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守秘圣徽
班尼萨的食物品类乏善可陈。
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是黑面包——别误会，不是纯黑麦粉烘焙的面包，而是黑麦粉、麦粉、红薯、土豆、不知名可食用块茎混在一起发酵烘焙而来的，品控极其不稳定的充饥食物。得益于冯德普兰沿海栖居，绝大多数人都能偶尔尝点腌鱼或鱼汤犒劳常年受难的味蕾，否则真的很难想象，只吃黑面包的人是为什么还有活下去的愿望。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白面包和白面饼，更追求品质的会将稻米饭作为主食。倒不是米饭高于面食，实在是班尼萨的发酵工艺很难让人信任，再加上白面包虽然以精制小麦粉为原料，却基本不放黄油，并不是季行之记忆中喷香松软的面包。
再奢华一点的，就会以甜面包，又叫黄油面包为主食——这两者反而更接近季行之记忆里的普通面包，加入了浓稠的优质蜂蜜，大量精制糖以及黄油，吃起来口感更湿润甜蜜。
照理来说，季行之其实不太喜欢重油重糖的食物，认为那对身体不好。但对于两个多月没吃过一顿人吃的饱饭的，现在的季行之来说，油腻是什么？不存在的！糖油混合物就是对身体最好的补充，是每一个人类最大的快乐源泉！
“太大方了！太大方了！这就是‘给贵族捞钱的人’享受的福利吗！”季行之热泪盈眶地咀嚼着松软香甜的黄油面包，丰沛的黄油几乎要从他唇齿啮合间渗出来，让人极大地感到满足。
他低头用手比划，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这一整块蓬松的黄油面包，大概价值2~3米拉，而这一份午餐，除了黄油面包，还有一份香嫩多汁的煎小牛排，一份新鲜蔬菜沙拉，一份炖煮得软烂的红酒羔羊肉。
这些美味的餐点在季行之眼里转化成一个又一个符号。
“3米拉……2米拉……2米拉……加上黄油面包，四舍五入是将近10米拉的配餐……”
季行之瞪大了眼睛，一时忘记了吞咽面包。
他可还记得，那位神秘的，可以被爱门森侯爵称为“老师”的，来自雅利娜安的学者瓦尔·莱塔恩的儿子柯林·莱塔恩就说过，他们学校一天的餐食配额是6米拉！
“我刚才居然没有问一问，咱们单位的员工餐是不是都是这个水平，需不需要员工自己掏钱……以及能不能带回去给家人……”季行之下意识想着，但很快掐灭了最后一个念头，“不行，如果说是员工配餐，配餐这么奢侈本就十分可疑，有泄密的奉献。但如果说是我买的，卡利斯一定会教训我……”
他想了又想，自嘲一笑：有可能只是今天给自己吃好点呢？想太多啦！
季行之调整心态，让自己平静下来，从餐篮侧面找到崭新的，看起来未使用过的音质餐叉，再次感叹这顿午餐的财大气粗——虽然这是非法的，但这个餐叉就算直接熔炼成银币，也至少值1个米拉。
他叉气一块嫩牛排，尝试着放在面包片上一起送入口中。
不得不说，饥饿是才能带来最极致的美味。咸香微微辛辣的胡椒酱汁和奶香浓郁的甜面包及其不搭，但在现在的季行之尝来也能说“别有一番滋味”。他很快放弃了这种猎奇吃法，开始一口蔬菜沙拉，一口嫩牛排或炖羔羊肉。
羔羊肉也十分鲜美。
这并非饥饿带来的错觉，而是肉类品质本身的功劳。
班尼萨虽是海岛，但从面积上来说，相比“岛屿”更接近一块“孤立陆地”，这片宽阔陆地上有广袤的牧区，那里完全由深海教会和风暴圣堂管辖、垄断，那里出品的牛羊肥瘦适宜，肉质鲜嫩，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被称作上品。
这种食物能够以2~3米拉每斤的价格供给给每个平民，季行之当然愿意赞美教会和女神的仁慈。
反倒是口感甜脆的新鲜蔬菜十分昂贵，单论重量，价格甚至比普通牛羊肉更加高昂。
午餐吃得晚，下午就过去得快。
季行之吃完饭后收拾好餐篮，将每一滴酱汁刮得干干净净，坐在沙发上开始背诵《通则》。
他是个很听劝的人，也是个记性很好的人。
不用多少功夫，他就背下了《通则》的内容，并且开始多次背诵、朗读、对照。
在日头渐渐从正空中升高，光芒逐渐黯淡，世界入夜的时候，季行之听到铁门之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沉稳有力，是一位男性。
难道是卡西安审判官？
季行之放下书，往门外探出半个身子。
“哟？你是今天新来的实习生？因为‘血疫’的事儿？”
来人是个生面孔，但明显知道季行之这号人。
这让他有了面对未来上司的感觉，连忙站直了身体走出门，视线为垂，恰巧落在了这人胸口上一个银灰色的纹章上面。
那是一个圆底的银灰色纹章，看起来像是绣在衣服上，与布料融为一体，但质感上又仿佛是金属，坚硬锐利，不会随着佩戴者动作随意弯曲。这纹章的色泽比起银更接近灰，这让纹章整体少了几分锋锐感，多了几分神秘。
纹章的图案像是两条相互纠缠的触须，又像是两只交握的手，那些线条似乎有着某种指向性，引导着人的目光追随线条走势，聚集在交握的两只手中央部分，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类似圆形的纯色图案，边缘有许多精巧细节，颜色在深灰和浅灰之间随光照过渡。
