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水底的意外
深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独自前行。
狂风追着暴雨，暴雨赶着狂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浪涛，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没有船赶在这种天气出航，激荡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一艘船。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站在驾驶室窗前。雷声由远处传来，声声作响，一条条雨丝编织成一张“雨网”，笼罩着周围，闪电在远处的天空里，在破棉絮似的黑云上，呼啦呼啦的闪烁着，东一下，西一下，发出耀眼的白光，在曼斯的脸上闪烁，他抽着雪茄，在飘渺的烟雾中等待消息。
后舱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曼斯皱眉，“孩子怎么老是哭，你们就没有人会照顾孩子么？”
“教授，大家都还没结婚，你总不能指望一群单身时间和年龄一样长的人会照顾婴儿吧？”端坐在显示屏前的女孩儿头也不抬地说。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是一个标致的拉丁美人，穿着黑色的特制作战服。
“叫船长，现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不是你的代课教授。”曼斯的脸被雪茄的烟雾笼罩，“所有人坚守好自己的位置。既然只有我一个已婚男人，那我让我去看看这次任务里重要的宝宝。塞尔玛，注意好我亲爱的的学员，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立刻收线！”
“明白！”拉丁女孩塞尔玛回答。然后暗地心里吐槽刚刚还是船长，现在又是亲爱的学员。
“船长，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建议我们弃船。”三副摘下耳机说。
“回复他们说我们的船可以坚持过暴雨，船上有几个病人，不宜弃船。”曼斯说，“这可是摩尼亚赫号，它只是看起来像拖船，但被装备部改造之后的它比军舰还要结实，再大的风暴对它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去往后舱，前舱里很安静，每个人都是在卡塞尔学院经过严格训练的执行专员，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像一台台精密的仪器。
耳机里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宣告着他们的主任旺盛而又活跃的生命力。塞尔玛眼前的心跳监控窗口里，一起一落的绿色光点表示水下的那对搭档一切都正常。
在水面五十米以下。
即使是专业的水下照明装置也无法在这样的深水之中穿透多少距离，只能看到一条光带消失在深渊般的水底。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叶胜身边。
叶胜，酒德亚纪，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他们是五年来彼此的搭档，已经可以从一个眼神读出彼此的内心。
“听说那个‘s’级新生陆流歌入校的第一天就在‘自由一日’里KO了恺撒和楚子航。”叶胜说，“尽管知道他不简单，可还是让人吃惊。”
“毕竟是这多年来才出现的S级。”酒德亚纪说，“学院也不可能随便就挑一个人评为S级的。”
他们两人之间有一条单独的频道，用于彼此的交流。
叶胜和亚纪并不是情侣，至少现在还不是。按规定情侣是禁止一切进行深潜作业的，当潜水时在几乎看不到周围的水下，仅靠着一根信号线和人类世界保持着联系，孤独感和不安会席卷潜水员的整个身心，而有感情因素的两个人，会让意外更容易发生。
执行部纪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惨重损失。没人知道十年前的行动是什么，因为今天的执行部里也没有参与过那次行动的人员，可以大致得出结论，十年前参与过的人都死了。
他们到达水底，水面的狂风暴雨也无法穿透几十米的距离到达水底，这里只有空旷的寂静。叶胜从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站在岩石上，伸手在底层泥沙里摸索。
他掏出摸到的东西，是一块饱含着历史气息的陶片。
亚纪接过那片陶片检视，“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白帝城的遗物。”
“氧气存量不太够了，我们到达预定位置了么？所谓白帝城的遗迹应该不会就是一块岁陶片吧。”亚纪四顾，周围只有无尽的水域。
“诺玛，我需要用声纳扫描地形。”叶胜呼叫。
“明白，声纳扫描准备。”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显示在叶胜和亚纪的头盔屏幕上，在水中声呐才是人类可靠的的感官，它能到达光也无法穿越的地方。
“虽然我们看不见，但就算有入口，千年下来也应该在地下至少几米深的地方，”亚纪轻笑，“就算声纳也探测不到那里，所以还是麻烦一下你吧，拜托了。”
“在这种地方施展言灵会很累啊。”叶胜抱怨，“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固定点么？”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弹出钢爪，紧紧抠住岩石，双手从后而前环抱叶胜的腰。
叶胜的言灵是蛇，他闭上了眼睛，思维深处的蛇群解放，平时它们栖息在叶胜的思维深处休眠，唯有叶胜能唤醒它们。用来探测周围的情况。在科学的解释里，着应该是一种生物电流，而在龙类的理解中，它们则是被驯化的奴仆。
这些仆人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
叶胜睁开眼睛，眼底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他以“蛇”的眼睛观察着世界，蛇群向下游动着，周围还是泥沙。
