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病了
看来母亲这是准备让姐姐嫁给别人家里的长子长孙了，再听这口风，说不定连目标都定好了。
只是姐姐还那么小，就马上要嫁到别人家里做媳妇去了，说不定跟祖母和母亲一样，立刻就要生娃，操持一大家子的家务。
但是祖母和母亲都过得很好，生活安逸，就算有点什么事也无伤大雅。
若父亲也在这里，自己也会拥有一个完美的幸福家庭。
她前世是没结过婚谈过恋爱的，但是观念却渐渐在向这边的风俗习惯靠拢。
认可早婚早育，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不禁有点头皮发麻，眼中就不免带些对女子的怜惜，小心翼翼像替人说情似的，好像这样就能帮姐姐晚嫁几年，“娘，姐姐也还太小了，您就不能多留她两三年吗？等十七八岁再嫁人也不迟啊！”
想起王引安去年才订婚又道：“大哥哥也是十八岁才成婚呢。”
芸娘侧头白了女儿一眼，“你大哥哥怎么一样，她是男子！男子有挑选的余地，你还太小了不懂。”
听了母亲这话，王念念有些汗颜。
芸娘已继续道：“何况盈姐儿已经不小了，女大不中留，议亲定亲都要一两年，”她失笑，像听见了什么笑话般的，回答着女儿的稚语：“非是娘不想留，是所有大家族的姑娘都是如此过来的，若晚了几步，那些优秀家族的子弟就被别人家抢走了，男子在这个年纪可是最能看出品行和未来的造化的。”
王念念对最后一句却是似懂非懂，青春期确实能奠定一个人未来的样子。
看女儿不说话了，芸娘也知道女儿对这些儿女之事还没开窍。
她不欲深说，猜测着女儿的心思道：“我知道你是想让你姐姐多陪你几年，但是她是我们二房的长女啊。”
芸娘目视前方的路，绿旁的青草有些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儿。
她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惆怅，看起来也不是不心疼女儿这么早就要离开她身边的。
王念念心中不禁也有些怅然，好像这里女人早早嫁人是越不过去的一道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婚姻必定无法自己主宰，可是只挑家世和靠打听的盲婚哑嫁也太吓人了。
歪头看了眼竹林经过一场春雨冒出尖尖头顶的竹笋，她想到了什么。
于是试探着问芸娘：“那万一成婚那天发现男方是个麻子脸呢？我可是听说了，以前有个姑娘家被家里说亲，那男子成亲之日用脂粉涂了脸，到了第二天洗了新娘子才发现他一脸的麻子，若是嫁给这样的男子，那女子岂不是吃亏了！”
芸娘摇着头，不以为意，“这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知你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怎么不是？”见母亲不信，王念念向前走了几步，侧身急急看着芸娘道：“我还听说了，有另外一个姑娘被父母安排了嫁人，成亲那天新郎一直坐在马上，等接了新娘子去拜堂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瘸子呢！”
芸娘看着女儿着急游说的样子，她“噗呲”笑出声，反应过来忙用手帕捂住了。
后边跟着的丫鬟也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芸娘伸出帕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拦住了女儿的话头，“你说的这些在从前还有点根据，但在现在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虽说挑人先看家世，但是对方的人品相貌肯定要事先打听清楚，觉得合适了才会商量两方要不要相看，若是看上了就皆大欢喜，若看不上呢，一个地方也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这个等你以后便懂了，现在就担心这些完全没有道理。”
王念念有些讪讪然回过身子，看来是自己会错意。
宁堂姐嫁人的时候自己完全没参与过，完全不知道过程礼节，只给宁堂姐送压箱礼物和送亲那天过去凑过热闹，这才闹了今日这样的笑话。
等姐姐说亲了，自己必定要全程参与，探听个明明白白！
还好自己年龄小，出了什么事儿也可以按照年幼无知糊弄过去。
王念念对着母亲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担心姐姐所嫁非人嘛！”
芸娘对幼女不忍苛责，知道她向来古灵精怪，语气警告般地说了句，“你少跟人打听那些各地的奇闻怪事，下次再不可这样乱说了，小姑娘家的，把什么成亲的事挂在嘴边，说出去会让人耻笑！”
王念念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了娘亲，我再也不说了。”
芸娘不放心，又说了几句才停嘴。
进了四逸堂的大院，她们隐隐闻见一阵药香味。
