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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她问:我逃避什么了?

    “是吗?”

    少年走得吞吞,脸上秀眉像是动了动,下颚因为咬了生巧一动一动的:“是挺巧的。”

    她空的另一只手懒散的插在兜里,走近了的时候,偏头扫了眼被他放开的把手,下巴示意性的扬了扬:

    “开啊。”

    明明算是件求人的话,却被她说得理直气壮,发号施令似的。

    说完,便又咬了一口手里的东西,冰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

    她眼睛不咸不淡的对上了他的眼。

    君顾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倒是一点也不跟我客气。”

    转了身重新握上门把手,房门很快被打开,他侧了侧身,轻垂眼看着站在身旁的少年。

    宫九喑也不客气,径直越过他就进了去。

    门处,君顾看着少年的背影,漆黑如墨的眸底,神色又变得复杂起来。

    他是亲眼看着古氏少主的车没入车流远离后,在第一时间上的楼。

    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个人要如何做到掩人耳目的回到俱乐部?

    无论是折回还是换衣服,都需要时间。

    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吗?

    轻飘飘的背包被主人随意的扔到沙发上,少年嘴上叼着没剩多少的冰棍,弯身拿过桌上的杯子,为自己倒了杯水。

    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转头望着那门处的人,眉头挑得很肆:“怎么,顾神这是转行当门神了?”

    声音,也有很大的区别。

    眸中情绪不动声色的掩去深处,君顾进了门。

    他还没坐下来就听沙发上一手捏着杯子的人开了口:“不知道我方才的建议顾神考虑的怎么样了。”

    君顾坐下来抬眼的时候,少年正拎着冰棍化完后的木棒往垃圾桶里扔。

    看也没怎么看,却扔得极准。

    让他想起那古氏少主头也不回的朝身后人开枪的模样。

    分明不是同一性质的事情,可两人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相同气息,是一样的漠。

    “什么?”

    似乎是没听懂她所指的何事,君顾眼皮掀着,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啜了一口水,宫九喑后背后靠沙发,看着那神态矜玉的人,很有耐心的提醒:“自然是换房一事。”

    她脚上的鞋摩挲着褪掉,说话时双腿慢悠悠的缩到沙发上。

    整个人像只打盹儿的猫,把身体蜷缩着嵌入了柔软的沙发里,然后舒适的眯了眯眼。

    必须和君顾分开睡。

    再这样同床共枕下去,她并不能保证这厮不会再察觉到什么。

    因为她能感觉到,君顾心底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今日在庄园听见那句G神的时候,没人知道她心底的诧异与震惊。

    这人的鼻子太敏锐了,一般人是不会将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的,可偏巧君顾不过短暂的相处便能笃定似的认定她就是G神。

    这份洞察能力实在是太过厉害。

    她并不确定,这后来行为有些诡异的君顾是否已经开始往她身上猜测。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试探她,那他多少就是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宫九喑暗自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这人一下子就嗅到了“宫九喑”的身上。

    少年嘴上虽与他说着话,那微敛的眉眼却是透着清浅的走神,君顾薄唇轻勾:

    “宫教练也知道,刚做好装修的房间总要晾晒个几天的,现在即使是我想换,宫教练怕也是住不进去的。”

    她抬眼,是一派寡淡的无所谓:“这并不影响。”

    瞧着她清冷桀骜的眉眼,君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么,这就巴不得与我这个暧昧对象保持距离了?”

    他说:“宫教练,还说不在乎我。”

    如此说着,这人倒是好心情的先笑了:“这般看来,想我在宫教练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幽幽看向那脸上染了自我欢愉的人,宫九喑脸上表情很淡。

    似乎在说: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找了找自己的声音,忍住了扶额的冲动:“顾神别想着用这种方式激我。”

    “我是不会上当的。”

    宫九喑又浅饮了一口杯中的水,漫漫道:“还是想想我的提议,别偏了话题。”

    试图岔开话题?

    她偏不上当。

    只可惜,她太低估了君顾这人。

    “可惜了宫教练今日去了学校,”他坐在旁侧的沙发上,极为自然的将话题渡过到了别处:“如若不然,倒是还能见到你们本家的人物。”

    握着杯子的手几不可微一顿,她一抬眼,便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顷刻,她唇角勾得浅:“顾神说笑了,什么本家?”

    宫九喑知道这人在江绯那里知道了关于自己与古氏的几分渊源,但不代表君顾知道她知道。

    “宫教练才是说笑,”君顾说话的时候,眼角微微扬起,带着漫不经心:“能与古氏这般对付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本家呢?”

    啧,君顾果然是君顾。

    三言两语便能将人的路堵死。

    让人绕都不好绕。

    宫九喑把杯子放到了桌上,眼尾勾着淡:“本家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顾神口中的‘你们’儿子,属实是用错了词。”

    她缓缓站起身来,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聊,扫过去的眼没什么波动。

    “上了一天学也怪累的,我就不陪顾神坐聊了。”

    少年身上校服外套穿的敷衍,转身便要离开。

    却在擦过那人做的沙发旁侧时,被人拉住。

    手腕被施加了力道。

    脚下失衡,身体倾斜倒去,猝不及防对上君顾的眼。

    如翼的睫毛随着她眼帘的掀起在半空扫过一道弧度,宫九喑目光清冷:“顾神这是做什么?”

    彼此对视,是极为贴近的距离。

    呼吸交织,温热和微凉纠缠,却没有任何情欲的味道。

    与她相撞的那双眼深漆如墨,里面藏着深度旋涡般致命的暗涌,深不见底,却有着让人多看一眼,就将沉沦的浩瀚。

    “你在逃避什么?”

    他这一次,没有称她为“宫教练”。

    只是一个很平淡的“你”。

    却裹着他沉静的正容亢色。

    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宫九喑呼吸一窒。

    她发现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眼底暗涌纷杂,是她到达不了的底。

    这样的意识让她心头开始浮起烦躁与不安来。

    面容惹眼的少年忽然低低就笑了,她问:“我逃避什么了?”

    两相对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沉。

    晚间的天变得很快。

    贴近傍晚,外面的天色微微发了暗,导致没开灯的屋内开始有了昏暗的趋势。

    君顾看着那双眼睛,良久,他眼底浮起了淡淡的妥协:“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般排斥警惕呢。”

    “你明知道,我知道的远比你认为的多,你也明知道,我不会害你。”

    他不过只是想要,站在她的身边而已。

    手抬起,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少年耳垂后的脖颈间,他的眼却是不动半分的望着少年那双染着蔓延血丝的眸。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相信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