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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棋逢对手

    一应准备齐全:凯尔面前的红旗与丁通面前的青旗一左一右插在地上,两人也拿出各自的弓矢摆好架势,诸将在二人身后围成一个半圆观看,张元帅手持三角牙边令旗稳坐一旁,准备发令。

    丁通是生于交州的渔户出身,伏波将军徐越与鸿胪卿汤淼环球航行时招募水军,按照陈国律令:力役之家免三年税捐,兵役之家免五年税捐,他便应召入伍。常年出海打鱼在船上如履平地不说,丁通还目力极佳,水军操练首重弓箭,他也练就了出众的射术,徐、汤两人返回后,立有战功的他升为校尉,调在张焕帐下听用。

    “‘丁三响’!你可得给我挣回面子啊!”吴茂站在一旁朝他喊了一句,其他将校也给丁通打气:“老丁可别输了!”“瞅准了再射啊!”丁通只是侧目瞥了一眼众人,心还是在手里的弓箭上。

    张焕摆摆手示意诸将安静:“你二人都准备好了吗?”,两人点头。

    突然张焕令旗挥下,几乎同时,凯尔和丁通从后背的箭囊中抽出羽箭搭弓便射。

    丁通竟然一弓射出两箭,一箭射向凯尔的红旗旗绳,一箭射向自己的青旗。他是想一发双箭,既保护自己的旗子不落地又攻击对方。

    凯尔的一支箭射向青旗,正中旗绳,但几乎同时间地不等青旗落下,就被丁通的箭钉回到旗杆上,同时自己的红旗旗绳也被丁通射断,凯尔来不及多想,又飞快射出一箭及时将红旗钉在杆上,才没有坠落。

    “好!”“真是神了!”“好样的老丁!”“这年轻人不仅会拳脚,箭也不比老丁差啊!”“这算谁赢啊?”诸将都鼓掌呐喊,连连称赞。

    凯尔走向丁通拱手施礼:“丁将军一弓双发,堪称神射,我的红旗比您的青旗矮一截,是您赢了。”

    “算平手吧!”丁通摆摆手:“我虽然有一次射出三支箭的本领,但反应速度却没有你快,如果换作是我,红旗应该会比你的低些,若是有风,就更来不及钉在杆上了,何况你还会拳脚功夫,更是在下所不及,实在佩服!”

    张焕点点头,心里对凯尔又多了层喜爱:这年轻人不仅拳脚、射术了得,而且懂得强宾不压主,主动认输,着实难得。

    “既然丁校尉说平手,那就算平手吧!”张焕站起身,朝诸将说道:“这位凯尔少侠如今一胜一平,且吴茂、丁通都是营中好手,可见他功夫了得啊,还有谁想来较量否?”

    话音未落,阮明之兄阮昭站了出来:“末将愿比!”他又转身向凯尔:“不知凯尔兄会用何兵刃?”

    此言一出,阮明赶紧出来拦着:“二哥,刀剑无眼,是不是太危险了?”

    阮昭道:“我二人点到为止,放心吧。”

    凯尔解下箭囊,从阮明那里接过乌桓剑:“我虽有把宝剑,却不会什么剑法,既然阮将军想切磋,那我便以拳法用剑陪您过上两手。”

    “好!”阮昭朝早就围过来的小卒子喊道:“取我枪来!”阮昭身为前军校尉,麾下的士兵一听自家将军要提枪,赶忙回营去取。

    阮昭的枪法名为“轻雷枪法”,这名取自北宋秦观之诗句:“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传说乃是南宋岳飞之儿媳,岳雷之妻赵氏所创,赵夫人一日在雨中思念亡夫,泪眼婆娑,雨泪交织,观雨痕如观枪痕,忽又雷声大作,忽所感悟,遂将“岳家枪法”改良精进,创出了这套“轻雷枪法”。

