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无意之过
晚上回家吃晚饭时，满怀心思的徐清丽只在餐桌前点了个卯，说了声“我不饿”就躲到自己屋里去了。
陈静尽心尽力做的晚饭闺女却不赏光，很是生气，说：“女大不可留，留来留去是个愁。她一有心思就给你甩脸子。”转过脸来就把气儿撒到了徐敬文身上，说：“你闺女的事你也不管管，她和甄涛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啊？”
徐敬文就反驳说：“你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那时候让父母管过你这些事吗，再说，你父母管得了你吗？你现在倒让我去管女儿的事来了，我管得了吗？”
陈静说：“你别搬老账，我说的是现在。你没看出来吗？咱闺女说她要把和甄涛过去的那段事给忘了，可我发现她和甄涛在一块的时候挺高兴的，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这当妈的能看得出来，她还是愿意和甄涛在一起。”
徐敬文说：“我看是你为他们急的，全是胡猜乱想，你还是省省心吧，他们的事自然会水到渠成。”
陈静不服气地说：“你这叫不负责任，这事我就得管。我刚才是说清丽的心思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甄涛是怎么想的就难说了，不行咱们把甄涛叫过来，刨根问底地问问他？”
徐敬文连忙说：“你别添乱了。清丽要是知道你为这事找甄涛去了，她不跟你发脾气才怪呢。”
陈静眼睛一瞪，说：“那你说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磨磨唧唧地拖下去，咱们就一边干看着？”
徐敬文说：“我看咱们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这事可以去找默涵，他或许有点办法。”
陈静说：“对，我明天就去找他。”
第二天，陈静果然就到医院来找甄默涵。躺在病床上的甄默涵奇怪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敬文呢？”
陈静说：“他有事，过两天再来看你。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想跟你问个事。”
甄默涵问：“什么事啊，还让你专门到医院跑一趟？”
陈静本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人，一坐下来，就把昨晚徐清丽满怀心事，不吃晚饭的事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你说，你们家的甄涛和我们家的清丽都是老大不小的了，要是别人家，孩子都得快小学毕业了，可这俩人到现在还这么磨磨唧唧地拖着，到底是要怎么着啊？清丽是你的干闺女，甄涛是你亲儿子，你得想个办法啊。”
甄默涵便信誓旦旦地说：“弟妹别着急，这事不是一急就能成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的事不成我也得让他们成了。”
陈静不放心地说：“你这封建家长作风怎么行？敬文就说过，强拧的瓜不甜，你这拉郎配的作法，把他们逼急了，反而会更坏事。”
甄默涵说：“我有那么笨吗？我给他们提供条件，让他们多多接触，建立感情不行吗？我不会硬来，而是创造条件慢慢地培养他俩之间的感情。从目前的观察来看，我觉得效果还是不错的。”
陈静立时高兴了，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清丽昨晚上那个样儿，可是不让人放心呢。”
甄默涵分析说：“清丽这孩子心里有事不爱往外说，她或许遇到了别的什么难事。这样吧，我过一会把甄涛叫过来，让他去找清丽问问是怎么回事，这不就又让他俩跑到了一块，有事一起商量解决了吗？”
陈静说：“还是你办法多，有你这个老阴谋家，我还真是放心了。”
甄默涵哈哈地笑着说：“承蒙弟妹夸奖。”
陈静来时忧心忡忡，现在高高兴兴地走了。
在甄默涵的心里，他的干闺女徐清丽的分量有时比他儿子甄涛还要重，他不能让徐清丽有半点委屈。陈静刚一走，他立即把甄涛叫了来，劈头就问：“你和那个姚小娟怎么样了？”
甄涛被问得莫名其妙，半天才说：“我和她能怎么样？人家现在和闵延生好着呢，我们早不联系了。”
甄默涵“嗯”地一声放下心来，接着就把陈静来的情况说了一遍。甄涛蹙着剑眉想了想，马上想到了焦淑瑾，或是又出现了什么新的情况，让她难以应对。甄涛立时不安起来，说了声“我过去看看”，就旋风似的走了。因为心里记挂徐清丽，他在老爸这里几乎没呆上五分钟。
徐清丽一见到甄涛，眼睛竟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水来。她本希望甄涛早点来帮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可他却姗姗来迟，不禁有些委屈。甄涛见状，紧张起来，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清丽便把温妮寄来的一卷子报纸和杂志递给了他。甄涛拿过来越看越有气，最后激动得把这些报纸杂志往桌上一摔，气得在屋里直转圈，涨红着俊脸嚷道：“卑鄙！无耻！下作！”
徐清丽这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冷静地说：“温妮打来电话说，他们经过调查已经知道这些事是蒙巴在后面指使干的。显然，是他们把黑手伸到了焦姐那里。”
