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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弥疏忽巧动唇舌 怒不争大行笞杖

    却说赵义逞完威风,忽地想起紫鹃提了一嘴满贾府沸沸扬扬进了盗贼,不由有些焦躁,欲救金钏,谁承想急切之下,竟留了这么大一个漏洞。

    思来想去,赵义肉袒负荆条,吩咐黛玉绑好自己,连夜来书房找贾政。贾政不明其意,问是为何。

    “老爷心怀家国,俗事可能不太清楚,府上有一丫鬟名金钏的,日前因宝二爷缘故跳了井。我与那金钏素来交好,是青梅竹马私定了终身的,便抢了她遗体去,自行下葬。不和老爷太太通明只怕是不肯应了,所以先斩后奏,老爷惩罚,我一概接着。”

    贾政听了惊疑,问道:“好端端的,谁去跳井?我家从无这样事情,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大约我近年于家务疏懒,自然执事人操克夺之权,致使生出这暴殄轻生的祸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颜面何在!”

    “幸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大家反都在议论昨儿进贼的事。金钏儿只当是命不好,我是五内俱焚,也想不出更稳妥的法子了。我与宝二爷情同手足,只求老爷不要为难于他。”

    “事情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叫拨三十两银子好生安葬,这畜生竟不知个‘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贾政想了一会子,叫来人确认,彩云收了赵义给的银子,也只当是托了金钏的福,满口承认前言,又想到赵义与北静王交好,银锞或是北静王给他的也未可知,贾政方才打消疑虑。

    翌日见宝玉神情萎靡道:“好端端的,你垂头丧气嗐些什么?无故这样,却是为何?”宝玉素日虽然口角伶俐,只是此时一心总为金钏儿感伤,究竟不曾听见,只是怔怔的站着。

    贾政见他惶悚倒生了三分气。又闻得宝玉和忠顺王府的优伶蒋玉涵腻在一起,竟被人找上门来,抓个现行。贾政此时气得目瞪口歪,一面送那长史官,一面回头命宝玉“不许动!回来有话问你。”又加贾环旁敲侧击道:“宝玉哥哥前日在太太屋里,拉着太太的丫头金钏儿强奸不遂,打了一顿。那金钏儿便赌气投井死了。”话未说完,把个贾政气得面如金纸,喝令:“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贾政喘吁吁的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满面泪痕,一叠声“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

    贾政一见宝玉,眼都红紫了,也不暇问他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等语,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

    话说赵义,三言两语撩拨起贾政怒火,来怡红院找袭人,偏生晴雯上来换衣服,不防又把扇子失了手跌在地下,将股子跌折。袭人说了几句,晴雯冷笑道:“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服侍爷的,别我替你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袭人羞得脸紫胀起来。赵义进门听见:“我这里有一面古扇,你们拿去顽去。”晴雯正想到碧痕打发宝玉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心里不爽,把气移在赵义身上,一把打掉扇子:“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就巴巴的送来这儿了。”袭人忙上来劝解,赵义平白讨个没趣,遂直言宝玉受罚的事。袭人晴雯碧痕秋纹几个大大小小的丫鬟便急忙忙去了,单留一个麝月,赵义问道:“你怎不同她们去?”麝月道:“都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赵义听了这话,公然又是一个袭人。不免泛起几分柔情道:“我在这里坐着,你放心去罢。”又掏出一个瓷瓶给她:“我往日间行走江湖用的,这次宝玉事不能小了,快去看看吧。”麝月施个万福也去了。

    宝玉被贾母赶来救下,话不多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