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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仙女

    那年九月,金黄色的季节,我刚从政府停薪留职出来。

    其实,并不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不舒适,而是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安逸和虚伪,最重要的是我最痴爱的文字在日日夜夜的酒精里竟浸泡得失去了滋润,我害怕自己的文字过早的衰老,于是,我不顾家人的反对,选择了离开。

    停薪留职后,我没有像大多数的人那样选择据说遍地是黄金的广东,而是选择了政治、文化中心---BJ。

    因为我渴望的不是满怀黄金,而是渴望实现我的文字之梦。

    我相信BJ是欢迎我的。

    来到BJ后,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大、什么叫古老、什么叫神秘,或者说什么叫诱惑。

    坦白的说,第一天刚到BJ时我的畏缩便马上出来了,就是在走路时我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害怕一不小心碰伤一只宠物狗,因为中国有一句俗话,打狗也要看主人,在BJ这地方,搞不好那只毫不起眼的宠物狗背后站着的就是一棵挚天大树,虽然我的包里装着货真价实的中文与医学两个专业的高学历证书和一大堆公开发表过的文字。

    过去一周了。

    -我不敢慢慢的去欣赏BJ,因为我口袋里的钱包并不争气,除去预留下的可以回家的路费,已经只够我留在这个城市两天了。

    但我还没完全泄气,我相信自己投出去的应聘资料上的份量和我参加那几场面试时的表现。

    呆在小酒店的床上,哪里也不去,不是不想去,而是出去又要花钱。钱,现在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后天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又没有钱的话,这个客气的小酒店就会很不客气地请我去高架桥下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享受免费住宿了。

    社会总是现实的。

    时间更是现实的,时间不会因为我在等待通知而慢下来。

    还是没有我想要的消息。

    夜幕笼罩着城市,BJ的街道比白天更热闹了。

    我决定不再等待,明天就离开BJ。

    我走出小酒店,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音乐酒吧。

    音乐酒吧的格式很古典雅致,优美的音乐,透着柔和的灯光。

    -随便找一个角落坐下,有服务生马上过来。

    要了杯冰脾,服务生问我还要什么,我朝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不再需要别的食物。

    也许是服务生看出了我背后隐藏着的那份寒酸吧,服务生一下子就站得远远的了。

    我不看满场的灯红酒绿,我只是让自己的心孤独着听歌,因为我很清楚那些灯红酒绿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拥有的。

    慢慢的品着那杯可怜的啤酒,啤酒还是马上就要没有了。

    刚才一下子消失得不见踪影的服务生又过来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是两扎明显看上去高级得很多的啤酒和几碟精美的小吃。

    服务生弯下腰,献媚地说:“那位女士送你的。”

    服务生的语气里有很明显的羡慕。

    顺着服务生的眼神看去,旁边一位同样孤身坐着的年轻女孩端着酒杯在向我微笑。

    我点点头,不卑不亢,表示感谢。

    我不喝酒,只是等待。等待那位衣着光鲜颇有气质的年轻女孩过来,我想看看她请我喝酒到底是什么目的。

    反正,现在除了我的知识,我没有什么可害怕丢失的,那点可怜的路费我早已经换成了明天下午的车票放在了小酒店,其实,就算那点小钱还在我的身上,我相信那位女孩也根本看不上,因为她要请我喝的酒绝不止那点钱。

    女孩端着酒杯过来,点点头,坐下。

    我望着眼前这位美丽而有气质的女孩,她穿着黑色的吊带裙,披着垂肩的秀发,丹凤眼,小巧笔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轻涂着淡而闪亮口红的双唇,25岁左右的样子,看不出任何一点风尘女子的痕迹,只是眼神里却有着与她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和很明显的忧伤和落寞。

    我平静地微笑着,端起我还未完全喝完的啤酒,说:“你好。”

    女孩浅浅的微笑着,并不说话。

    两个人沉默地喝着孤独的酒。

    夜,深了。

    酒,也越喝越多了。

    我,终于醉了。

    急促的手机铃声终于吵醒了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标准间,两张床,两个人,另一张床上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努力地记忆,终于记起来那是昨夜请我喝酒的女孩。