甄涛说：“是的，事实很清楚，他们是通过引诱焦姐吸毒来控制她，达到他们卑鄙的目的。”
徐清丽说：“可焦姐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她不会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
甄涛分析说：“她在我们家平时不怎么外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毒品带了进来。”
徐清丽说：“谁，？”
甄涛说：“司机小王和张姐在我们家多年，他们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焦姐的儿子大有了。”
徐清丽说：“怎么可能？
甄涛说：“我想办法吧。只要是庞大有干的，我就一定能把他提溜出来。”他又指了指自己眼前的这些报纸和杂志说，“不过，从他们报道的内容上来看，蒙巴他们获得情报的途径不只是庞大有那里，他们的许多文章里都提到了刘德全死亡的事，而且在叙述给刘德全做克隆大脑手术的过程中，一些专业术语和细节都说得很详细，这是庞大有和焦淑瑾都说不出来的，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有内部的人在给他们送情报。”
徐清丽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单位的内部也出了问题，便说：“是不是姜俊恒干的？他可是很熟悉医院的内部情况。”
甄涛蹙着剑眉分析说：“姜俊恒肯定在这里没起好的作用，但是我的感觉是提供刘德全情报的人不会是他，因为给刘德全手术的细节他是提供不出来的，所以还有其他的人。”
徐清丽紧张起来，极力地思索着说：“那这个人是谁呢？”
甄涛说：“这个人很可能是姚小娟。”
徐清丽立即条件反射般地反对说：“不可能。她那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怎么会干出这样的勾得？”
甄涛连忙解释说：“你别急，先听我解释。我的理由是：一、姚小娟是研究院派到宇盛医院的联络员，她和姜俊恒打交道最多，两人很熟悉；二、有句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姜俊恒因为出卖情报被开除后，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不甘心，他一定会时刻地窥视着我们，寻找报复的机会；三、在这种情况下，姜俊恒能不充分利用他和姚小娟的关系吗？咱们这位热情单纯的姚小娟很可能在无意交谈中，被老奸巨猾的姜俊恒把情报套走了。”
徐清丽不得不信服他超群的分析能力了。自己还没想出是谁提供的情报，甄涛竟已点出了姚小娟，还说出了一大堆的理由。自己的部下竟干出这种事来，让她气愤至极，说：“如果事情属实，我就辞退了她，一天也不想见到她。”
甄涛连忙说：“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严厉了？我相信姚小娟是无心的，所以不知者不怪罪，敲打敲打她，让她下不为例就可以了。不过现在首先应该确定是不是姚小娟提供的情报，这个问题只能由你落实了。”
一连两天，徐清丽像接受了一个任务似的反复地思考起“落实”的办法，她觉得既然姚小娟是无意做错了事，就不应该给她过大的压力，只是“敲打”一下就可以了。这天，她把姚小娟和闵延生同时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那一卷子报纸和杂志放到他们的面前说：“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看完了不准和任何人说，看完了再还给我，然后咱们讨论讨论。”
俩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认真看起来，闵延生见自己的团队被人家如此的污蔑抹黑，侮辱造谣，岂能不义愤填膺，越看越生气。姚小娟却是越看越害怕，里面一些文章中关于刘德全死亡的内容，就像自己口述的一样，她虽然一时难以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跟人家说过这方面的事，但是她曾参加过调查刘德全的死因，故此觉得难脱干系，心虚得要命。
偏在这时闵延生愤怒地嚷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咱们的内部或是宇盛医院那边肯定出了内奸，真是无耻之极。”
姚小娟听得心惊肉跳，却不满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萌萌的大眼睛瞪着他说：“你说清楚，谁是内奸？”
闵延生立即赔笑说：“当然不是你，我还不相信你吗？”
姚小娟再无心听他说什么，脑子在按着自己的思路高速运转，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徐老师是不是对自己和闵延生产生了怀疑，否则她为什么单单把这些报纸和杂志给自己和闵延生看？这个想法逼着她继续冥思苦想，让她终于想起了那天和姜俊恒的谈话，难道是姜俊恒把这些情报送给人家的？想到这里，姚小娟急得脱口而出：“这是不可能的！”
闵延生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会事，什么不可能？”
