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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各有所图

    当着梁王的面欧阳皓虽没说此类傻话但这即重且长的怒心可绝非是它想压便能压,这动静可直连萧英兰那旁若无人的悄悄话都没能盖住,梁武:“左右,怎么没人下他的剑,回府各领军棍二十。”

    近侍:“是,王爷。”

    欧阳皓:“我说您老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耍这威风呢,今儿可是你孙儿我的大喜之日,就算是要从严治军拜托您回自个那梁王府治去,即便是您杀了鸡我这猴也还这样,没用,要管这管那您早干嘛去了,这世上有您没您我亦照样能活。”

    梁武:“哎哟,能耐的你,这桥还没过便想着如何抽板了,告诉你,没门,无论你姓不姓梁都是我梁家的种,腰杆挺直,像什么样。”

    欧阳皓:“还能什么样,自然是猴样,此处又不是您那梁王府,我想怎样便怎…”

    虽只是筷子但筷子到了萧英兰手上照样能杀人,虽说谋杀亲夫那事她未必会干但随便戳哪都是血的教训,即知惹了亦是吃亏又何必找那难受,不过就算他已苦水自咽亦并不代表人家非得就此打住,萧英兰:“干嘛不继续了,你们爷孙要吵外边吵去,老没老样小没小样成何体统。”

    此事若仅凭武力便能轻松解决又岂需要演攀龙附凤这台戏,何况千里迢迢一路赶来亦非是为斗那气长气短,虽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蛇较龙更擅长于盘,梁家能在西地经营数百年并最终成为封土之王又岂会是仅凭那勇,由此可见欧阳皓那脸皮厚绝对与遗传有关,梁武:“…公主教训的是,本王这便闭门思过去。”

    对方即是一言霸主打完了巴掌自得赏颗糖吃,萧英兰:“爷爷,在这我就是你们梁家的孙媳妇,宽坐便是,就算要罚随便找个人替了便是,来,这牡丹不就是您老想要的嘛。”

    牡丹除花开富贵夹于旁人碗中亦有牛嚼牡丹之意,吃不准是哪层意思这花虽现成亦不好啃,好在今天在场的新婚非是一人,钱丝:“兰姐你也真是的,没了这牡丹的作陪这雪鱼岂不孤单。”

    欧阳皓:“没事,有我这嘴它们临了亦能感受到亲热的滋味,嗯,确是滋味无穷,这鱼肉不但入口即化且还能给人以满齿余香的全新体。”

    梁武:“尝都没尝它是什么味你又知道,但其实这雪鱼我也没吃过,要不大家动筷,原为等你这菜便已有些凉了。”

    萧英兰:“菜凉无妨、心热便好,爷爷,这是我和妹妹孝敬您的,烦请给掌个眼。”

    好事即只带上钱丝自是要和欧阳皓划清界线,但政治婚姻本就如此梁武不见怪本就无意的欧阳皓自也是动筷懒动嘴,纵是他嘴能说出花来人亦扛不住人家一筷子,原来梁武也没拿这礼物当回事但红巾一扯他那老脸立时变色,梁武:“倾城剑!这如何使得。”

    萧英兰:“借花献佛又何谈这使得使不得,您老可千万别小瞧了我们这些小辈的破坏力,至少我喜欢毁别人这心头之好,戒备森严的大内府库,不过如此。”

    这意思更明白,戒备森严的大内府库我都能来去自如,惹得我不高兴就算是你脖子上那脑袋我亦是想要便能拿,此等见不得光的厚礼直叫人收也不是却之不恭,欧阳皓:“您若是看不上不就给孙儿我呗,拿来砍柴正合适。”

    梁武:“败家的玩意,一边凉快去,这可是先天子的配剑,你光是说这话便已够株九族了,天子剑岂能儿戏,还望公主收回。”

    只要把剑给收回去还与不还梁武可全不关心,毕竟这倾城剑在萧英兰手里顶多只是家有顽童而落到自己手里则无异于是造反的铁证,这想要却又不敢要的滋味自比桌上这雪鱼还要丰富,玩弄人心一事显是萧英兰更胜一筹,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事到了此处直得调个去品味,即是要显摆炫富加震慑又岂会只备倾城剑那一样宝物,而此印一出向来张扬跋扈的梁王更是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梁武:“先朝的传国玉玺!公主,您备的这些礼物本王是一件也不敢惦念,还是免了吧,有那孝心便好,且你们这大喜的日子这礼也不该是你们小辈来送,全就是本末倒置,来人啊,把本王给两位新夫人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今夜这真是一桌惊心宴,唯一吃饱喝好的怕亦只有全情于美食的欧阳皓,场面如此震撼吃饱喝足又岂能少得了这饭后运动,膝下虽没那搓衣板但跪这冰冷的地板亦不好受,主要是罚跪他从没试过这么久,但征战四方无往不利的梁王都已被气到那坐下亦需人去搀扶他即为人孙又岂能一走了之,不过从天黑跪到天亮腿脚再酸再麻地板再冷再硬亦能凑合着眯上一会,还好时间能消气看人能解愁贪婪能忘忧,梁武:“扶他起来坐下,再彻杯上好的雾峰给他提提神。”