    看看她,看看自己,还好,两个人都衣着比较整齐。

    接听电话。

    电话是《名人》杂志社通知我明天开始正式上班的。

    女孩也醒了,在默默地整理着自己,两个人都有点点的尴尬。

    虽然并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故事发生,但毕竟是我们两个陌生的孤男寡女共处了一夜。

    我依然躺在床上,头还有些晕。

    女孩站在门口,望着我,面无表情,轻轻的说:“房钱我已经结了,晚点你再走吧。”

    女孩不等我有任何反应,开门走了出去,门,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关上。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的心底竟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我奢望自己能够和她有下一次的相见。

    《名人》杂志社。

    《名人》杂志社其实并不大,只有几十个采编人员而已,因为那些文字的份量,我被安排在了采访部。

    从光头总编密闭的办公室出来,办公室主任领我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只是被隔开的格子间而已,坐下去,除了听见周围忙碌的键盘声,便只能看见新同事们浓密的头发了。

    办公室主任姓张,一个很时髦很性感的女孩,从刚才在总编办公室的情况来看,她应该与总编的关系非同一般。

    初到新的地盘,是龙是蛇都得先盘着,虽然我自认自己不是蛇,但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是龙,所以,我也得盘着。

    张住任修剪着自己漂亮的指甲,说:“小朱,等下你们采访部的主任回来,我叫你过去,由她直接给你安排任务。”

    张主任叫我小朱,虽然她的年龄明显比我小,但人家是有志不在年高,职务也明显比我高出很多,所以我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

    张主任扭动着她凹凸分明的身材又进了总编办公室。

    我开始查阅《名人》以前的风格。

    进入一份新的工作是需要先了解先熟识一下它的历史状态的,准备充足了才能做到有的放矢百战百胜。

    《名人》杂志虽然不是很大,但名气却很大,因为它的主办单位是某灸手可热的部门。

    过不了多久,张主任扭动着她惹火的身材过来说采访部的清香主任回来了,叫我过去。

    主任办公室同样是密闭着的,我轻轻的敲门。

    “请进。”门里传出一声模模糊糊似乎有些印象的声音。

    轻轻地推门进去,轻轻地关上,办公室里有一种淡淡的似曾相识的桂花香。

    主任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办公桌上是一台正在忙碌的电脑,虽然看不见主任的样子,但是个女人这倒是可以肯定的,因为我看见了主任桌上小巧的女士手包。

    在女人的手下做事一定会很辛苦,我悄悄地微笑着告诉自己。

    “你好。”电脑后面的主任首先伸出的是一只洁白如雪的手,然后抬头。

    视线对接,两个人都楞了神,原来主任就是昨夜与我共处一室的女孩,原来与我共处了一夜的女孩叫清香。

    清香主任很快恢复了自然,微笑着说:“坐。”

    我有些尴尬的侧身坐了下来,不敢大胆地看着主任。

    “抬起头来,别像个腼腆的女孩子。记者工作首先需要的就是胆大、心细、机敏、镇定和冷静。”

    我抬起了头,我怕什么,我是个大男人,难道我还怕她生吃了我不成?大不了屁股一拍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我坦然地看着清香主任,主任的眼神完全陌生,是一种凌厉,是一种强悍,更是一种坚定。

    清香主任开始给我布置采访任务。

    因为我初到BJ、初到《名人》杂志社,所以清香主任决定先带我跑几天业务,但时间不会很长,最多是三天,以后就要看我自己的悟性了,毕竟,BJ这地方不是白养老太爷的地方,是骡子是马都是要拉出去遛遛才行的。

    业务?