芸娘吸了吸鼻子，神情一变，快步朝着正房而去。
到了正房门口，药味更见浓郁。
丫鬟行了礼打了帘子，待进了厅堂，崔浩家的从内室迎了出来，给芸娘行了个礼，口中一面道：“请二奶奶，七小姐的安。”
王念念就跟着侧过身行了个半蹲的福礼。
芸娘已上前伸手虚扶了崔浩家的手臂，十分着急地问她：“我闻着似乎是酒大黄，母亲这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吃药？”
“二奶奶您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崔浩家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口中回话道：“夫人昨儿晚膳多用了几口鹿肉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夫人觉得积了食，在屋里走了半个时辰才睡着，寅时大丫鬟发现有些发热，夫人熬到卯初就让人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开了副药，说是脾胃虚寒，不宜再惊怒和受寒，食用油腻。”
芸娘眼里惊疑未定，“竟是鹿肉引发了这场病，早知道我就不送来给母亲用了！”
崔浩家的怕二奶奶自责，解释道：“夫人还是被最近的事累着了，并不全是鹿肉的原因。”
崔浩家的眼神在二奶奶和王念念母女俩脸上转了一圈，见她们俱是关切的眼神，想着此时不便多说，只朝着内室抬了抬下巴，转头望向芸娘声音更轻了：“夫人才吃了药睡下的，怕您担心还特意让老奴在这等着告知您，您和小姐们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了，免得沾染了病气。”
芸娘不肯答应，道：“那怎么行，母亲可曾安排我们侍疾？”
崔浩家的摇摇头，“并不曾安排，夫人只想安静几天养病。”
芸娘神色焦急，执意不肯，“那让我先进去看一眼再说。”
“二奶奶！”崔浩家的阻止了芸娘欲跨入内室的步伐，反拖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夫人病了，又好不容易睡着，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您拿主意，您若是也累病了，被拖垮了，家里的这许多事谁去管？”
“可是......”芸娘还要再说。
崔浩家的已经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面色和煦又认真道：“这一次，您就听夫人的！”
“二奶奶，老爷和少爷们过两日便要回来了”，赵粉这时忍不住出声提醒：“人员要定下，您要提前安排好采买和除尘，八少爷的院子也要布置好，您还有许多其他事耽搁了，不如就听崔嬷嬷的，咱们先回去，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夫人岂不是更放心？”她听了半天，见崔嬷嬷拒绝的意味明显，这时才上前来劝，并拖住了二奶奶的手肘。
芸娘心头一震，对啊，章哥儿要回来了！
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松懈下身子来，她这几日忙得昏头脑胀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看我，关心则乱，竟忘了这事”，她语气有些气馁，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一边放开了崔浩家的手。
崔浩家的也不以为意，客气地抬手欲送她出门，“二奶奶有心了，自来便是个孝顺人，夫人心里哪有不知道的。”
她看了抬脚跟着二奶奶出门的七小姐一眼，暗中对二奶奶打了个眼色，“不如让七小姐先回去，老奴还有话要跟二奶奶说一声。”
又凑头低低地说了声：“是关于大奶奶的。”
芸娘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王念念闻声便向崔浩家的行了个福礼先告辞，“还请崔嬷嬷好好照顾祖母，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使了人来叫唤我。”
芸娘赞许地看着女儿，微微颔首道：“念姐儿说得对，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帮着祖母去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夫人真有什么事儿她个小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但是崔浩家的还是承了七小姐的这个情，她笑盈盈地说着客气话：“老奴省的，那就谢谢七小姐的好意了！”
王念念又抬头对母亲道：“母亲，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出门去了。”
