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什么是光？
“为什么爱思考和探索，善于发现和联想就一定要追随智慧之神？”季行之哭笑不得。
安尼耸耸肩：“看来缪莎助祭和卡西安审判官都对你做出过这样的评价。”
季行之听体系内的人们都称呼缪莎牧师为“缪莎助祭”，猜测后面一个单词代表宗教内职能等级。
他没有纠结于此——拿这种查词典就能知道的事询问非凡者，既不礼貌也不划算。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想知道很久了。”季行之追问。
“因为追随相性好的，贴近的神明，就有机会走上神明庇护的晋升途径，降低失控和异化的风险。所以哪怕你的天赋让我们想要招揽，我们也会首先建议你去雅利娜安。”
安尼回答道，心中打起腹稿，准备和这个未来极有可能成为“战友”的年轻人讲讲非凡者的风险与代价——
他不认为季行之会被风险吓退，正相反，大家对风险的把控越详细，他就会越愿意加入非凡者体系。
“那各位神明，各个教派的相性分别是什么啊？探索与发现是符合智慧之神的，那我们海洋女神呢？”
安尼：“？”
他甚至呆了两秒，才反问出口：“你不在意非凡者的失控，异化，危险与代价吗？”
“或者非凡者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做到什么事情？”
安尼见过许多人，包括他自己，接触到非凡世界问的前两个问题一定是“有什么好处”和“有什么坏处”，以此判断自己要不要选择成为非凡者。
他还第一次见到季行之这种对其他事情充满好奇的家伙！
季行之坦然回答道：“这两个问题我也想问，但就是刚才您聊到了相性，我就正好很想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先问失控和能力……您总不会今天只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接下来就想问这个的。”
这不是重点啊……
安尼卡特瑞恩在心里嘀咕着，从未见过事关生死的讯息在眼前却转去问别的事情……等等！
他不会其实知道这些东西吧？
思绪流转间，安尼收敛起表情，扬起营业的微笑：“这样啊，让我想想……女神的相性在于动和静，包容和暴力，我们的心要像大海一样深邃宽广，行动要像风暴一样迅捷有力。”
“智慧之神，如你所说，发现，好奇心，联想和逻辑，以及绝对坚定，绝对忠诚的理智。”
“死亡之神的相性大概是坚韧……我了解不多，但祂的名为死亡与希望，想必追随祂的人会拥有生死不息的执着和信念吧？”
“美德之神……的相性应该是秩序。”安尼思考片刻，放弃了，“这位我确实不了解。如果说死神的信徒只是不愿移居，希望回归故土，那战神的信徒干脆是完全封闭，不对外交流。”
季行之大长见识，同时感到匪夷所思：“美德与战争之神，战争之神完全封闭？”
“是的。他们视粗犷与野性为愚妄不洁的，对广袤自然宣战。据说这些信徒栖居在一座高耸的雪峰之顶，神恩辐照下，屋舍内从来冷暖适宜。”
人类向自然宣战吗……这未尝不是一种战争。
季行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惜，他对神明的了解几乎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宗教学，对“真实的神明”缺乏认知，无从猜测。
所以他很快将注意力拔出来，转移到其他自己在意的问题上：“我明白了。那麻烦您说明一下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吧？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详细知道，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失控和异化又有什么区别？以及造成非凡者和普通人失控、异化的原因分别是什么？”
季行之条理清晰地问道。
安尼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你见识过普通人的污染了，对吗？”
季行之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我看到了‘血疫’的创口，那些像是瘤体的皮肤凸起。刚才翻看《文职守则》的时候，我看到对于‘血疫’的处理方法里有强调不能看，不能听。”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安尼忍不住挑起好看的眉毛。
他之前只知道来了个遭遇污染事件的新同事，被卡西安审判官评价为天生的智慧圣徒，有很大希望成为新的非凡者，却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近地接触了‘血疫’的污染。
他忍不住连声追问：“你居然能直面这种程度的污染不被动摇？你不恐慌吗？不觉得恶心吗？”
季行之：“呃……”
您不要那么着急，您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守卫城邦，掌握知识的非凡者大人……
脑海中划过一个不怎么礼貌的念头，季行之收敛心神，专心回答问题：“应该我当时也没有认识到污染的可怕吧，我仅仅将其当作一种恶性疾病，所以不觉得如何。至于恐慌，我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防护，之后就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没什么好恐慌的。”
