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绿帽子
“奥德里奇王，阿德金大人，请允许我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霍贝努径直走向王座，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我叫霍贝努，来自一个偏远的山区，有幸参加亚伦学园的入园试炼。实际上，对于能否成为亚伦学园的学生，我心里没底。”
“我生活的那个山区太偏僻了，即使我获得试炼的资格，也没有人注意到我。直到，”他看向站在奥斯汀园长身边的阿德金斯，“直到他唤醒我的部分记忆和能力。”
他抬起下巴，望向被朦胧的光线笼罩的奥德里奇王。“事实上，这不是他阿德金斯一个人的功劳。陛下的女儿菲奥娜公主亦功不可没。”
奥德里奇和阿德金同时露出困惑的神情。不过，他们都没有打断霍贝努，他们都感应到本不该出现在霍贝努身上的异乎寻常的能量。
“我还有一个名字——数百个名字中的另一个——狄卿，狄是姓，卿是名字。根据你们的习惯，你们也可以叫我‘卿’。但入乡随俗，你们还是叫我霍贝努好了。当然了，如果听完我的话，你们想表达对我的尊敬，你们还可以称呼我‘预言之子’。”
霍贝努咧嘴而笑，等着奥德里奇和阿德金提出疑问。然而，他们专注地望着他，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不愧是率领欧神族人与永暗魔物多斗争，争取生存权的两个最强大的人物。”他的恭维或者调侃没收到效果。他努了努下嘴唇，接着说下去。“在食堂中，菲奥娜公主大方地坦言喜欢阿德金斯。”
阿德金的嘴角掠过一抹笑意，王座中的奥德里奇王微微动了动身体。
“他俩——准确的说，菲奥娜公主一个人，因为阿德金斯显然不善于表达感情——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映入我的眼睛，在我脑海中擦亮一丝火花。”
“忽然间，久远的记忆在我的脑细胞中跳跃，错综复杂的思绪我的心间激荡，我忆起我的身份。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肌肉和骨骼正在发生奇妙的、不可思议的变化。感官和行动能力以可以清晰感受的速度快速地增强，直逼大骑士的水准。”
说到这里，霍贝努的眼睛闪过一缕悲伤，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几个大人物的双眼，除了阿德金斯。
“绿色象征希望、宁静、成长和生机，曾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之一。那些从沉睡中睁开眼睛的记忆却让我怒火中烧。我不能忍受菲奥娜和阿德金斯的亲密，尤其是阿德金斯犹如海藻的绿色头发。”
他咬着牙，仿佛看不见的恨意之焰正在灼烧他的心灵。
“霍贝努，对吧？”阿德金打断霍贝努，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绿色的头发让你恼怒？”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解释起来却并不容易。”霍贝努不是在卖关子，人们对于超出认知的事情总是抱有强烈的怀疑态度。对那些自以为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在我生活的国家，或者说在生养我的民族中，绿色的帽子意味着出轨，意味着女朋友，妻子对男朋友，丈夫的背叛和不贞，是侮辱性极强的隐喻，并由此引申出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等诙谐说法。”
“所以，阿德金斯的绿头发刺激到你，是因为你，曾经的你遭到女人的背叛？她给你戴绿帽子了？”阿德金目光炯炯，饶有兴趣地问。
阿布拉冲阿德金翻了一个白眼。她和奥斯汀园长、阿德金斯已听过霍贝努的讲述，此刻再听，仍替他鸣不平。
霍贝努摇了摇头。坦然面对欧神族的王和烈焰骑士的他竟露出颓丧的神情，似乎瞬间被抽干精血。
“我不确定。我最后的记忆中有黑色的海水、深绿色的海藻和游艇上晃动的一男一女。”
里德厅沉寂下来。
客观地讲，奥德里奇和阿德金的心里充满问号和怀疑。但霍贝努讲的事情过于离奇，匪夷所思，他们不认为六岁的孩子能编造出如此奇幻荒诞的故事。
况且，应该如何解释他身上的异常能量？他们盘算着听他讲完，再做评断。
“我被愤怒、怨恨和嫉妒控制，觉醒的力量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于是，我冲过去，调戏菲奥娜公主，对阿德金动手。当奥斯汀园长和阿布拉导师问询赶来时，我仍愤愤不平，对他们口出不逊。曾经的我——我指的是名为‘狄卿’的那个我——聪敏却内向，内向的人一旦被某种情绪左右，极容易走极端。我展现出‘恶人’的形象，尤其针对阿德金斯。”