    岳家枪原本霸道刚猛,但经赵夫人改良后,加入了很多阴柔回环的招式,共有六六三十六式,十八式为阳,凌厉阳刚,称为“雷式”,十八式为阴,绵里藏针,称为“雨式”,两式刚柔并济,正好似岳将军与赵夫人二人之谊,阴阳互补,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阮昭自幼习武,其父身为御史中丞,交友甚广,特从京中寻来名师传授,阮昭日日练习,勤奋用功,终于大成,武科场上大败各路英豪,这才小小年纪官拜羽林中郎将,做了光禄勋张焕的下属,此次出征虽暗受父命来并州“捉拿”阮明,但也是圣上钦点、张焕栽培的前军校尉,可谓是枪法盖世,深受圣眷,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阮明见二哥用枪赶忙对凯尔小声提醒:“凯尔兄可得多加小心,我二哥的枪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年武榜眼让他挑了个倒栽葱,现在门牙还找不着呢!”

    “小弟真偏心,你怕你凯尔兄受伤,不怕亲哥哥受伤啊?”阮昭笑道。

    “得了吧,摸爬滚打练武长大的,你身上有一块疤吗?”阮明噘噘嘴:“从来都是你欺负人,哪有别人占到你便宜的。”

    此言一出,包括阮昭,在场之人无不笑出声来:军旅之人大多皮糙肉厚,伤疤更是数不胜数,唯有阮昭这种高门子弟油光水滑,再加上他枪法卓绝,难伤分毫,别说疤了,皮儿都没怎么蹭破过,军中乏味,将校之间常开玩笑,说阮昭擦胭脂抹粉能扮个高个儿小媳妇。

    片刻,前军校尉营的士兵拿过阮昭的枪来,这可真是把宝兵器:亮银枪一丈二,好锋利粗又沉,冰凉凉,蓝瓦瓦,刺蛟蟒,杀敌人,白缨穗随风撒,握在手里赛天神,谁要敢在枪前挡,扎个透心,难保命身。

    两人面对面站在空地,凯尔手持乌桓剑聚精会神,阮昭手握亮银枪严肃冷峻。张焕见两人准备好,再次提醒:“以武会友,切忌动真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麒麟埋田野今日始见,一个是凤凰栖梧桐栽培多年,伤了谁张焕心里都难受。

    阮明更是提心吊胆,一个誓同生死,一个同胞至亲,看着他们拿着兵刃比划害怕,不看更害怕。

    只有一群吃瓜的将校围在一旁盼着二人来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战。

    阮昭手握沉重的银枪还自如地拱了拱手:“凯尔兄未曾习得剑法,就请您先吧!”

    “好吧!”凯尔自知不敌,也不客气。

    说着箭步上前,举起乌桓剑,一个跃身自上而下向阮昭劈去。

    阮昭不慌不忙双手横架枪杆举过头顶,只听“叮”的一声,两件铁器相撞,阮昭格住了凯尔的一击,缓冲后,他手臂发力将凯尔顶了回去,随即左脚向右迈了一步,右腿弯曲,枪头朝下,横在身前,来了个“滴水式”。

    阮昭道:“还请!”如果说刚开始阮昭是客气,这次就颇有挑衅的意味了。

    凯尔无语只是微微点头,他见阮昭轻松格开自己刚才的攻击,这次又摆好架势请自己再次先出招,便不再客气,一剑从中路刺出。

    “来得好!”阮昭一挑枪尖,将凯尔的剑挡了出去,紧接着收枪、曲身、出枪,来了个灵蛇吐信,枪尖直刺凯尔咽喉,凯尔步法灵活,不待枪至便向左侧让开,阮昭见他躲闪,又立即抽回枪尖,往右迈出一步朝着凯尔再出一枪。凯尔本就向左迈了一步,阮昭又向右,这一枪便直刺凯尔后心,凯尔知道这枪再不好躲,索性来了个苏秦背剑,将剑挡在后背,好在这枪不偏不倚正被凯尔接下,凯尔手腕一抖,弹开枪尖,脚步一错,转身向阮昭面门砍去,阮昭这时早已将枪收回,以快打慢围魏救赵,又出一枪直刺凯尔挥剑的手腕,凯尔只得侧过手臂躲开,又往后飞身退了几步,谨慎地防止阮昭再次出枪。

    片刻之间,两人第二合已相互拆了三招,未分胜负,围观众人无不暗自咋舌心下惊叹: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