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燕子抄水
凯尔见他比自己强壮上许多，心想犯不着跟他斗力，便拱手向面前的各位将校作了个罗圈揖，朗声说道：“在下初来乍到，不了解军中的规矩，望各位将军见谅。”又解下自己的乌桓剑递给阮明，接着说道：“我听这里的人说，北方胡虏善于摔跤，在下就斗胆跟将军您切磋下摔跤如何？”
阮明和张焕都懂了凯尔的意思：若论膂力，凯尔从身高体重上必是落于吴茂这个大块头之下，但若论闪转腾挪的灵活程度，自然是凯尔更胜一筹，双方各有优势，比摔跤大家也心服口服。
阮明当即称是：“好啊，食羊腿，比摔跤，这才相配，”说罢他又拿出凯尔的乌桓剑，走到空地上，在地上划了一道直径十步的圈：“我看这样：既然是摔跤嘛，得有个摔跤的规矩，吴将军与凯尔兄你们俩谁若能将对方摔倒在地自然算赢，但谁若先出了圈子则算输，二位敢吗？”
凯尔闻言心下一笑：我这个贤弟从来不说“行不行”，只说“敢不敢”。
“我没意见。”凯尔自然知道这规则对他有利。
“这有何不敢！？”吴茂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更要脸面。
“老吴，可别给咱丢脸啊！”“拼命将军让他知道知道咱的手段！”诸将你一言我一语给吴茂打气。
说着，凯尔与吴茂两人在圈中对面站定，张焕、阮明、阮昭与诸将们都在界外围成一圈，张焕捋了捋胡子：“两位看好，我挥手为号，可不准先偷袭啊！”
张焕伸出手往下一挥，两人正式开始比试。
只见吴茂大步流星向凯尔推出双掌，使了个“双龙出海”就要抢占先机，凯尔则气定神闲待吴茂双掌拍至，他瞬间迈出右腿，侧过身体，不但一下子躲了过去，反而转身来至吴茂身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左腿跟上，也使了个“双龙出海”拍在吴茂后背。
吴茂身大力沉，自己的力道还没卸，又被凯尔补了双掌，直勾勾向边界外冲去，好在反应及时踏出一脚支撑住身体，不然仅一个回合就要出界算输，沦为诸将日后谈资了。
“有两下子啊！”吴茂回过身又打量了一下凯尔，这时他已经扎下马步，身体前倾，两手探出摆好摔跤的架势了，如果刚才凯尔趁吴茂没来得及回身的时候从背后打来，这时吴茂也已经落败。
界外众人无不对凯尔的身手刮目相看，但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同样武艺不俗的阮昭此刻也暗自称奇：所谓“传拳不传步，传步打师傅”，身上用力，脚下得有根，这位壮士若无高人指点，绝不会有如此灵活的步法，再看他摔跤的架势分明是以掌为拳，有意掩饰真功夫。
这回吴茂不再轻敌，而是也弯下身子将自己的重心下移，慢慢离开边界，向凯尔走去。
凯尔见吴茂逼向自己，不慌不忙，待距离差不多时，抓住了吴茂前脚迈出后脚还没跟上的空档突然出击，左掌向吴茂左肋探去，吴茂暗喜：只要自己微微向左转身，不但能躲过凯尔这一击，他的后背也会面向自己，到时自己只要从后面环住他，来个抱摔轻而易举。
说时迟那时快，凯尔左掌攻至，吴茂侧身躲过，哪知凯尔这招名为“燕子抄水”，乃是败中求胜的高妙招式，凯尔趁吴茂的注意力全在自己上身，不等招式用老，左脚立即穿插进吴茂胯下脚跟之后，右腿弓起，全身用力，用整个肩膀后背撞到吴茂身上，吴茂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虽想要后撤卸力稳住身形，但脚被凯尔的左脚绊住，上身后倾，腿还留在原地，眼看就要摔倒。