“自那日起，我一直惴惴不安，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存在某种隐患，担心做出偏激的事情。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希望诸位能够阻止我，帮助我恢复正常。”
霍贝努望向奥德里奇王，又看看阿德金，看看奥斯汀园长和阿布拉。
“呃，”阿德金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我在你身上确实感应到强大的能量波动——不应该出现在六岁孩子身上的能量，你还讲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虽然有些细节模糊不清，但我认为你没有撒谎。不过，这些并足以说明你就是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他转向奥斯汀。
“请园长恕我冒犯，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对这些‘童话故事’失去兴趣。我相信事实，相信客观存在的东西，不相信预言，不相信未发生的事情，不相信乌托邦。除非有令我无法辩驳的证据，我难以相信‘预言之子’的传说。”
“你小小年纪便具备大骑士的战力，”阿德金又看向霍贝努，“委实是一件震惊世人的事情。但在成为烈焰骑士之前，你只是大骑士。”他的嘴角勾勒出意味莫名的弧线，干巴巴地说：“或许你这一生都只是大骑士，无法跨过晋级的门槛，不能成为烈焰骑士。”
“奥斯汀园长，霍贝努，阿德金大人虽然直白，说得却是事实，我赞成他的观点。”奥德里奇王表明他的态度。
“呵呵，对你们的严谨的态度和谨慎的心情，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霍贝努冲两位权威人物扮个鬼脸，脸上流淌着不羁的笑容。“实际上，我也十分赞成阿德金大人的观点。在长大成人之前，或者攀登上权力、实力、成功、财富的最巅峰前，一切皆是浮云。”
阿德金明显怔了一下，没料到霍贝努竟然没有急着争辩。
“不过，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支持与否，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任务或者使命。”霍贝努诡异地笑了笑，仿佛之前说了那么多根本不重要。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他直直地盯着阿德金的眼睛，“告诉你你的猜测是错的，发生在利斯特森林里的事情与你的儿子没有一点关系，永暗魔物的异动是针对我的。”
“证据。”阿德金面无表情，平静地回视霍贝努。
“证据？在拿出证据之前，我可不可以请教阿德金大人一个问题？”
无言便是答复，沉默便是同意。
“如果我证明我才是巴顿大骑士失踪的‘罪魁祸首’，你打算怎么做？像对待自己的儿子那样处置我吗？”
仍是沉默，这次却不同——阿德金的眼中闪过犹豫和迟疑的光泽。
霍贝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欧神族的人民有你守护，实乃幸事。阿德金大人是尽忠尽职的统帅，是族人忠实的保护者，却不是称职的父亲。”他看向奥斯汀，“请园长帮我说服阿德金大人和奥德里奇王。”
“是。”
奥斯汀的回答让阿德金和奥德里奇大大地吃了一惊，他们的反应和阿布拉当初的反应别无二致——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霍贝努身边，然后冲高高在上的欧神族之王鞠了一躬，又冲阿德金友善地笑了笑。
“尊贵的奥德里奇王，尊敬的阿德金大人，如果我的誓言可以算作证据，我愿以我的性命向你们保证，愿以我的性命担保，‘预言之子’的传说不是虚无缥缈的寄托，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他就站在我的身边。”
“您是欧神族屈指可数的智者，享誉盛名，但与族人的性命比起来，我别无选择。”阿德金歉疚地望了奥斯汀一眼，“对不起，奥斯汀园长，请您拿出更有力，更直接的证据。”
“阿德金，你了解奥斯汀园长的人品，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阿布拉忍不住为奥斯汀鸣不平，“实话告诉你，我也愿以我的性命保证霍贝努就是‘预言之子’！”
“亲爱的阿布拉，不要动怒。”奥斯汀劝解涨红脸的阿布拉，“换做是我，我大概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阿德金大人，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一些景象，一些……”
“啊——，”霍贝努突然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嘴里迸出断断续续的字眼。
