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末日降临
“我的天呐，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安布德？”大骑士巴伯尔不禁咽下一口唾沫，“伦道夫大人还没到吗？再派人去请他！”
一阵虚弱袭来，他的双手顺势按在城墙上，没有在手下面前露出马脚。
“巴伯尔，究竟怎么回事？”伦道夫紧锁眉头，眼角的鱼尾纹仿佛上千年的老树的年轮那么密集。“一千多头安布德，你没有开玩笑吧？”他瞪了巴伯尔一眼。
巴伯尔站直身子，舔了舔嘴唇，抬手指向利斯特森林。“大人，您看。”
伦道夫顺着巴伯尔的手臂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怎么可能？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安布德。”他暗暗想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马上联系阿德金大人，请他立刻召集所有的烈焰骑士，还有所有的大骑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嗯？还不赶紧执行命令！”
“大人，”巴伯尔低头避开伦道夫好像要吃人的灼热目光，小心翼翼地说：“信之水晶不能用了。”
“不能用了？什么意思？”伦道夫困惑地问，旋即被深深的不详淹没。他记起失联的巴顿大骑士。
“你派脚力最好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曼宁斯顿，每远离利斯特要塞五千米便试着联系阿德金大人。你再派人通过传送阵前往米伦宫，求见奥德里奇王，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快去！快去！快去！”
奥德里奇王之所以委任伦道夫坐镇利斯特要塞，是因为他老练稳重。然而，此刻伦道夫一反常态，像个手足无措、方寸大乱的毛头小子。
“大人，利斯特要塞的传送阵……”
“也不能用了？”伦道夫想起阿德金说巴顿启动传送阵，却不知去向，粗鲁地打断巴伯尔。
“不是，大人误会了。除了十二位烈焰骑士，任何人都没有权限和能力启动通往米伦宫的传送阵。”巴伯尔抬起眼皮，匆匆地瞄了伦道夫一眼，发现顶头上司面色阴郁，下颌骨几不可见地蠕动着。
“派十个人通过其他传送阵前往离利斯特要塞最远的城市或者军团驻扎地，到达目的之后，再通过信之水晶联系阿德金大人。”伦道夫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大人！”巴伯尔立刻转身，挑选精明干练的骑士执行伦道夫的命令。
伦道夫根据阿德金透露给他的消息和猜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安排。他的心头仍飘荡着浓厚的不详乌云，随着安布德的逼近越来越厚重，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赫伯特，马上带人为利斯特要塞中的所有机械傀儡充能，然后将它们放置在利斯特要塞外面五百米的地方。”
那一千名失踪精锐的骑士、战士和魔法师在伦道夫的心间撒下阴影，他不想在没搞明白情况的时候拿族人的性命冒险。
“大人，”大骑士赫伯特露出不解的神情。实际上，当伦道夫向巴伯尔下达一连串命令的时候，赫伯特已暗暗嘀咕烈焰骑士大人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利斯特要塞有五千架机械傀儡，占总数量的三分之一……”
“你在教我算术吗？”伦道夫的嘴角勾画出烦躁和讥讽的弧线，灼灼目光好像看穿赫伯特的灵魂，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嗡鸣。“等成为烈焰骑士，你再指手画脚也不迟。现在，马上，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赫伯特愣了一下。“是，大人。”他的喉咙好像粘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沙哑苍白。
“阿尔文，传令所有的炮手和枪兵全神戒备，一旦永暗魔物突破机械傀儡的防线，马上进行无差别射击！奥格登，传令所有的魔法师，组成两个梯队，务必保证魔法能量不间断地攻击永暗魔物！阿多尼斯，传令所有的大骑士、骑士、骑士侍从、战士、异能者和驭兽师做好近身肉搏的准备！”
“是，大人！”被点名的四名大骑士异口同声地接受命令，沉重的脚步声在宽阔的城墙上回荡不息。
“还有没有遗漏什么？”伦道夫凝神细想，微微摇了摇头。他温柔地轻抚着冷的城堞，好像抚摸已为人妻的恋人，既满怀渴望，又极力抗拒诱惑。
