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启程
不得不说，做过黄巾贼的青州兵，在搜刮抢掠这方面做得很专业。
若非他们时间少，加上墓中眼神不济，估计留给刘煜的就只剩青石砖墙了。
不但金饼、珠宝一件不剩，就是绸缎、布匹也被他们搬得一空。
铜钱倒还剩不少，据吕杨说还是成色不错的好钱，可惜携带不便，只能尽力拿些。
兵器耳室中也遭了劫难，宝剑钢刀都没了踪影。
等刘煜等人进去时，地上只有两百只铁头长矛，估计因为太沉被留在了原地。
但青州兵舍得，刘煜却舍不得。
前方路途危险莫测，后面追兵转瞬即至，流民们手中却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刘煜索性将铜钱尽数抛弃，组织全部的青壮将这批长矛运回了大营。
自己这边收获不大，徐盛那边却是大丰收。
曹军营中那近五百石的粮食，硬是被徐盛领着妇女大队全给扛了回来。
这还不算完，再往牛车上一看，帐篷、旗号乃至锅碗瓢盆全都被她们搜捡了回来。
营中女子多是农妇，身姿健硕，平日里看不出半分柔美，但吃苦耐劳却不下一般青壮。
而王仲一边，也已按照刘煜交代，用铁锅炒熟了麦粉，分成小包在营中四处散发。
对，刘煜要做的就是炒面。
相比于流民们平时吃的麦饼，这种炒面不但省时，还能减少因炊烟而暴露的风险。
至于是否难吃，这就不是刘煜现在考虑得了的。
三路人马汇合以后，刘煜再展统筹之能。
一边安排众人像往日一般分配运粮任务，一边组织领完粮的百姓按照行进队伍休息，往来的路上还不忘与跟在身边的王仲、徐盛核对物资。
马有两匹，都是刘煜出墓时拐带而回的。
文焕的马，刘煜自己留下了，樊牟的那匹则被分配给徐盛，以便他担负探路斥候之责。
其次是盔甲，下墓时穿盔甲不便，所以曹营中留了两副锁子甲、十四副皮甲。
锁子甲，刘煜还是和徐盛一人一件，剩下的皮甲则被分给了营中的善武艺者。
至于兵器方面，青州兵出门砍人，必定是个个披挂整齐，营中没有多少武器残留。
所能用的，真的就只有从墓中运出的二百根长矛。
长枪阵就长枪阵吧，这玩意刘煜在希腊和西亚见得太多了，指挥起来也算轻车熟路。
最富裕的是粮食，汉代一大石约合今三十市斤，一万多斤粮食，省一点够全营吃上两月。
至于两个月后怎么办，那就要看青壮们的长枪玩得如何了。
刘煜展现了大师级的微操后，在日上中天之前，流民大队终于出发了，
作为新任的队率，吕杨走在了整个队伍的第一排。
身上背着90斤沉的粮食，同时还要和四个人共抬一杆大枪，吕杨觉得比平时更累了。
但他还是拼命地挺直着腰杆，小郎君说了，队率就是一个队的表率，自己走得不好，全队的人就都走不好，那自己岂非罪孽深重。
真的很累啊，晚上跟着小郎君杀人，杀完人又去刨沟，后半夜可算歇了半个时辰，又随着小郎君下墓。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走了多少里路，就觉着现在俩膝盖又酸又涨。
有这个感觉的不只他一人，没过多一会就听有人喊道：
“刘郎，俺们太累了，走不动了，可能歇息一下！”
哎，这汉子岂不是找打，怎能说这么涣散人心的话。吕杨哀叹了一声，就等着听那人的惨叫。
惨叫没等到，却等到了小郎君的回话。
“汝累了？”刘煜于马上冲着那汉子问道。
那汉子刚才实是忍不住才喊的，此时见刘煜到了跟前，想起他昔日凶人名声，登时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小郎君，俺方才说走了嘴，俺一点也不累，俺如今还能跑呢。”
“还能跑？当真？”
那男子刚想抬腿奔跑，却突然感觉左膝一软，眼见就要栽倒于地，却被飞满上横身的刘煜一把拉了起来。
那汉子受宠若惊，转身就要跪倒致谢，可刘煜只是用马鞭示意他继续随队行走。
“我晓得你们辛苦，一夜没合眼，今日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刘煜大声朝着全队喊道：“但诸位乡亲，吾等却不能停啊。曹军的追兵就在身后，难道我们等他们追上来，再把刀剑砍在我等的爹娘妻子身上吗！”
吕杨闻言心中一冷，仿佛有一把刀就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狠狠咬了下嘴唇。
再加把劲！不能慢！不就是累一点吗，跟老婆孩子的性命相比，这算得点什么！