至于恶不恶心……
当然是觉得恶心的，再怎么说他骨子里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
但说实话，相比于整个居民街的生存环境来说，苏娅妈妈皮肤上的血瘤反而只是形貌丑陋，并不让他觉得多么恶心。
反倒是这位叫安妮卡特瑞恩·依明的非凡者如此夸张的反问在他看来有些冒犯。
不过，非凡者的冒犯就像贵族的冒犯，那绝对不是冒犯，那是欣赏和亲近。
季行之扯起一个应付大场面的得体微笑，试图将话题拉入正轨：“所以这和非凡者的失控、异化有什么具体关联呢？”
“……这么说吧，先坐。”安尼捏了捏高挺的鼻梁，神色有些倦怠。
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适合引导新人的前辈，更像是刚刚做出成绩，有所成就的青年骨干，身上的稚嫩与豪气仍未褪去。短短几句话，没能进入自己的节奏，进入自己想要的“游刃有余的教学”环节，他就明显开始力不从心，热情消退。
这个发现并未让季行之感到冒犯，反而认为很符合自己的需求，索性顺势听信了安尼的说法，开始将他视为带教的前辈。
安尼一屁股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用手指示意季行之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这样，我先纠正你一个概念……”安尼语速极慢，就好像是一边聆听别人的话一边转述，“首先，普通人没有失控和异化的概念，普通人只能叫‘被污染’。”
“嗯……这是因为普通人遭遇超凡事件之后，其后续影响通常具有较强的传染性，不像非凡者那样可以尝试从源头解决。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邪教徒杀之不尽。”
季行之了然。
所以普通人叫“污染”，具有恶化和传染的双重属性。
而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反而更容易限制范围，这是为什么？
非凡者不会“污染”吗？
他有所思考，刚想提问，就听到安尼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学习过《最初启示录》吗？”
季行之愣了一下。
他很快想起来，这也是深海教会圣经典籍的一部分，但相比于《深海颂》，这一本《最初启示录》更加抽象，也很少提及女神塔莉莎的形象与尊名，所以多数信徒不会熟练背诵这一经书。
毫无疑问，他这个泛信徒也没看过，只好诚实地摇头。
安尼对此毫不意外，振作精神，语气肃穆地开始吟诵：“天地本混沌晦暗，最初的造物主从这混沌的长梦苏醒，又因混沌的困苦长眠。祂说混沌应退却，于是有了秩序的风，祂说万物应如我的血一般流淌汇聚，于是有了包纳的水，祂说天地应如我的身躯，于是有了厚重的地，祂说，还需一人手握存续的火。”
这和克莱尔讲师的说法很相似……
季行之默默思考，没有打断。
“最初的世界有了存在，却没有光芒。于是造物主的孩子们继承了这个责任，将自己化入整个世界，打破了幽暗的混沌，从裂隙中取得了第一缕光。在这光中，诞生了祂所言说的火，祂最小的孩子。”
“但裂隙总有合拢的一天，这幽暗混沌啊，是最初的囚笼。”
“孩子们终究要寻找新的光，于是踏上了各自的路。”
“祂们走了许久，许久，许久，走在所有后来者最前方。于是我们知道，祂们的背影，就是光。”
一个不那么有逼格的创世神话……
季行之不中肯地给出评价。
这个神话故事听起来甚至有点像是鸡汤文：四位神明们艰苦跋涉，寻找光芒的行为本身成为了这世界上的光？假如这世上没有光，我愿成为那一束光？
等等，四位？
“……我有个问题。”季行之低声请示。
安尼笑了一下，未卜先知：“你是想说，智慧与秘密之神是否与四位最初的神明位格不同吗？”
这是许多阅读《最初启示录》的信徒心中抱有的疑问，尤其是智慧的信徒，常常对此颇为不忿，认为智慧之神足以和四神平起平坐。
“事实上，神明的位格并不取决于谁更古老，只是凡人会这么理解……”
安尼捏了下鼻梁，语速减缓，好似在思索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在《最初启示录》后续的内容中会讲到，智慧从光中诞生。也就是说，智慧是四位神明都在追寻的，这一位格并不比四位神明本身差多少。”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四位，不，五位……唔……也可能是七位，不，六位……总之在最初的那段时间诞生的神明最终勘破了幽暗混沌，让这个世界拥抱了光明。”
季行之：“？”
安尼“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是有两位神明就是在我们的经书上缺乏记录，其中一位就是你们米斯蒂安的神。至于另一位……甚至连是否存在都存疑，有一种理论认为，最后一位神明是被一群无神论者虚构出来的‘不存在的神’。”
季行之：“……”
这么随便的吗……而且无神论者都能虚构出神明了，他还能叫无神论者吗？
他压抑住嘴角的笑意，认真提醒这位青年非凡者跑题了：“你和我将《最初启示录》的内容，是为了告诉我如何成为非凡者是吗？”
“啊……对。”
安尼脸色一僵，但很快被掩饰过去，坐姿比之前稍微端正了些。
