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多重人格
蓝田，百草庐。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
师妃雪盘膝坐在院子里的一面青白大石上，吐纳调息，似在修行。
而伍千一在地上铺着一张大大草席，带着阿春、阿秋、小染这几个师弟师妹正躺卧观星。
“小染只花了一个月就入了水行天道么？那以后也许能冲击合道境啊！”
听到他的夸赞，小染依旧还是露着浅浅笑容，阿春却是兴奋答道。
“师傅也说小师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不过我和阿秋也一定会努力的。”
“春宝有志气，还有秋宝也很努力，如今界外很多已经入道的修士怕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阿秋应了一声，接着却是反问道。
“大师兄，你之前到底是得的什么病，能和我们说说么？”
“当然可以，那我给你们讲讲故事吧，大美人白天不是说领我入道的是另一位师傅么？”
“我那位师傅修炼的名为魇之天道，那是一种可以将敌人拖入自己的魇境，然后随意生杀予夺的可怕道法。”
伍千一看着天上群星，回想起了当初入道时的情景。
“她那时教了我一套名为六欲渡魇的运转功法，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于是我幻化出了一个名叫苍蓝星的世界。”
“虽然最终我走了另外一条道路，奇怪的是苍蓝星却并没有消失，连我师傅也不得其解。”
“也许是我的道与六欲渡魇冲突，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是虚幻，那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阿春听到这里几欲坐起，语气急切的打断道。
“大师兄！从我记事起你就在百草庐，咱们这边肯定是真的啊！”
“春宝你别急，我现在都记起来了。”
伍千一这时很难和他解释缘由，只能稍作安抚。
“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春宝被迫与我那位传道师傅分开，最后就和大美人来到了蓝田百草庐。”
“为了避免我将那边视作真实，我不得不封印了部分的道，这也是我以前经常忘事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突然失控，我的道和记忆全部丢失，一直到了蛇窟那里。”
伍千一的故事已简略讲完，阿春等人虽然没太懂，但也稍稍明白了缘由。
天幕上群星闪耀，大伙儿继续聊了聊百草庐这一年来的事，最后全都在草席上不知不觉睡下。
伍千一挨个将他们抱回房内，回望着熟悉的百草庐，也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睡了下去。
……
熟悉的香氛气味传来，察觉到已回归现实，伍千一心头竟涌起些许不舍情绪。
“秦医生，院长？”
他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只见秦星舞和佑天晴竟齐齐看着自己，像是已等待多时。
“千一，你这次在梦里发生了什么，写梦仪都已经快宕机了。”
面对秦星舞的疑问，他按了按额头感叹道。
“我……我好像在那边获得了另一段记忆，就像一瞬间记起了长达数年的事。”
“那边叫做沧澜界，我是一名剑修，目前在百草庐遇到了我的师傅和师弟师妹。”
“怪不得写梦仪处理不过来，原来是这样。”
秦星舞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沉思道。
“这和心理学上的多重人格很像，比如大众常常说双子座的人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剑修是你最初进入这个梦的愿望，而百草庐里的人暗示着你对亲情的渴望。”
“你在梦里的那段记忆，应该就是你为了保护这个梦而创建的新人格。”
伍千一虽然没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佑天晴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摇头接话道。
“多重人格是常年累月伴生的，并不会陡然诞生，更不会同时还附带记忆。”
秦星舞靠在桌子边缘，出言反驳道。
“可千一本来就极为特殊，他的清醒梦如此持久，而且还有将现实物品带入梦境这种能力。”
“如今他的潜意识在不断完善那边的逻辑，这只是暗示千一开始接受了那个梦境。”
佑天晴像是察觉到了关键，定声问道。
“千一，你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产生那边才是真实世界的想法？”
秦星舞眼睛一颤，也反应过来这里面蕴含的危险。
“不会吧？千一，不管那边多好，你可千万不能将现实和梦境混淆啊！”
伍千一回想起百草庐里的众人，一时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秦医生，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把那边当作了现实，那会怎么样？”
秦星舞神色焦急，还在斟酌语句，佑天晴却是开口答道。
“虚实逆转的前一步是虚实混淆，即分不清当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之前看过一个病例，那个病人拥有一个与现实世界完全一致的梦境。”