    我有些奇怪。

    清香主任笑了,好像在笑我的幼稚。

    清香主任说:“晚上我有个采访,我带你过去见识一下吧。”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上班,第一天总是很寂寞很孤单很难熬的。

    好在我可以想象和猜测清香主任,所以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清香主任又换上了一袭黑色的吊带裙,细细的吊带裙里藏着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的乳沟深处是眩目的洁白,诱惑着我的视线,我只好努力地管住自己的眼睛尽量不往那里去。

    清香主任秀发披肩,薄施脂粉,嫣红的双唇,温柔的眼神像秋水一样的朦胧诱人。

    我开始怀凝她不是带我去做采访,而是赴某一个宴会了。

    清香主任用眼神制止住了我试图询问的意图。

    车不是开往繁华的市区,而是开往某个较远的地方,路灯渐渐地被抛在了我们的车后,夜成了漆黑。

    也不知开了多远,我只感觉车开上了盘山公路,绕过来绕过去,总算看到了某处树林中点点渗露出来的灯光。

    灯光越来越亮,车在一个别墅式的院落的门口前远远地停了下来,一扇沉重的黑色密不透风的铁们紧紧的关闭着,两个穿着整齐休闲装的青年走了过来,看看清香的车牌号码,向后轻轻一挥手,沉重的铁门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黑暗中。

    夜色里似乎有些若隐若现的人在游走。

    清香果然是带我来参加家宴的。

    宽敞的客厅里音乐如流水一样轻柔的流淌,是《二泉映月》。

    宽敞的客厅里人来人往,但可以看出来客人比服务员少。

    清香与客厅里的客人一一点头打着招呼,径直走向二楼,我则被服务员熟练地引导着进入另一个小厅。

    小厅里的气派尤胜于大厅,硫金的吊顶、光亮照人的木地板、错落有致的仿古红木沙发,我拘谨地坐着,只敢远远地欣赏厅四周悬挂的画,这个别墅样的院落无形中给了我一种极大的压力。

    因为在刚才经过大厅的时候,我紧张的眼神还是看见了好几位都是在电视新闻当中经常露面的人物。

    等待中、煎熬中,清香终于走了进来,清香挽着的是一位高贵而慈祥的老年妇人。

    老年妇人的视线在清香的脸上、身上慈祥地爱抚着。

    “阿姨,这是我的朋友兼同事朱,您不会怪我擅自把他带来吧?”

    “香啊,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疼你还疼不过来啊,哪里会舍得怪你?只是可惜……”。老年贵妇人轻拍着清香的手,眼神里满是怜爱,一边略略点头,示意已经紧张得站起来的我坐下。

    稍纵既逝,我似乎看见老年贵妇人的眼神里闪过某种惊喜。

    老年贵妇人和清香亲热地轻声拉着家常话,眼神不时从我的脸上爱怜地轻抚而过,我只好尴尬地坐着慢慢的喝水。

    虽然还无法知道清香带我到这里来的具体目的是否与她所说的业务有关,但我断断续续地也从她们的话语中了解到是这家的男主人生日,而清香也确实与这家的关系非比寻常,因为那位老年贵妇人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把清香已当成儿媳妇或女儿的意思。

    不知是什么原因,清香并没有留下来参加家宴,而是托辞带着我离开了这座神秘的别墅大院。

    临走时,我再次发现老年贵妇人看我时的眼神里竟留露出依依不舍,这一点我肯定自己没错。只是想不清究竟是为什么,因为坦白的说,我并不是一个很帅很潇洒的人,再想到老年妇人高贵非凡的气质,我只有莫名其妙地摇头,谜,也许只有等待清香主任什么时候为我解开了。

    车里,清香主任阻止了想探求谜底的我。清香说:“该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该说的你问得再多也没用。”

    清香带我吃了夜宵后,又送我回到了杂志社为我安排好的宿舍,临下车,清香郑重地递给我一个薄薄的文件袋,盯着我的眼睛,说:“明天的头版头条,‘陈衙内被批准逮捕。’”

    我愕然地停住了接文件袋的手,因为我自然知道这BJ城天子脚下的陈衙内是谁。

    “按文件内容以新闻快递的方式写好发给我,在明天见刊之前绝对保密,这是你到《名人》杂志的第一篇稿件,而且是一枚重磅炸弹,我相信你!”清香淡淡的笑了,眼神里是鼓励、信任和温柔,似乎也有一些感叹我的少见多怪。

