就像一颗璀璨的绿宝石镶嵌在溶洞的顶端,跌落的水声经溶洞音扩而至万千回响。抬头已不见星光,潭水外溢,汇聚成小河在溶洞内蜿蜒不知去向。小河清幽,两旁的石原却生意盎然,大量的地衣植被旺盛地生长,一直往溶洞内延伸。盘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为洞内的奇景而惊叹。然而最让三人惊叹的是穿梭在地衣上的白色触须,就像一张忽隐忽现的巨大丝网。

    “啊--蛇信!这就是蛇信!”上官激动地轻吼,急步向前察看和采撷起来。在上官的记忆里,父亲上官青竹曾经穷尽学海,搜罗古今,大致描绘出八珍依迷的素写图,在投入李仁智门下之前自己无意间看到过,虽然那时年龄不大。特别是后来上官青山的失联,自己差不多接下了大哥的任务,所以这种刻骨的记忆一生都不会忘记。

    “青衣姐,既然是蛇信,快取了些就好。”听见上官的叫喊,盘龙和玉刀身心只微微一颤,却没有被上官的情绪感染,可能是不认得蛇信依迷来不及反应的缘故,又或者是认为最最危险的时候就在当下,见上官惊喜地一路小跑向前,大声提醒道。

    “别担心,没关系。”听见盘玉二人的叮嘱,满怀欣喜的上官却哪里听的进去。她沿着白色的触须一直往里找寻,似乎是要找到触须的源头,但触须根根不断,在地衣中蜿蜒游走,根本看不到尽头。

    然而,石壁溶洞中不知何时探出了三只呲着獠牙的狼头,一群正从小河中潜伏而上的雷公马把正在端视蛇信依迷的上官围在了垓下。轻微的异响并没有逃过上官的感觉,她顿时警觉起来,急速用狼光扫射,目光中,三头天狼夹带着风声从不同方向朝她扑来。上官一个侧翻,手中长剑闪电般刺去,却被天狼星用钢爪挡过,庞大的身躯落在地衣上带起无边泥尘,口涎欲滴的嘴牙明晃晃泛起光芒。此时在狼光视线中上官才把天狼星看个真切。庞大的身躯跟西伯利亚棕熊相差无几,全身一袭灰白色的体毛在狼光中飘荡闪烁,狼眼清澈无暇,配合着外翻的獠牙,在不断的呲声中,构成一付蓄势待发的警觉和狰狞。见一击不中,三只天狼重又围了上来,终于那只被上官击挡过的天狼发动了攻击,忽然立起一人多高的身形,狂吼一声,双足猛一顿地像箭一般朝上官暴射而去。上官早有准备,双手结印,破空剑在真阳内功的加持下似灌注了强大动力向着天狼飞去,旋即上官拔身凌空,单手接住破空剑,一个反身,朝着狼头挥剑而斩。另外两只天狼一瞬间见同伴身首异处,感觉对手的强大有些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既而仰天长嚎,凄厉声声。

    “不好。”玉刀低喊,急转身形,血钻已在空中呜呜鸣响,及至来到上官面前,发现地衣上的三具狼尸还在沽沽地向外冒着热血,那些还待伺机助攻的雷公马快速地隐没于黑暗。

    上官眉宇间的杀意尚未消退,警惕的身形仍保持着防御的姿态,见盘玉二人赶到,起伏的胸膛终于平缓了许多。

    “此处危险,天狼已发出求援信号。咱们得赶紧了找石函,不然麻烦大了。”盘龙催促道。

    玉刀和上官会意,二人开始寻找石函,却哪有石函的踪影。

    “溶洞太大,分洞又多,这么找怕徒劳无功。”玉刀说道。

    “是啊,要不我们三人分开寻找?”上官似有同感。

    “树缠藤,两转三转树缠藤,这里肯定是没有的,找到树缠藤才是关键。”盘龙见二人无着也自无方,但深度研究过《漓水谣》的经历还是让他猛地记上心来。

    “看把我急的,这么关键的信息差点给忘了。”经盘龙提醒,上官自疚地抿嘴而笑,“还是会闻香的厉害,佩服。”说完,手执破空剑带头往溶洞内探去。盘龙和玉刀哪敢落后,紧跟其后撵了进去。

    溶洞内一如入洞时的景致,大量的地衣没有任何减少,一丝丝蛇信在狼光中显得愈发洁白柔软。三人无暇欣赏,也顾不及迷宫般的洞穴奇景,沿着小河一直往前赶。因为他们坚信,“两转三转”一定不是对迷宫般洞穴的描述,只有洞中的唯一暗河才是指路明灯,不乘此空档找到树缠藤,等大批的天狼赶到就会是一场血腥大战。

    “第一道弯......”

    “第二道弯......”