“利……斯……特……要塞……”
霍贝努径直走向王座，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我叫霍贝努，来自一个偏远的山区，有幸参加亚伦学园的入园试炼。实际上，对于能否成为亚伦学园的学生，我心里没底。”
“我生活的那个山区太偏僻了，即使我获得试炼的资格，也没有人注意到我。直到，”他看向站在奥斯汀园长身边的阿德金斯，“直到他唤醒我的部分记忆和能力。”
他抬起下巴，望向被朦胧的光线笼罩的奥德里奇王。“事实上，这不是他阿德金斯一个人的功劳。陛下的女儿菲奥娜公主亦功不可没。”
奥德里奇和阿德金同时露出困惑的神情。不过，他们都没有打断霍贝努，他们都感应到本不该出现在霍贝努身上的异乎寻常的能量。
“我还有一个名字——数百个名字中的另一个——狄卿，狄是姓，卿是名字。根据你们的习惯，你们也可以叫我‘卿’。但入乡随俗，你们还是叫我霍贝努好了。当然了，如果听完我的话，你们想表达对我的尊敬，你们还可以称呼我‘预言之子’。”
霍贝努咧嘴而笑，等着奥德里奇和阿德金提出疑问。然而，他们专注地望着他，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不愧是率领欧神族人与永暗魔物多斗争，争取生存权的两个最强大的人物。”他的恭维或者调侃没收到效果。他努了努下嘴唇，接着说下去。“在食堂中，菲奥娜公主大方地坦言喜欢阿德金斯。”
阿德金的嘴角掠过一抹笑意，王座中的奥德里奇王微微动了动身体。
“他俩——准确的说，菲奥娜公主一个人，因为阿德金斯显然不善于表达感情——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映入我的眼睛，在我脑海中擦亮一丝火花。”
“忽然间，久远的记忆在我的脑细胞中跳跃，错综复杂的思绪我的心间激荡，我忆起我的身份。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肌肉和骨骼正在发生奇妙的、不可思议的变化。感官和行动能力以可以清晰感受的速度快速地增强，直逼大骑士的水准。”
说到这里，霍贝努的眼睛闪过一缕悲伤，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几个大人物的双眼，除了阿德金斯。
“绿色象征希望、宁静、成长和生机，曾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之一。那些从沉睡中睁开眼睛的记忆却让我怒火中烧。我不能忍受菲奥娜和阿德金斯的亲密，尤其是阿德金斯犹如海藻的绿色头发。”
他咬着牙，仿佛看不见的恨意之焰正在灼烧他的心灵。
“霍贝努，对吧？”阿德金打断霍贝努，冲他眨了眨眼睛。“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绿色的头发让你恼怒？”
“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解释起来却并不容易。”霍贝努不是在卖关子，人们对于超出认知的事情总是抱有强烈的怀疑态度。对那些自以为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在我生活的国家，或者说在生养我的民族中，绿色的帽子意味着出轨，意味着女朋友，妻子对男朋友，丈夫的背叛和不贞，是侮辱性极强的隐喻，并由此引申出头顶一片绿油油的草原等诙谐说法。”
“所以，阿德金斯的绿头发刺激到你，是因为你，曾经的你遭到女人的背叛？她给你戴绿帽子了？”阿德金目光炯炯，饶有兴趣地问。
阿布拉冲阿德金翻了一个白眼。她和奥斯汀园长、阿德金斯已听过霍贝努的讲述，此刻再听，仍替他鸣不平。
霍贝努摇了摇头。坦然面对欧神族的王和烈焰骑士的他竟露出颓丧的神情，似乎瞬间被抽干精血。
“我不确定。我最后的记忆中有黑色的海水、深绿色的海藻和游艇上晃动的一男一女。”
里德厅沉寂下来。
客观地讲，奥德里奇和阿德金的心里充满问号和怀疑。但霍贝努讲的事情过于离奇，匪夷所思，他们不认为六岁的孩子能编造出如此奇幻荒诞的故事。
况且，应该如何解释他身上的异常能量？他们盘算着听他讲完，再做评断。
“我被愤怒、怨恨和嫉妒控制，觉醒的力量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于是，我冲过去，调戏菲奥娜公主，对阿德金动手。当奥斯汀园长和阿布拉导师问询赶来时，我仍愤愤不平，对他们口出不逊。曾经的我——我指的是名为‘狄卿’的那个我——聪敏却内向，内向的人一旦被某种情绪左右，极容易走极端。我展现出‘恶人’的形象，尤其针对阿德金斯。”
“自那日起，我一直惴惴不安，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存在某种隐患，担心做出偏激的事情。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我希望诸位能够阻止我，帮助我恢复正常。”