    第二天早上,清香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递给我一个红包,说是我们昨天拿的广告的提成。

    “广告?”有一有些懵了,虽然还是上午,但我却已经彻底糊涂了,因为我根本记不起昨晚清香什么时候带我去哪里拉过是什么广告。

    想起清香昨晚说的“不该说的问也没用”,我只好安静地退了出来。

    “名人”杂志社虽然采编人员不是很多,销量却是非常的好。

    毕竟,中国是一个从古到今最喜欢热闹的国度,更有大多数的人不甘寂寞,他们都渴望能了解到那些所谓名人背后深藏的故事,或者说直接点根本就是有一种痴爱窥探隐私的欲望。

    《名人》杂志有着比较固定而又神通广大的消息来源,所以我们采访部的业务结果主要就是为了“钱途”在奋斗,反正有的是人想让我们的《名人》杂志,而对于绝大多数的名人来说,要上我们的“名人”,我们自然也会相应地利用和挖掘资源,绝不浪费,尤其是那些企业界的朋友,更是喜欢用金钱来赞助我们书写和他们有关的文字。

    一个好记者的笔和文字很多时候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

    其实,这就是司空见惯的有偿报告文学。

    我在文字里沐浴着阳光,我在文字的背后收获着金钱。

    我的文字和我在政府部门工作过的经历让我在“名人”杂志社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很快,一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总是被秃顶的总编拍着肩膀微笑着嘉奖。

    我如遇神助,我有了自己独立密闭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门口还被挂上了副总编的牌子,单位自然也给我配备了一台崭新的奥迪。

    在离王府井附近的猫儿胡同我也开始按揭买下了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住房。

    清香看我的时候,眼神越来越温柔,工作之余我们成了一起逛街、一起购物、一起宵夜的好朋友。

    而我的思想里,清香也是越来越重要,如果有一天没有见到清香,我的心便会很失落,我越来越牵挂清香那淡淡的桂花香。

    今天晚上就是如此,我从书房里出来,站在宽敞的客厅,漫无目的地搜索着电视频道。

    早会过后我就没有见到清香了,现在已经过去十五个小时了,竟然毫无清香的任何消息,这是平常从没有过的事情,可我不敢主动问她,因为有时在与客户洽谈工作时是不方便打扰的。

    我在客厅里转来转去,手机紧紧的攥在手里,现在我的心情完全可以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了。

    手机震动,提示有短信息。

    看,“打我电话。”信息是清香发来的,很简单,简单到可以看出她的仓促。

    我知道清香遇到了处理起来有点棘手的问题。

    我压抑住狂跳的心,竭力平静自己,按下清香的号码,手机很快就被接听,我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清香的声音:“什么?你找了我很久啊?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嗯,我在香丽榭,你告诉妈别急,好的,我等你来接我,嗯啊!我爱你。”

    听着清香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她已不胜酒力。

    “谁啊?仙女。”

    “哦,不好意思,我男朋友。”

    “我给他说。”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想想,原来是某部的办公室牛主任,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色鬼。

    “你,谁啊?”清香的手机里传来真色鬼醉酒时那种馋猫样的声音,看来,清香的手机到了他的手里。

    “哦,牛主任,你好,我是名人杂志的小朱啊!”

    “小朱?哈哈,你好你好,朱副总啊,过来,过来再说,没想到你是小仙女的真命天子啊!”