“去吧，我让赵粉跟过去帮你打点打点。”说完，芸娘轻轻挥了挥手，看女儿带人离去，朝着西厢房走去连丫鬟都没屏退就和崔浩家的说着话。
其中有两句“堵着嘴”，“绝食”的话被王念念不小心听见了。
她即将跨出院门，蹙眉疑惑地问跟在后面的赵粉：“赵粉姐姐，大伯母她怎么了？”
“大奶奶没什么事啊！”赵粉一惊，快速回答道。
只是姐姐还那么小，就马上要嫁到别人家里做媳妇去了，说不定跟祖母和母亲一样，立刻就要生娃，操持一大家子的家务。
但是祖母和母亲都过得很好，生活安逸，就算有点什么事也无伤大雅。
若父亲也在这里，自己也会拥有一个完美的幸福家庭。
她前世是没结过婚谈过恋爱的，但是观念却渐渐在向这边的风俗习惯靠拢。
认可早婚早育，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不禁有点头皮发麻，眼中就不免带些对女子的怜惜，小心翼翼像替人说情似的，好像这样就能帮姐姐晚嫁几年，“娘，姐姐也还太小了，您就不能多留她两三年吗？等十七八岁再嫁人也不迟啊！”
想起王引安去年才订婚又道：“大哥哥也是十八岁才成婚呢。”
芸娘侧头白了女儿一眼，“你大哥哥怎么一样，她是男子！男子有挑选的余地，你还太小了不懂。”
听了母亲这话，王念念有些汗颜。
芸娘已继续道：“何况盈姐儿已经不小了，女大不中留，议亲定亲都要一两年，”她失笑，像听见了什么笑话般的，回答着女儿的稚语：“非是娘不想留，是所有大家族的姑娘都是如此过来的，若晚了几步，那些优秀家族的子弟就被别人家抢走了，男子在这个年纪可是最能看出品行和未来的造化的。”
王念念对最后一句却是似懂非懂，青春期确实能奠定一个人未来的样子。
看女儿不说话了，芸娘也知道女儿对这些儿女之事还没开窍。
她不欲深说，猜测着女儿的心思道：“我知道你是想让你姐姐多陪你几年，但是她是我们二房的长女啊。”
芸娘目视前方的路，绿旁的青草有些已经冒出嫩绿的芽儿。
她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一丝惆怅，看起来也不是不心疼女儿这么早就要离开她身边的。
王念念心中不禁也有些怅然，好像这里女人早早嫁人是越不过去的一道坎。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婚姻必定无法自己主宰，可是只挑家世和靠打听的盲婚哑嫁也太吓人了。
歪头看了眼竹林经过一场春雨冒出尖尖头顶的竹笋，她想到了什么。
于是试探着问芸娘：“那万一成婚那天发现男方是个麻子脸呢？我可是听说了，以前有个姑娘家被家里说亲，那男子成亲之日用脂粉涂了脸，到了第二天洗了新娘子才发现他一脸的麻子，若是嫁给这样的男子，那女子岂不是吃亏了！”
芸娘摇着头，不以为意，“这是不可能的事，也不知你哪儿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怎么不是？”见母亲不信，王念念向前走了几步，侧身急急看着芸娘道：“我还听说了，有另外一个姑娘被父母安排了嫁人，成亲那天新郎一直坐在马上，等接了新娘子去拜堂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瘸子呢！”
芸娘看着女儿着急游说的样子，她“噗呲”笑出声，反应过来忙用手帕捂住了。
后边跟着的丫鬟也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芸娘伸出帕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拦住了女儿的话头，“你说的这些在从前还有点根据，但在现在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虽说挑人先看家世，但是对方的人品相貌肯定要事先打听清楚，觉得合适了才会商量两方要不要相看，若是看上了就皆大欢喜，若看不上呢，一个地方也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这个等你以后便懂了，现在就担心这些完全没有道理。”
王念念有些讪讪然回过身子，看来是自己会错意。
宁堂姐嫁人的时候自己完全没参与过，完全不知道过程礼节，只给宁堂姐送压箱礼物和送亲那天过去凑过热闹，这才闹了今日这样的笑话。
等姐姐说亲了，自己必定要全程参与，探听个明明白白！
还好自己年龄小，出了什么事儿也可以按照年幼无知糊弄过去。
王念念对着母亲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担心姐姐所嫁非人嘛！”
芸娘对幼女不忍苛责，知道她向来古灵精怪，语气警告般地说了句，“你少跟人打听那些各地的奇闻怪事，下次再不可这样乱说了，小姑娘家的，把什么成亲的事挂在嘴边，说出去会让人耻笑！”
王念念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了娘亲，我再也不说了。”
芸娘不放心，又说了几句才停嘴。
进了四逸堂的大院，她们隐隐闻见一阵药香味。
芸娘吸了吸鼻子，神情一变，快步朝着正房而去。
到了正房门口，药味更见浓郁。