这时姚小娟圆圆的脸蛋已经急得绯红，萌萌的大眼睛竟流出泪水来，求救似的说：“延生，把这些事说出去的很可能是我，可我当时都是无意说的，你说我现在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成了你说的内奸啊？”
闵延生见不得她流泪，立时慌了，安慰她说：“不会不会，你怎么会是内奸呢？就是有一万个人说你是，我也会说你不是，因为我相信你。可……可你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呢？”
姚小娟便把姜俊恒约自己聊天的事说了一遍。由于徐敬文和赵永哲曾研究决定，开除姜俊恒的原因不予公开，所以人们都以为姜俊恒是主动辞职下海的，闵延生便放下心来，宽慰她说：“只是姜老师知道这些事，问题不大吧？他怎么可能干出出卖情报的无耻勾当？”
姚小娟问：“那你说，我是不是得告诉徐老师，我不想瞒着她。”
闵延生本是徐清丽最得意的学生，立即赞同说：“我同意，我陪你去。”
俩人便来到徐清丽的办公室，姚小娟见到徐清丽愧疚得圆脸通红，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和姜俊恒谈话的过程说了一遍。让这两个年轻人想不到的是，徐清丽听了非常高兴，因为往外“传递”情报的人终于找到了，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内部有内奸了。而且让她欣慰的是闵延生陪着姚小娟向自己说出实情，说明两个年轻人对自己的信赖，也更说明了他们的单纯和可爱。这时她反倒安慰姚小娟说：“我知道你是无意中说出去的，说了就说了，不要背包袱。不过，以后可得提高警惕，增加保密意识啊，要不然还会被坏人利用。”
闵延生敏感地问：“坏人，难道姜老师是坏人吗，是他把咱们的情报传递给别人的吗？”
徐清丽知道瞒不过他们了，便说道：“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和外国势力有勾结，这也正是他被宇盛医院开除的原因。”
俩人同时“啊”地惊叫了一声，姚小娟更是不敢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啊，我看他平时的表现挺敬业的，对人也很友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呢？”
徐清丽冷冷地说：“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象，他骨子里的东西正好相反。”
闵延生和姚小娟愕然相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姜俊恒竟是这样的人。
他们走后，徐清丽立即把与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了甄涛。
陈静尽心尽力做的晚饭闺女却不赏光，很是生气，说：“女大不可留，留来留去是个愁。她一有心思就给你甩脸子。”转过脸来就把气儿撒到了徐敬文身上，说：“你闺女的事你也不管管，她和甄涛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啊？”
徐敬文就反驳说：“你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你那时候让父母管过你这些事吗，再说，你父母管得了你吗？你现在倒让我去管女儿的事来了，我管得了吗？”
陈静说：“你别搬老账，我说的是现在。你没看出来吗？咱闺女说她要把和甄涛过去的那段事给忘了，可我发现她和甄涛在一块的时候挺高兴的，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这当妈的能看得出来，她还是愿意和甄涛在一起。”
徐敬文说：“我看是你为他们急的，全是胡猜乱想，你还是省省心吧，他们的事自然会水到渠成。”
陈静不服气地说：“你这叫不负责任，这事我就得管。我刚才是说清丽的心思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甄涛是怎么想的就难说了，不行咱们把甄涛叫过来，刨根问底地问问他？”
徐敬文连忙说：“你别添乱了。清丽要是知道你为这事找甄涛去了，她不跟你发脾气才怪呢。”
陈静眼睛一瞪，说：“那你说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磨磨唧唧地拖下去，咱们就一边干看着？”
徐敬文说：“我看咱们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这事可以去找默涵，他或许有点办法。”
陈静说：“对，我明天就去找他。”
第二天，陈静果然就到医院来找甄默涵。躺在病床上的甄默涵奇怪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敬文呢？”
陈静说：“他有事，过两天再来看你。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想跟你问个事。”
甄默涵问：“什么事啊，还让你专门到医院跑一趟？”
陈静本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人，一坐下来，就把昨晚徐清丽满怀心事，不吃晚饭的事说了一遍。接着说道：“你说，你们家的甄涛和我们家的清丽都是老大不小的了，要是别人家，孩子都得快小学毕业了，可这俩人到现在还这么磨磨唧唧地拖着，到底是要怎么着啊？清丽是你的干闺女，甄涛是你亲儿子，你得想个办法啊。”
