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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程堂必须死

    程堂一连患的问题砸下来,李广好为难,你叫我如何回答?李广身为太监领袖,与群臣争斗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如此为难的问题。

    承认仙神之事为真,那么程敏政就真的冤枉了,释放程敏政就成了必然,恢复他的清白更不是问题。最让李广害怕的是,一旦查下去,必然会查到他头上,这可是上天震怒,弘治迷信,一定会对他重处,那后果就太严重了。

    要是坚持认为仙神之事为假,那么昔年旧案就在欺君。欺君,那是重罪,会被抄家灭门,全家死绝,全家死光光,一个种都不会留下,就问你怕不怕?

    被程堂提醒,弘治猛然醒悟,同为仙神之事,李广前后矛盾,这究竟是为甚?难道真的是在欺君?脸色阴沉,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死盯着李广,喝道:“李广,你为何前后矛盾?真以为朕好欺?”

    两害相权取其轻,李广一咬牙,只得道:“陛下,奴才愚钝,不明仙神之意,妄自揣测,还请陛下恕罪。”

    这么说就是认可仙神之事为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改口,李广心里特别不好受,怨毒的瞥了一眼程堂,迅速掩饰掉怨恨。

    李东阳他们既是惊讶,又是佩服。在他们眼里,原本以为无解的事情,程堂三言而语就解决了不说,还把李广这个太监领袖逼得当众改口,丢尽了脸面,这是群臣没有做到的事情。

    鬻题案到此不可能再有反复了,弘治立即道:“鬻题案子虚乌有,实为傅瀚欲要谋夺礼部尚书高位,指使华昶构陷,实是罪大恶极。若不是上天示警,朕几误也,大明将损失一栋梁之才。朕意,程卿当立时释放,还程卿清白,唐寅徐经恢复功名,华昶辛镝傅瀚交由刑部审理,众卿可有异议?”

    如此处置甚好,李东阳他们自然不会有异议。

    程堂多方奔走,为的就是保住程敏政的清白,让他安然出狱,自然不会反对。

    李广瞥了程堂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阴狠,随即隐去,道:“陛下,奴才以为程大人蒙冤入狱,朝野震动,天下关注,若是如此出狱,是否太草率了点?对程大人不公。”

    李广竟然为程敏政说话,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李东阳他们很是意外,不过,李广说得在理,就这样释放程敏政,的确是太草率了些,对程敏政不公平。

    程堂深深的看了李广一眼,不管你有千般算计,万般阴谋,大势如此,你也无能为力。

    弘治深表赞成,道:“那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李广行礼,毕恭毕敬,道:“陛下,奴才以为当选定黄道吉日,再释放程大人,以示陛下洪恩。”

    程敏政蒙冤入狱,让他风风光光的出狱,对程敏政的好处很大,比起一道恢复清白的圣旨管用多了。这是大好事,李东阳他们自然是赞成,道:“陛下,此议甚好。”

    弘治重重颔首:“也好,那就如此吧。”

    朝廷选中黄道吉日,释放程敏政,这是很重的礼遇了,能有如此礼遇,朝中能有几人?群臣们艳慕不已,恨不得和程敏政换换,自己蒙冤入狱一回。

    但是,程堂并不满意,上前一步,道:“陛下,我爹蒙冤入狱,朝野震动,天下关注,爹出狱一事当隆重其事,以示陛下恩德。我以为,光选黄道吉日不够,当让群臣迎接。”

    李东阳翻个白眼,程堂你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么?朝廷选中黄道吉日,让程敏政出狱,这是何等殊荣?明朝立国百多年来,头一回,你还不满足,想要百官亲迎,你太异想天开了。

    苏黎瞄了程堂一眼,不住摇头,你真是胡闹,你也不想想,陛下会答应么?

    果然,弘治眉头拧着,瞪了程堂一眼,你真敢想啊,要不要朕亲自去迎接?

    程堂当没看见弘治的不快,道:“陛下,我爹蒙冤惊动上天,上天示警,若不如此,何以向上天示以诚意?”

    程敏政入狱一事,非同一般,不仅朝野关注,更是惊动上天,要是不拿出足够的诚意,何以回敬上天呢?迷信的弘治大是赞成,道:“如此甚好,就让三品以下群臣迎接程卿出狱。”

    虽然只是三品以下的官员迎接,并没有三品以上的重臣,但是如此风光出狱,明朝建国以来头一遭,风光无限,对程敏政的好处多得说不完。这比起弘治下一百道恢复程敏政名誉的圣旨还要管用,程敏政的清白不仅会恢复,还会更进一步,对他的前途有着天大的好处。

    李东阳他们很是惊讶,如此不可想象之事,竟然给程堂做成了,要不是他们亲耳听见,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李广眼神闪烁,却是出奇的没有反对,默认了此事。

    程堂谢过弘治后,冲李广灿烂一笑,仿佛在说谢谢李公公玉成。

    李广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弘治召来钦天监官员一问,后天就是黄道吉日,时间确定。

    程堂谢过李东阳这些仗义执言,帮助程敏政的官员们,离开皇宫。

    ……

    玉泉山脚,李广府第。

    李广端坐上首,喝着漂亮丫头送来的甘醇玉泉水,脸色平静。

    杨鹏坐在下道,很是不愤,道:“公公,您为何要为程敏政说好话?要选在黄道吉日释放?这不是使竖子成名么?”

    李广美美的呷一口玉泉水,放下玉杯,道:“我如此做,是要杀掉程堂。”

    杨鹏很是意外,不解的问道:“公公,此话何意?程堂虽然近些时日颇为惊艳,可他毕竟没有功名,没有权势,何必对他下杀手?”

    李广瞥了杨鹏一眼,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百闻不如一见,以往总是听说程堂如何如何傻,这些时日与他多次交手,方知他不傻。嗯,说他傻的才是真傻。他只是醉心于工匠之道,不关心他事而已,这一用心,可不得了,我以为他是程敏政第二,绝不能给他成长的时间,要趁早除掉他。”

    程堂这段时间很跳,表现惊艳,和李广多次交手,总是压制住李广。李广,身为当朝太监领袖,和群臣争斗多年,一直不落下风,却是在程堂手上屡次吃亏,这让李广警醒。再加上程堂出身百年官宦之家的程家,有程敏政这个大靠山,一旦程堂成长起来,对李广的威胁很大,除掉程堂就成了必然。

    杨鹏想了想,颔首道:“如此说来,也有道理。”

    李广接着道:“程敏政虽然才华横溢,可以说是济世之才,但是他太过正直,他一旦执掌天下权柄,必然没有我等好日子过,是以,程敏政也要死。要是分开刺杀的话,只能杀掉一个,难以全部除掉。程敏政出狱这天,程堂必然会来,正好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杨鹏站起身来,冲李广行礼,道:“公公深谋远虑,杨鹏佩服无已。我这就安排死士,准备除掉程敏政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