他问：“你觉得，什么是光？”
安尼耸耸肩：“看来缪莎助祭和卡西安审判官都对你做出过这样的评价。”
季行之听体系内的人们都称呼缪莎牧师为“缪莎助祭”，猜测后面一个单词代表宗教内职能等级。
他没有纠结于此——拿这种查词典就能知道的事询问非凡者，既不礼貌也不划算。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我想知道很久了。”季行之追问。
“因为追随相性好的，贴近的神明，就有机会走上神明庇护的晋升途径，降低失控和异化的风险。所以哪怕你的天赋让我们想要招揽，我们也会首先建议你去雅利娜安。”
安尼回答道，心中打起腹稿，准备和这个未来极有可能成为“战友”的年轻人讲讲非凡者的风险与代价——
他不认为季行之会被风险吓退，正相反，大家对风险的把控越详细，他就会越愿意加入非凡者体系。
“那各位神明，各个教派的相性分别是什么啊？探索与发现是符合智慧之神的，那我们海洋女神呢？”
安尼：“？”
他甚至呆了两秒，才反问出口：“你不在意非凡者的失控，异化，危险与代价吗？”
“或者非凡者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做到什么事情？”
安尼见过许多人，包括他自己，接触到非凡世界问的前两个问题一定是“有什么好处”和“有什么坏处”，以此判断自己要不要选择成为非凡者。
他还第一次见到季行之这种对其他事情充满好奇的家伙！
季行之坦然回答道：“这两个问题我也想问，但就是刚才您聊到了相性，我就正好很想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先问失控和能力……您总不会今天只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我接下来就想问这个的。”
这不是重点啊……
安尼卡特瑞恩在心里嘀咕着，从未见过事关生死的讯息在眼前却转去问别的事情……等等！
他不会其实知道这些东西吧？
思绪流转间，安尼收敛起表情，扬起营业的微笑：“这样啊，让我想想……女神的相性在于动和静，包容和暴力，我们的心要像大海一样深邃宽广，行动要像风暴一样迅捷有力。”
“智慧之神，如你所说，发现，好奇心，联想和逻辑，以及绝对坚定，绝对忠诚的理智。”
“死亡之神的相性大概是坚韧……我了解不多，但祂的名为死亡与希望，想必追随祂的人会拥有生死不息的执着和信念吧？”
“美德之神……的相性应该是秩序。”安尼思考片刻，放弃了，“这位我确实不了解。如果说死神的信徒只是不愿移居，希望回归故土，那战神的信徒干脆是完全封闭，不对外交流。”
季行之大长见识，同时感到匪夷所思：“美德与战争之神，战争之神完全封闭？”
“是的。他们视粗犷与野性为愚妄不洁的，对广袤自然宣战。据说这些信徒栖居在一座高耸的雪峰之顶，神恩辐照下，屋舍内从来冷暖适宜。”
人类向自然宣战吗……这未尝不是一种战争。
季行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惜，他对神明的了解几乎完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宗教学，对“真实的神明”缺乏认知，无从猜测。
所以他很快将注意力拔出来，转移到其他自己在意的问题上：“我明白了。那麻烦您说明一下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吧？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详细知道，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失控和异化又有什么区别？以及造成非凡者和普通人失控、异化的原因分别是什么？”
季行之条理清晰地问道。
安尼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你见识过普通人的污染了，对吗？”
季行之沉默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吧，我看到了‘血疫’的创口，那些像是瘤体的皮肤凸起。刚才翻看《文职守则》的时候，我看到对于‘血疫’的处理方法里有强调不能看，不能听。”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安尼忍不住挑起好看的眉毛。
他之前只知道来了个遭遇污染事件的新同事，被卡西安审判官评价为天生的智慧圣徒，有很大希望成为新的非凡者，却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近地接触了‘血疫’的污染。
他忍不住连声追问：“你居然能直面这种程度的污染不被动摇？你不恐慌吗？不觉得恶心吗？”
季行之：“呃……”
您不要那么着急，您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守卫城邦，掌握知识的非凡者大人……
脑海中划过一个不怎么礼貌的念头，季行之收敛心神，专心回答问题：“应该我当时也没有认识到污染的可怕吧，我仅仅将其当作一种恶性疾病，所以不觉得如何。至于恐慌，我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防护，之后就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没什么好恐慌的。”
