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杀或不杀
黑色大殿内，一片苍茫混沌。
那是……
一尊伟岸的神明盘膝坐在无垠虚空中，祂所处之地，便是无限多元宇宙的中心，祂是时间长河上的垂钓者，是因果网络的编织者，是一切万灵万类万星万神的终点，是一方无量大道的化身！
三人两神兽步入大殿便要被这尊圣人周身的大道所吸引，竟几乎要当场化道了！
当无量光渐渐消散，一尊身高百丈，披发跣足的威武男子面容肃穆，缓缓开口道：“方才是我的神性在参悟一些事情，与你们这些小家伙交流还是要我这人性来吧。”
一旁的公孙白恭敬低头，歪着头对着刚刚尽览无量大道从而满脸震撼的李贺道：“祖师早在无尽岁月前成道，游历诸天万界，诛邪荡魔，传道诸天。这些年来地仙界留下的便是祂的一丝神性与人性。”
这威武男子看着眼前的三人，摩挲手中长剑，眼带笑意道：“不差，不差，小龟小蛇找来的弟子，确实不差。放眼诸界都是修行好苗子，一个剑道仙胚，一个武道真种子，以及一个……唔，诸界神通主。”
“你们来意，我已尽知。”
“只是……”
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淡漠如天意的眸子望向了三人。
“一切超凡的交汇，都在背后决定了应付的代价。”
“这是因果，也是平衡。”
“纂改北俱芦洲无量众生的死劫，诛杀一尊触及道境的鬼物，这因果不算小了。”
公孙白身子微微一颤，慷然道：“祖师在上，白斗胆请祖师出手，若有一切灾劫，白愿一肩担之。”
一旁低眉顺目，沉默不语的广凌霄陡然怒发冲冠，起身怒道：“白师姐以为我死斗城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祖师，公孙白不可死，凌霄可死。”
李贺摸了摸鼻子，这地仙界的礼数他也没学过，进来大殿后也不打算行礼，看着鸵鸟一样缩在一旁玄龟黑蛇，以及争先赴死的广白二人。李贺清了清嗓子：
“干嘛呢，干嘛呢。”
众人都将视线放到李贺身上，而李贺看了看没有动静的真武人性化身，然后大义凛然道：“圣人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这北域因果再大还能让圣人皱眉吗？先前圣人已经说了，所有因果劫难尽加大帝之身，不过是有三个小小的考验罢了，在这里尽显女儿态，不嫌丢人吗？广凌霄你瞪我干嘛？就你最能惹事生非。”
在这片璀璨的大宇宙中，唯有星河流转。烨然若神人的真武化身发出来低低的笑声，继而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竟然有无数的星辰在坠落、湮灭！
“哈哈哈哈……”
“好个目无尊长的神通主啊。”
公孙白脸色一变，不顾及龟蛇二护法一旁使的眼色，连忙道：“祖师勿怪李贺，李贺不通礼法，实乃白之过错……”
李贺走向前去，将手搭在了公孙白的手臂上，轻声道：
“圣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快开始考核吧。”
威武神人晒然一笑，一指点出，三人便来到了另一处时空中。并留下了震荡若雷霆的神音。
“三个考核便是三个故事，这几个故事不考验武力，也不考验道行，单单只是想看接下来的三个故事中。”
“你们的选择。”
“你们的审判。”
“你们的答案。”
“能否让我满意！”
李贺只是一个晃神，便发觉自身在剧烈地颤抖，这是……
李贺看着逼仄的环境，这里被几片红布包裹着，像是一个在床底下躲迷藏的孩子在玩耍。
只是这周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告诉李贺一切没那么简单。
哒。
哒哒哒。
一双黑色浸着血的靴子停在了李贺的面前。李贺发觉自己在颤抖？不，是这具小孩子的肉体在颤抖。
血液滴嗒嗒的滴落，李贺身体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眼泪还是哗哗哗地掉。
良久，就在李贺以为自己这具身体要被活活吓死时，那双靴子留下了一连串的血迹缓缓离开了。
从恐惧与窒息中活下来的李贺立马大口呼吸着空气，趁着宅子尚未完全被焚灭时从一处地道逃了出去。
李贺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只能逃啊逃，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沾。李贺内心直呼倒霉，这具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并且连带着李贺的意识同样被胃部剧烈的抽搐给疯狂刺激到了。