霍贝努望向奥德里奇王，又看看阿德金，看看奥斯汀园长和阿布拉。
“呃，”阿德金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我在你身上确实感应到强大的能量波动——不应该出现在六岁孩子身上的能量，你还讲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虽然有些细节模糊不清，但我认为你没有撒谎。不过，这些并足以说明你就是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他转向奥斯汀。
“请园长恕我冒犯，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对这些‘童话故事’失去兴趣。我相信事实，相信客观存在的东西，不相信预言，不相信未发生的事情，不相信乌托邦。除非有令我无法辩驳的证据，我难以相信‘预言之子’的传说。”
“你小小年纪便具备大骑士的战力，”阿德金又看向霍贝努，“委实是一件震惊世人的事情。但在成为烈焰骑士之前，你只是大骑士。”他的嘴角勾勒出意味莫名的弧线，干巴巴地说：“或许你这一生都只是大骑士，无法跨过晋级的门槛，不能成为烈焰骑士。”
“奥斯汀园长，霍贝努，阿德金大人虽然直白，说得却是事实，我赞成他的观点。”奥德里奇王表明他的态度。
“呵呵，对你们的严谨的态度和谨慎的心情，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霍贝努冲两位权威人物扮个鬼脸，脸上流淌着不羁的笑容。“实际上，我也十分赞成阿德金大人的观点。在长大成人之前，或者攀登上权力、实力、成功、财富的最巅峰前，一切皆是浮云。”
阿德金明显怔了一下，没料到霍贝努竟然没有急着争辩。
“不过，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支持与否，我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任务或者使命。”霍贝努诡异地笑了笑，仿佛之前说了那么多根本不重要。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他直直地盯着阿德金的眼睛，“告诉你你的猜测是错的，发生在利斯特森林里的事情与你的儿子没有一点关系，永暗魔物的异动是针对我的。”
“证据。”阿德金面无表情，平静地回视霍贝努。
“证据？在拿出证据之前，我可不可以请教阿德金大人一个问题？”
无言便是答复，沉默便是同意。
“如果我证明我才是巴顿大骑士失踪的‘罪魁祸首’，你打算怎么做？像对待自己的儿子那样处置我吗？”
仍是沉默，这次却不同——阿德金的眼中闪过犹豫和迟疑的光泽。
霍贝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欧神族的人民有你守护，实乃幸事。阿德金大人是尽忠尽职的统帅，是族人忠实的保护者，却不是称职的父亲。”他看向奥斯汀，“请园长帮我说服阿德金大人和奥德里奇王。”
“是。”
奥斯汀的回答让阿德金和奥德里奇大大地吃了一惊，他们的反应和阿布拉当初的反应别无二致——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霍贝努身边，然后冲高高在上的欧神族之王鞠了一躬，又冲阿德金友善地笑了笑。
“尊贵的奥德里奇王，尊敬的阿德金大人，如果我的誓言可以算作证据，我愿以我的性命向你们保证，愿以我的性命担保，‘预言之子’的传说不是虚无缥缈的寄托，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他就站在我的身边。”
“您是欧神族屈指可数的智者，享誉盛名，但与族人的性命比起来，我别无选择。”阿德金歉疚地望了奥斯汀一眼，“对不起，奥斯汀园长，请您拿出更有力，更直接的证据。”
“阿德金，你了解奥斯汀园长的人品，为什么不相信他的话？”阿布拉忍不住为奥斯汀鸣不平，“实话告诉你，我也愿以我的性命保证霍贝努就是‘预言之子’！”
“亲爱的阿布拉，不要动怒。”奥斯汀劝解涨红脸的阿布拉，“换做是我，我大概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阿德金大人，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亲眼看见一些景象，一些……”
“啊——，”霍贝努突然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嘴里迸出断断续续的字眼。
“利……斯……特……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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