吴茂突然分出双手，一手向凯尔肩头抓去，一手向地面撑去，他这两路有一路得手便不致落败，但凯尔这次没有再给吴茂机会：这招“燕子抄水”全称叫“燕子三抄水”，由“束翅、回头、抄水”三个分解的招式构成，一环扣着一环，这时凯尔刚好试出变招“飞燕回头”，向下转身回过头来，刚好避开吴茂抓来的那只手，又伸出右腿绊住吴茂的右腿，这下本想侧面着地单臂支撑的吴茂一下子变成了后背着地，来不及反应的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张焕、阮明和诸将还没反应过来，阮昭就先喊了个好。
凯尔前后只用了两个回合三个招式就将身高一丈的吴茂将军摔在地上，山翁传给凯尔的武功可见一斑。
这真是：壮士学艺初有成，营中角力冠争衡。燕子虽小能搏虎，以弱胜强十步中。
吴茂站起身顾不上拍身上的土，走到凯尔面前拱手认输：“壮士好武艺，某输得心服口服！”
凯尔也抱拳拱手：“得罪，承让了。”
阮明见凯尔取胜，忙对张焕说道：“元帅，您可再问问诸将是否还有想继续比试的，若大家都觉得凯尔兄确实身手了得，那咱就准备开饭吧！”
张焕刚想张嘴，又有个矮个子将军站了出来：“元帅，末将愿与这位壮士再赛一合！”
只见此人身高六尺，五短身材，不戴头盔，拢发包巾，身披锁子甲，下配灰宽裤，脚踏布鞋，步伐轻盈；脸上看，此人四十岁上下，黄焦焦容长脸，眼睛微眯成一道缝，却锃锃发亮，鹰钩鼻，八字胡，显得格外精明。
此人乃是射声营校尉丁通，善使弓箭，军中人称“丁三响”，有一手“一发三箭，三箭同中”的绝技。
丁通朝张焕深施一礼：“元帅，末将拳脚功夫平平无奇，但自认射术倒有些能耐，”说着他转向凯尔：“不知这位壮士可否赐教？”
“这……”张焕考凯尔兵法，凯尔对答如流，刚才又见他身怀武艺，竟能以小搏大，心中已生爱将之意，想要留于帐下重用，但这丁校尉拉弓射箭的本领是出了名的，若是胜了凯尔该如何是好？
阮明见张焕不知凯尔是百步穿杨高手，就替凯尔打保票道：“元帅尽管让他二人比试射术便是，为将者岂能不会射术？”
张焕又见凯尔不卑不亢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说道：“好，那就命人搬来箭靶。”
“慢！”丁通伸手拦住：“元帅，这射靶有什么意思？两军交战难道敌军会乖乖站在那里叫咱射？依末将之见，不如来个‘活靶’才有意思。”丁通见吴茂被一个外人胜了，心中想为诸将赚回面子，有意加大难度。
凯尔低头笑了笑：自己随山翁在山中射猎练箭，学的就是射活靶，飞鸟脱兔无一不中，丁通的提议刚好打在他手背上：“这位将军说的是，但不知营中有何活物可射？”
丁通手捻八字胡：“军中没有可射的活物，不过诸位看这样如何：竖起两杆旗幡，一人射断旗绳，另一人须在旗幡飞落前用箭将其钉在杆上，若射不断对方旗绳算输，被对方射断了旗绳，却不能及时将旗射在杆上也算输，如何？”
此言一出，包括张焕在内的诸将都一言不发，面面相觑，这也太难了：捆绑旗幡的绳子本就细小，风一吹上下抖动如何射断？就算真射断了旗绳，另一人又如何及时反应过来将飘落的旗子钉在杆上？何况两人各一杆旗，既要盯着自己的旗又要去射对方的旗，就算射断了对方的，自己的旗掉地上也算输啊，这真是难上加难。
就连阮明这回也心中没底，默不作声。
哪知凯尔竟然拍手称快：“妙！妙！妙！射箭就是考验一个眼疾、手快、气稳、心专。眼不疾拉弓已晚，手不快敌先攻我，气不稳箭难中的，心不专力不入弦，这位将军说的比法确是考验射术的好题目，我应战！”