饿……
我好饿……
靠，想吃……
李贺只是清醒了片刻，便被剧烈如潮水的饥饿感所击晕。
不知过了多久，李贺发现自己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沉浸式的虚拟体验，只能眼睁睁去看着自己意识所在的这句瘦小的身体艰难挣扎。
时间过得飞快。
“我”饿了一路，好的时候吃树皮，差的时候吃观音土。肚子，真的好饿……
“我”在风雪漫天的山神庙上遭遇了一帮黑衣杀手，但是“我”没有林冲那样的盖世武艺，所以可怜收留“我”的老庙祝被人用刀剁成了无数块。
“我”在坍塌的茅房里躲着方才躲过一劫。
之后便是无比漫长的颠沛流离，“我”被人贩子抓住，迫不得已只能沿街乞讨，好不容易乞讨来的吃食还要被一帮大孩子们抢走。
“我”有时饿晕，也有时饿醒，饱，是个什么意思的词呢？它可真奇怪！
“我”被一位好心人救了呢，他给了“我”好多好吃的，他让“我”叫他师傅，师傅真是个好人呢。
哈哈哈哈……
真是个骗子！为什么上天总要“我”遭受这些！师傅……不！那个老杂毛竟然想活活吃了“我”！
“我”不是那么特殊，只是有修行的几分天赋，只是听说能够修行的人少之又少，那老杂毛练的邪功，吃人便是修炼。
“我”是不是要死了……
师傅，你让“我”吃饱，“我”真的真的愿意死的，只要你开口……
“我”被救了，老……师傅之前吃了一个强者的孩子，现如今被人寻上门来，被人活生生剐死了。
“我”又开始了流浪，那人报完仇便走了，“我”却悄悄返回师傅的洞府，偷出来一本烂大街的基础吐纳决开始了修行。
“我”练出了些名堂，在江湖中也闯下了些许名头，至少，不用挨饿了。
“我”快死了，江湖从来不是仗剑天涯，而是血雨腥风，“我”的妻子委身于贼人，才换来了这一条贱命……
艹！凭什么！“我”就该这样憋屈地活着！
那贼人大笑来到“我”面前，将我的脊柱活生生打断，阴测测地说饶“我”一命，但总得给“我”个教训。
“我”爬在大街上，继续开始乞讨，那熟悉的饥饿又一次笼罩了我，几度要杀死“我”。
不，不，不！
在“我”弥留之际，有人给“我”温暖的水，美味的食物，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吃过了饭了。
呜呜呜……
一行人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从他们嫌弃的话语中“我”知道了，是这个囡囡救了“我”，而小女孩的仆人都不愿意碰一下我。
上天，你还是怜悯“我”的，对吗？
或许上天真的开始怜悯“我”了。
“我”得到了先人的法宝与传承，“我”被打断的脊柱恢复如初，“我”的功力大进，“我”杀了闯荡江湖所有欺辱过“我”的敌人，包括那个贼人！
只是“我”的妻子死了，她自从得知“我”被打断了脊柱后，自杀了……
呜呜呜……
不过，嘿嘿，还有的人没有被杀呢。
当初你们屠了“我”全家，没想到留下了“我”这么一个孽种吧。
“我”很快找到了那帮人，嘿嘿，今晚，你们都得死！
“我”杀入了那家宅院，见人杀人，杀都后面都不愿意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我”要千刀万剐了他们！这可是“我”专门从师傅的尸体上学的呢。
很快，偌大的宅院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声音，“我”勾了勾嘴角，径直向一处仓库走去，那里有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个人，哈哈哈哈哈……
“我”来到了地下室，手中被血染红的刀止不住的颤抖，那个柜子里的孩子，以为“我”没有发现她，她不知道任何入了修行门的人，绝不会被区区一扇木门阻隔视线。
只是，只是……
这孩子，是那个救过“我”的囡囡？
她是这狗日的世道下，除了死去多年的父母，除了山神庙收留“我”的老庙祝，除了自尽身亡的妻子，仅有的对“我”好的人了……
“我”……
李贺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如同零距离观看了一场无比漫长而又过于沉重的电影，看着柜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手里的长刀还在滴答滴答。李贺已经知道了这第一道考验的内容。