甄默涵便信誓旦旦地说：“弟妹别着急，这事不是一急就能成的。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的事不成我也得让他们成了。”
陈静不放心地说：“你这封建家长作风怎么行？敬文就说过，强拧的瓜不甜，你这拉郎配的作法，把他们逼急了，反而会更坏事。”
甄默涵说：“我有那么笨吗？我给他们提供条件，让他们多多接触，建立感情不行吗？我不会硬来，而是创造条件慢慢地培养他俩之间的感情。从目前的观察来看，我觉得效果还是不错的。”
陈静立时高兴了，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清丽昨晚上那个样儿，可是不让人放心呢。”
甄默涵分析说：“清丽这孩子心里有事不爱往外说，她或许遇到了别的什么难事。这样吧，我过一会把甄涛叫过来，让他去找清丽问问是怎么回事，这不就又让他俩跑到了一块，有事一起商量解决了吗？”
陈静说：“还是你办法多，有你这个老阴谋家，我还真是放心了。”
甄默涵哈哈地笑着说：“承蒙弟妹夸奖。”
陈静来时忧心忡忡，现在高高兴兴地走了。
在甄默涵的心里，他的干闺女徐清丽的分量有时比他儿子甄涛还要重，他不能让徐清丽有半点委屈。陈静刚一走，他立即把甄涛叫了来，劈头就问：“你和那个姚小娟怎么样了？”
甄涛被问得莫名其妙，半天才说：“我和她能怎么样？人家现在和闵延生好着呢，我们早不联系了。”
甄默涵“嗯”地一声放下心来，接着就把陈静来的情况说了一遍。甄涛蹙着剑眉想了想，马上想到了焦淑瑾，或是又出现了什么新的情况，让她难以应对。甄涛立时不安起来，说了声“我过去看看”，就旋风似的走了。因为心里记挂徐清丽，他在老爸这里几乎没呆上五分钟。
徐清丽一见到甄涛，眼睛竟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水来。她本希望甄涛早点来帮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可他却姗姗来迟，不禁有些委屈。甄涛见状，紧张起来，问：“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清丽便把温妮寄来的一卷子报纸和杂志递给了他。甄涛拿过来越看越有气，最后激动得把这些报纸杂志往桌上一摔，气得在屋里直转圈，涨红着俊脸嚷道：“卑鄙！无耻！下作！”
徐清丽这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冷静地说：“温妮打来电话说，他们经过调查已经知道这些事是蒙巴在后面指使干的。显然，是他们把黑手伸到了焦姐那里。”
甄涛说：“是的，事实很清楚，他们是通过引诱焦姐吸毒来控制她，达到他们卑鄙的目的。”
徐清丽说：“可焦姐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她不会和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
甄涛分析说：“她在我们家平时不怎么外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把毒品带了进来。”
徐清丽说：“谁，？”
甄涛说：“司机小王和张姐在我们家多年，他们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焦姐的儿子大有了。”
徐清丽说：“怎么可能？
甄涛说：“我想办法吧。只要是庞大有干的，我就一定能把他提溜出来。”他又指了指自己眼前的这些报纸和杂志说，“不过，从他们报道的内容上来看，蒙巴他们获得情报的途径不只是庞大有那里，他们的许多文章里都提到了刘德全死亡的事，而且在叙述给刘德全做克隆大脑手术的过程中，一些专业术语和细节都说得很详细，这是庞大有和焦淑瑾都说不出来的，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有内部的人在给他们送情报。”
徐清丽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单位的内部也出了问题，便说：“是不是姜俊恒干的？他可是很熟悉医院的内部情况。”
甄涛蹙着剑眉分析说：“姜俊恒肯定在这里没起好的作用，但是我的感觉是提供刘德全情报的人不会是他，因为给刘德全手术的细节他是提供不出来的，所以还有其他的人。”
徐清丽紧张起来，极力地思索着说：“那这个人是谁呢？”
甄涛说：“这个人很可能是姚小娟。”
徐清丽立即条件反射般地反对说：“不可能。她那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怎么会干出这样的勾得？”
甄涛连忙解释说：“你别急，先听我解释。我的理由是：一、姚小娟是研究院派到宇盛医院的联络员，她和姜俊恒打交道最多，两人很熟悉；二、有句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姜俊恒因为出卖情报被开除后，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不甘心，他一定会时刻地窥视着我们，寻找报复的机会；三、在这种情况下，姜俊恒能不充分利用他和姚小娟的关系吗？咱们这位热情单纯的姚小娟很可能在无意交谈中，被老奸巨猾的姜俊恒把情报套走了。”
徐清丽不得不信服他超群的分析能力了。自己还没想出是谁提供的情报，甄涛竟已点出了姚小娟，还说出了一大堆的理由。自己的部下竟干出这种事来，让她气愤至极，说：“如果事情属实，我就辞退了她，一天也不想见到她。”
