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阿侯与宁儿 » 八

    合影留念,阿侯是最后几个入列的。孔德朝跟着阿侯。师弟在最后面。

    阿侯不想跟师弟站在一起,忙说:“德朝兄,这里还有空位。”拉了孔德朝挡在自己左边。

    回去时,阿侯跟着师母,师弟跟着阿侯。旁边德丽过来,问阿侯:

    “你多大呀?”

    “我24。”

    “哈哈,挺年轻的。”

    “小师姐说的是。上午不知道你是导师的女儿,顺口就这么喊了。”

    孔小师姐很满意:“这位?”

    师母说道:“也是你爸的学生。”

    四人入了电梯,小师姐问起师弟:“你多大呀?”

    师弟支支吾吾。阿侯知道,师弟其实已经30多了,轻轻补了一刀:

    “可能比小师姐你还大一些吧。”

    可把师弟噎着了。

    回到会场,东西基本都撤下了。阿侯还看到,角落里的纸袋子有很多,书不见了。

    师母突然问起阿侯:“你找工作没?”

    “还没有。今年有‘坐牢’的象,我就在家躲灾。”

    师母倒惊讶:“你还懂这个?”

    “会点儿。”

    “那给我看看?”

    于是阿侯端详起师母。

    见师母左目眼角下方有一枚泪痣,阿侯断定:“您担心子女。”

    师母立刻来了兴致:“不错。”

    “应当是子女的婚事吧?”

    师母一惊:“对。我女儿一直不想结婚,她快三十啦。”

    “她应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吧。”阿侯觉得,可能跟家宅有关,“是家中独女吧?”

    “是,家里就这一个女儿。不过她有男朋友,好几年了,可就是不结婚,我都催了好多次了。”

    阿侯不置可否。

    小师姐入座,师母立刻凑了过去:

    “小丽,刚刚我喊你师弟给我看相,人家一下就说我担心你,尤其是婚事,挺准的。”

    小师姐看着阿侯笑,眼睛弯弯:“那看看我的?”还轻轻地左右摇头。

    阿侯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还是看了看:

    “挺好的,子女很好。”

    阿侯旁边的阿姨也说:“姑娘,我见了这么多人,看人还是很准的,你是个有福的人。”

    可把师母乐坏了。

    阿侯又问起师母:“您夜里睡得好吗?有没有半夜醒来的情况?”

    “有,前段时间一直都有。”

    “知道大概时间吗?”

    师母想了一下:“集中在四点半。”

    阿侯立刻判断:“您是不是肺不好?”

    “对的,你怎么知道?就是肺不太好。”

    阿侯笑着回道:“寅时行肺经,您寅时醒,自然是肺出了问题。”

    师母点头。

    阿侯又问起小师姐的卧室方位。

    不过师母对于方位不是很敏感,描述不出来。师母有点奇怪:“这个还有什么讲究吗?”

    阿侯顺口接着:“我们常说‘在其位谋其政’,在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一个身份对应一个位置,要是位置错了,就会出错。比如女儿就应该住女儿的位置,要是住到儿子的位置,女儿就像儿子,性格刚强;要是住到了母亲的位置,就像母亲,性质柔顺慈爱,但喜欢老男人。”

    阿侯旁边的女士来了兴趣,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厉害的师父?”

    阿侯哪有什么厉害的师父,不过是道听途说学了点皮毛儿,但面子拉不下来。不过转念一想,谁又知道里子呢?索性这样回答:

    “我学艺不精,略懂略懂。”其实阿侯也没撒谎,他看了几集倪海厦的《天纪》而已,勉强算是倪先生的学生。

    女士觉得唐突,介绍着自己:“我是一所幼儿园的院长。我们幼儿园当初建设的时候,也是专门找了人来看的。”

    阿侯点头,但没有后话。

    又听到师母跟小师姐夸阿侯说:“你这个师弟可厉害,今年的优秀硕士毕业论文呢。一等奖学金。还拿过国奖。”

    阿侯倒不好意思了:那篇硕士论文,无非是本科毕业论文的修改版,大点没怎么改,一些不合适的东西删了不少,本来本科时写了六万,改了之后还剩四万出头;图倒是改了不少。总的来说,阿侯觉得其实也没写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外审的两份意见都是A级,就是90分以上。这挺少见的,意思是一点儿也不用改——虽然外审专家会提出一些修改建议,但不是那种需要大刀阔斧修改的问题。阿侯觉得可能是两位老师手下留情,学院的巨头们给了面子,自己平日里又尊重老师,所以得了个虚名,跟论文写得好不好,或许关系不太大。

    酒过三巡,会员们相互走桌,阿侯被误认为是孔家新秀,被几个孔家前辈问着。阿侯有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孔家后人,拂了前辈们面子,估摸着前辈的年龄,一口一个伯伯叔叔地回着,起身碰杯还礼。

    师弟倒是诚实,直说自己是新任的孔会长的学生。之后师弟便离席,跟着孔先生敬酒去了。

    阿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觉得这种社交是无用的,难不成人家还承你的情?反倒是师母和女士问个不停。

    女士又问起了幼儿教育,说,小孩子难管教,不做作业。

    阿侯昨天刚学了倪先生治家的方法,觉得还不错,提议着:“让家长跟孩子约定说,十点钟必须上床睡觉,不管作业做完没做完。第二天老师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多来几次孩子就老实了。”

    按照倪先生自己的实践,这时候孩子回家,立刻就会去做作业。因为孩子知道如果10点之前做不完,就会被逼着去睡觉,第二天就肯定会被罚站,多丢人呀。小孩子最怕当着全班同学面批评、罚站了。以后就算你叫孩子多玩一会儿,他也不愿意;他怕明天丢脸。于是自觉地就去完成作业了。此乃童蒙之道,“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也。当然,别的情况,自然也有别的“蒙”道。

    不过女士觉得,还是该罚就罚,不能不管。阿侯不好再接话。

    女士想招揽阿侯,邀请阿侯去看看。阿侯立刻以“学艺不精未到出师地步”回绝。女士本不甘心,席间旁敲侧击了几次,见阿侯一直不松口,也就作罢了。

    不过阿侯好像注意到,女士旁边的先生脸色不太好。所以之后阿侯比较克制,没有再卖弄那些浅薄的玩意儿了。事后想来,这两位应是德朝兄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