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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赵义贪色遭报应 冰释前嫌逞市井

    话说贾琏与凤姐饭桌上谈到管理和尚尼姑的事,凤姐只说许了贾芹,凤姐性子强,贾琏不敢争辩,凤姐又有三分歉意,许他把应了贾芸的事办妥了。凤姐自上次贾琏回来便未与他同过房,贾琏心头火偶起,凤姐也只推说身体不适,一次两次尚且可以,多此后贾琏不免起了疑心,饭桌上正好提起,想她必定给个分晓。

    “你若耐不住,找平儿丰儿去。”贾琏心下也不言语。贾琏素见平儿娇俏动情,一次搂着求欢,被平儿夺手跑了,急得贾琏弯着腰恨道:“死促狭小淫妇!一定浪上人的火来。”贾琏只道两个一口贼气。来折磨于他。幸而这些日醋坛子看顾的不紧,也多跑去多姑娘处求欢,遂也轻啐了一口,低下头便吃饭。

    贾琏与宝玉同行,只见旁边转出一个人来,容长脸,长挑身材,生得着实斯文清秀,宝玉笑道:“你倒比先越发出挑了,倒像是我的儿子。”这贾芸最伶俐乖觉,听宝玉这样说,便笑道:“俗语说的,‘摇车里的爷爷,拄拐的孙孙’。认作儿子,就是我的造化了。”

    且说贾芸进去见了贾琏,一番交谈已知晓贾琏做不得内家的主。一路思量,想出一个主意来,送凤姐些礼品,找舅舅借钱,只推说没有,贾芸知是世态炎凉也不多说。路遇邻里倪二,诨名醉金刚,有些任侠之气,使银钱给了贾芸。

    次日一早大香铺里买了冰、麝,便往荣国府来。只见一群人簇着凤姐出来了。贾芸深知凤姐是喜奉承、尚排场的,忙把手逼着,恭恭敬敬抢上来请安。贾芸只满口奉承凤姐,听的凤姐满面是笑,不由得便止了步,贾芸便乘机送礼,又是得了凤姐的心意。

    凤姐有事差宝玉房中丫鬟红玉,此时回来了,办的妥妥贴贴,回话也是脉络清晰,干净利落。

    只是凤姐想到,轻与了贾芸事,倒显着我见不得礼似的。遂说些东西不着边际的话敷衍塞责于他。恰巧赵义来找凤姐,听得一会子,说道:“你既已许了他,便速速办了,把个人高低吊在这里,吹什么风呢。”凤姐瞅了赵义一眼:“就按你说的做。”

    贾芸只当是这次没戏了,看情形大喜过望,领了银子,自置办去了。

    只留红玉上下打量,红玉是知道赵义的,整日介跟在宝玉后面,只道又是个溜须拍马的茗烟。谁想今日一见,虽容貌中正平和,听口风,竟是凤姐也要听他的。

    赵义一路走来,只觉口干舌燥,一屁股坐在炕上:“凤儿,端碗水来。”凤姐没有动,只听的红玉大惊失色,急忙拿了碗向茶壶去倒茶,赵义伸手要接,“义哥儿仔细烫了手。”赵义这才注意到红玉,容长脸面,细巧身材,却十分俏丽干净。

    不觉心中一动,一面喝茶,一面捏起红玉下巴:“你是哪个。”不料茶水烫嘴,一个不稳竟然翻到了脸上,左边脸上烫了一溜燎泡,满面赤红。凤姐三步两步跑上炕去,给替赵义收拾着:“拈花惹草,这日遭了报应了?”红玉吓得趴在地上磕头,“还不妨事,你先下去吧。”红玉急忙跑了。

    原来赵义被滚水烫了,疼痛难耐。虽知是自己的过错,但也免不了牵扯红玉,见不得烦人事,便先让红玉去了。

    “凤儿,你替我吹吹呗。”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凤姐无奈只得上前去呵了几口气。赵义只躺在凤姐怀里,哼哼唧唧一幅享受要死的模样。凤姐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你今天有什么事?”赵义趴在地上:“我来要我老婆的梳妆镜啊,天天素面朝天的,我不乐的瞅她。”