如果永暗魔物突破一道道防线，伦道夫只能启动镌刻在城墙上的铭文法阵，耗费无数精力、心血和时间的铭文法阵。
这些法阵是历代欧神族强者的结晶，具有莫大的威能。具体有多大，没有人知道。自利斯特要塞建成以来，这些铭文法阵还没有启动过。
启动，便废弃。
不到万不得已，伦道夫不想做挖掘坟墓的人。
“大人，送消息的骑士已经通过传送阵前往其他地方。用不了多久，阿德金大人和其他烈焰骑士将带领我族最精锐的军团出现在这里。”
巴伯尔的眼中荡漾着兴奋和希望的光泽，嘴角挂着克制的笑容望着伦道夫。
“你做得很好！”伦道夫挤出微笑，拍了拍巴伯尔的肩膀。他知道巴伯尔不知道的事情，不像他那么乐观，甚至为那些人担心。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大人？”巴伯尔的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皮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数量庞大的安布德没有吓倒他，反而激发他的血性。
“这大概便是无知者无畏吧。”伦道夫想着，望向不紧不慢逼近的永暗魔物。它们距离利斯特要塞大概还有五千米，从高大的城墙上看去，仿佛缓缓蠕动的蛆虫。“等！”一个单调的字眼从伦道夫的牙缝间挤出来。
“是，大人！”相比赫伯特，巴伯尔的想法少一些，对伦道夫更忠实和忠诚。他向后退了半步，学着烈焰骑士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远方。
储备在利斯特要塞中的机械傀儡比亚伦学园的傀儡高许多，在三米五至四米之间。不过，与高度达到七十米的城墙比起来，傀儡实在渺小。五千零一十三架排成三排，间隔十五米，犹如三道钢铁闸门，拱卫着身后高大坚固的要塞。
小的保护大的，看上去充满讽刺的意味。
安布德在距离机械傀儡的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伦道夫抬起右手，准备下达启动傀儡的命令。安布德站着不动，没有再前进一步。伦道夫感觉不对劲，眯起眼睛观察密密麻麻的安布德。烈焰骑士的感官远超寻常人，伦道夫还将能量集中到双眼中，只为瞧个清楚。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年龄最大的烈焰骑士伦道夫跃上城墙，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接着，他的身体向前倾斜，脚跟已离开城垛，眼看就要摔下高高的城墙。
七十米的高度，即使身为烈焰骑士，也要摔断几根骨头。
千钧一发之际，巴伯尔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抱住伦道夫，将他从深渊的边缘来回来。
“发生什么了？”伦道夫一脸茫然，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同样茫然的巴伯尔一眼，记起梦境中的情景。“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盯着安布德看！”
晚了。
大骑士杰奎琳和四名骑士从城墙上直直地坠落下去，仿佛没有生命的石头。
更糟糕的是，一名充能炮手将炮口对准临近塔楼上的炮台，精准地打了两炮。三名魔法师将大规模杀伤性魔法丢到战士中间，至少五十几人当场丧命，受伤的多达上百人。
伦道夫的心在滴血。“马上抢救伤员，派人抢救杰奎琳。”
杰奎琳或许有生还的可能，但四名骑士几无活下来的可能，除非奇迹。
“巴伯尔，阿多尼斯，阿尔文，赫伯特，奥格登，你们快去告诉所有人，谁都不可以凝视安布德！瞄一眼都不行！”
“可是，大人，炮手和枪手需要瞄准，法师也……”
“蠢货！”伦道夫的脸都气绿了。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赫伯特，后者凌空飞出去五米远，重重地落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来。“还不赶快去！”他冲余下的几个大骑士嘶吼。
以和善仁慈著称的伦道夫一反常态，不仅口出脏话，还毫无缘由地殴打手下的大骑士，这让目睹这一幕的人惊掉下巴，忘记执行他的命令。
“你们也想品尝我的力量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伦道夫一边厉声咆哮，一边握起拳头。
“遵命，大人。”几个大骑士见苗头不对，以最快的速度跑掉了。
赫伯特握着肚子站起来，看都不敢看伦道夫，一瘸一拐地远离盛怒中的伦道夫。
半径五米的范围内，伦道夫孤零零的矗立着。他的额头青筋暴突，脸颊微红，不再那么明亮的眼睛被迷惘、畏惧、惊恐和绝望填满，身体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颤抖着。