    “第三--”

    三人沿着小河每过一道弯,玉刀都兴奋地喊出声来。然而当第三道弯出现在眼前,玉刀却喊不出声。因为面前的景致太过怪异。眼之所及,洞穴中出现了棵棵巨大的蛇信树,树的主干像藤缠,纽结在一起一直往上长,顶住洞壁后又疯狂地向四方蔓延,就像雪后冰冻的树枝和树枝上挂满的冰棱,晶莹剔透,针针如钢。那些爬满洞窟的树枝因不能穿透坚硬的石壁,挤挤地钻入地下,在如毯如毡的地衣中恣意穿梭,满眼的绿色又间杂着丝丝点点的纯白。暗河在蛇信树下消失,蛇信在暗河前方绽放,整个溶洞穿透着一种无法言传的狂野和冰冷。然而,再冰冷的莫过于心哀。就在一棵巨大的蛇信树下,石函不知何时已被打开,长满地衣的函箱和函盖交叉地匍匐在蛇信树的下方,空载悠悠,绿意刺心。

    三人对望了一眼,在不幸的猜测被眼前的空荡石函证实后,相互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失望和寂寥,好在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压。盘龙无可奈何地走上前,抚摸着长满地衣的函箱和函盖,又仔细地在周围找寻了一遍,见再无他物便把石函装进后背袋中。

    “可惜了。”看着眼前高大的蛇信树和满洞的蛇信触手,玉刀轻叹了一声。

    “很不幸地被我言中。几百年了,多少人前赴后继,如果东西还在才真的说不通。”上官自嘲道。

    “是啊,没了卷轴和晶钥,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盘龙叹息更甚,手中的御镐仍在蛇信树下不停地翻找。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上官轻言道。“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看接下来怎么办吧。”

    话音未落,却哪还走得了。三人发现,不知何时,天狼星和雷公马已经悄无声息地从各个方向逼近,那些闪烁在黑暗中的星睛死死地盯上了他们,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连洞壁上的洞穴中也有星睛在晃荡,还有声声不断钢爪抓挠石壁发出的撕裂声,而匍匐前行的雷公马则夹杂在狼群中,张开布满钢牙的大嘴,冲着三人不断地发出低吼。

    三人顿时警觉,立马呈品字型站立,各自缓缓抽出神兵,目不转睛地盯着狼群和满地的雷公。也许是上官刚才击杀过天狼的缘故,紧握破空剑就要杀进狼群,却被玉刀立即止住。

    “别急,这种极富组织纪律性的生物一定有一位头狼,找到并击杀它,自然土崩瓦解。”见狼群一时没有发动进攻自信地说道,“还是擒贼先擒王,我可不想出洞时带着满身的血腥。”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般仁慈了?”

    “它们也是万物之灵,但关键时候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还是老刀说的在理,能屈人之兵最好。再说严重破坏了洞内生态不见的是件好事。”盘龙看着在黑暗中不停闪烁的星睛,有些意外地说道。

    “那你快想办法,总不能就这样死耗下去。”上官没好气地说道,听她的口气一定是认为带了满身血腥的人是自己。

    都说狼是世上最具团结、韧性和狡猾的动物还真不假。这些天狼之所以不发动进攻,一定是在暗中探寻着三人的力量和破绽,只要时机成熟,它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必须在它们发动群攻之前找出头狼的位置。玉刀想。

    话音未落,玉刀跨前两步,单脚猛一顿地,激起无边寒意,一束电光闪过,最前的一头天狼随即带着一注飚血无声倒下。玉刀最想要的就是头狼的所在,刚才的击杀只是严重的挑衅。群狼见状,却不退缩,纷纷在原地暴怒而吼,在没有得到头狼的进攻命令前,它们似乎并不急于进攻。玉刀一时纳闷,杀心顿起,手中冰锋忽又呼啸着飞出,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在血光中倒下,不知隐匿在何处的头狼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地发出了低吼。玉刀听的真切,两粒神诀血钻顿时凌空,呜呜鸣响,破空之声听得人内心发慌。

    伴随着长嚎声续,群狼似发了疯地只只向前,亮出利爪和钢牙纷纷跃起朝三人袭来。上官早已等的不奈烦,手持破空剑杀进狼群。矫健的身影在狼群中穿梭游走,一身飘渺十三剑呼呼生风,凡被她剑指的天狼无一幸免地死于非命。盘龙的御镐也没停下,时而箭钉激射,时而又发出天雨飞针,狼群一时近不了身旁。玉刀见上官杀意浓厚,手不留情,也不阻止,任留血钻在空中鸣响,只要狼首现形,必是死期。

    看见同伴一个个死去,头狼终是按捺不住,长嚎一声,掀起一阵狂风带着庞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跳将出来。

    “就等你了!”

    玉刀破口大喊,凌空的天狼还未落地,便见两束电光闪过,一阵疯狂的体态扭曲后,狼首的身体“哄”的一声重重地落在盘龙的眼前。群狼见首领扑地,个个惊惧,无心再战,夹起尾巴低吼着逃也似的在溶洞中隐没了身形。

    “追!”上官还是满身透着一股子狠劲。

    “算了,穷寇莫追。”盘龙立马制止。看着还在原地挣扎不起呲牙低吼的狼首,知道玉刀刀口留了一命,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恢复,它的狼首地位便要易主。反正目的达成,再造杀戮就有点过了。

    三个人整理装备,再采了些蛇信,挂念着溶洞上方受伤的韦提立便急急地往回赶。盘龙回眸,明亮的狼光中,一只身形略小的灰狼正警觉地叼着一小篷明晃晃的蛇信凑到狼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