吕杨勉力前行，身后的刘煜却又开了口：
“吾知道你们有人已抬不起腿，但是且再加把劲，到了三岔路口，咱们好好再吃上一顿！”
“此话当真？”
这句话从队伍的各个角落响起，青壮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要知道好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上一次一日两餐是什么时候了。
“自然。”刘煜信心满满地答道：“昨日，吾等只是为曹军背粮的骡马，他们当然舍不得给我们加餐！但如今，汝等背上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的，便是日日一日两餐，又有何难！”
如果刚才刘煜的话更多的让他们感觉到恐惧，而现在他们看到的是希望。
汉末天灾人祸横行，土地兼并严重，无数小民的梦想只剩下果腹而已。
听到背上的粮食属于自己，刚才还重似千钧的粮袋，如今却仿佛如羽毛般轻松。
想想两个儿子吃饱时那开心的笑脸，吕杨浑身上下突然就爆发出使不完的劲力。
“吕杨，走的这般快，尔可是抢着去奔丧？”
黄虎不和谐的吼声只出现了一瞬，就挨到了刘煜的军棍，于是整个队伍就在吕杨的带领下，真的于日落前见到了传说中的三岔路口。
一座小山将前行的道路一分为二，北侧是宽阔的山谷，一眼便能望见尽头的红霞。
而南侧的小路，更确切说就是个杂树丛生的小径，此时被遮蔽的只能看到山间的雾气。
流民们到达目的地时时，个个都已脱力，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于路旁。
王仲见状，赶紧带着不用背负物品的妇孺上前分发食水，生怕有人累极而亡。
往嘴里塞一把炒面，再灌进一口清水，味道自然寡淡，但是肚肠充实就已足够让他们感到幸福。
今日的幸福尚未结束，当消失了好一会的刘煜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流民们忍不住又发出了欢呼。
就是不知道是出于对这位领袖的爱戴，还是看见了他马后拖拽的那只肥鹿。
刘煜捕获的鹿极肥，若按汉斤来算，怕不是要有五百斤。
虽说要去骨剥皮，但是起码每人的羹汤里都能捞下几个肉块，看得流民们个个眼红心热。
刘煜从鹿腹中取出一物之后，便将整只鹿交给了营里最好的厨娘，他自己只是嘱咐些管饱的话语便转身离去，剩下那中年妇人独自面对上百条汉子的饥渴目光。
刘煜是寻徐盛去的，果不其然，那汉子还陪在老母身边。
这批麦粉是从曹军从徐州民间抢来的，老百姓家如何舍得做精面，都是连同麦麸一起研磨，所以吃起来常常刮磨喉咙。
徐盛许是害怕老母难以下咽，就一粒粒地将麦麸挑出，挑出一些，便送入母亲口中一些。
但是徐母身体机能退化得厉害，如何能吞咽干燥的炒面，吃了两口便咳嗽起来。
刘煜到时，徐盛正在给母亲拍背顺气。
徐盛正欲开口见礼，他却虚抬手掌将其制止，自己走到篝火旁边，用泥碗取了些热水，又将徐盛挑好的炒面放了进去，手指搅动，不一会就调出了一碗面糊。
徐盛接过刘煜递来的泥碗，便明了他的意思，缓缓将面糊灌入母亲口中，两三下后，徐母终于停止了咳嗽。
面糊温热，又兼白日行走疲惫，徐母喝完便见昏沉，不多时，竟是睡了过去。
“老人家脾胃虚弱，平时该多进流食为佳。”见徐盛轻步走过来，刘煜边示意其坐下，边低声提醒道。
徐盛细思往事，顿觉刘煜说得有理，深深点了点头。
又见刘煜正于水中清洗一血腥之物，便好奇问道：“刘郎君，此是何物？”
“鹿心，此物最善养气安神、补充心血。刚才恰巧猎获一鹿，想起老夫人身子不适，便带了过来。”
刘煜言语平淡，却让徐盛感觉如兄弟亲友，一时间竟是心神激荡，跪地抱拳道：“郎君今日一直为满营百姓奔走亡命，盛何敢以家母之事再相劳累。”
刘煜忙抬手扶他，结果没扶起徐盛，自己反倒坐在了地上。
“刘君！”
徐盛正要出手搀扶，却被刘煜一把推回，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你我虽曾刀兵相见，但却甚觉与你意气相投。汝母亦我尊长，些许物事，何须客气。”
徐盛一时语塞，竟不知以何言相对，四目相接间，还是刘煜拍了拍他的手道：“今日大家都太累了，我也先回营中歇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看着刘煜离去的背影，徐盛一直站在那里，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长叹。