    见凤姐不答话,赵义起身腻在凤姐背上:“好凤儿,就还与我吧。”只管赵义百般纠缠,凤姐也只岿然不动。

    赵义此行不仅没达到目的,反而烫了脸,自觉损失惨重。又骂骂咧咧凤姐这婆娘天葵来了,不好说话,一牵动脸上肌肉,又疼了起来。

    凤姐为什么执意不还,只因在某一天夜晚,红粉骷髅对她笑——镜中人忽地从贾琏,变换成了赵义。

    话说前日大观园内听戏,众人看见一个小旦,凤姐笑道:“这个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宝钗心里也知道,便只一笑,不肯说。湘云倒是蠢蠢欲动,方欲言语,赵义接着笑道:“倒像颦颦的模样儿。”黛玉只白了他一眼,到今日还没缓过来。

    林黛玉见宝玉出了一天门,就觉闷闷的,没个可说话的人。晚间只见赵义正拿镜子照呢,左边脸上敷着薄薄一层药。黛玉只当烫得十分利害,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怎么烫了?”,要瞧瞧。赵义忙把脸遮着,怕她见这东西害怕。黛玉因笑道:“我瞧瞧烫了哪里了,有什么遮着藏着的!”一面说,一面就凑上来,强搬着脖子瞧了一瞧,问他疼得怎么样。“也无大碍。”

    “黛儿,我也不上床了,满脸药性,只说句话吧。”黛玉轻哼一声:“我听着便是”“这次确是你错了,人的地位有高低,品性却是不分贵贱,当然地位低的人因生活窘迫,不免多行那狗苟蝇营之举,盖形势逼人,非我们就比那戏子高贵到哪里去了。”黛玉冷笑道:“我原是给你们取笑儿的,拿着我比戏子取笑。”“却是又错了一节,就是你黛玉有朝一日去作那戏子,我难道就不爱了?天下人面相相似者海了去了,凭什么是你黛玉像戏子,却不是她龄官长的像我黛儿呢?”

    说到这里在黛玉身旁坐下,抚着黛玉的背道:“黛儿前日要我去见元春,我就去了,果是不错,我心知肚明此举有违你的本心,但你还是做了。你怕我没得宝玉那么大家底败坏,要我寻个靠山,我是不学无术,但终究是一辈子不愁钱花的。有我在一天,我黛儿就不必为了三针两脑的犯愁。”

    说着取一匹布盖在黛玉身上,黛玉摸了摸入手轻滑“是蝉翼纱,又有些不像”,“不知道的都认作蝉翼纱。正经名字叫作‘软烟罗’。我花大价钱找关系买的,产量不多,止此一匹,你明日做个纱衣穿了,羡慕不死她们。”

    这日众人聚在一起吃酒,奶妈李嬷嬷多此以政老爷压宝玉,唬的宝玉好不尽兴,宝玉对其早有不忿,吃了半碗茶,忽又想起早起的茶来,因问茜雪道:“早起沏了一碗枫露茶那里去了”茜雪道:“我原是留着的,那会子李奶奶来了,她要尝尝,就给她吃了。”宝玉听了,将手中的茶杯只顺手往地下一掷,豁啷一声,打个齑粉,泼了茜雪一裙子的茶。又跳起来问着茜雪道:“她是你那一门子的奶奶,你们这么孝敬她?倒像是我的主子了,撵了出去,大家干净!”说着,立刻便要去回贾母,撵他乳母。

    宝钗忙一把拉住道:“你别和你妈妈吵才是,她老糊涂了,倒要让她一步为是。”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袭人听她骂的难听,由不得又愧又委屈,禁不住哭起来。

    宝玉就要发作,被赵义拦了下来,赵义对这个说三道四的的老妈子也不顺眼,便把什么豆腐皮包子,枫露茶,酥酪一样子鸡毛蒜皮小事倒出来,人老就爱计较些针尖大的小事,李嬷嬷提起一件,赵义就驳倒一件,如此再三,气的那李嬷嬷一口气上不来,痰迷了心窍就委地不起。宝玉喜得眉开眼笑,只吩咐小厮李贵——李嬷嬷的儿子,背呢抬呢,拉将出去,满屋子人,竟也没人帮忙。

    “宝兄弟,我有件小事,你房中茜雪犯了错,我正好缺个奴婢使唤,想带去调教一二,还望宝兄弟高抬贵手。”“这等没有颜色的,你要尽管带了去。”

    宝钗本就因铁槛寺卍儿的事对宝玉有所成见,今日又见他撵走茜雪,也缺不得悲戚一阵。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