阮明和张焕都懂了凯尔的意思：若论膂力，凯尔从身高体重上必是落于吴茂这个大块头之下，但若论闪转腾挪的灵活程度，自然是凯尔更胜一筹，双方各有优势，比摔跤大家也心服口服。
阮明当即称是：“好啊，食羊腿，比摔跤，这才相配，”说罢他又拿出凯尔的乌桓剑，走到空地上，在地上划了一道直径十步的圈：“我看这样：既然是摔跤嘛，得有个摔跤的规矩，吴将军与凯尔兄你们俩谁若能将对方摔倒在地自然算赢，但谁若先出了圈子则算输，二位敢吗？”
凯尔闻言心下一笑：我这个贤弟从来不说“行不行”，只说“敢不敢”。
“我没意见。”凯尔自然知道这规则对他有利。
“这有何不敢！？”吴茂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更要脸面。
“老吴，可别给咱丢脸啊！”“拼命将军让他知道知道咱的手段！”诸将你一言我一语给吴茂打气。
说着，凯尔与吴茂两人在圈中对面站定，张焕、阮明、阮昭与诸将们都在界外围成一圈，张焕捋了捋胡子：“两位看好，我挥手为号，可不准先偷袭啊！”
张焕伸出手往下一挥，两人正式开始比试。
只见吴茂大步流星向凯尔推出双掌，使了个“双龙出海”就要抢占先机，凯尔则气定神闲待吴茂双掌拍至，他瞬间迈出右腿，侧过身体，不但一下子躲了过去，反而转身来至吴茂身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左腿跟上，也使了个“双龙出海”拍在吴茂后背。
吴茂身大力沉，自己的力道还没卸，又被凯尔补了双掌，直勾勾向边界外冲去，好在反应及时踏出一脚支撑住身体，不然仅一个回合就要出界算输，沦为诸将日后谈资了。
“有两下子啊！”吴茂回过身又打量了一下凯尔，这时他已经扎下马步，身体前倾，两手探出摆好摔跤的架势了，如果刚才凯尔趁吴茂没来得及回身的时候从背后打来，这时吴茂也已经落败。
界外众人无不对凯尔的身手刮目相看，但常言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同样武艺不俗的阮昭此刻也暗自称奇：所谓“传拳不传步，传步打师傅”，身上用力，脚下得有根，这位壮士若无高人指点，绝不会有如此灵活的步法，再看他摔跤的架势分明是以掌为拳，有意掩饰真功夫。
这回吴茂不再轻敌，而是也弯下身子将自己的重心下移，慢慢离开边界，向凯尔走去。
凯尔见吴茂逼向自己，不慌不忙，待距离差不多时，抓住了吴茂前脚迈出后脚还没跟上的空档突然出击，左掌向吴茂左肋探去，吴茂暗喜：只要自己微微向左转身，不但能躲过凯尔这一击，他的后背也会面向自己，到时自己只要从后面环住他，来个抱摔轻而易举。
说时迟那时快，凯尔左掌攻至，吴茂侧身躲过，哪知凯尔这招名为“燕子抄水”，乃是败中求胜的高妙招式，凯尔趁吴茂的注意力全在自己上身，不等招式用老，左脚立即穿插进吴茂胯下脚跟之后，右腿弓起，全身用力，用整个肩膀后背撞到吴茂身上，吴茂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虽想要后撤卸力稳住身形，但脚被凯尔的左脚绊住，上身后倾，腿还留在原地，眼看就要摔倒。