若非他们时间少，加上墓中眼神不济，估计留给刘煜的就只剩青石砖墙了。
不但金饼、珠宝一件不剩，就是绸缎、布匹也被他们搬得一空。
铜钱倒还剩不少，据吕杨说还是成色不错的好钱，可惜携带不便，只能尽力拿些。
兵器耳室中也遭了劫难，宝剑钢刀都没了踪影。
等刘煜等人进去时，地上只有两百只铁头长矛，估计因为太沉被留在了原地。
但青州兵舍得，刘煜却舍不得。
前方路途危险莫测，后面追兵转瞬即至，流民们手中却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刘煜索性将铜钱尽数抛弃，组织全部的青壮将这批长矛运回了大营。
自己这边收获不大，徐盛那边却是大丰收。
曹军营中那近五百石的粮食，硬是被徐盛领着妇女大队全给扛了回来。
这还不算完，再往牛车上一看，帐篷、旗号乃至锅碗瓢盆全都被她们搜捡了回来。
营中女子多是农妇，身姿健硕，平日里看不出半分柔美，但吃苦耐劳却不下一般青壮。
而王仲一边，也已按照刘煜交代，用铁锅炒熟了麦粉，分成小包在营中四处散发。
对，刘煜要做的就是炒面。
相比于流民们平时吃的麦饼，这种炒面不但省时，还能减少因炊烟而暴露的风险。
至于是否难吃，这就不是刘煜现在考虑得了的。
三路人马汇合以后，刘煜再展统筹之能。
一边安排众人像往日一般分配运粮任务，一边组织领完粮的百姓按照行进队伍休息，往来的路上还不忘与跟在身边的王仲、徐盛核对物资。
马有两匹，都是刘煜出墓时拐带而回的。
文焕的马，刘煜自己留下了，樊牟的那匹则被分配给徐盛，以便他担负探路斥候之责。
其次是盔甲，下墓时穿盔甲不便，所以曹营中留了两副锁子甲、十四副皮甲。
锁子甲，刘煜还是和徐盛一人一件，剩下的皮甲则被分给了营中的善武艺者。
至于兵器方面，青州兵出门砍人，必定是个个披挂整齐，营中没有多少武器残留。
所能用的，真的就只有从墓中运出的二百根长矛。
长枪阵就长枪阵吧，这玩意刘煜在希腊和西亚见得太多了，指挥起来也算轻车熟路。
最富裕的是粮食，汉代一大石约合今三十市斤，一万多斤粮食，省一点够全营吃上两月。
至于两个月后怎么办，那就要看青壮们的长枪玩得如何了。
刘煜展现了大师级的微操后，在日上中天之前，流民大队终于出发了，
作为新任的队率，吕杨走在了整个队伍的第一排。
身上背着90斤沉的粮食，同时还要和四个人共抬一杆大枪，吕杨觉得比平时更累了。
但他还是拼命地挺直着腰杆，小郎君说了，队率就是一个队的表率，自己走得不好，全队的人就都走不好，那自己岂非罪孽深重。
真的很累啊，晚上跟着小郎君杀人，杀完人又去刨沟，后半夜可算歇了半个时辰，又随着小郎君下墓。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走了多少里路，就觉着现在俩膝盖又酸又涨。
有这个感觉的不只他一人，没过多一会就听有人喊道：
“刘郎，俺们太累了，走不动了，可能歇息一下！”
哎，这汉子岂不是找打，怎能说这么涣散人心的话。吕杨哀叹了一声，就等着听那人的惨叫。
惨叫没等到，却等到了小郎君的回话。
“汝累了？”刘煜于马上冲着那汉子问道。
那汉子刚才实是忍不住才喊的，此时见刘煜到了跟前，想起他昔日凶人名声，登时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小郎君，俺方才说走了嘴，俺一点也不累，俺如今还能跑呢。”
“还能跑？当真？”
那男子刚想抬腿奔跑，却突然感觉左膝一软，眼见就要栽倒于地，却被飞满上横身的刘煜一把拉了起来。
那汉子受宠若惊，转身就要跪倒致谢，可刘煜只是用马鞭示意他继续随队行走。
“我晓得你们辛苦，一夜没合眼，今日还走了这么远的路。”刘煜大声朝着全队喊道：“但诸位乡亲，吾等却不能停啊。曹军的追兵就在身后，难道我们等他们追上来，再把刀剑砍在我等的爹娘妻子身上吗！”
吕杨闻言心中一冷，仿佛有一把刀就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狠狠咬了下嘴唇。
再加把劲！不能慢！不就是累一点吗，跟老婆孩子的性命相比，这算得点什么！
吕杨勉力前行，身后的刘煜却又开了口：
“吾知道你们有人已抬不起腿，但是且再加把劲，到了三岔路口，咱们好好再吃上一顿！”
“此话当真？”
