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平凡的人
院门打开，走出一个瘸腿老者。
“怎么是你小子，这是又来偷老头子酒喝了？”
老人言语虽冷淡，但眉眼里的喜悦就连小哑巴都看得出来。
龚自在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陈年旧事，您老就别揭人短了。”
闻言，老者大笑一声，这一笑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另一边，小哑巴也在打量着老人家，老人家也注意到偷酒贼身边这个可爱的红衣女娃娃。
察觉到老人家的眼神，小哑巴赶紧乖巧地鞠了一躬。
“哟！哪儿捡的这么懂事的女娃娃？绝对不是你生的，你小子那么难看，生不出来这么漂亮的闺女！”
龚自在一听，立刻为自己鸣不平：“老哥哥，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万一我娶的媳妇漂亮呢？”
老人闻言故作惊讶道：“娶媳妇？别逗了，就你这光棍模样谁愿意嫁给你？”
说完给了龚自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小哑巴瞪起大眼睛看着龚自在，大概是在询问光棍是什么意思。
龚自在捂住脸，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可不打算解释那个词的意思，而且这么久了，自己也从没在小哑巴面前这么跌份过。
“站在门口干啥啊，给老汉当门神呢？”
龚自在应了一声，然后带着小哑巴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或者说极小，内里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两间屋子、自制的三把藤椅和一张方桌外，便只有一棵看起来有些年龄的枣树。
老人正躺在枣树旁的藤椅上，悠然地扇着扇子。
“你们来的不凑巧，现在是早春，这枣子芽都没发，要等结果，那还得入秋后，你俩是没这个口福咯。”
龚自在挑了张藤椅坐下，小哑巴也依葫芦画瓢照做。
坐下后，龚自在四处张望了一下，而后说道：“老姐姐今天不在？”
老人回道：“老婆子今天到城隍上香去了，要我说我们俩个半只脚踏进坟墓里的老家伙，上什么香，平白浪费香火钱。”
龚自在却不以为然：“老哥哥此言差矣，这也是老姐姐的念想。”
老人坐起身：“话说你小子怎么突然来这儿了？不会是拐了个大户人家的丫头来我们这儿避难来了吧？”
老人说着就看向小哑巴，这丫头是越看越顺眼，自己那龟儿子要是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跟这一般大了吧。
龚自在笑着摆了摆手：“老哥哥，还记得上次我离开前答应你们的事儿吗？”
老人闭上眼仔细回忆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事儿啊就记不牢。”
龚自在笑着不说话，他知道老人不是记不起来，只是不想记，毕竟有些事好不容易忘记，又何必再提起？
老人站起身，“今儿啊，你俩就留下，正巧前些日子打了两条鱼，给你们弄个鱼汤，丫头你可以问问这小子，老头子做鱼汤的手艺那可是一绝！”
龚自在立刻竖起两个大拇指，不住点头：“老哥哥这话说得半点不假！”
到了傍晚，这屋子的另一位主人也回来了。
她远远就闻着鱼汤的香味，一推门就抱怨道：“你个老东西！不是说好了这两条鱼留着，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瘸腿老汉走出厨房，没好气道：“你个老婆子，你懂个甚，今儿有客人上门，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
老婆婆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瞧见半个人影。
就在这时，龚自在拎着几个从街市上买的小菜出现在老婆婆身后，边上小哑巴还抱着一根比她人还要高的木杖。
“老姐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老婆婆转过身，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她竟问了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小龚吗？”
龚自在双手一摊，做了个鬼脸：“老姐姐，除了小龚还会有谁喊你老姐姐？”
老婆婆立刻抓着龚自在的手臂，边说边打量，那眼神就像是老母亲在看阔别多年的远游子一样。
“小龚诶，想死老姐姐了，你说你走了那么久怎么都没个信儿！让老姐姐看看，是不是瘦了？”
一旁，老汉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欣慰一笑，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也不知刚刚是谁稀罕那两条鱼。”
老婆婆方才还慈眉善目，转过脸就对着老汉吼道：“王少安！还不赶紧再弄两个好菜！两条鱼够谁吃？今儿晚上要是小龚吃得不撑，信不信我捶死你！”
老汉冷着脸，埋头钻进厨房，可不知为何，干活儿劲儿却更足了。