    “对,香丽榭1528,我叫司机在门口接你。”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有些清醒了。

    挂掉,我开车去香丽榭,心情不再紧张,现在的清香可以说已暂时安全了。

    毕竟,背景深厚老奸巨猾的牛主任虽然肆无忌惮,可大家都不是陌生人,而且,现在的BJ,可以说没有多少人不知道我的笔锋犀利的。

    牛主任的司机正在香丽榭的门口恭候着我,我顺手把车钥匙交给他帮我停车去了。

    上楼。

    1528房间里除了烟雾缭绕,就是空气里无处不在的酒味了。

    采访部的几个漂亮女孩都在,分散着坐在几个肥胖如山的人身边,猜拳、斗酒、媚笑。

    我皱紧的眉头舒展开了,因为我看见了清香,清香斜靠着沙发,闭着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是桃花样的红,肆无忌惮的牛主任正喝着闷酒,脸上是很明显的不快乐。

    呵呵,看来是老奸巨猾的牛主任也碰上清香的钉子了。

    我微笑起来,过去招呼:“牛主任,不好意思,迟到了。”

    “好好,迟到了,老规矩。”牛主任的脸上挤上了微笑,像褶子。

    牛主任挪动开屁股,让我坐在了清香的身边。

    清香并不睁眼,只是双手环抱住我,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悄悄的,清香的手在我身上掐了一下,贴得更紧。

    我温柔地拍拍清香,举起杯连喝了三杯,然后敬已坐上另一边的牛主任。

    “老弟,你可是独占花魁啊!你和小仙女的事也太保密了,改天得请大伙好好热闹下才行。”牛主任讪笑着,其他的几位都附和着笑了起来。

    互相之间拍着马屁,酒越喝越浓,该解决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牛主任也满意的被一位美丽的女孩温柔的扶着离开了。

    清香真的差不多要醉了,扶她坐进车里,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说。

    车,往她家开去。

    “别。”

    清香突然在后面说。

    我减慢车速,透过后视镜看清香,清香仍然闭着眼睛,斜靠在车后座。

    “怎么了?”我茫然而有所期待的问。

    “我不要回家,带我去你那里。”

    想想,清香醉成这个样子,把她送回家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没有人照顾,我肯定也是不会放心的。

    车很快到了我住的地方。

    清香依然闭着眼睛,脚步蹒跚,我只好紧紧的搂着她一步一步的挪上楼。

    清香紧贴在我的身上,酒味仍然掩盖不了她身上的桂花香。我的手心里是她的温热和柔软。

    我开始燥热起来,头更晕了。

    也许是刚才上楼吹了风,酒劲上来了的缘故吧。我虚伪的这样告诉自己。

    开灯,去浴室放好水,试试温度出来叫在客厅里躺着的清香,清香却已坐起来,慵慵懒懒的散着头发,微咪着眼睛,像一只刚睡醒的猫,看着我,就像猫看它面前的一只老鼠。

    昏暗的灯光下,清香就像雾中的山,飘渺而幽深。

    我不敢接触清香的眼睛,只是轻轻的说:“水,我放好了,牙刷是新的,睡衣挂在浴室的衣架上,我去给你整理卧室。”我转身想躲进卧室去了,我害怕自己再看下去,我的眼睛会泄露出所有与她有关的秘密。

    “站住!”清香的语气里有了莫名其妙的愤怒。

    我站住,像刚被抓住的小偷不敢看清香,我低着头。

    “睡衣拿走,别的女人穿过的我不要,脏!”

    睡衣是新的,我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任何女人。”我老实地解释。

    “那你别去整理卧室了。”清香的声音柔和了很多。

    “嗯。”

    “我喜欢有你的味道。”清香的声音更低了,清香的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清香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出了清香隐隐约约的歌声和流水声。

    歌声是缠绵的情歌。

    流水声是从高山流淌而下的琴弦。

    我不敢再听,只好打开电视,用电视中的眼花缭乱来掩盖浴室中传来的声音。

    屏幕深处,一对恋人正在激情地亲吻,我的视线像入定一般移也移不开,更难堪的是我......我无法控制屏幕,我只好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头很晕吗?去冲凉好吗?”很轻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低语,我睁开眼睛,眼睛里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粉红色睡衣了。

    睡衣平常我都是装在包装袋里放在我的枕头旁伴我入眠的,因为我一直幻想着最美的今天。

    今天终于来了,清香穿着粉红色的睡衣,玲珑剔透,清香的长发轻垂,垂于肩际,清香的眼神里是最温柔最深情的视线,沐浴液的香味暇不掩雨,清香身上的桂花香在我的心间和这个空间弥漫开了,我的心跳慌乱不已,我低下了头,从清香身边过去,进了浴室。