丫鬟行了礼打了帘子，待进了厅堂，崔浩家的从内室迎了出来，给芸娘行了个礼，口中一面道：“请二奶奶，七小姐的安。”
王念念就跟着侧过身行了个半蹲的福礼。
芸娘已上前伸手虚扶了崔浩家的手臂，十分着急地问她：“我闻着似乎是酒大黄，母亲这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吃药？”
“二奶奶您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崔浩家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口中回话道：“夫人昨儿晚膳多用了几口鹿肉便觉得有些不舒服，夫人觉得积了食，在屋里走了半个时辰才睡着，寅时大丫鬟发现有些发热，夫人熬到卯初就让人请了大夫来看过，大夫开了副药，说是脾胃虚寒，不宜再惊怒和受寒，食用油腻。”
芸娘眼里惊疑未定，“竟是鹿肉引发了这场病，早知道我就不送来给母亲用了！”
崔浩家的怕二奶奶自责，解释道：“夫人还是被最近的事累着了，并不全是鹿肉的原因。”
崔浩家的眼神在二奶奶和王念念母女俩脸上转了一圈，见她们俱是关切的眼神，想着此时不便多说，只朝着内室抬了抬下巴，转头望向芸娘声音更轻了：“夫人才吃了药睡下的，怕您担心还特意让老奴在这等着告知您，您和小姐们这几日都不必过来请安了，免得沾染了病气。”
芸娘不肯答应，道：“那怎么行，母亲可曾安排我们侍疾？”
崔浩家的摇摇头，“并不曾安排，夫人只想安静几天养病。”
芸娘神色焦急，执意不肯，“那让我先进去看一眼再说。”
“二奶奶！”崔浩家的阻止了芸娘欲跨入内室的步伐，反拖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夫人病了，又好不容易睡着，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您拿主意，您若是也累病了，被拖垮了，家里的这许多事谁去管？”
“可是......”芸娘还要再说。
崔浩家的已经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面色和煦又认真道：“这一次，您就听夫人的！”
“二奶奶，老爷和少爷们过两日便要回来了”，赵粉这时忍不住出声提醒：“人员要定下，您要提前安排好采买和除尘，八少爷的院子也要布置好，您还有许多其他事耽搁了，不如就听崔嬷嬷的，咱们先回去，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夫人岂不是更放心？”她听了半天，见崔嬷嬷拒绝的意味明显，这时才上前来劝，并拖住了二奶奶的手肘。
芸娘心头一震，对啊，章哥儿要回来了！
这才恍然大悟般的松懈下身子来，她这几日忙得昏头脑胀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看我，关心则乱，竟忘了这事”，她语气有些气馁，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一边放开了崔浩家的手。
崔浩家的也不以为意，客气地抬手欲送她出门，“二奶奶有心了，自来便是个孝顺人，夫人心里哪有不知道的。”
她看了抬脚跟着二奶奶出门的七小姐一眼，暗中对二奶奶打了个眼色，“不如让七小姐先回去，老奴还有话要跟二奶奶说一声。”
又凑头低低地说了声：“是关于大奶奶的。”
芸娘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王念念闻声便向崔浩家的行了个福礼先告辞，“还请崔嬷嬷好好照顾祖母，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使了人来叫唤我。”
芸娘赞许地看着女儿，微微颔首道：“念姐儿说得对，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帮着祖母去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夫人真有什么事儿她个小姑娘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但是崔浩家的还是承了七小姐的这个情，她笑盈盈地说着客气话：“老奴省的，那就谢谢七小姐的好意了！”
王念念又抬头对母亲道：“母亲，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出门去了。”
“去吧，我让赵粉跟过去帮你打点打点。”说完，芸娘轻轻挥了挥手，看女儿带人离去，朝着西厢房走去连丫鬟都没屏退就和崔浩家的说着话。
其中有两句“堵着嘴”，“绝食”的话被王念念不小心听见了。
她即将跨出院门，蹙眉疑惑地问跟在后面的赵粉：“赵粉姐姐，大伯母她怎么了？”
“大奶奶没什么事啊！”赵粉一惊，快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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