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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念往昔,繁华竞逐

    述迁什听后说道:“我在想,拱安府知道义建棋的行为吗?就算他们没有证据,至少也该有点耳闻吧?不然可就有些失职了。还有更坏的猜想是拱安府自身清不清廉,如果他们自己也是一屁股屎没擦干净,那他们不管统卫府也就不奇怪了。我觉得还是派巡察使来吧,悄悄调查一下。”

    雨励摇头道:“巡察使就算了吧,越级调查影响不好,而且也不安全,你们公检院这几年牺牲了多少巡察使?”

    述迁什闻言叹了口气,“五个,三年死了五个,就今年没死人。唉,有三个都死在了军略忽察,想想就痛心啊。”

    “你这个‘史上最脏的清官’也是在军略忽察传出去的,虽然那件事影响恶劣,不过也成就了你,从大局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真的决定就这么一直脏下去?”

    述迁什咬牙切齿道:“这是我对军略忽察几千万居民的承诺,不抓到秋叶原赫,我宁愿脏一辈子。”

    气氛突然有些压抑,雨励扭头对雨励笑道:“你别看你老师现在这么脏,当年可是有名的帅哥,白衣大卡,俘获过万千少女的心啊。”

    述迁什哈哈一笑,“您就别拿我开心了,还万千少女,我到现在都没女人要,这辈子注定要打光棍了。”

    雨格心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当然没人敢要,都脏出了人类的新境界了,臭水沟都比你好闻。

    雨励把话题拉回来,说道:“你晚上的时候,以朋友的身份和陀正大卡通个消息吧,请他与拱安府的察哈木聊一聊,探探口风。最好这个察哈木没有问题,不然麻烦就大了,察哈家族可不好对付。”

    述迁什道:“要我说,就不应该实行什么‘九族共安制’,有些家族已经严重腐败堕落,这些年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早就引起民众不满了。”

    雨励道:“这个问题别提了,世人都知道,咱们赫尔织金堡是九大家族用血汗打拼下来的,我们雨家只是共推主掌。九大家族的问题,只能协商解决,真对他们动手,会失信于天下人,引起大堡动乱的。”

    述迁什讪笑道:“我也只是发发牢骚。”

    雨励道:“我知道。”说完后又对雨格说道,“雨格,有些事,外公这辈子是没能力解决了,你可要争气啊。”

    雨格似懂非懂,但是有一点他看得明白,赫尔织金堡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太平,内里暗潮汹涌啊。不过雨格是一个相当有责任心的人,有些事如果躲不过,他就会认真对待,而且会很主动想办法去解决。

    “军略忽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什么是九族共安制?”

    “嗯,这些事,你提前知道也好,晚上让你老师和你讲一讲吧,军略忽察的清洗可是他的成名之战。”

    青合台和葛十八一起来到石头所在的选手休息区,他取出一张写着选手信息的纸对石头说道:“每一组比赛,会有30个人同时上场,但是只有6个人可以胜出,真没想到,预先赛就已经那么惨烈了。

    这是和你同一场比赛的另外29个选手信息,你在12号,就是内圈第12个赛道。比赛的时候虽然规定不允许攻击其他选手,但是你仍然要小心你两旁的选手使阴招,比如他们有可能故意摆出攻击的姿势致使你的坐骑受惊,也有可能假装自己的坐骑受惊而故意撞你,一旦你受到影响,这场比赛你就输定了。”

    石头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忍不住问道:“那我可以主动去冲撞他们吗?”

    青合台摇头,“最好不要这样,风险从来都是相互的,你撞他们,自己也要承担同样的危险。我说的这些,只是预防措施,咱们就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

    石头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点头答应。

    “我上午排队的时候,联系当地的朋友帮忙调查了一下,这一期的駺术大赛是有许多热门选手的,有人专门对大部分参赛者做过调查,不少人有进入十强的实力,而且很不幸,你这一组就有三位。不过好在这只是预选赛,有6个名额可以争取。”

    青合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的闪骑也很优秀,而且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可是它太年轻,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这就导致了它在发力上的经验严重不足,到第三圈冲刺的时候很有可能提前脱力,目前来说,这就成了你的致命缺点。不过你并非没有优势,只要留有余力,小奇的冲刺速度绝对不输给其他任何选手。”