“中间的过程就不提了，最终他因为在现实中犯下奸杀罪被枪决。”
伍千一闻言心中一惊，而佑天晴眉头紧皱，接着说道。
“虚实逆转则更加可怕，病人会完全认同梦境才是真实。”
“所以他们常常会极度疯狂的进行故意伤人，或者自我伤害行为，以此来尝试打破这边的梦境，希望永远留在那边。”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时，秦星舞却是眼睛一亮。
“别担心，这两种情况都不会在千一身上发生。”
“一来千一的梦境与现实完全不同，不可能陷入虚实混淆。”
“二来千一有将物体带入梦境的能力，这就足以提醒自己这边才是现实。”
确实如此，只有身在现实的一边才能将东西带入梦里。
伍千一明白过来心里稍安，可想起百草庐的众人终究还是虚幻，反而涌起失落情绪。
“千一，如果你有顾虑，我们可以随时停止，马上进行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
佑天晴似乎还是放心不下，可伍千一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院长，现在我确信那边就是虚幻，可我还是想再多体验一段日子。”
“而且绘梦仪的开发关系到小染的病，决不能就此放弃。”
见他心意已决，佑天晴叹息一声也不再坚持。
“那再有异常情况马上通知我，写梦仪我之后会加装内存和拓展纠错程序。”
随着佑天晴的离开，秦星舞不知为何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画卷。
画上印着一名白衣黑发的柔美少女，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草药，莞尔一笑间那般惹人心动。
“秦医生，你别多想，小染她……”
伍千一好似被人看穿心事，望着画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秦星舞却是将画像重新叠好递到了他手中，沉声说道。
“千一，我明白你是因为同情小染，因此才在梦里幻想她已经恢复正常。”
“可清醒梦里出现现实里的人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让院长知道肯定会制止我们，我希望你能保密。”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画像收入怀里，郑重点了点头。
“我明白，既然虚实混淆和虚实逆转对我都没危险，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夕阳西下，皎月升起。
伍千一起身走出办公厅，又投入到了在群星收容院的日常工作里，忙碌中的一天眨眼即过。
夜班结束，他再次回来连接着写梦仪睡下，只是这回却是比任何一次都期待起来。
夜幕降临，星光璀璨。
师妃雪盘膝坐在院子里的一面青白大石上，吐纳调息，似在修行。
而伍千一在地上铺着一张大大草席，带着阿春、阿秋、小染这几个师弟师妹正躺卧观星。
“小染只花了一个月就入了水行天道么？那以后也许能冲击合道境啊！”
听到他的夸赞，小染依旧还是露着浅浅笑容，阿春却是兴奋答道。
“师傅也说小师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天才，不过我和阿秋也一定会努力的。”
“春宝有志气，还有秋宝也很努力，如今界外很多已经入道的修士怕也不是你们的对手。”
阿秋应了一声，接着却是反问道。
“大师兄，你之前到底是得的什么病，能和我们说说么？”
“当然可以，那我给你们讲讲故事吧，大美人白天不是说领我入道的是另一位师傅么？”
“我那位师傅修炼的名为魇之天道，那是一种可以将敌人拖入自己的魇境，然后随意生杀予夺的可怕道法。”
伍千一看着天上群星，回想起了当初入道时的情景。
“她那时教了我一套名为六欲渡魇的运转功法，可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于是我幻化出了一个名叫苍蓝星的世界。”
“虽然最终我走了另外一条道路，奇怪的是苍蓝星却并没有消失，连我师傅也不得其解。”
“也许是我的道与六欲渡魇冲突，我越来越觉得这里是虚幻，那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阿春听到这里几欲坐起，语气急切的打断道。
“大师兄！从我记事起你就在百草庐，咱们这边肯定是真的啊！”
“春宝你别急，我现在都记起来了。”
伍千一这时很难和他解释缘由，只能稍作安抚。
“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春宝被迫与我那位传道师傅分开，最后就和大美人来到了蓝田百草庐。”
“为了避免我将那边视作真实，我不得不封印了部分的道，这也是我以前经常忘事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突然失控，我的道和记忆全部丢失，一直到了蛇窟那里。”
伍千一的故事已简略讲完，阿春等人虽然没太懂，但也稍稍明白了缘由。
天幕上群星闪耀，大伙儿继续聊了聊百草庐这一年来的事，最后全都在草席上不知不觉睡下。
伍千一挨个将他们抱回房内，回望着熟悉的百草庐，也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睡了下去。
……
熟悉的香氛气味传来，察觉到已回归现实，伍千一心头竟涌起些许不舍情绪。