    冲好了凉,所有的灯都熄了,清香已进了卧室,卧室里只有昏暗的壁灯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今夜,格外的温暖和温柔。

    清香斜靠在床头,望着我。

    我打开壁橱,往外拿床上用品。

    “放下。”

    我放下。

    “上来。”

    我迟疑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害怕自己的激情无法控制。

    “上来!”清香的声音稍稍高了一点,是坚定的命令,清香的眼神温柔地紧盯着我,不容置疑。

    “呼。”长长地透了一口气,我小心翼翼地到了床上,挨着清香,我的双手紧扣,放在被褥之外,我的心跳似乎要停止了,我的呼吸似乎要窒息了。

    清香温柔的把头偎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秀发披散在我的身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很快让我颤抖了,我的身体收缩得更紧,我再也不敢看身边这个我一直在默默爱着的女人了。

    “朱。”

    “清香。”

    “朱。”

    “清香。”

    我们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我们的眼神绞缠在了一起,眼神里是我们所有最浓烈的爱情。

    两个人终于都疲惫了,我们紧紧的依偎着,我紧紧的握着清香的手,手亲昵地贴在我的心上。

    “清香。”

    “嗯。”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一直都是很痛苦很痛苦的爱着你。”

    我坐直了身子,让清香的头更舒服地靠在我的胸膛上,我的眼神里是疑问。

    “其实,在酒吧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已经在痛苦的爱你了,因为你一直在我的心里。”清香稍稍移动下身子,手在我的胸膛轻柔地抚摸,我静静地听着。

    “在认识你之前,我有一个男朋友,我们两个人很爱很爱,你和他很像,尤其是你们在不经意时流露出的忧伤和那份桀傲不驯更是神似到了极点,虽然明知你不是他,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地爱上了你,所以我才情不自禁地过去请你喝酒,只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容易地就醉了。”

    “那他呢?”我的心有些冷了,有些酸了,我轻轻的拿开清香的手,斜坐起来,点烟。

    “听我说,好吗?”

    “嗯。”

    “你醉酒后,我顺便查了你的资料,才知道你在应聘名人。我想过放弃,可你的简历又征服了我,而我更是说服不了自己已经在痛苦地爱着你的心了,于是,我选择了带你去见阿姨。”

    清香喝一口放在床头柜上的饮料,手依然温柔的拥抱着我。

    “等等,为什么带我去见阿姨?”我想起了那座神秘的别墅和那位高贵的老年妇人,还有老人那初次都见面就依依不舍的眼神,难道?

    “是的,阿姨就是他的母亲,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不是真的他,但我们的心里都已经无法放下你了,在阿姨的心里,你就是她的儿子,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暗中为你付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才华征服了所有的人。”

    “她儿子呢?”我掐灭了手中的烟,爱怜地拥抱紧清香,因为我想到了某个故事。

    “去年本来是我们准备结婚的,我们想着把一切美好都留在洞房之夜的,可是,他从国外回来时坐的航班失事了。”清香轻轻的哭了。

    我更紧的拥抱住了清香,因为我理解清香的心情,我也相信清香所说的美好。因为,今夜,清香最美丽的玫瑰就盛开在我们的身边。

    可是,我呢?我有些可怜自己了,在清香的心里,现在的我是他还是自己呢?

    “我想过这对你不公平,我也想过放弃,可当我决定放弃的时候,我的心却告诉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爱上朱了。”清香抬起了头,望着我,眼神里是最坦白的真诚,我的心痛了,幸福地痛了,我轻轻的用我一生的爱恋亲吻着清香脸上的泪痕。

    我们的心在一起爱着。

    夜更深了,橘红色的光芒更温柔了,我们的亲吻也更缠绵了。

    三个月后,我们结婚了,清香成了我最美丽的仙女,我们开着车出了古老的BJ城,开始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