    青合台根据小奇的优缺点为石头制定了详尽的战术,他是获得过励王亲口承认的赫尔织金堡最优秀的骑术高手,再加上多年的战争磨砺,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临场发挥经验。有这么一位良师指点,虽然比赛激烈了一点,但是石头没有悬念地获得了参赛资格,他因此成了这届预选赛中的一匹小黑马。

    不过这匹黑马入选的代价实在有些大,一出比赛场他就吐了,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狂呕不止,两条腿也像筛子般抖个不停,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多走一步,包括他的坐骑小奇都口吐白沫,给人一种它随时可能嗝屁的感觉。他还是缺乏锻炼,拢共也没骑过几次駺骞,更加没进行过高强度的训练,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令人十分意外了。对于青合台来说,他看好石头的潜力,或许认真训练个一两年,石头真能脱颖而出,但是要说石头这次比赛就能拿下冠军,青合台是不太相信的,当然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泼大家的冷水便是了。

    述迁什发挥了他无良老师的特长,非但不夸奖不鼓励,还一阵爆笑,嘲笑不止。

    倒是雨格,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也下去参与一下,可是小龙马怪异的习惯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而且就算他能上场,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坐骑了,想到此,他不由得唉声连连。

    石头赛完,众人意兴阑珊,便提前出场,石头已经走不了路了,雨格只好把他提了出来,别人虽然也有这个力气,但是远不如雨格轻松,石头的体重在他手里轻如无物。

    走出赛场后述迁什道:“大人,我带着雨格去找陀正翔翔蹭个饭,顺便聊一聊。”

    雨励点点头,“也好。雨格,你就跟着你老师,官场上的事有些复杂,你要多听你老师的话。”

    述迁什笑道:“雨格聪明着呢,我带着他可是有私心的,晚上少不了要让他帮我出出主意。”

    这一记马屁拍得不着痕迹,效果却出奇的好,雨励听后龙颜大悦,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葛十八窜了过来搂住雨格的胳膊,“我也要去。”

    述迁什瞪道:“我们是去办正事,你跟去做什么?”

    葛十八回瞪道:“我跟着我男人。谁知道你去干什么坏事,万一带坏他怎么办,我跟着才放心。”

    雨格哭笑不得,一下子甩开葛十八,叫道:“你简直岂有此理,你把我当什么了?”

    葛十八毫不介意,再次紧紧搂抱住雨格的胳膊,笑嘻嘻地道:“自然是当我男人。”

    雨励哈哈大笑,做主拍板道:“别吵,三个人一起去。”

    这时石头恢复的差不多了,勉强能够自己走路,述迁什气哼哼的叫道:“走啦。”率先去駺骞寄存点走去。

    阴雨天,无风。不知何时天空飘落下毛毛细雨,路上行人渐渐稀少。料俏春寒袭人骨,葛十八使劲往雨格怀里拱了拱,希望寻找到更多温暖,述仟什和雨励等道别,三人二骑,就此远去,消失在茫茫雾气中。

    在路上,述迁什把九族共安制和军略忽察的清剿行动告诉了雨格,不过他贪图省事,并没有口述,而是把一大段记忆打包,通过灵壶发送给了雨格。

    雨格的灵壶已经成为灵的一部分被收入体内,因此他阅读灵壶里的内容十分方便,根本不需要再把灵壶拿出来,意念动处,脑海深处便是资讯。

    九族共安制很简单,赫尔织金堡的建堡时间并不久远,算上雨继的统治年份,一共也就八十三年。在赫尔织金堡建堡之前,赫尔织草原上一共有大小数百个部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但人类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不但有野兽的袭扰,还有大量蛮获野人威胁,许多弱小的种族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消亡,最可悲的是,有许多种族为了保持血脉的纯净,拒绝与外来种族通婚,甚至拒绝接纳外族人的加入。

    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年轻且雄才大略的雨继打破了常规,在他接掌雨族之后力排众议,率先开始接纳外族人,为雨族吸纳新鲜血液,并且带着雨族的猎人主动出击,去帮助那些弱小的种族,在对抗蛮获野人的斗争中,取得了耀眼的成就。