杀，还是不杀？
那是……
一尊伟岸的神明盘膝坐在无垠虚空中，祂所处之地，便是无限多元宇宙的中心，祂是时间长河上的垂钓者，是因果网络的编织者，是一切万灵万类万星万神的终点，是一方无量大道的化身！
三人两神兽步入大殿便要被这尊圣人周身的大道所吸引，竟几乎要当场化道了！
当无量光渐渐消散，一尊身高百丈，披发跣足的威武男子面容肃穆，缓缓开口道：“方才是我的神性在参悟一些事情，与你们这些小家伙交流还是要我这人性来吧。”
一旁的公孙白恭敬低头，歪着头对着刚刚尽览无量大道从而满脸震撼的李贺道：“祖师早在无尽岁月前成道，游历诸天万界，诛邪荡魔，传道诸天。这些年来地仙界留下的便是祂的一丝神性与人性。”
这威武男子看着眼前的三人，摩挲手中长剑，眼带笑意道：“不差，不差，小龟小蛇找来的弟子，确实不差。放眼诸界都是修行好苗子，一个剑道仙胚，一个武道真种子，以及一个……唔，诸界神通主。”
“你们来意，我已尽知。”
“只是……”
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淡漠如天意的眸子望向了三人。
“一切超凡的交汇，都在背后决定了应付的代价。”
“这是因果，也是平衡。”
“纂改北俱芦洲无量众生的死劫，诛杀一尊触及道境的鬼物，这因果不算小了。”
公孙白身子微微一颤，慷然道：“祖师在上，白斗胆请祖师出手，若有一切灾劫，白愿一肩担之。”
一旁低眉顺目，沉默不语的广凌霄陡然怒发冲冠，起身怒道：“白师姐以为我死斗城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祖师，公孙白不可死，凌霄可死。”
李贺摸了摸鼻子，这地仙界的礼数他也没学过，进来大殿后也不打算行礼，看着鸵鸟一样缩在一旁玄龟黑蛇，以及争先赴死的广白二人。李贺清了清嗓子：
“干嘛呢，干嘛呢。”
众人都将视线放到李贺身上，而李贺看了看没有动静的真武人性化身，然后大义凛然道：“圣人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这北域因果再大还能让圣人皱眉吗？先前圣人已经说了，所有因果劫难尽加大帝之身，不过是有三个小小的考验罢了，在这里尽显女儿态，不嫌丢人吗？广凌霄你瞪我干嘛？就你最能惹事生非。”
在这片璀璨的大宇宙中，唯有星河流转。烨然若神人的真武化身发出来低低的笑声，继而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竟然有无数的星辰在坠落、湮灭！
“哈哈哈哈……”
“好个目无尊长的神通主啊。”
公孙白脸色一变，不顾及龟蛇二护法一旁使的眼色，连忙道：“祖师勿怪李贺，李贺不通礼法，实乃白之过错……”
李贺走向前去，将手搭在了公孙白的手臂上，轻声道：
“圣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快开始考核吧。”
威武神人晒然一笑，一指点出，三人便来到了另一处时空中。并留下了震荡若雷霆的神音。
“三个考核便是三个故事，这几个故事不考验武力，也不考验道行，单单只是想看接下来的三个故事中。”
“你们的选择。”
“你们的审判。”
“你们的答案。”
“能否让我满意！”
李贺只是一个晃神，便发觉自身在剧烈地颤抖，这是……
李贺看着逼仄的环境，这里被几片红布包裹着，像是一个在床底下躲迷藏的孩子在玩耍。
只是这周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告诉李贺一切没那么简单。
哒。
哒哒哒。
一双黑色浸着血的靴子停在了李贺的面前。李贺发觉自己在颤抖？不，是这具小孩子的肉体在颤抖。
血液滴嗒嗒的滴落，李贺身体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眼泪还是哗哗哗地掉。
良久，就在李贺以为自己这具身体要被活活吓死时，那双靴子留下了一连串的血迹缓缓离开了。
从恐惧与窒息中活下来的李贺立马大口呼吸着空气，趁着宅子尚未完全被焚灭时从一处地道逃了出去。
李贺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只能逃啊逃，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沾。李贺内心直呼倒霉，这具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并且连带着李贺的意识同样被胃部剧烈的抽搐给疯狂刺激到了。