没办法，天底下能让老婆子开心的，也就这个臭小子了。
这时，老婆婆又注意到龚自在身边那个抱着木杖的红衣小姑娘。
“哟！谁家的小姑娘啊！长得真水灵！”
老婆婆看向龚自在，“小龚，这是你朋友的闺女？”
听到这个问话，龚自在不知为何有些想哭，但还是屏住眼泪解释道：“我在路上顺手救下的孩子，想着她家里人都不在了，便准备去姑苏郡给她找个能读书的地方，但在离开南阳郡之前，我觉得还是得先来看看你们二位，便顺道带着她一起来了。”
龚自在没有点破小哑巴的身份，因为他觉得，这件事还是等小哑巴长大后自己决定。
老婆婆点了点头，宠溺地摸了摸小哑巴的脑袋：“读书好，读书能有出息，不要像我们两个老东西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种地。”
小哑巴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老婆婆看向龚自在，龚自在说道：“我估摸着这丫头是说种地没有不好，读书也没有很好。”
龚自在一说完，小哑巴立刻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看样子龚自在说对了。
然而老婆婆问的并不是这个。
“这孩子是不能说话吗？”
龚自在嗯了一声：“惊吓过度，找人看过，难治。“
闻言，老婆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孩子，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俯下身子对小哑巴说道：“孩子，你介不介意给老婆子当孙女？”
老婆婆这句话一出，小哑巴顿时一愣。
她转头看向龚自在，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可龚自在却跑到一边数枣树的树叶子去了。
“老婆子一直想要个乖巧漂亮的孙女儿，丫头，你就遂了老婆子的愿吧！”
小哑巴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可她憋红了脸，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丫头，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然而老婆婆话还没说完，不知怎的，小哑巴竟忽然哭了起来。
一见小家伙梨花带雨，老婆婆顿时觉得是自己太唐突了，急忙安慰起来。
小哑巴却依旧“啊啊”地叫着，止不住地哭。
龚自在正数着枣树地树叶，鼻子不知为何竟也有些酸，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身笑道：“老姐姐，这孩子是想喊你，奶奶。”
“怎么是你小子，这是又来偷老头子酒喝了？”
老人言语虽冷淡，但眉眼里的喜悦就连小哑巴都看得出来。
龚自在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陈年旧事，您老就别揭人短了。”
闻言，老者大笑一声，这一笑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另一边，小哑巴也在打量着老人家，老人家也注意到偷酒贼身边这个可爱的红衣女娃娃。
察觉到老人家的眼神，小哑巴赶紧乖巧地鞠了一躬。
“哟！哪儿捡的这么懂事的女娃娃？绝对不是你生的，你小子那么难看，生不出来这么漂亮的闺女！”
龚自在一听，立刻为自己鸣不平：“老哥哥，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万一我娶的媳妇漂亮呢？”
老人闻言故作惊讶道：“娶媳妇？别逗了，就你这光棍模样谁愿意嫁给你？”
说完给了龚自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小哑巴瞪起大眼睛看着龚自在，大概是在询问光棍是什么意思。
龚自在捂住脸，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可不打算解释那个词的意思，而且这么久了，自己也从没在小哑巴面前这么跌份过。
“站在门口干啥啊，给老汉当门神呢？”
龚自在应了一声，然后带着小哑巴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或者说极小，内里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两间屋子、自制的三把藤椅和一张方桌外，便只有一棵看起来有些年龄的枣树。
老人正躺在枣树旁的藤椅上，悠然地扇着扇子。
“你们来的不凑巧，现在是早春，这枣子芽都没发，要等结果，那还得入秋后，你俩是没这个口福咯。”
龚自在挑了张藤椅坐下，小哑巴也依葫芦画瓢照做。
坐下后，龚自在四处张望了一下，而后说道：“老姐姐今天不在？”
老人回道：“老婆子今天到城隍上香去了，要我说我们俩个半只脚踏进坟墓里的老家伙，上什么香，平白浪费香火钱。”
龚自在却不以为然：“老哥哥此言差矣，这也是老姐姐的念想。”
老人坐起身：“话说你小子怎么突然来这儿了？不会是拐了个大户人家的丫头来我们这儿避难来了吧？”
老人说着就看向小哑巴，这丫头是越看越顺眼，自己那龟儿子要是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跟这一般大了吧。