    在雨继的帮助下,他的异性兄弟赫连剑成了赫连家族的族长,赫连剑主动站出来宣布与雨族结盟,两族挑选精壮猎人组成猎杀同盟军,迅速肃清了方圆数十千米的野人威胁,声势大震。

    不管在哪个年代,年轻人总是比较容易接纳新思想,在雨族和赫连家族结盟后的第二年,刀族的年轻族长也宣布加入猎杀同盟,然后是察哈家族、霍奇家庭、风族、枪族、后姬族、古桑族等赫尔织草原上的强大家族陆续宣布加盟,形成九族联盟,实力空前,其它弱小家族或自愿或被迫也纷纷影从。整个赫尔织草原空前团结,蛮获野人退避三舍,龟缩到霍都曼拉大草原一时不敢出现。

    赫尔织草原的统一大势势不可挡,在九族同盟结成后的第二年,九大家族族长召开同盟会议,宣布建立赫尔织金堡,共推雨继为金堡大公。雨继也站出来宣布,赫尔织金堡是兄弟同盟,将采用“九族共安制”,万代千秋,兄弟情坚,不抛弃、不背叛。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政治感兴趣,风族和古桑族都只是希望获得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在大堡建立后没多久便举族隐退,宣布不参与政事,除了极少数族人仍然担任对外联络员外,其他大部分族人都安于平淡,渐渐淡出公众的视野。如此又过了几十年,后姬族和霍奇家族参政的族人也越来越少,九族共安制实际上变成了五族共同执政。当然这些事的背后并没那么简单,毕竟是多族共存,为了争夺利益,暗地里的矛盾和冲突从来也没有间断过,但是这都不是外人可以参与和打听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表面上也都相安无事,没发生过太大的冲突。

    如果不参政算是一个极端,那么这个极端的另一头,就是对军政极其感兴趣。大堡建成后,察哈家族开始人才辈出,有大量族人进入政府重要机构。而刀族和枪族之间却是矛盾不断,两族都体现出强烈的侵略性,他们甚少有人参政,却牢牢把握着军务大权,除了大堡亲卫队和闪骑营,大堡的军队实际上却是这两个家族共同掌握。只有赫连家族比较安分一些,和雨家的关系也比较好一些,这些年来没怎么惹事。

    军略忽察是枪族实际控制的领地,那是三年前,枪原海担任着军略忽察拱安府的拱安长,而述迁什则是军略忽察的大卡:赫尔织金堡几乎所有的忽察都遵循一个原则:大卡由九大家族之外的人担任。大卡独立于九大家族,统一由大王授权和调任,是每个忽察名义上的最高长官,然而这个职位却比较尴尬,因为每座忽察的实际掌权者其实是拱安府,拱安长却是由九大家族的人担任,他们掌管统卫府——每座忽察唯一合法的军事力量,负责全忽察治安。

    大卡只能处理一些行政事务,下发些文件通告,协调一下各名筑之间的经济事务或者调解矛盾等等,所以大多数大卡,都只能起到一个传话筒的作用,无为而治。当然,有作为的大卡还是可以主导整个忽察的经济的,比如著名的军略忽察白衣大卡述迁什。

    述迁什大卡喜着白衣,且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在任期间深得民众爱戴,把军略忽察的经济治理的蒸蒸日上,所以在外人眼中,军略忽察绝对是一个富得流油的地方。然而越是这种经济发达的地方,就越是容易出贪官,军略忽察统卫府的大统领秋叶原赫,身为忽察卫大统领,生活极度奢靡,与忽察内各名筑负责人都有不正当交易关系,以权谋私,为建立经济走廊,强行霸占民宅,甚至采取极其残暴的方式来镇压民众反抗,所有试图投诉到拱安府的居民,全部被统卫兵打断了双腿。

    请拱安府主持公道的希望破灭,民众们只好去找白衣大卡述迁什哭诉,然而述迁什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他虽然去找了拱安府,却被劝告安心发展经济,不要越权去管统卫府的事情。枪原海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因为秋叶原赫是他的小舅子,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坚持认为秋叶原赫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虽然有可能一时糊涂做错事,但是绝不至于干出那些人神共愤的禽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