“我看到的是什么？”他的喉结蠕动，咽下一口唾沫。“黑色的宫殿，白色的祭台，数不清的安布德……欧神族的末日降临了吗？”
一阵虚弱袭来，他的双手顺势按在城墙上，没有在手下面前露出马脚。
“巴伯尔，究竟怎么回事？”伦道夫紧锁眉头，眼角的鱼尾纹仿佛上千年的老树的年轮那么密集。“一千多头安布德，你没有开玩笑吧？”他瞪了巴伯尔一眼。
巴伯尔站直身子，舔了舔嘴唇，抬手指向利斯特森林。“大人，您看。”
伦道夫顺着巴伯尔的手臂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怎么可能？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安布德。”他暗暗想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马上联系阿德金大人，请他立刻召集所有的烈焰骑士，还有所有的大骑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嗯？还不赶紧执行命令！”
“大人，”巴伯尔低头避开伦道夫好像要吃人的灼热目光，小心翼翼地说：“信之水晶不能用了。”
“不能用了？什么意思？”伦道夫困惑地问，旋即被深深的不详淹没。他记起失联的巴顿大骑士。
“你派脚力最好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曼宁斯顿，每远离利斯特要塞五千米便试着联系阿德金大人。你再派人通过传送阵前往米伦宫，求见奥德里奇王，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快去！快去！快去！”
奥德里奇王之所以委任伦道夫坐镇利斯特要塞，是因为他老练稳重。然而，此刻伦道夫一反常态，像个手足无措、方寸大乱的毛头小子。
“大人，利斯特要塞的传送阵……”
“也不能用了？”伦道夫想起阿德金说巴顿启动传送阵，却不知去向，粗鲁地打断巴伯尔。
“不是，大人误会了。除了十二位烈焰骑士，任何人都没有权限和能力启动通往米伦宫的传送阵。”巴伯尔抬起眼皮，匆匆地瞄了伦道夫一眼，发现顶头上司面色阴郁，下颌骨几不可见地蠕动着。
“派十个人通过其他传送阵前往离利斯特要塞最远的城市或者军团驻扎地，到达目的之后，再通过信之水晶联系阿德金大人。”伦道夫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大人！”巴伯尔立刻转身，挑选精明干练的骑士执行伦道夫的命令。
伦道夫根据阿德金透露给他的消息和猜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了安排。他的心头仍飘荡着浓厚的不详乌云，随着安布德的逼近越来越厚重，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赫伯特，马上带人为利斯特要塞中的所有机械傀儡充能，然后将它们放置在利斯特要塞外面五百米的地方。”
那一千名失踪精锐的骑士、战士和魔法师在伦道夫的心间撒下阴影，他不想在没搞明白情况的时候拿族人的性命冒险。
“大人，”大骑士赫伯特露出不解的神情。实际上，当伦道夫向巴伯尔下达一连串命令的时候，赫伯特已暗暗嘀咕烈焰骑士大人是不是谨慎过头了。“利斯特要塞有五千架机械傀儡，占总数量的三分之一……”
“你在教我算术吗？”伦道夫的嘴角勾画出烦躁和讥讽的弧线，灼灼目光好像看穿赫伯特的灵魂，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嗡鸣。“等成为烈焰骑士，你再指手画脚也不迟。现在，马上，立刻，执行我的命令！”
赫伯特愣了一下。“是，大人。”他的喉咙好像粘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沙哑苍白。
“阿尔文，传令所有的炮手和枪兵全神戒备，一旦永暗魔物突破机械傀儡的防线，马上进行无差别射击！奥格登，传令所有的魔法师，组成两个梯队，务必保证魔法能量不间断地攻击永暗魔物！阿多尼斯，传令所有的大骑士、骑士、骑士侍从、战士、异能者和驭兽师做好近身肉搏的准备！”
“是，大人！”被点名的四名大骑士异口同声地接受命令，沉重的脚步声在宽阔的城墙上回荡不息。
“还有没有遗漏什么？”伦道夫凝神细想，微微摇了摇头。他温柔地轻抚着冷的城堞，好像抚摸已为人妻的恋人，既满怀渴望，又极力抗拒诱惑。
如果永暗魔物突破一道道防线，伦道夫只能启动镌刻在城墙上的铭文法阵，耗费无数精力、心血和时间的铭文法阵。
这些法阵是历代欧神族强者的结晶，具有莫大的威能。具体有多大，没有人知道。自利斯特要塞建成以来，这些铭文法阵还没有启动过。
启动，便废弃。