他的脸开始呈现死灰色，只有那双标志性的淡金色瞳孔还在发亮。亚纪加力搂住了叶胜，试图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
“船长，长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说，“当地已经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了，他们准备派出直升机。”
曼斯走进前舱，凑到塞尔玛身边，盯着叶胜的心跳检测，“再拖延点时间，我有种感觉，它马上就要向我们展现了。”
叶胜一哆嗦，瞳孔中的淡金色消失，心跳频率恢复正常，体温也重新回升。
“有结果了？”亚纪问。
“在我们脚下大概40米的地方，我感觉到了在那里‘蛇’的速度非常之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下面40米？”亚纪说，“我们没有办法到40米以下的岩层中的。”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曼斯的声音响起在耳机，“待会可能会发生地震，等到安全后再探索。”
“明白，暂时放弃。”叶胜说，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四周的水体正在振荡，亚纪也感觉到了，摇晃来自她立足的岩石，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遮挡了视线。
“水下地震开始了……该死！他们这一次的预警也太准确了一点吧！”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也看到了声纳传递来水底的剧烈震动，他转身对着大副喊，“收线！快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轮机转动，黑索飞速向上。但这时，“beng”一个意外的声音从外面的风雨声中传来，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救生索断裂了，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曼斯的脸色骤变。
水下的两人也猛地停止了上升，慌乱间叶胜能做到的只是紧紧抱着亚纪，随后两人开始飞速地下坠。
在水下，自然的伟力面前，叶胜和亚纪脆弱的像是纸一样，随着震动带来的一声巨响，他们的下方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然后一股巨大的水压砸在他们头顶。
前舱里一片死寂，曼斯抱住头，眼睛发红的听着扩音器里只有杂乱的电流声，信号中断了，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存亡不明，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了行动不可能一帆风顺，因为十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水下地震还在继续，要不要派人去探索救援？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放弃？曼斯揪住自己的头发思考着。
狂风追着暴雨，暴雨赶着狂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浪涛，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没有船赶在这种天气出航，激荡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一艘船。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站在驾驶室窗前。雷声由远处传来，声声作响，一条条雨丝编织成一张“雨网”，笼罩着周围，闪电在远处的天空里，在破棉絮似的黑云上，呼啦呼啦的闪烁着，东一下，西一下，发出耀眼的白光，在曼斯的脸上闪烁，他抽着雪茄，在飘渺的烟雾中等待消息。
后舱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曼斯皱眉，“孩子怎么老是哭，你们就没有人会照顾孩子么？”
“教授，大家都还没结婚，你总不能指望一群单身时间和年龄一样长的人会照顾婴儿吧？”端坐在显示屏前的女孩儿头也不抬地说。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是一个标致的拉丁美人，穿着黑色的特制作战服。
“叫船长，现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不是你的代课教授。”曼斯的脸被雪茄的烟雾笼罩，“所有人坚守好自己的位置。既然只有我一个已婚男人，那我让我去看看这次任务里重要的宝宝。塞尔玛，注意好我亲爱的的学员，只要有一点不对劲，就立刻收线！”
“明白！”拉丁女孩塞尔玛回答。然后暗地心里吐槽刚刚还是船长，现在又是亲爱的学员。
“船长，收到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信号，后半夜暴风雨会继续，风力会增大到十级，降雨量将达到200毫米。罕见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现象。他们建议我们弃船。”三副摘下耳机说。
“回复他们说我们的船可以坚持过暴雨，船上有几个病人，不宜弃船。”曼斯说，“这可是摩尼亚赫号，它只是看起来像拖船，但被装备部改造之后的它比军舰还要结实，再大的风暴对它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抬头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去往后舱，前舱里很安静，每个人都是在卡塞尔学院经过严格训练的执行专员，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像一台台精密的仪器。
耳机里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宣告着他们的主任旺盛而又活跃的生命力。塞尔玛眼前的心跳监控窗口里，一起一落的绿色光点表示水下的那对搭档一切都正常。
在水面五十米以下。