甄涛连忙说：“这……是不是有点过于严厉了？我相信姚小娟是无心的，所以不知者不怪罪，敲打敲打她，让她下不为例就可以了。不过现在首先应该确定是不是姚小娟提供的情报，这个问题只能由你落实了。”
一连两天，徐清丽像接受了一个任务似的反复地思考起“落实”的办法，她觉得既然姚小娟是无意做错了事，就不应该给她过大的压力，只是“敲打”一下就可以了。这天，她把姚小娟和闵延生同时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那一卷子报纸和杂志放到他们的面前说：“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看完了不准和任何人说，看完了再还给我，然后咱们讨论讨论。”
俩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认真看起来，闵延生见自己的团队被人家如此的污蔑抹黑，侮辱造谣，岂能不义愤填膺，越看越生气。姚小娟却是越看越害怕，里面一些文章中关于刘德全死亡的内容，就像自己口述的一样，她虽然一时难以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跟人家说过这方面的事，但是她曾参加过调查刘德全的死因，故此觉得难脱干系，心虚得要命。
偏在这时闵延生愤怒地嚷道：“他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咱们的内部或是宇盛医院那边肯定出了内奸，真是无耻之极。”
姚小娟听得心惊肉跳，却不满他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萌萌的大眼睛瞪着他说：“你说清楚，谁是内奸？”
闵延生立即赔笑说：“当然不是你，我还不相信你吗？”
姚小娟再无心听他说什么，脑子在按着自己的思路高速运转，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徐老师是不是对自己和闵延生产生了怀疑，否则她为什么单单把这些报纸和杂志给自己和闵延生看？这个想法逼着她继续冥思苦想，让她终于想起了那天和姜俊恒的谈话，难道是姜俊恒把这些情报送给人家的？想到这里，姚小娟急得脱口而出：“这是不可能的！”
闵延生被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会事，什么不可能？”
这时姚小娟圆圆的脸蛋已经急得绯红，萌萌的大眼睛竟流出泪水来，求救似的说：“延生，把这些事说出去的很可能是我，可我当时都是无意说的，你说我现在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成了你说的内奸啊？”
闵延生见不得她流泪，立时慌了，安慰她说：“不会不会，你怎么会是内奸呢？就是有一万个人说你是，我也会说你不是，因为我相信你。可……可你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呢？”
姚小娟便把姜俊恒约自己聊天的事说了一遍。由于徐敬文和赵永哲曾研究决定，开除姜俊恒的原因不予公开，所以人们都以为姜俊恒是主动辞职下海的，闵延生便放下心来，宽慰她说：“只是姜老师知道这些事，问题不大吧？他怎么可能干出出卖情报的无耻勾当？”
姚小娟问：“那你说，我是不是得告诉徐老师，我不想瞒着她。”
闵延生本是徐清丽最得意的学生，立即赞同说：“我同意，我陪你去。”
俩人便来到徐清丽的办公室，姚小娟见到徐清丽愧疚得圆脸通红，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和姜俊恒谈话的过程说了一遍。让这两个年轻人想不到的是，徐清丽听了非常高兴，因为往外“传递”情报的人终于找到了，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内部有内奸了。而且让她欣慰的是闵延生陪着姚小娟向自己说出实情，说明两个年轻人对自己的信赖，也更说明了他们的单纯和可爱。这时她反倒安慰姚小娟说：“我知道你是无意中说出去的，说了就说了，不要背包袱。不过，以后可得提高警惕，增加保密意识啊，要不然还会被坏人利用。”
闵延生敏感地问：“坏人，难道姜老师是坏人吗，是他把咱们的情报传递给别人的吗？”
徐清丽知道瞒不过他们了，便说道：“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和外国势力有勾结，这也正是他被宇盛医院开除的原因。”
俩人同时“啊”地惊叫了一声，姚小娟更是不敢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啊，我看他平时的表现挺敬业的，对人也很友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呢？”
徐清丽冷冷地说：“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假象，他骨子里的东西正好相反。”
闵延生和姚小娟愕然相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姜俊恒竟是这样的人。
他们走后，徐清丽立即把与他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了甄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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