不到万不得已，伦道夫不想做挖掘坟墓的人。
“大人，送消息的骑士已经通过传送阵前往其他地方。用不了多久，阿德金大人和其他烈焰骑士将带领我族最精锐的军团出现在这里。”
巴伯尔的眼中荡漾着兴奋和希望的光泽，嘴角挂着克制的笑容望着伦道夫。
“你做得很好！”伦道夫挤出微笑，拍了拍巴伯尔的肩膀。他知道巴伯尔不知道的事情，不像他那么乐观，甚至为那些人担心。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大人？”巴伯尔的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皮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数量庞大的安布德没有吓倒他，反而激发他的血性。
“这大概便是无知者无畏吧。”伦道夫想着，望向不紧不慢逼近的永暗魔物。它们距离利斯特要塞大概还有五千米，从高大的城墙上看去，仿佛缓缓蠕动的蛆虫。“等！”一个单调的字眼从伦道夫的牙缝间挤出来。
“是，大人！”相比赫伯特，巴伯尔的想法少一些，对伦道夫更忠实和忠诚。他向后退了半步，学着烈焰骑士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远方。
储备在利斯特要塞中的机械傀儡比亚伦学园的傀儡高许多，在三米五至四米之间。不过，与高度达到七十米的城墙比起来，傀儡实在渺小。五千零一十三架排成三排，间隔十五米，犹如三道钢铁闸门，拱卫着身后高大坚固的要塞。
小的保护大的，看上去充满讽刺的意味。
安布德在距离机械傀儡的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伦道夫抬起右手，准备下达启动傀儡的命令。安布德站着不动，没有再前进一步。伦道夫感觉不对劲，眯起眼睛观察密密麻麻的安布德。烈焰骑士的感官远超寻常人，伦道夫还将能量集中到双眼中，只为瞧个清楚。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年龄最大的烈焰骑士伦道夫跃上城墙，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接着，他的身体向前倾斜，脚跟已离开城垛，眼看就要摔下高高的城墙。
七十米的高度，即使身为烈焰骑士，也要摔断几根骨头。
千钧一发之际，巴伯尔一个箭步冲过去，拦腰抱住伦道夫，将他从深渊的边缘来回来。
“发生什么了？”伦道夫一脸茫然，仿佛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同样茫然的巴伯尔一眼，记起梦境中的情景。“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盯着安布德看！”
晚了。
大骑士杰奎琳和四名骑士从城墙上直直地坠落下去，仿佛没有生命的石头。
更糟糕的是，一名充能炮手将炮口对准临近塔楼上的炮台，精准地打了两炮。三名魔法师将大规模杀伤性魔法丢到战士中间，至少五十几人当场丧命，受伤的多达上百人。
伦道夫的心在滴血。“马上抢救伤员，派人抢救杰奎琳。”
杰奎琳或许有生还的可能，但四名骑士几无活下来的可能，除非奇迹。
“巴伯尔，阿多尼斯，阿尔文，赫伯特，奥格登，你们快去告诉所有人，谁都不可以凝视安布德！瞄一眼都不行！”
“可是，大人，炮手和枪手需要瞄准，法师也……”
“蠢货！”伦道夫的脸都气绿了。他抬起脚狠狠地踹向赫伯特，后者凌空飞出去五米远，重重地落在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来。“还不赶快去！”他冲余下的几个大骑士嘶吼。
以和善仁慈著称的伦道夫一反常态，不仅口出脏话，还毫无缘由地殴打手下的大骑士，这让目睹这一幕的人惊掉下巴，忘记执行他的命令。
“你们也想品尝我的力量吗？！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伦道夫一边厉声咆哮，一边握起拳头。
“遵命，大人。”几个大骑士见苗头不对，以最快的速度跑掉了。
赫伯特握着肚子站起来，看都不敢看伦道夫，一瘸一拐地远离盛怒中的伦道夫。
半径五米的范围内，伦道夫孤零零的矗立着。他的额头青筋暴突，脸颊微红，不再那么明亮的眼睛被迷惘、畏惧、惊恐和绝望填满，身体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颤抖着。
“我看到的是什么？”他的喉结蠕动，咽下一口唾沫。“黑色的宫殿，白色的祭台，数不清的安布德……欧神族的末日降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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