这句话从队伍的各个角落响起，青壮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要知道好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上一次一日两餐是什么时候了。
“自然。”刘煜信心满满地答道：“昨日，吾等只是为曹军背粮的骡马，他们当然舍不得给我们加餐！但如今，汝等背上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的，便是日日一日两餐，又有何难！”
如果刚才刘煜的话更多的让他们感觉到恐惧，而现在他们看到的是希望。
汉末天灾人祸横行，土地兼并严重，无数小民的梦想只剩下果腹而已。
听到背上的粮食属于自己，刚才还重似千钧的粮袋，如今却仿佛如羽毛般轻松。
想想两个儿子吃饱时那开心的笑脸，吕杨浑身上下突然就爆发出使不完的劲力。
“吕杨，走的这般快，尔可是抢着去奔丧？”
黄虎不和谐的吼声只出现了一瞬，就挨到了刘煜的军棍，于是整个队伍就在吕杨的带领下，真的于日落前见到了传说中的三岔路口。
一座小山将前行的道路一分为二，北侧是宽阔的山谷，一眼便能望见尽头的红霞。
而南侧的小路，更确切说就是个杂树丛生的小径，此时被遮蔽的只能看到山间的雾气。
流民们到达目的地时时，个个都已脱力，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于路旁。
王仲见状，赶紧带着不用背负物品的妇孺上前分发食水，生怕有人累极而亡。
往嘴里塞一把炒面，再灌进一口清水，味道自然寡淡，但是肚肠充实就已足够让他们感到幸福。
今日的幸福尚未结束，当消失了好一会的刘煜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流民们忍不住又发出了欢呼。
就是不知道是出于对这位领袖的爱戴，还是看见了他马后拖拽的那只肥鹿。
刘煜捕获的鹿极肥，若按汉斤来算，怕不是要有五百斤。
虽说要去骨剥皮，但是起码每人的羹汤里都能捞下几个肉块，看得流民们个个眼红心热。
刘煜从鹿腹中取出一物之后，便将整只鹿交给了营里最好的厨娘，他自己只是嘱咐些管饱的话语便转身离去，剩下那中年妇人独自面对上百条汉子的饥渴目光。
刘煜是寻徐盛去的，果不其然，那汉子还陪在老母身边。
这批麦粉是从曹军从徐州民间抢来的，老百姓家如何舍得做精面，都是连同麦麸一起研磨，所以吃起来常常刮磨喉咙。
徐盛许是害怕老母难以下咽，就一粒粒地将麦麸挑出，挑出一些，便送入母亲口中一些。
但是徐母身体机能退化得厉害，如何能吞咽干燥的炒面，吃了两口便咳嗽起来。
刘煜到时，徐盛正在给母亲拍背顺气。
徐盛正欲开口见礼，他却虚抬手掌将其制止，自己走到篝火旁边，用泥碗取了些热水，又将徐盛挑好的炒面放了进去，手指搅动，不一会就调出了一碗面糊。
徐盛接过刘煜递来的泥碗，便明了他的意思，缓缓将面糊灌入母亲口中，两三下后，徐母终于停止了咳嗽。
面糊温热，又兼白日行走疲惫，徐母喝完便见昏沉，不多时，竟是睡了过去。
“老人家脾胃虚弱，平时该多进流食为佳。”见徐盛轻步走过来，刘煜边示意其坐下，边低声提醒道。
徐盛细思往事，顿觉刘煜说得有理，深深点了点头。
又见刘煜正于水中清洗一血腥之物，便好奇问道：“刘郎君，此是何物？”
“鹿心，此物最善养气安神、补充心血。刚才恰巧猎获一鹿，想起老夫人身子不适，便带了过来。”
刘煜言语平淡，却让徐盛感觉如兄弟亲友，一时间竟是心神激荡，跪地抱拳道：“郎君今日一直为满营百姓奔走亡命，盛何敢以家母之事再相劳累。”
刘煜忙抬手扶他，结果没扶起徐盛，自己反倒坐在了地上。
“刘君！”
徐盛正要出手搀扶，却被刘煜一把推回，只听他淡淡地说道：“你我虽曾刀兵相见，但却甚觉与你意气相投。汝母亦我尊长，些许物事，何须客气。”
徐盛一时语塞，竟不知以何言相对，四目相接间，还是刘煜拍了拍他的手道：“今日大家都太累了，我也先回营中歇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看着刘煜离去的背影，徐盛一直站在那里，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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