吴茂突然分出双手，一手向凯尔肩头抓去，一手向地面撑去，他这两路有一路得手便不致落败，但凯尔这次没有再给吴茂机会：这招“燕子抄水”全称叫“燕子三抄水”，由“束翅、回头、抄水”三个分解的招式构成，一环扣着一环，这时凯尔刚好试出变招“飞燕回头”，向下转身回过头来，刚好避开吴茂抓来的那只手，又伸出右腿绊住吴茂的右腿，这下本想侧面着地单臂支撑的吴茂一下子变成了后背着地，来不及反应的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张焕、阮明和诸将还没反应过来，阮昭就先喊了个好。
凯尔前后只用了两个回合三个招式就将身高一丈的吴茂将军摔在地上，山翁传给凯尔的武功可见一斑。
这真是：壮士学艺初有成，营中角力冠争衡。燕子虽小能搏虎，以弱胜强十步中。
吴茂站起身顾不上拍身上的土，走到凯尔面前拱手认输：“壮士好武艺，某输得心服口服！”
凯尔也抱拳拱手：“得罪，承让了。”
阮明见凯尔取胜，忙对张焕说道：“元帅，您可再问问诸将是否还有想继续比试的，若大家都觉得凯尔兄确实身手了得，那咱就准备开饭吧！”
张焕刚想张嘴，又有个矮个子将军站了出来：“元帅，末将愿与这位壮士再赛一合！”
只见此人身高六尺，五短身材，不戴头盔，拢发包巾，身披锁子甲，下配灰宽裤，脚踏布鞋，步伐轻盈；脸上看，此人四十岁上下，黄焦焦容长脸，眼睛微眯成一道缝，却锃锃发亮，鹰钩鼻，八字胡，显得格外精明。
此人乃是射声营校尉丁通，善使弓箭，军中人称“丁三响”，有一手“一发三箭，三箭同中”的绝技。
丁通朝张焕深施一礼：“元帅，末将拳脚功夫平平无奇，但自认射术倒有些能耐，”说着他转向凯尔：“不知这位壮士可否赐教？”
“这……”张焕考凯尔兵法，凯尔对答如流，刚才又见他身怀武艺，竟能以小搏大，心中已生爱将之意，想要留于帐下重用，但这丁校尉拉弓射箭的本领是出了名的，若是胜了凯尔该如何是好？
阮明见张焕不知凯尔是百步穿杨高手，就替凯尔打保票道：“元帅尽管让他二人比试射术便是，为将者岂能不会射术？”
张焕又见凯尔不卑不亢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说道：“好，那就命人搬来箭靶。”
“慢！”丁通伸手拦住：“元帅，这射靶有什么意思？两军交战难道敌军会乖乖站在那里叫咱射？依末将之见，不如来个‘活靶’才有意思。”丁通见吴茂被一个外人胜了，心中想为诸将赚回面子，有意加大难度。
凯尔低头笑了笑：自己随山翁在山中射猎练箭，学的就是射活靶，飞鸟脱兔无一不中，丁通的提议刚好打在他手背上：“这位将军说的是，但不知营中有何活物可射？”
丁通手捻八字胡：“军中没有可射的活物，不过诸位看这样如何：竖起两杆旗幡，一人射断旗绳，另一人须在旗幡飞落前用箭将其钉在杆上，若射不断对方旗绳算输，被对方射断了旗绳，却不能及时将旗射在杆上也算输，如何？”
此言一出，包括张焕在内的诸将都一言不发，面面相觑，这也太难了：捆绑旗幡的绳子本就细小，风一吹上下抖动如何射断？就算真射断了旗绳，另一人又如何及时反应过来将飘落的旗子钉在杆上？何况两人各一杆旗，既要盯着自己的旗又要去射对方的旗，就算射断了对方的，自己的旗掉地上也算输啊，这真是难上加难。
就连阮明这回也心中没底，默不作声。
哪知凯尔竟然拍手称快：“妙！妙！妙！射箭就是考验一个眼疾、手快、气稳、心专。眼不疾拉弓已晚，手不快敌先攻我，气不稳箭难中的，心不专力不入弦，这位将军说的比法确是考验射术的好题目，我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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