    欧阳皓:“无需人扶,我自己也能起来,废虽是废但盘着腿冥想近半年这点苦孙儿我还受得了,哗,还是找个人来扶我一把好了,我这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贴住了。”

    防滑地板又岂能少得了这坑坑洼洼,由练功房改建的府邸自不能与王府去比,若这是在梁王府跪上一夜那脚顶多也就红肿而在此处地面上又岂能少得了血痕,常年征战虽对流血丢命早是抗体但眼前这毕竟是自家唯一的血脉,人能无情多因被逼无奈而世上又有谁真能做到无情,只是还没碰上能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与事,梁王亲自给人上药若摊往日直如天方夜谭而在此时却直令旁人能清晰感受到夏日一般的温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欧阳皓之前的任性纯就是发泄心中不满,欧阳皓:“谢谢爷爷,但还是我自己来吧,您这不是上药而是拆骨。”

    即是主子这种事又岂会脏了他的手,鹰爪换成轻抚即便上药那手法很差亦是别样的享受,欧阳皓:“嗯,确是好茶,雾峰,该不会是那茶树长石头上吧。”

    梁武:“差不多,但重点却是那经年不散的云遮雾绕,采茶人稍不留下便会坠落悬崖万劫不复,所以每每喝这茶我都会胆战心惊,喝茶如此做人亦是一样,你认为爷爷现实却不知世道本就如此,稍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欧阳皓:“您老果然是行伍出身,喝个茶都能感叹人生。”

    梁武:“…确是父子,像,连说的话都是一字不差,别怪爷爷心狠,除为你安全我更不想你重蹈覆辙,看着你我难免会将你当成他,所以我将对你委以重任,这签筒里的签你随便抽一根吧。”

    欧阳皓:“难不成您带兵出征还卜卦?”

    梁武:“不,军中供有天司一职,杀牛宰羊祭天祭地皆同此人安排,卜卦,太假了,若没那必胜的决心又岂能赢得战争的最终胜利,来吧,爷爷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嘛。”

    享受旁人羡慕不来的特殊待遇自得承担相应的风险,欧阳皓:“给,虎营兵符,战时持此符全营将士皆会对你唯令是从,平时嘛,训练方面无需你去费神,但这五千人的队伍你得养着。”

    欧阳皓:“五千人,您当我养了一群能下金蛋的鸡呢,我们这逍遥阁千人不到便已不时三餐不济了,要不您老给座城池让孙儿我去做做那挂牌的山大王?”

    梁武:“行啊,大梁如何?”

    大梁可是梁王府所在无论怎么想这都是绕弯在说你想的美,欧阳皓:“我还是哪里凉快窝哪去吧,您这回真是拿我当猴耍。”

    梁武:“似乎你还没明白何为委以重任,数年来边疆战事不断你知道但你不明白爷爷我为何一直隐忍,没办法,大梁不但是我梁家先人从无到有一手创下的基业更是梁地各郡各镇乃至各村的交通枢纽,大梁若失我军将再无险可守,我军中虽有猛将无数却无人擅那经营,所以很多时候爷爷我明知道那些官员在拿假账骗我却亦不能撒破那脸皮,除梁地欠缺此类人才更因为他们各有各的背景,牵一发若动全身只会令本已混乱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何况里边还有千丝万缕的利益交割,人若是全杀光了谁跟我去征战四方。”

    若连该干什么都不清不楚又何谈改变,奈何眼下欧阳皓脑子只有一团浆糊,欧阳皓:“就因为我身前有英兰那挡箭牌?”

    梁武:“此为其一,若没她朝中权贵派来的坐收渔利之人你若杀了会留下很多后遗症,其二则是你在这逍遥阁积累了许多富贵经验,但你想玩爷爷不拦着,真要弄那排名修真学府嘛,爷爷劝你还是尽早死了那心,七大修真学府下边皆有灵脉而此处除水无它,修行人家事半功倍而你们则是事倍功半甚至徒劳无功,大梁则不一样,王府所在便是灵脉的正中间,也是技不如人,当初明明是我们梁家找来的高人寻得的灵脉,但人家后来的反倒占据了灵源,虽说就算是上林院亦无法将那灵源据为己有但上游筑了堤下游即便有水亦大不到哪去,不过有强于无,总比你们这样折腾强。”

    之前欧阳皓只知梁王府占地甚广却不清楚留那么多空房给谁住,现在终于明白那不过是占着茅坑不让别人拉屎,但即是祖宗留下的好他又岂能怨这现成的好处,欧阳皓:“爷爷,咱家的格局我能改改不?”

    梁武:“随你,等剿灭胡狄我老人家打算去川溪踏踏实实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们梁地的小王爷,不过名字我可以随你姓氏你得随我,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必生事端,先别忙着拒绝,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该替千千万万的梁地百姓想想那将来,若非民不聊生又岂会有你成长的问仙村,那地方你爷爷我虽从不轻易服软却自认无能上去,人不服老不行啊,若年轻个三十岁我一手便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