看到这个徽章的一瞬间，季行之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领悟：
“这就是‘守秘圣徽’？”
他有些失态地后退一步，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色，下意识抬头等待眼前人的回应。
“哈哈，新来的反应很快嘛！”来人语调轻松地调侃。
季行之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孔，这是一位有略显高大的米亚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唇线清晰，是那种会引得贵族小姐青睐的面容。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既有中青年的沉稳魁梧，又有青少年的洒脱不羁，这两种气质恰到好处地在他身上结合，从那双如湖水般碧绿清澈的眼眸中表露无疑。
男人留了中长发，此时在脑后束起。
他左手抬起调整了下发髻，右手从铁门伸进来：“自我介绍一下，安尼卡特瑞恩·依明。”
他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安尼。”
听起来真的很像安妮……
季行之悄悄吐了个槽，深色端正，微微鞠躬：“您好，我叫季行之。”
“米斯蒂安的名字？米斯蒂安人？”安妮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季行之愣了一下。好在他早在自由市场摆摊的时候就习惯了被米斯蒂安游客问候，反应很快地露出一个三分愁苦，三分洒脱，四分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笑容，熟练解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父母应当是很早就丢下了我，我身上，身边，找不到任何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而且前阵子……就两个月前，我曾意外坠海，失去了绝大多数记忆，甚至一度想不起该怎么说话。”
见安尼面露怀疑，季行之加重了笑容成分里的“愁苦”成分，长叹一口气：“缪莎牧师知道这个情况的，我猜我应该是班尼萨本地人，而且现在也和我的家人——一位鲁迪肯特人，一位米亚人，一位伊维亚人，住在一起，有了稳定的生活。”
季行之隐约意识到，在某些人眼里，“鲁迪肯特人的家人”几乎是和“正神的虔诚信徒”一样令人信赖的标签。
这或许就是鲁迪肯特人的神奇之处吧。
果然，听他这么说，安尼收起脸上的怀疑之色，笑眯眯地打开铁门，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按照惯例，谁有空谁带新人。今天是我第一个回来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季行之没料到堂堂非凡者这么热情，慌忙推拒：“那个，缪莎牧师让我等她晚课回来……而且我，我不在这里就职，我是要去冯德普兰港务局安全部的！”
安尼拍拍季行之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解释：“那是她担心直到今晚都没人回来，你等得心慌。缪莎阁下虽然是非凡者，但她也是坐镇教会的核心神职人员，一般来说不敢我们这种琐碎活儿的。”
“回头她晚上来了我跟她说，嘿嘿。至于工作地点——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我们非凡者都是流动值班的，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期值守。”
季行之对这个说法感到好奇：“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能力不同呀，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需要针对性的能力，其他地方都会让不同能力和道途的人轮流值守，这样既能相互补足，又可以防范别有用心的敌人做出针对性袭击。”
季行之点点头。
他这一点头的功夫，目光又不自觉地被守秘圣徽吸引。
《文职守则》上说：
“守秘圣徽有独一无二的辨识度，当你看到圣徽的第一眼，不确认那是否是守秘圣徽，那就一定不是守秘圣徽。”
而缪莎牧师说：
“超凡知识本身有着‘被了解’‘被领悟’的倾向，具有主动性。”
“所以，这种圣辉，是一种对凡人无害的超凡知识？”于是看到它的一瞬间会被在意识底层灌注“这是守秘圣辉”这一概念。
安尼低下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深深凝视着年轻的米斯蒂安人。