饿……
我好饿……
靠，想吃……
李贺只是清醒了片刻，便被剧烈如潮水的饥饿感所击晕。
不知过了多久，李贺发现自己仿佛是进入了一个沉浸式的虚拟体验，只能眼睁睁去看着自己意识所在的这句瘦小的身体艰难挣扎。
时间过得飞快。
“我”饿了一路，好的时候吃树皮，差的时候吃观音土。肚子，真的好饿……
“我”在风雪漫天的山神庙上遭遇了一帮黑衣杀手，但是“我”没有林冲那样的盖世武艺，所以可怜收留“我”的老庙祝被人用刀剁成了无数块。
“我”在坍塌的茅房里躲着方才躲过一劫。
之后便是无比漫长的颠沛流离，“我”被人贩子抓住，迫不得已只能沿街乞讨，好不容易乞讨来的吃食还要被一帮大孩子们抢走。
“我”有时饿晕，也有时饿醒，饱，是个什么意思的词呢？它可真奇怪！
“我”被一位好心人救了呢，他给了“我”好多好吃的，他让“我”叫他师傅，师傅真是个好人呢。
哈哈哈哈……
真是个骗子！为什么上天总要“我”遭受这些！师傅……不！那个老杂毛竟然想活活吃了“我”！
“我”不是那么特殊，只是有修行的几分天赋，只是听说能够修行的人少之又少，那老杂毛练的邪功，吃人便是修炼。
“我”是不是要死了……
师傅，你让“我”吃饱，“我”真的真的愿意死的，只要你开口……
“我”被救了，老……师傅之前吃了一个强者的孩子，现如今被人寻上门来，被人活生生剐死了。
“我”又开始了流浪，那人报完仇便走了，“我”却悄悄返回师傅的洞府，偷出来一本烂大街的基础吐纳决开始了修行。
“我”练出了些名堂，在江湖中也闯下了些许名头，至少，不用挨饿了。
“我”快死了，江湖从来不是仗剑天涯，而是血雨腥风，“我”的妻子委身于贼人，才换来了这一条贱命……
艹！凭什么！“我”就该这样憋屈地活着！
那贼人大笑来到“我”面前，将我的脊柱活生生打断，阴测测地说饶“我”一命，但总得给“我”个教训。
“我”爬在大街上，继续开始乞讨，那熟悉的饥饿又一次笼罩了我，几度要杀死“我”。
不，不，不！
在“我”弥留之际，有人给“我”温暖的水，美味的食物，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吃过了饭了。
呜呜呜……
一行人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走了，从他们嫌弃的话语中“我”知道了，是这个囡囡救了“我”，而小女孩的仆人都不愿意碰一下我。
上天，你还是怜悯“我”的，对吗？
或许上天真的开始怜悯“我”了。
“我”得到了先人的法宝与传承，“我”被打断的脊柱恢复如初，“我”的功力大进，“我”杀了闯荡江湖所有欺辱过“我”的敌人，包括那个贼人！
只是“我”的妻子死了，她自从得知“我”被打断了脊柱后，自杀了……
呜呜呜……
不过，嘿嘿，还有的人没有被杀呢。
当初你们屠了“我”全家，没想到留下了“我”这么一个孽种吧。
“我”很快找到了那帮人，嘿嘿，今晚，你们都得死！
“我”杀入了那家宅院，见人杀人，杀都后面都不愿意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我”要千刀万剐了他们！这可是“我”专门从师傅的尸体上学的呢。
很快，偌大的宅院空无一人，没有半点声音，“我”勾了勾嘴角，径直向一处仓库走去，那里有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个人，哈哈哈哈哈……
“我”来到了地下室，手中被血染红的刀止不住的颤抖，那个柜子里的孩子，以为“我”没有发现她，她不知道任何入了修行门的人，绝不会被区区一扇木门阻隔视线。
只是，只是……
这孩子，是那个救过“我”的囡囡？
她是这狗日的世道下，除了死去多年的父母，除了山神庙收留“我”的老庙祝，除了自尽身亡的妻子，仅有的对“我”好的人了……
“我”……
李贺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如同零距离观看了一场无比漫长而又过于沉重的电影，看着柜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手里的长刀还在滴答滴答。李贺已经知道了这第一道考验的内容。
杀，还是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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