龚自在笑着摆了摆手：“老哥哥，还记得上次我离开前答应你们的事儿吗？”
老人闭上眼仔细回忆一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事儿啊就记不牢。”
龚自在笑着不说话，他知道老人不是记不起来，只是不想记，毕竟有些事好不容易忘记，又何必再提起？
老人站起身，“今儿啊，你俩就留下，正巧前些日子打了两条鱼，给你们弄个鱼汤，丫头你可以问问这小子，老头子做鱼汤的手艺那可是一绝！”
龚自在立刻竖起两个大拇指，不住点头：“老哥哥这话说得半点不假！”
到了傍晚，这屋子的另一位主人也回来了。
她远远就闻着鱼汤的香味，一推门就抱怨道：“你个老东西！不是说好了这两条鱼留着，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瘸腿老汉走出厨房，没好气道：“你个老婆子，你懂个甚，今儿有客人上门，自然要好好招待招待。”
老婆婆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瞧见半个人影。
就在这时，龚自在拎着几个从街市上买的小菜出现在老婆婆身后，边上小哑巴还抱着一根比她人还要高的木杖。
“老姐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老婆婆转过身，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她竟问了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小龚吗？”
龚自在双手一摊，做了个鬼脸：“老姐姐，除了小龚还会有谁喊你老姐姐？”
老婆婆立刻抓着龚自在的手臂，边说边打量，那眼神就像是老母亲在看阔别多年的远游子一样。
“小龚诶，想死老姐姐了，你说你走了那么久怎么都没个信儿！让老姐姐看看，是不是瘦了？”
一旁，老汉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欣慰一笑，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也不知刚刚是谁稀罕那两条鱼。”
老婆婆方才还慈眉善目，转过脸就对着老汉吼道：“王少安！还不赶紧再弄两个好菜！两条鱼够谁吃？今儿晚上要是小龚吃得不撑，信不信我捶死你！”
老汉冷着脸，埋头钻进厨房，可不知为何，干活儿劲儿却更足了。
没办法，天底下能让老婆子开心的，也就这个臭小子了。
这时，老婆婆又注意到龚自在身边那个抱着木杖的红衣小姑娘。
“哟！谁家的小姑娘啊！长得真水灵！”
老婆婆看向龚自在，“小龚，这是你朋友的闺女？”
听到这个问话，龚自在不知为何有些想哭，但还是屏住眼泪解释道：“我在路上顺手救下的孩子，想着她家里人都不在了，便准备去姑苏郡给她找个能读书的地方，但在离开南阳郡之前，我觉得还是得先来看看你们二位，便顺道带着她一起来了。”
龚自在没有点破小哑巴的身份，因为他觉得，这件事还是等小哑巴长大后自己决定。
老婆婆点了点头，宠溺地摸了摸小哑巴的脑袋：“读书好，读书能有出息，不要像我们两个老东西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种地。”
小哑巴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老婆婆看向龚自在，龚自在说道：“我估摸着这丫头是说种地没有不好，读书也没有很好。”
龚自在一说完，小哑巴立刻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看样子龚自在说对了。
然而老婆婆问的并不是这个。
“这孩子是不能说话吗？”
龚自在嗯了一声：“惊吓过度，找人看过，难治。“
闻言，老婆婆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孩子，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俯下身子对小哑巴说道：“孩子，你介不介意给老婆子当孙女？”
老婆婆这句话一出，小哑巴顿时一愣。
她转头看向龚自在，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可龚自在却跑到一边数枣树的树叶子去了。
“老婆子一直想要个乖巧漂亮的孙女儿，丫头，你就遂了老婆子的愿吧！”
小哑巴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可她憋红了脸，也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丫头，你的意思是同意了？”
然而老婆婆话还没说完，不知怎的，小哑巴竟忽然哭了起来。
一见小家伙梨花带雨，老婆婆顿时觉得是自己太唐突了，急忙安慰起来。
小哑巴却依旧“啊啊”地叫着，止不住地哭。
龚自在正数着枣树地树叶，鼻子不知为何竟也有些酸，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身笑道：“老姐姐，这孩子是想喊你，奶奶。”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