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当兵（节选）较劲儿

    自打班长和天成谈话后，他也像班长那样早起晚睡，起得最早给大家打洗脸水、刷牙水；睡前坚持记日记看看书；训练更加刻苦了；他还主动去打扫厕所、到食堂帮厨。特别是不怎么爱说话了。

    天成的进步有目共睹，在晚上班务会上受到大家的一致肯定，班长也表扬了他。

    天成在日记里写道：“要改变别人对城市兵的印象，让‘新兵蛋子’锻炼成一名合格的战士，要向农村兵学习实干精神，要通过实实在在的不懈努力，让城市‘希拉兵’的帽子见鬼去吧。”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甩掉城市兵娇生惯养的帽子。决心好下做起来难啊。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天成就成为城市兵的头了，厚坤就是农村兵的头了。他们明着不说暗里较劲儿。

    不就看谁起的早干事多吗。这太容易做到了。

    天成告诉值班的岗哨，五点五十叫醒他，比规定起床时间提前十分钟。可是厚坤起得更早，在天成起床的时候，人家已经挑水进门了。天成第二天五点就起来了，果然第一，他挑水进门，厚坤才起床。天成给战士们往脸盆和缸子里倒洗脸和刷牙水。晚上班里开班务会，班长表扬了厚坤和天成。

    在他们的带动下，战士们纷纷学习，比着赛着起早，挑水，扫地，扫院子，到炉灰，帮厨，喂猪，放羊，总之，起的是越来越早，干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以至于发展到夜里2、3点钟起床，为大家洗衣服，德才白天刚洗过军装，另一套让做好事的新兵拿去洗了，起床都没军服穿了，两套都洗了还湿着呢咋穿吗？还是临铺的农村兵借给他一套穿。

    这天晚上，连里晚点名。集合报告后指导员点名。

    他说，“同志们！”战士立正。“请稍息。”战士们稍息。

    他让今天早上参加扫院子的，挑水的，倒炉灰的，洗衣服的，学毛选的站到队列前来，新兵班一个不剩都站出来了。其中，就有天成和厚坤。恰恰相反，指导员没有表扬却批评了他们。“争强好胜我不反对，做好事我也不反对，我反对的是较劲儿、搞形式主义，我反对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都像你们这样追求进步，明天就敢12点起床扫院子了。军事条例怎么规定的，都不遵守，乱来！从明天起，严格遵守作息时间。入列！”

    散了连队晚点名，班务会上班长接茬儿批，表情严肃，慷慨激昂。好像新兵犯了什么特别大的错误似的。天成和厚坤不服气，新兵也不服气。本来是受表扬的事怎么就挨批了想不通。再说，你班长不是前几天还表扬我们来吗？指导员一批你就批了，没主见没立场啊。班长似乎看出了新兵的心思，接着批：指导员说的很清楚了，战士要服从天职，一切行动听指挥，按军事条例办，按上级要求办。散会了，班长带着天成厚坤去了连部。指导员一脸笑容，让通讯员给他们倒水。

    “我是不是说重了？没有挫伤新兵的积极性吧。”指导员微笑着说。

    “指导员说得对，做好事不能走形式了。”天成说。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你说得对。”厚坤说。

    “指导员发现了问题，及时点出来，我们马上改。”班长说。

    指导员对大家说：“要求进步是好事，要讲究态度端正，要讲究方式方法。明白了就好。我希望连里的战士个个是好样的，都积极努力要求进步，但要明白做好事不是给人家看的，不是为了让人家表扬的，我们要重在培养树立追求上进的精神上下功夫，在各方面培养锻炼自己的真正的能力。就拿学毛选来说吧，要学习领会精神实质，指导我们的工作生活，不是装模作样给人家看。关键是坚持实事求是，不搞华而不实，在培养良好朴实的作风上下功夫，严格要求自己的言行，处理好自己所面对的各种情况啊。”

    第二天，连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如常。

    在训练休息的时候，刘班长说指导员夸新兵不错，个个是好样的，他喜欢这批兵，让我们好好训练培养呢。班长的话在一定程度上给大伙平复了情绪。大家认为在这件事情上连里处理的恰如其分。

    “打个屁股揉三揉。”厚坤说。他心说，做好事永远对，问题是为什么做和怎么做的问题。指导员始终都强调这一点吗。

    “你还没有想通？”天成追问。心说，这件事还不是你们农村兵发起的，勤快的过了火了。

    “我早想通了。我是说指导员班长他们有思想有办法。”天成他们几个拍着厚坤的屁股蛋儿跑了。新兵较劲儿做好事打了个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