“秦医生，院长？”
他揉了揉眼睛缓缓坐起，只见秦星舞和佑天晴竟齐齐看着自己，像是已等待多时。
“千一，你这次在梦里发生了什么，写梦仪都已经快宕机了。”
面对秦星舞的疑问，他按了按额头感叹道。
“我……我好像在那边获得了另一段记忆，就像一瞬间记起了长达数年的事。”
“那边叫做沧澜界，我是一名剑修，目前在百草庐遇到了我的师傅和师弟师妹。”
“怪不得写梦仪处理不过来，原来是这样。”
秦星舞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随即沉思道。
“这和心理学上的多重人格很像，比如大众常常说双子座的人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剑修是你最初进入这个梦的愿望，而百草庐里的人暗示着你对亲情的渴望。”
“你在梦里的那段记忆，应该就是你为了保护这个梦而创建的新人格。”
伍千一虽然没太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而佑天晴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摇头接话道。
“多重人格是常年累月伴生的，并不会陡然诞生，更不会同时还附带记忆。”
秦星舞靠在桌子边缘，出言反驳道。
“可千一本来就极为特殊，他的清醒梦如此持久，而且还有将现实物品带入梦境这种能力。”
“如今他的潜意识在不断完善那边的逻辑，这只是暗示千一开始接受了那个梦境。”
佑天晴像是察觉到了关键，定声问道。
“千一，你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产生那边才是真实世界的想法？”
秦星舞眼睛一颤，也反应过来这里面蕴含的危险。
“不会吧？千一，不管那边多好，你可千万不能将现实和梦境混淆啊！”
伍千一回想起百草庐里的众人，一时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秦医生，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把那边当作了现实，那会怎么样？”
秦星舞神色焦急，还在斟酌语句，佑天晴却是开口答道。
“虚实逆转的前一步是虚实混淆，即分不清当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之前看过一个病例，那个病人拥有一个与现实世界完全一致的梦境。”
“中间的过程就不提了，最终他因为在现实中犯下奸杀罪被枪决。”
伍千一闻言心中一惊，而佑天晴眉头紧皱，接着说道。
“虚实逆转则更加可怕，病人会完全认同梦境才是真实。”
“所以他们常常会极度疯狂的进行故意伤人，或者自我伤害行为，以此来尝试打破这边的梦境，希望永远留在那边。”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时，秦星舞却是眼睛一亮。
“别担心，这两种情况都不会在千一身上发生。”
“一来千一的梦境与现实完全不同，不可能陷入虚实混淆。”
“二来千一有将物体带入梦境的能力，这就足以提醒自己这边才是现实。”
确实如此，只有身在现实的一边才能将东西带入梦里。
伍千一明白过来心里稍安，可想起百草庐的众人终究还是虚幻，反而涌起失落情绪。
“千一，如果你有顾虑，我们可以随时停止，马上进行心理干预和药物治疗。”
佑天晴似乎还是放心不下，可伍千一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院长，现在我确信那边就是虚幻，可我还是想再多体验一段日子。”
“而且绘梦仪的开发关系到小染的病，决不能就此放弃。”
见他心意已决，佑天晴叹息一声也不再坚持。
“那再有异常情况马上通知我，写梦仪我之后会加装内存和拓展纠错程序。”
随着佑天晴的离开，秦星舞不知为何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画卷。
画上印着一名白衣黑发的柔美少女，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草药，莞尔一笑间那般惹人心动。
“秦医生，你别多想，小染她……”
伍千一好似被人看穿心事，望着画卷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秦星舞却是将画像重新叠好递到了他手中，沉声说道。
“千一，我明白你是因为同情小染，因此才在梦里幻想她已经恢复正常。”
“可清醒梦里出现现实里的人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如果让院长知道肯定会制止我们，我希望你能保密。”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画像收入怀里，郑重点了点头。
“我明白，既然虚实混淆和虚实逆转对我都没危险，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夕阳西下，皎月升起。
伍千一起身走出办公厅，又投入到了在群星收容院的日常工作里，忙碌中的一天眨眼即过。
夜班结束，他再次回来连接着写梦仪睡下，只是这回却是比任何一次都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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