“你有些过于敏锐了。……你为什么不考虑追随智慧之神？”
季行之：“……”
对于穷苦人家来说，是黑面包——别误会，不是纯黑麦粉烘焙的面包，而是黑麦粉、麦粉、红薯、土豆、不知名可食用块茎混在一起发酵烘焙而来的，品控极其不稳定的充饥食物。得益于冯德普兰沿海栖居，绝大多数人都能偶尔尝点腌鱼或鱼汤犒劳常年受难的味蕾，否则真的很难想象，只吃黑面包的人是为什么还有活下去的愿望。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白面包和白面饼，更追求品质的会将稻米饭作为主食。倒不是米饭高于面食，实在是班尼萨的发酵工艺很难让人信任，再加上白面包虽然以精制小麦粉为原料，却基本不放黄油，并不是季行之记忆中喷香松软的面包。
再奢华一点的，就会以甜面包，又叫黄油面包为主食——这两者反而更接近季行之记忆里的普通面包，加入了浓稠的优质蜂蜜，大量精制糖以及黄油，吃起来口感更湿润甜蜜。
照理来说，季行之其实不太喜欢重油重糖的食物，认为那对身体不好。但对于两个多月没吃过一顿人吃的饱饭的，现在的季行之来说，油腻是什么？不存在的！糖油混合物就是对身体最好的补充，是每一个人类最大的快乐源泉！
“太大方了！太大方了！这就是‘给贵族捞钱的人’享受的福利吗！”季行之热泪盈眶地咀嚼着松软香甜的黄油面包，丰沛的黄油几乎要从他唇齿啮合间渗出来，让人极大地感到满足。
他低头用手比划，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这一整块蓬松的黄油面包，大概价值2~3米拉，而这一份午餐，除了黄油面包，还有一份香嫩多汁的煎小牛排，一份新鲜蔬菜沙拉，一份炖煮得软烂的红酒羔羊肉。
这些美味的餐点在季行之眼里转化成一个又一个符号。
“3米拉……2米拉……2米拉……加上黄油面包，四舍五入是将近10米拉的配餐……”
季行之瞪大了眼睛，一时忘记了吞咽面包。
他可还记得，那位神秘的，可以被爱门森侯爵称为“老师”的，来自雅利娜安的学者瓦尔·莱塔恩的儿子柯林·莱塔恩就说过，他们学校一天的餐食配额是6米拉！
“我刚才居然没有问一问，咱们单位的员工餐是不是都是这个水平，需不需要员工自己掏钱……以及能不能带回去给家人……”季行之下意识想着，但很快掐灭了最后一个念头，“不行，如果说是员工配餐，配餐这么奢侈本就十分可疑，有泄密的奉献。但如果说是我买的，卡利斯一定会教训我……”
他想了又想，自嘲一笑：有可能只是今天给自己吃好点呢？想太多啦！
季行之调整心态，让自己平静下来，从餐篮侧面找到崭新的，看起来未使用过的音质餐叉，再次感叹这顿午餐的财大气粗——虽然这是非法的，但这个餐叉就算直接熔炼成银币，也至少值1个米拉。
他叉气一块嫩牛排，尝试着放在面包片上一起送入口中。
不得不说，饥饿是才能带来最极致的美味。咸香微微辛辣的胡椒酱汁和奶香浓郁的甜面包及其不搭，但在现在的季行之尝来也能说“别有一番滋味”。他很快放弃了这种猎奇吃法，开始一口蔬菜沙拉，一口嫩牛排或炖羔羊肉。
羔羊肉也十分鲜美。
这并非饥饿带来的错觉，而是肉类品质本身的功劳。
班尼萨虽是海岛，但从面积上来说，相比“岛屿”更接近一块“孤立陆地”，这片宽阔陆地上有广袤的牧区，那里完全由深海教会和风暴圣堂管辖、垄断，那里出品的牛羊肥瘦适宜，肉质鲜嫩，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被称作上品。
这种食物能够以2~3米拉每斤的价格供给给每个平民，季行之当然愿意赞美教会和女神的仁慈。
反倒是口感甜脆的新鲜蔬菜十分昂贵，单论重量，价格甚至比普通牛羊肉更加高昂。
午餐吃得晚，下午就过去得快。
季行之吃完饭后收拾好餐篮，将每一滴酱汁刮得干干净净，坐在沙发上开始背诵《通则》。
他是个很听劝的人，也是个记性很好的人。
不用多少功夫，他就背下了《通则》的内容，并且开始多次背诵、朗读、对照。
在日头渐渐从正空中升高，光芒逐渐黯淡，世界入夜的时候，季行之听到铁门之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沉稳有力，是一位男性。
难道是卡西安审判官？
季行之放下书，往门外探出半个身子。
“哟？你是今天新来的实习生？因为‘血疫’的事儿？”
来人是个生面孔，但明显知道季行之这号人。
这让他有了面对未来上司的感觉，连忙站直了身体走出门，视线为垂，恰巧落在了这人胸口上一个银灰色的纹章上面。
那是一个圆底的银灰色纹章，看起来像是绣在衣服上，与布料融为一体，但质感上又仿佛是金属，坚硬锐利，不会随着佩戴者动作随意弯曲。这纹章的色泽比起银更接近灰，这让纹章整体少了几分锋锐感，多了几分神秘。
纹章的图案像是两条相互纠缠的触须，又像是两只交握的手，那些线条似乎有着某种指向性，引导着人的目光追随线条走势，聚集在交握的两只手中央部分，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类似圆形的纯色图案，边缘有许多精巧细节，颜色在深灰和浅灰之间随光照过渡。