至于恶不恶心……
当然是觉得恶心的，再怎么说他骨子里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
但说实话，相比于整个居民街的生存环境来说，苏娅妈妈皮肤上的血瘤反而只是形貌丑陋，并不让他觉得多么恶心。
反倒是这位叫安妮卡特瑞恩·依明的非凡者如此夸张的反问在他看来有些冒犯。
不过，非凡者的冒犯就像贵族的冒犯，那绝对不是冒犯，那是欣赏和亲近。
季行之扯起一个应付大场面的得体微笑，试图将话题拉入正轨：“所以这和非凡者的失控、异化有什么具体关联呢？”
“……这么说吧，先坐。”安尼捏了捏高挺的鼻梁，神色有些倦怠。
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适合引导新人的前辈，更像是刚刚做出成绩，有所成就的青年骨干，身上的稚嫩与豪气仍未褪去。短短几句话，没能进入自己的节奏，进入自己想要的“游刃有余的教学”环节，他就明显开始力不从心，热情消退。
这个发现并未让季行之感到冒犯，反而认为很符合自己的需求，索性顺势听信了安尼的说法，开始将他视为带教的前辈。
安尼一屁股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用手指示意季行之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
“这样，我先纠正你一个概念……”安尼语速极慢，就好像是一边聆听别人的话一边转述，“首先，普通人没有失控和异化的概念，普通人只能叫‘被污染’。”
“嗯……这是因为普通人遭遇超凡事件之后，其后续影响通常具有较强的传染性，不像非凡者那样可以尝试从源头解决。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邪教徒杀之不尽。”
季行之了然。
所以普通人叫“污染”，具有恶化和传染的双重属性。
而非凡者的失控和异化反而更容易限制范围，这是为什么？
非凡者不会“污染”吗？
他有所思考，刚想提问，就听到安尼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学习过《最初启示录》吗？”
季行之愣了一下。
他很快想起来，这也是深海教会圣经典籍的一部分，但相比于《深海颂》，这一本《最初启示录》更加抽象，也很少提及女神塔莉莎的形象与尊名，所以多数信徒不会熟练背诵这一经书。
毫无疑问，他这个泛信徒也没看过，只好诚实地摇头。
安尼对此毫不意外，振作精神，语气肃穆地开始吟诵：“天地本混沌晦暗，最初的造物主从这混沌的长梦苏醒，又因混沌的困苦长眠。祂说混沌应退却，于是有了秩序的风，祂说万物应如我的血一般流淌汇聚，于是有了包纳的水，祂说天地应如我的身躯，于是有了厚重的地，祂说，还需一人手握存续的火。”
这和克莱尔讲师的说法很相似……
季行之默默思考，没有打断。
“最初的世界有了存在，却没有光芒。于是造物主的孩子们继承了这个责任，将自己化入整个世界，打破了幽暗的混沌，从裂隙中取得了第一缕光。在这光中，诞生了祂所言说的火，祂最小的孩子。”
“但裂隙总有合拢的一天，这幽暗混沌啊，是最初的囚笼。”
“孩子们终究要寻找新的光，于是踏上了各自的路。”
“祂们走了许久，许久，许久，走在所有后来者最前方。于是我们知道，祂们的背影，就是光。”
一个不那么有逼格的创世神话……
季行之不中肯地给出评价。
这个神话故事听起来甚至有点像是鸡汤文：四位神明们艰苦跋涉，寻找光芒的行为本身成为了这世界上的光？假如这世上没有光，我愿成为那一束光？
等等，四位？
“……我有个问题。”季行之低声请示。
安尼笑了一下，未卜先知：“你是想说，智慧与秘密之神是否与四位最初的神明位格不同吗？”
这是许多阅读《最初启示录》的信徒心中抱有的疑问，尤其是智慧的信徒，常常对此颇为不忿，认为智慧之神足以和四神平起平坐。
“事实上，神明的位格并不取决于谁更古老，只是凡人会这么理解……”
安尼捏了下鼻梁，语速减缓，好似在思索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在《最初启示录》后续的内容中会讲到，智慧从光中诞生。也就是说，智慧是四位神明都在追寻的，这一位格并不比四位神明本身差多少。”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四位，不，五位……唔……也可能是七位，不，六位……总之在最初的那段时间诞生的神明最终勘破了幽暗混沌，让这个世界拥抱了光明。”
季行之：“？”
安尼“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是有两位神明就是在我们的经书上缺乏记录，其中一位就是你们米斯蒂安的神。至于另一位……甚至连是否存在都存疑，有一种理论认为，最后一位神明是被一群无神论者虚构出来的‘不存在的神’。”
季行之：“……”
这么随便的吗……而且无神论者都能虚构出神明了，他还能叫无神论者吗？
他压抑住嘴角的笑意，认真提醒这位青年非凡者跑题了：“你和我将《最初启示录》的内容，是为了告诉我如何成为非凡者是吗？”
“啊……对。”
安尼脸色一僵，但很快被掩饰过去，坐姿比之前稍微端正了些。
他问：“你觉得，什么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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