即使是专业的水下照明装置也无法在这样的深水之中穿透多少距离，只能看到一条光带消失在深渊般的水底。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叶胜身边。
叶胜，酒德亚纪，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他们是五年来彼此的搭档，已经可以从一个眼神读出彼此的内心。
“听说那个‘s’级新生陆流歌入校的第一天就在‘自由一日’里KO了恺撒和楚子航。”叶胜说，“尽管知道他不简单，可还是让人吃惊。”
“毕竟是这多年来才出现的S级。”酒德亚纪说，“学院也不可能随便就挑一个人评为S级的。”
他们两人之间有一条单独的频道，用于彼此的交流。
叶胜和亚纪并不是情侣，至少现在还不是。按规定情侣是禁止一切进行深潜作业的，当潜水时在几乎看不到周围的水下，仅靠着一根信号线和人类世界保持着联系，孤独感和不安会席卷潜水员的整个身心，而有感情因素的两个人，会让意外更容易发生。
执行部纪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惨重损失。没人知道十年前的行动是什么，因为今天的执行部里也没有参与过那次行动的人员，可以大致得出结论，十年前参与过的人都死了。
他们到达水底，水面的狂风暴雨也无法穿透几十米的距离到达水底，这里只有空旷的寂静。叶胜从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站在岩石上，伸手在底层泥沙里摸索。
他掏出摸到的东西，是一块饱含着历史气息的陶片。
亚纪接过那片陶片检视，“至少有一千年以上的历史，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白帝城的遗物。”
“氧气存量不太够了，我们到达预定位置了么？所谓白帝城的遗迹应该不会就是一块岁陶片吧。”亚纪四顾，周围只有无尽的水域。
“诺玛，我需要用声纳扫描地形。”叶胜呼叫。
“明白，声纳扫描准备。”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纳图显示在叶胜和亚纪的头盔屏幕上，在水中声呐才是人类可靠的的感官，它能到达光也无法穿越的地方。
“虽然我们看不见，但就算有入口，千年下来也应该在地下至少几米深的地方，”亚纪轻笑，“就算声纳也探测不到那里，所以还是麻烦一下你吧，拜托了。”
“在这种地方施展言灵会很累啊。”叶胜抱怨，“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固定点么？”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弹出钢爪，紧紧抠住岩石，双手从后而前环抱叶胜的腰。
叶胜的言灵是蛇，他闭上了眼睛，思维深处的蛇群解放，平时它们栖息在叶胜的思维深处休眠，唯有叶胜能唤醒它们。用来探测周围的情况。在科学的解释里，着应该是一种生物电流，而在龙类的理解中，它们则是被驯化的奴仆。
这些仆人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
叶胜睁开眼睛，眼底流淌着淡金色的微光。他以“蛇”的眼睛观察着世界，蛇群向下游动着，周围还是泥沙。
他的脸开始呈现死灰色，只有那双标志性的淡金色瞳孔还在发亮。亚纪加力搂住了叶胜，试图让他感受自己的体温。
“船长，长江航道海事局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三副大声说，“当地已经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了，他们准备派出直升机。”
曼斯走进前舱，凑到塞尔玛身边，盯着叶胜的心跳检测，“再拖延点时间，我有种感觉，它马上就要向我们展现了。”
叶胜一哆嗦，瞳孔中的淡金色消失，心跳频率恢复正常，体温也重新回升。
“有结果了？”亚纪问。
“在我们脚下大概40米的地方，我感觉到了在那里‘蛇’的速度非常之快，只有金属体有那么好的导电性。”
“下面40米？”亚纪说，“我们没有办法到40米以下的岩层中的。”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曼斯的声音响起在耳机，“待会可能会发生地震，等到安全后再探索。”
“明白，暂时放弃。”叶胜说，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四周的水体正在振荡，亚纪也感觉到了，摇晃来自她立足的岩石，整个水底都在震动，水底扬起的尘埃遮挡了视线。
“水下地震开始了……该死！他们这一次的预警也太准确了一点吧！”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也看到了声纳传递来水底的剧烈震动，他转身对着大副喊，“收线！快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轮机转动，黑索飞速向上。但这时，“beng”一个意外的声音从外面的风雨声中传来，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听到了，救生索断裂了，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曼斯的脸色骤变。
水下的两人也猛地停止了上升，慌乱间叶胜能做到的只是紧紧抱着亚纪，随后两人开始飞速地下坠。
在水下，自然的伟力面前，叶胜和亚纪脆弱的像是纸一样，随着震动带来的一声巨响，他们的下方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然后一股巨大的水压砸在他们头顶。
前舱里一片死寂，曼斯抱住头，眼睛发红的听着扩音器里只有杂乱的电流声，信号中断了，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存亡不明，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了行动不可能一帆风顺，因为十年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件。
水下地震还在继续，要不要派人去探索救援？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放弃？曼斯揪住自己的头发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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