看到这个徽章的一瞬间，季行之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领悟：
“这就是‘守秘圣徽’？”
他有些失态地后退一步，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之色，下意识抬头等待眼前人的回应。
“哈哈，新来的反应很快嘛！”来人语调轻松地调侃。
季行之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孔，这是一位有略显高大的米亚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唇线清晰，是那种会引得贵族小姐青睐的面容。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既有中青年的沉稳魁梧，又有青少年的洒脱不羁，这两种气质恰到好处地在他身上结合，从那双如湖水般碧绿清澈的眼眸中表露无疑。
男人留了中长发，此时在脑后束起。
他左手抬起调整了下发髻，右手从铁门伸进来：“自我介绍一下，安尼卡特瑞恩·依明。”
他补充道：“你可以叫我安尼。”
听起来真的很像安妮……
季行之悄悄吐了个槽，深色端正，微微鞠躬：“您好，我叫季行之。”
“米斯蒂安的名字？米斯蒂安人？”安妮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季行之愣了一下。好在他早在自由市场摆摊的时候就习惯了被米斯蒂安游客问候，反应很快地露出一个三分愁苦，三分洒脱，四分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笑容，熟练解释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父母应当是很早就丢下了我，我身上，身边，找不到任何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而且前阵子……就两个月前，我曾意外坠海，失去了绝大多数记忆，甚至一度想不起该怎么说话。”
见安尼面露怀疑，季行之加重了笑容成分里的“愁苦”成分，长叹一口气：“缪莎牧师知道这个情况的，我猜我应该是班尼萨本地人，而且现在也和我的家人——一位鲁迪肯特人，一位米亚人，一位伊维亚人，住在一起，有了稳定的生活。”
季行之隐约意识到，在某些人眼里，“鲁迪肯特人的家人”几乎是和“正神的虔诚信徒”一样令人信赖的标签。
这或许就是鲁迪肯特人的神奇之处吧。
果然，听他这么说，安尼收起脸上的怀疑之色，笑眯眯地打开铁门，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按照惯例，谁有空谁带新人。今天是我第一个回来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了~”
季行之没料到堂堂非凡者这么热情，慌忙推拒：“那个，缪莎牧师让我等她晚课回来……而且我，我不在这里就职，我是要去冯德普兰港务局安全部的！”
安尼拍拍季行之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解释：“那是她担心直到今晚都没人回来，你等得心慌。缪莎阁下虽然是非凡者，但她也是坐镇教会的核心神职人员，一般来说不敢我们这种琐碎活儿的。”
“回头她晚上来了我跟她说，嘿嘿。至于工作地点——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我们非凡者都是流动值班的，不会在一个地方长期值守。”
季行之对这个说法感到好奇：“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能力不同呀，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需要针对性的能力，其他地方都会让不同能力和道途的人轮流值守，这样既能相互补足，又可以防范别有用心的敌人做出针对性袭击。”
季行之点点头。
他这一点头的功夫，目光又不自觉地被守秘圣徽吸引。
《文职守则》上说：
“守秘圣徽有独一无二的辨识度，当你看到圣徽的第一眼，不确认那是否是守秘圣徽，那就一定不是守秘圣徽。”
而缪莎牧师说：
“超凡知识本身有着‘被了解’‘被领悟’的倾向，具有主动性。”
“所以，这种圣辉，是一种对凡人无害的超凡知识？”于是看到它的一瞬间会被在意识底层灌注“这是守秘圣辉”这一概念。
安尼低下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深深凝视着年轻的米斯蒂安人。
“你有些过于敏锐了。……你为什么不考虑追随智慧之神？”
季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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